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五 同妻
3、投饵
马树生在圈子里沉浮这些年，能钓上王梓明是他的最高成就，王梓明牌亮条顺又有钱，一开始的时候是有些高冷，真正在一起之后，除了有些大少爷脾气，还有一个拖油瓶张琪之外，简直是完美无缺，无论是出去玩还是在家里，都是非常好的伴侣，如果不是家里催得急让他回家结婚，他跟王梓明在一起一辈子也未偿不可。
“他是我的魔障吧……”王梓明叹了口气，“你呢？那男孩真是你儿子？”
“我跟朋友合伙开了间电脑公司，主要卖组件机、配件跟维修电脑。”
“王梓明对她也不是没有感情。”
过了大约三分钟，他的手机再次亮了起来，“明天能一起见个面聊聊吗？”
“你何必这么委屈自己？”王梓明是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的人啊。
“……”
郑铎二话没说，放开王梓明转身就给了马树生一拳，马树生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已经被他这一拳打得飞出去半米远，半天才起来，他抹着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流出来的一嘴一脸的血，想要强撑身体站起来的时候，模模糊糊看见郑铎扯着王梓明出去了，那表情好像是要杀了王梓明一样……
“后来他抢救了过来，跟张琪坦白了，他只对男生有感觉，跟张琪在一起是因为他也喜欢张琪，可是时间久了就知道了，那是喜欢不是爱，他们分手以后他查了很多资料，以为自己得了治不好的病，不知道该跟谁说，越来越郁闷最后选择了自杀，他跟我解释说他不是故意让我去给他收尸的，可我们俩个再也不会像过去一样了。”
“是啊。”
“那个……你手机落下了。”
“是啊。”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回复，“在。”
“他性子急，到了就要吃的，到时候再点餐来不及，他爱吃的就那几样，我都知道，你们先点吧。”
郑铎看了他一眼，“咱们没那么熟吧。”
“没什么故意不故意的，他这种比马树生强不到哪儿去。”林嘉木说完拉开窗帘，天已经亮了，“陪我出去走走？”
“我以为当GAY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不要孩子。”郑铎说完这话，完全不顾小毛僵住的表情，继续在一旁扮雕像。
“要喝什么？”
“那疯子有病！”要说两人的过节，得从高中时代说起，那个时候王梓明长得不像现在这么好看，个子也不是特别高，不过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帅哥，追他的女孩子不少，全让张琪跟林嘉木给挡了，那个时候他们三个是有名的铁三角，关系铁着呢，张琪是个小花痴，最喜欢追着帅哥跑，在所有的帅哥里最爱的是王梓明，林嘉木是个眼高于顶的书呆子，学校里的男生没有一个她看着顺眼的，也是三个人里对读书最认真的，后来功课越来越多，林嘉木在学习上越来越下苦功，有些三人的活动她就去得少了，张琪和王梓明就开始两人行动了……
郑铎闻了闻自己，他早晨晨练完洗了澡换了衣裳，脸上只抹了须后水，有什么味儿也散了，“没味啊。”
“雪碧。”
王梓明摇了摇头，“他要是因为钱就好了，反正我也不缺钱。”
“要多少？”
“他也不是故意的吧，我看他……”
“你们俩个真的很般配啊。”本来他看照片的时候还以为是PS过的呢，没想到王梓明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郑铎在照片里看起来酷酷的，真人则是比较猛|男范儿，酷倒说不上酷，就是不爱说话。
另一头的出租房内，马树生站在电脑后面略有些失神，他以为他跟王梓明再不会有什么交集了，却没有想到他这样冒了出来，这世界……真是小得可怜……
“十点钟在麦当劳？”
“比如你是有钱人，你新买了别墅，想要有一套艺术品配合装修，你把预算交给我，我就会满世界的替你找艺术品，你确定了之后我就会替你买回来。”
“我渴了。”
“你这么瞧不起我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你是做什么的啊？”
他究竟是和*图*书搅和到什么事情里面了？郑铎打了灯，林嘉木睡觉不太讲究“时尚”纯棉背心、旧睡裤，怎么舒服怎么来，看见他在看她，林嘉木拿了件睡袍披上了，系上了带子，“你别跟那疯子说话，你越说他越来劲。”
“对不起，在餐厅的时候我说话太过份了。”
“我听说你是做健身教练的？在哪个健身房做？”
“对，我是不应该跟你在一起！”郑铎说完转身走了，王梓明打开车门，追了出来。
“你不要这么龌龊！看见我跟男人说话就觉得我跟他上过床了。”
听见里面王梓明说道，“这次真得说晚安了，有人嫌我吵了，等我回去我一定要见一见你的那个老顾客。”
“他是为了钱才跟你在一起的？”
“GAY太多了也没什么不好啊，我可以去接你下班。”王梓明小声说道，声音里颇含了些哀怨，好吧，郑铎想他不应该怀疑王梓明的演技，人家毕竟是科班出身，被他这一番唱作俱佳弄得起鸡皮疙瘩的是他自己，郑铎换了个坐姿。
“不提那些事了，我给你看照片。”林嘉木把王梓明搂着郑铎自|拍的照片传了上去。
“哦，中午我跟林嘉木一起吃的炒饭。”
“好，爸爸没来之前我们偷偷的喝哦。”小毛叫来服务员要了一瓶雪碧，倒在小杯子里让小男孩慢慢喝。
“很可爱。”
“哦，好吧，你跟他商量。”
“那也要注意点。”郑铎说道，他看了一眼男孩，“他是你男朋友的孩子？”
“嗯，明天见，晚安。”
“我想养只猫，要黑猫，还要有金色的眼睛，人家说是避邪的。”
“是不是叫博辉的？”
“他只是手劲儿大点。”
“你别跟我摆要抛弃的小狗脸啊，你知道我不会扔掉你的。”
“他这么有独占欲？”
“约会顺利！”王梓明笑呵呵地说道，关掉了对话框，他却若有所失地坐在那里，他很年轻就接受了自己GAY的身份，在美国那几年更是帮助他认清了自我，张琪却是他没办法回避的，林嘉木说他困住了张琪，他却知道他们俩个是被彼此困住，爱一个人爱到自私如他可以为了对方去死，可却做不到跟对方同床共枕，这种折磨像是老天对他身为GAY却活得自由自在光明正大不畏惧一切的惩罚。
“我没的乱勾搭！我只不过是想多交几个朋友。”
“张琪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一直到现在？”
他们的约会地点开车要半个小时才能到，更不用说他们是外地人，对路不算熟，得打出提前量了，林嘉木怕来不及，已经提前出发了，王梓明出了屋看见郑铎却是皱了皱眉头，“你这样我怎么跟你出去啊。”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菜已经快上齐了，果然马树生开着那辆他老婆陪嫁的尼桑车到了，找了会儿停车位，这才进了门，当他站到桌边的时候，王梓明佯装惊讶的表情几乎可以拿奥斯卡奖了。
“王梓明。”王梓明又指了指自从进餐厅就一言不发扮酷的郑铎，“他叫郑铎。”
“你老公呢？”
“这样啊……”
没想到的是这位好媳妇却是大野狼假扮的小绵羊，自从发现了他的性倾向就开始大闹特闹，搅得全家不得安宁，父母下了血本去安抚她，把她当成公主一样的伺候，还是换不来一点体谅，起诉离婚也就算了，还把他是GAY的事宣扬了出去，让父母在家乡抬不起头，他索性抱孩子离开那个地方，让她自己闹去，他不出现，那个女人一个人也离不了婚，她现在又没工作，就是个需要人养的寄生虫，不怕她不妥协。
“张琪……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后来他就出柜了？”
马树生果然这些年了都没有变，王梓明微笑了一下拿起了菜单，随意点了两个菜就交给了郑铎，郑铎点了个两道肉菜就给了小毛，小毛点了凉拌肚丝，水煮肉片果然都是马树生喜欢吃的。
“知道啊，我也爱你，来，亲个！”两人隔着屏和图书幕大大地MUA了一下，“祝我约会顺利！我去睡美容觉了。”
“你们俩个带着他过？”
“那……晚安了，你早点睡。”
“没有，这边的男人粗鲁又没品，没有符合我眼光的。”
“他还没下班呢。”小毛笑道，“对了，我叫毛羽新，你呢？”
“不！你别走！我错了，对不起，全是我错了……你别走！求求你别走……”
这次卧底的剧本对于一个茱莉亚音乐学院戏剧系毕业生来讲简单到爆，简单的与前男友相遇，发现彼此都处于一段不怎么样的感情关系，旧情复燃，发现对方结婚了，希望对方离婚并给那可怜的女人高额补偿，并且把孩子扔回给那个女人……
“再有感情又怎么样，他只爱男人，还这样钓着张琪不放，老公、情人、闺蜜，除了不能上床他都做得尽善尽美，有他这么个标杆挡着，哪位超人能真走进张琪的生活？就算是走进了张琪的生活，谁又能容忍他那么大个的拖油瓶？高中那点破事儿我可以不恨他，现在他这么干我真不能忍。”
“好的。”
王梓明适时扮演了一个在前男友面前丢尽了脸的男人形象，站在原地并没有去追。
“还好，主要是朋友捧场。”
照片缓冲了出来，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你跟你老公都很好看啊。”
“晚安。”
可也因为这样，他对小毛好归好，可没达到爱的地步，今天看见王梓明他才明白，当年他因为自己的执念错过了多少，半夜一点，趁着枕边人睡着，他拿出手机试探性地发了一条短信，“睡了吗？”
“那很好啊。”
他又敲了敲门，王梓明把电脑关了，打开门倚着门框坏笑，“睡不着吗？”
“他是直男，是我对他一见钟情一直缠着他，他又因为经济问题跟未婚妻分了，我……总之他跟我之前是直的……他挺好的，你别……”
因为有导航仪，郑铎开车找路还算顺利，王梓明的一句话却让他差点拐错弯，“你跟林嘉木还这么抻着干嘛啊？你别看那女人一副矫情样，你直接把她办了，时间长了自然就睡出感情了，这样玩暖昧，她能跟你玩到2030年去。”
王梓明原来不是这样委屈求全的，见了深柜男多半是冷嘲热讽，每次都是他劝他不要把关系闹僵，可是现在，王梓明真得变了，被人那么拖着走都一点发火的迹象都没有，马树生一低头，在王梓明原来坐的地方，看见了一部手机，他把手机拿了过来，屏保是王梓明跟郑铎的自|拍合影，王梓明爱娇地倚在郑铎的身边拍照，郑铎则是冷着脸眼睛瞧着镜头外。
郑铎看了眼林嘉木放在床头的手机，四点钟刚过，差不多也是他晨练的时间，“走吧。”
“他叫毛豆。”小毛揉乱了男孩的头发，男孩总算把注意力从IPAD上移开了。
“他在？”
“你中午吃了什么？”
“跟你一个圈子的人来了，你何必缠着我？”郑铎使劲甩开王梓明，大踏步地走了。
小毛低头玩着吸管，“我知道，我朋友里也有这么想的，不过我希望我们一家三口一直在一起。”他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看了一眼手机，“我老公下班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到，让我们先点餐。”
“三十万。”
郑铎这才瞧清他穿了条豹纹丁字裤，披了件丝绸睡袍，脸上糊着面膜……他眨了眨眼，转过身……“晚安。”却差点走错房间。
“真麻烦。”张琪做了个无聊的表情，“对了，你在B市有没有艳遇啊？”
“他倒是想跟我热战，我不理他。”现在王梓明他爸对他的期望已经降低到了希望他找一个人（最好是张琪），一起试管个儿子出来，让他有孙子抱的地步，谁让王梓明他嫂子连生了两个女儿，并且因为都是剖腹产，八成要等几年才能再生呢，可王梓明是谁啊，当初在美国的时候因为拒绝读法律，考到茱利亚音乐学院，被老爸断了金源，在成为模特之前，在餐馆和-图-书做服务生，每天打包剩饭回家填肚子都不肯跟他爸低头，何况是现在。
“还是等他来再点餐吧。”
“我是妖孽啊。”
王梓明瞧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冷笑了一声，点开张琪传过来的链接，“可爱吧可爱吧可爱吧？”还没能缓冲完毕呢，张琪就发来了一连串的问话。
“你不是说他很闷很无趣吗？”
不管是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带孩子这事儿其实挺烦人的，原来在老家的时候孩子主要由爷爷奶奶和董佳宜带，他只负责带孩子玩跟挑剔，现在他把孩子单独带出来了，头一个星期就差点疯掉，幸亏他及时勾搭上了儿子幼儿园的“阿舅”小毛，从此多了一个人帮他看孩子，否则他真得只有把孩子送回老家这一条路了。
林嘉木不知何时也起来了，打开了门说道，“他就是要去我的房间怎样？大晚上的别出来吓人！快把你的破面膜洗了去！要出皱纹了！”郑铎瞠目结舌地被林嘉木一把扯进了房间，只听嘭地一声，林嘉木把门关得紧紧的。
“你还跟你爸冷战呢？”
王梓明点了点头，抬起手抹了抹眼泪，伸手接过手机，“谢谢。”
小毛把他抱起来哄，“你干嘛多管闲事！”
“张琪傻呗。”林嘉木说道，“张琪这辈子花痴了不少人，也很是交过一些男朋友，其中也有谈婚论嫁的，可她这辈子真爱过的只有王梓明。”
“是没那么熟，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作派，GAY怎么了？你自己不是每天跟男人睡一起吗？”马树生略提高了声音，餐厅里的人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到了他们身上。
马树生胃里涌里了一股酸涩感，能让傲气得王梓明这么说，这个郑铎究竟有多大魅力？
“是啊，现在中国只有土豪劣绅的钱最好赚啊。”
“别人都这么说。”王梓明倚着郑铎说道，郑铎适时扮演了深柜男的角色，小声说道，“别闹，别人都看着呢。”
“你现在做什么呢？”
“是我跟前妻生的。”
“那么……再见。”王梓明看了马树生一眼，转身上了车，开着车走了，马树生远远地瞧见他把车开到在马路对面生气的郑铎旁边，说了些什么，郑铎这才上了车，大切诺基……这种肌肉车肯定也是郑铎的品味，马树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为离开王梓明后悔过。
就因为想得透彻，马树生回家结婚时才没有一丝犹豫，妻子是他早挑好的，自幼丧母跟着父亲和继母一起长大，最向往家庭，性格也温和单纯不出意外会是个好媳妇。
“我？我是做买手的。”
“龌龊？那么你说说热浪里有几个男人你没上过？”
面基面到前男友应该是什么表现？反正王梓明的表现挺到位的，不说话，沉默，低头吃东西，一脸的尴尬，马树生倒是很自然的样子，逗弄儿子之余时不时地跟小毛有点互动。
“什么？”
“OK，其实我跟林嘉木也没那么熟。”王梓明显然是意有所指。
“那个时候我以为他们俩个在一起了，毕竟他俩的感情很好，可是有天张琪哭着跟我说她跟王梓明分手了，王梓明跟她说他更喜欢上别人了，我气死了跟张琪统一了战线，一起跟王梓明冷战。”那个时候学生们多单纯啊，哪里知道男生还能喜欢男生，学校里就有人传是王梓明甩了张琪什么的，还有人讲是张琪劈腿，流言蜚语特别多，林嘉木为了这个没少跟人吵架，“王梓明那个时候躲着我们，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人也瘦得厉害，有天他给我打了电话，说要让我去他那里取东西还给张琪，我跟他赌气，故意晚了一个多小时才去，没想到……看见他浑身是血躺在寝室的床上，我吓得连喊人都不会了，生拉硬拽把他扯到了寝室外面，还是别人看见我们俩个的惨样这才找了老师，打120把他送到的医院，他差点儿让我成了他自杀的目击证人。”
“闭嘴！”马树生斥道，小毛瞪了他一眼，搂着孩子继续哄。
“他们和图书老板找过我，那里GAY太多了。”郑铎撇了撇嘴，“反正不是太好。”
“你跟他和好了吗？”
“可是他也很帅啊，他约我出去了。”
马树生这才看清来人是郑铎，“喂！你干嘛！”
不用说，王梓明肯定是在跟张琪聊天，如果郑铎没记错的话，睡觉前王梓明说了要跟张琪视频的，可那是十点半时的事啊，这两人话也太多了。
“你……怎么找了这样一个男人？”马树生单手插兜，老实说马树生长得不错，能让王梓明这样外貌协会又龟毛的人想要安定下来，各方面的条件怎么样也能达到优秀线，尤其是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音色很正。
基本上难度系数零，只要他演到旧情复燃部分的时候忍住恶心，是的，马树生这个人让他恶心，不是因为两个人在一起时他伪装的道貌岸然，而是因为这个人骨子里的自私冷漠以及以自我为中心，还有那掩饰不住的志大才疏以及浅薄，你要是跟这个人从来都没有一点关系也就罢了，王梓明想到自己曾想要跟这人共渡一生，一起移民结婚，就有自戳双目的冲动。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的。”
郑铎啪地一声把筷子扔了，“走！”他站起身，粗暴地扯起王梓明，几乎是扯着他离开了餐厅，坐在马树生旁边的毛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也许吧，他是深柜，从来不肯跟我一起出去，连GAY吧去的都少……”
“就是炒饭味儿！”王梓明嫌弃地挥了挥手，“去换了你这身衣裳。”
“哦？”
“他叫什么名字啊？真可爱！”王梓明笑嘻嘻地说道。
“喂，那是林嘉木的房间！！”王梓明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分外的醒目。
“不是你的错，你又不知道我跟他之间的内情。”
“他是健身教练。”
郑铎坐到了房间的懒人椅上，“你们俩个到底有什么过节？干脆一次跟我说清楚，省得我一不小心就要触雷。”
郑铎随意将手搭在王梓明一边的椅背上，隐隐地显示出占有欲，“我们刚从A市搬过来，有两家健身房找我，我还在考虑。”
所以……现在真是该放手的时候了？他叹了口气，合上笔电。
“是啊，你来了他肯定会报告给我爸，到时候又麻烦了。”王梓明的爸爸从张琪五岁开始就叫张琪儿媳妇了，可惜儿子是弯的，娶不到张琪。
“买手？”
“是啊。”
“这么久……那我找一天去看你吧。”
“算了，我帮你挑衣裳，我上次见你你不是这么穿的。”他一边说一边到了郑铎的房间，开了衣柜找衣裳，一番嫌弃之后，挑了一条休闲裤，JEEP的紧身短袖背心T恤，军绿的外套出来，郑铎依着他的指示换了衣裳，王梓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的手表和项链都不错，哪儿买的？”
“我跟我老公商量一下吧，他不太喜欢跟我一起出去的。”
“所以……你现在还在做原来那一行？替那些土豪劣绅装扮门面？”马树生自以为幽默地说道。
“代理品牌本钱太大，小本经营糊口罢了。”
“他一定很爱你，你很幸福呢。”
他看了一眼还在哄孩子的小毛，用王梓明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自己的手机响了一声之后，快速把电话按了，“他把手机落下了。”说罢站起身追了出去。
“不用了，我哥在B市公干呢。”
“现在好像这样的公司很多啊，不代理品牌不赚钱的。”
“什么？”
“怎么不见你男朋友？”
“是啊。”
“你胡说什么呢。”王梓明捶了他一下，“他就是这样的，你别见外啊。”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跟王梓明分手，他有钱人又帅，父母亲也许会喜欢他的……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他有了小毛，王梓明也有了新欢……想归这样想，在看见小毛新交的网友的照片时，他还是忍不住鼓动小毛约他们出来见面……
“嗯，你最厉害了。”马树生揉了揉男孩的肩膀。
“嗯，好了和_图_书。”
“你去我们常去的那家吧，我昨天刚看到他们贴了招聘启示，那健身房条件挺好的，老板是前运动员，人很好。”小毛说道。
郑铎半夜两点起床上厕所，还没提上裤子呢，就听见一阵奇诡的笑声，就算是他这样身经百战的，还是忍不住心里打了个突，开了厕所门一瞧，主卧隐隐还有亮光，他走到主卧门外敲了敲门……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到了两人所在的位置，一把扯起了王梓明，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贱人！”
王梓明喝过洋墨水，很是有一些西人的思想，两个人在一起就奔着长相厮守去的，他却现实得多，两个男人能有什么前途呢？玩够了，顺应父母的意思结婚生子才是正途，王梓明这样的大少爷不懂民间疾苦，他可是懂得很，马家不能没有人传宗接代，老家的父母不能没有人孝敬。
“不算是真得离了，她要钱……”
“她品味一向不错。”王梓明总算夸了林嘉木一句，“走吧，你开车。”说罢他拎着包，扭着屁股就出去了，郑铎摇了摇头，在他后面拿了车钥匙出门，要说难搞，这三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都够难搞的，真不知道他们三个是怎么凑一块儿的。
“就是我说的每周都要去我店里剪头发的那个公务员……”
“真不好意思，我老公不准我跟别人有太多接触，他连交友网都不让我上。”
“我倒有艳遇了呢。”
“哇……难怪身材这么好……你们现在在哪座城市啊？”
“不太好。”
男孩笑呵呵地扭头瞧他，“你看我厉害吧！交到这么厉害的朋友。”
“总在柜子里藏着，不憋得慌吗？”马树生这话颇有些指责意味了。
王梓明伸出胳膊去拿薯条，却露出了手腕上的青痕，马树生的眼神黯了黯，“他弄的？”
摄像头的清晰度虽不算顶级的，电脑另一头张琪呕吐的表情还是很明显。
“你当我什么品味啊，是男人就要的？我是先帮你鉴定一下啊……对了，你这睡衣真别穿了啊，小碎花OUT了，你去你衣柜左下角找一找，我藏了东西哦。”
“在吗？”林嘉木在QQ上敲了一下。
“真巧啊，我们也在B城，找个时间见个面如何？”
“朋友？炮|友还差不多！”
“这次的买家很挑剔，大约要一周吧。”
马树生瞧见的就是两人在一起吵架，郑铎要走，王梓明在后面拼命哀求的一幕，他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我……”
“咱们还没那么熟。”郑铎直接回了一句。
“这样啊，一定很赚钱吧。”
“说正经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你养了猫我不就不能去你家了？”
他们跟小毛约好的时间是下午四点，王梓明下午一点才起床，躺在床上吃了外卖的早午餐，又霸占了浴室冗长的洗浴，又躲在房间里收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才也来，这个时候已经是三点二十了。
小毛真人比照片里还要显得年轻，梳着毛茸茸的刺猬头，穿着白色印着吃货图样的T恤，紧身的低腰牛仔裤，看起来年轻又好养，笑起来还有一个酒涡，一身的校园小清新范儿，他时不时地拿手边的东西逗弄坐在一旁低头玩IPAD上面的游戏的小男孩，倚在他的怀里，对他极为依赖的样子。
没到一分钟就看见了回复，“还没睡。”
郑铎自站在车边瞧着坐在副驾驶位置揉手腕的王梓明笑，眼角的余光看见马树生从餐厅出来了，立刻大吼了起来，“咱们到B城就是为了重新开始，可你这样到处乱勾搭咱们怎么重新开始？”
“哦，我听说你是结婚了，离了？”
“手表是退伍纪念，项链……”他摘了下来，拨出U盘，“林嘉木在网上挑的。”
“你看，他就是这样，这里又不是A市，没人认得咱们，咱们搬过来不就是为了更好的在一起吗？”
“牛仔裤，背心，衬衫，大背包，你这样也太直男了。”王梓明嗅了嗅，“你身上什么味儿啊？”
“我们在B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