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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将腐朽,其爱不渝

作者: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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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7

Chapter 37

“好绝情哦!”她可怜巴巴地咕哝,“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想你都想得形销骨立了,难得见到你,笑也不笑一下。”
又是一声冷哼。
江紫末蹲在墙角,手里捏着一团冰冷的雪,哀怨地盯着远处那两个聚精会神做雪雕的人。
“妈妈,这雪是我从树上拣的,很干净。你慢慢吃,我这里还有很多——”说时,又一团雪抹到她的脸上,然后撒开腿逃命去也。
她磨了磨牙,勇敢地从树后现身,叉腰指着童童的鼻子,“不孝子!你听清楚了,你老娘的雪球是百发百中的,现在开始,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童童很认真地看了看所有人,摇摇头。
江紫末暗暗叹气,忍吧忍吧,谁让他是赚钱养家的那个,自己就委屈点,成全他那需要人时时依赖于他的变态的心理。
“嗖嗖嗖嗖——”白色的雪球在寂静的夜空下飞来飞去。
哼!冰天雪地里做雪雕,不冻感冒才怪。
于是,身子贴着他蹭啊蹭,只差要把他挤到墙角去了,才狗腿地说:“童童给你打电话了,是你不接嘛,又不是我们背着你偷偷玩。我们都很想你啊。”
“不,上楼和-图-书去!”他摸到童童的头发已有微湿的汗意,这么冷的天,再站多一会儿,说不定就患感冒了。反正,这种野蛮的游戏他也不打算奉陪。极为不满地瞪了江紫末一眼,他抱起童童,往楼道里走。
江紫末正想捂脸躲开这羞愧尴尬的一刻,那把伞却略一倾斜,雪球“啪”地撞上伞沿,碎雪四溅。
她原本想在小惠和童童前露一手的,谁知道——可恶的童童——居然敢鄙视她。
江紫末狠狠的瞪着那张笑脸,肉麻兮兮的笑。对儿子那么关心,你就有肉吃?对儿子笑得那么肉麻,你就有酒喝?她死死的瞪,待他一转过脸来,那双眼睛魔法般地眯眯一笑,是啊,他可以只对她冷哼,她却得对他笑,讨好他才有肉吃,有酒喝。
“爸爸爸爸!”童童抱着他的大腿摇啊摇,“你来陪我玩雪了?”
害她还专门去厨房揣了一根葫萝卜出来,想当做雪人的鼻子。从小到大,堆雪人都是她的拿手好戏,堆出的雪人憨态可掬,曾经还有亲戚家的小朋友见到她堆的雪人融化,而大哭了一场呢!
可怜她这个势单力薄的孤军哎!
和图书他又埋下头,继续雕琢他的汽车。
算了,逗她这么久,也够了。真把她惹毛了,板起一张脸,一会儿到家,岳母又要担心。
又吃了一记雪球。她眯眼,盯着那个疾跑中,正左右找冬青树藏身的小祸首。
“爸爸!”童童不顾身后有没有雪球飞来,扑向自辉的腿,眼泪汪汪地告状,“呜呜——妈妈好歹毒,我的头被她打出了好几个包。”
她瞪大眼睛,童童也瞪大眼睛,但——他是瞪大眼睛好瞧清楚自己的杰作。
江紫末摸摸鼻子,别过脸,躲开自辉在她圆圆的下巴上巡梭的目光。她前几天是很消瘦憔悴的好不好?谁让他那时不来,等她的脸才稍稍圆润一点点,他就来了。
“妈妈!”童童气得跳起来,怒气冲冲地盯着江紫末,“你太快过份——啊——”又一团雪松松软软的砸到小脸上。冷!好冷!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紧追着江紫末,狂暴地掷出雪球。
“一,二,三!”雪球从手中飞出去,直追那个小小的后脑勺,眼看就要命中,小身子一偏,轻巧躲开。江紫末暗暗跺足,抬眼却见一个男人撑着把黑伞,不和*图*书疾不徐地走来,而她的雪球正呈直线飞撞过去——以童童的身高做准,那个雪球大概会正中那男人的,呃……双腿之间的部位。
童童生气了,童童抓狂了,童童善良平和的心灵终于被复仇的火苗点燃了。
自辉再怎么也想不到会见到这么一副景象。他原以为,儿子该多想念他,没有老爸陪着,他大概都无心做功课吧?紫末那性子,这几天也应该是茶饭不想,每日每日地盼着他能给她一个电话。所以,他才打定主意,要给他们一个惊喜。唉,亏他在路上还担心母子俩抱着他的哭,为此酝酿了好些安慰的说辞。
童自辉收起伞,细细的摸着儿子的头,哪来的包?抬起头,看向江紫末——好狼狈!
激烈的枪林弹雨中,江紫末被揍得太惨,全身的痛感神经已趋于麻木,到最后索性不躲不避,镇定地蹲在一处制造完美又攻击性强的“武器”,不多时,以她的身体为轴的半个圆圈里,已堆垒出一个雪白的“馒头”山。
这就是他冒着风雪也要来见的人?披头散发,脸脏污得已辨不出眉眼,白色的羽绒服上黄一块黑一块,近看竟然和图书是泥水。快三十岁的人了,像样吗?再低头看宝贝儿子,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倒是小脸保护得好,双颊红通通的,可爱多了。
“童童!”江紫末忽然喊一声,见童童转过头来。她眯眼瞄准,掷出雪球,射中!那个已初形状的雪白汽车被雪球砸得唏巴烂。
事实证明,是他想太多了。
噗——一团雪适时塞进她的嘴里。
江紫末抹了一把脸,雪接触到体温迅速融化,雪水流进脖子里,冷死了,呜呜!
大楼附带的小花园里有一块空地,小花园遥遥的对着正门,不靠车道,小区居民一般都去会馆前的大花园,而此地,冬天那些人只知匆匆路过,基本不会踏足,因此才得以使这里的积雪丰厚,并且相当干净。
童自辉微笑,但是是对着宝贝儿子,“童童,你看这里有人瘦了吗?”
才走了两三步,他的胳膊就被拖住,江紫末死皮赖脸地蹭上来,挂在他的胳膊上。
“你不玩了?”虽然这样说,他的嘴角却还是得意的微微上扬。
自辉瞟了瞟她,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恶心吧啦。
不是玩雪吗?玩雪不就是打雪仗、堆雪人吗?什么时候小孩子玩雪都玩得https://www•hetushu.com.com这么高级这么有艺术性了?
“你们还挺会给自己找事消谴嘛?”他全然不觉自己的话里冒着酸气,反正他心里想的也没差,有他没他倒也没什么所谓。到头来是他自作多情,是他成天成天地想念着他们。
童自辉拉回目光对着童童,忽然笑道:“好像童童是瘦了点。”
用膝盖想都知道,肯定是他那做设计的老爸。
对了,那个被她砸烂的雪雕汽车也有小惠辛苦的一份儿。
到底是谁教出来的?
江紫末干笑两声,谄媚地贴上来,“不玩了不玩了,你的诱惑力最大,什么事都比不上。”
太可怕了!自食恶果的江紫末只来得及抱头鼠蹿,好不容易找到一棵小松树藏身,正要瞅准时机反击,小惠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悄地绕到树后,近距离地把一团雪涂她脸上。
童自辉冷哼一声。
江紫末的毛发根根倒竖,蹲在地上做了几个重量级的雪球,开始勇猛地以一敌二。
“童童是聪睿的孩子,那能跟那些普通的胖孩子一样,”她心里依然在腹诽,看出来了,你来就是担心我虐待儿子的。
“啊嚏!”童童扬头,鼻子里喷出两管鼻涕,旁边的小惠立刻帮他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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