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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卧底小姐

作者: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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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外面阴沉沉的,天上乌云密布,天气预报说傍晚会下大雨,我有点烦。我最爱的体育课也改成了自修课,苦命的孩子们闷头写作业,我百无聊赖,同桌宋畅然是个乖乖宝,每天就知道读书写作业。
康子弦看着叶老师抱歉说,“不好意思叶小姐,今天发生了一些事,让我忍不住说教了,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孩子们不太听得进我们老年人的衷言,不是吗?”
我见他不搭理我,有些急,忍着一肚子的恶心,学梦幻少女甜腻腻喊住他,“……江哥!等等我……”
我跟江离沉默走了三四分钟,这中间,我偷偷往后瞄了眼后面,康子弦的银色BENZ已经载着叶老师走了,我往右,他往左,我暗自嗤笑,生活中哪有那么多花坛,偶然绕着绕着遇见一次,也终究会有擦肩分开的时候,生活中最多的不是圆形,而是让人永不交集的直线。
我嬉皮笑脸,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一顿康子弦的坏话,其实心里有点发毛,要是康子弦知道我在他背后嚼他舌头,依他那阴森森爱报复的个性,估计最后被嚼烂的反而是我自己。
“TM的吞吞吐吐的,又怎么了?”
只不过我刚想开口搭讪,这小子已经偏头过来,长眉微挑,一开口就足够吓人一跳。
江离继续讲题,我睁大眼睛努力听着,视线越来越模糊,眼皮耷拉,我开始犯困了。
我震惊又惊喜地抬头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江离,他朝叶老师颔首,“叶老师再见。”
不过为时已晚,江离已经开始整理书包,板着脸恢复了往常的冷淡,站了起来,“天快黑了,你快回家吧。”
我蹦蹦跳跳走上前,像吵人的麻雀一样嚷道,“江离江离,今天好多题我不会做,你能帮帮我吗?我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我唾沫飞溅安慰东子,不想东子本来缓和的表情突然扭曲起来,撑着伞的手也发抖了,他的右手颤颤地指着学校大门口外马路https://www.hetushu.com.com的一方,抖着唇道,“康……康……”
他那张脸还是蕴着淡怒,我冲他嘿嘿一笑,“不吃了。下次咱们去别家。哦,这个步骤怎么来的?我不太明白。”我转移他注意力。
江离的背影在风中颤了颤,停住,诧异回头,用漂亮的眼睛瞪着我,“江哥?”
被这样一个生嫩可口的小伙子质疑着,我这个大龄阿姨有片刻后的心虚,心跳加速了一点,吞了吞口水嘿嘿笑道,“不叫你江哥,难道叫你江姐啊?”
但是我不能认输,上次在魅色不战而败,已经够我丢人了,这次可不能再一无所获。
这犀利的兔崽子指的自然是那封滴血情书,我嘻嘻一笑,挤眉弄眼道,“所以你看出我的诚意来了吧?!”
可是我还是激怒了他,原因很简单,我生来就是舞枪弄棒的武妇,我听不懂这些深奥的数理化。
我忍下心头的怒火,对叶老师招手说道,“叶老师,我不打扰你跟叔叔约会了,我先回家了,再见。”
“啊?江离你说的是刚才那个凶巴巴的帅哥叔叔吗?天啊,那叔叔看起来好凶的样子,怕怕的,叶老师怎么会找那样的叔叔做男朋友?你说是吧?”
他坐在江离前边,近水楼台的,方便接近。
老谭两手准备,怕江离对我不感冒,让东子作为朋友接近江离,毕竟男孩子短时间就能达成一片。
叶老师脸红摆摆手,“康先生说得有道理,现在的学生确实浮躁了些。倒是康先生太过谦了,你一点都不老了。真的。”
康子弦在我背后怒吼。
雨中淋成落汤鸡的我回头一看,突然倒吸一口气,康子弦也在雨中跑了起来,身姿矫健,眼看就要追上我们了,看他那架势,似乎不追杀我绝不死心。
凭着纵横情场多年的经验,我的狗鼻子嗅出了点什么,突然喜上眉梢。
我感觉到浑身充盈着力量,曙光在前,这https://www.hetushu.com.com天早自修多次转头向江离明目张胆的送秋天的菠菜,他恨得牙痒痒,多次凌厉地瞪着我,无声警告我,我明白这男孩并不如当初我认为到的那样冷淡,继续我的粘人战略。
我摇摇头将康子弦甩出脑海,全神贯注于我面前的这个傲慢小伙子,还是正事重要。
感觉到他的怒意,我浑身一个激灵,忙摆摆手说,“没没……”
此时此刻,他的俊脸就像天上的乌云那般阴沉,让人不寒而栗。
东子狂乱了,自顾自喃喃道,“康子弦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他怎么会知道?那……那邓垅肯定也知道了,他肯定也知道了。”
“因为什么?邓垅?”
果然下起了滂沱大雨,校园里人影稀疏,几个没带雨具的孩子在雨中狂奔,瞬间成了落汤鸡。
我将冤家康子弦抛到九霄云外,欢欢喜喜地背着书包,跟在江离身边,快步走了。
有那么一瞬,我张口结舌,被这小子敏锐的洞察力给震慑住了,可也只是一瞬,我又傻大姐附身,发挥我最擅长的本领——装蠢。
我猜他是有话要跟我说,所以安之若素地坐着,等到人差不多走光时,我收拾书包,跟东子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嗯,我做内应,把魅色里面的毒品派对给掀出来了,他被局里叫去录了很久口供,他好像猜到是我了,他下头的人到处找我,我连家都不敢回,走在路上也害怕……”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
“我……害怕。”
江离也拗不过我的厚脸皮,无奈撇我一眼,转头顾自走着。
我怔了怔,顺着他的手望去,不远处,一身休闲西装的康子弦正板着脸从他的银色BENZ里钻出来,见我们看他,他迈开脚步要走过来。
我心里猛咯噔一下,似乎已预见到我悲惨的未来,脚步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我挣脱开东子的手,如一个亡命之徒,追上了另一个亡命之徒——东子,没命地跑在茫茫hetushu.com.com雨中,为我行将灰暗的前途做最后一次挣扎。
“喂,你认识刚才那个男的吧?”
这两人公然的调情让人作呕,我受够了,受够了他总在我面前高人一等,我可不想每次都像个跳梁小丑,任他明讥暗讽,却什么也不做不得,。
我见他生气,赶紧放下蛋糕,嫌恶地推开那香喷喷的蛋糕,皱着嘴抱怨,“难吃死了,不吃了。”
我看出来了,东子今天一整天都愁云惨淡的,看着我欲言又止,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我坐在那,悔得肠子要打结,他背着我停了停,回头酷酷看了我一眼,目光中竟流露出一丝不忍,“明天别睡懒觉,早点到学校抄作业。”
趁着没什么人,我跟东子肩并肩轻悄悄说起了话,不过聊的不是江离。
我咧着牙望着东子走下讲台的时候,无意一转头,看到江离的眼风正扫向这边,我赶紧把咧开的门牙给闭上了,低头假装看书。
东子战战兢兢问我,“师姐,我……我会不会被他追杀,会不会被他抽筋剥皮?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小狗,我不想有什么事啊……”
艾东把原来染过的酒红色头发染黑了,头发剪短了,服服帖帖,手规规矩矩摆在裤腿两边,深深一鞠躬,像极了蓬勃朝气的高中生。
“方亮亮!停下来!你该死的给我停下来!”
康子弦朝她笑了笑,那谦谦笑容在我眼里,却比太阳光还要刺眼些。
天籁啊。
东子乱了阵脚,胡乱看着四周,“邓垅……邓垅说不定就在附近。”
我的态度引起了江离的不满,他讲题讲到一半,见我的大嘴正大大张开,准备迎接第四个巧克力蛋糕,啪的放下笔,挑着眉怒道,“喂!你是饭桶吗?”
江离酷酷偏过头,口气不善地问,“那你就不交作业,还有时间写这个?”
我不语,跟东子默默地走着,雨太大了,我的球鞋不知不觉也湿透了,我却浑而未觉。
“师姐……我……”
听着这家伙的https://m•hetushu•com.com自我介绍,我坐在底下暗自捂脸偷笑:这菜鸟,还使劲强调自己十八,此地无银三百两。
东子坐着,转过头来瞄了我一眼,继续坐着。
我累了,这一战打到最后,就像过往的每次,明明我觉得可以赢他的,可到了最后,我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或许真有天命一说也不一定,下次识相点绕着他走就好。
“你很困是吧?”
为了扭转刚才垮掉的形象,我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好多题我不会做,呜作业可真多……”
我也被他弄得错乱不安,而对面的康子弦也来者不善,我头皮发麻,下一秒,东子已经用力拽着我,低吼道,“师姐,快跑!不跑,小命就没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我是被宋畅然推醒的,睡眼惺忪醒来时,班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江离的位置空了,宋畅然跟我挥手再见,也走了。
至于身后那一脸阴沉的冤家,我想,他相他的大奶妈,我钓我的小正太,老死不相往来,我好他也好,皆大欢喜嘛。
这天我没和东子讲过一句话,他只是在课间上厕所经过我位置的时候,跟我进行了简短的眼神交流,再然后,这臭小子把目光定格在我高耸的胸上。
“大家好,我叫艾东,今年十八岁,希望大家和我做朋友。”
他认真的讲题,我认真的吃蛋糕。
我心情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别想了,现在法制社会,他不会把你怎么着,再说,他家已经洗白很多年了,他在A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
他愣了愣,好在这家伙还算机灵,在我嘴角抽搐时,识时务地一溜烟走远了。
江离不动声色地偏头瞥了傻乎乎的我一眼,继续酷酷地往前走,那青葱年轻的背影让人分外无奈。
“哎哎……”我弱弱的抗议声消失在如雷的雨声中,于是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东子拽着,伞也掉了,在雨中疯狂奔跑起来。
一向耍酷的江离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扬,在风中无和-图-书奈地望着我,那美好的画面让我稍稍恍惚了一下,好像时光已经倒流,好像我还是十八岁的我,好像我还能肆意的挥霍青春……
正想转身闪人,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沉默的江离在我身后开口了,“我跟你一起走。”
我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闭嘴不吭声,毕竟我忘恩负义逃跑在前,放他鸽子是我理亏,可是骨子里的忤逆还是跳出来作祟,我方亮亮偏就不信这个邪!我才不是康子弦手心里的孙猴子。
而这天上午,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东子也被教导处主任领到了四班。
因为听不懂,所以我很困很饿,三心两意地听着,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手也不停着,一直往嘴里塞蛋糕。
我用脚趾头都能感觉到,这男人心情阴转晴天了,那是他心情愉快时自然而然泛出的笑。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东子。
他完整的意思是:别以为你往左,我往右,我们就永远碰不到,生活就是个大花坛,就算你是身怀绝技的孙猴子,也未必逃得过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他转头,临走前一丝轻飘飘的嘟囔飘进我耳中,“笨蛋。”
那天冰雪美人江离对我倒是前所未有的和善,在我强大的马屁功下,他大发慈悲,在一家蛋糕店的窗边坐下来,耐下心教我功课。
我看了眼旁边认真温习低头温习卷子的江离,以及前头趴着睡大觉的东子,终于也扛不住,向周公报到去了。
我不得不深深地怀疑自己,24岁的老女人攻克18岁的男孩,其实就跟攻克同性恋一样,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方亮亮明明是为正义而奋斗的黑猫警长!我是自由的!
隔天早晨,我不敢赖床,冲到学校抄作业,值得庆贺的是,抄的还是江离的作业。
我火冒三丈,哪怕旁观者莫名其妙,我这当事人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我再明白不过了:这姓康的警告我呢。
五分钟内,在我捂着脸偷偷打了第五个哈欠后,江离又啪的放下了笔,这回两道剑眉揪在一起,更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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