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说出那爱
第十三章
“我陪你一起去吧！”杨光说。
看来，这两年，杨光还是在她心里。
我知道我可能要住一阵子了，放下行李便开始打扫。
我用先前的冷冷的语气说：“现在你知道了吗？你不可能永远都不需要我！”
所有的检查都做完了，但是结果却要第二天才能出来。
我想了想，说：“没什么，只是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日子。”
而慧欣一直看着我。
刘莲的个性还是没有改，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太会掩饰，却还想着要掩饰。
我坐在她床边，看了她好久。
我冲杨光笑笑，说道：“我是小孩子吗？再说你刚刚到这里来，你就先稳稳当当地待着吧！”
当我最后做完这些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的眼泪哗地就流了出来，我好像忽然看见从前，爸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妈妈在厨房里做饭，偶尔伸头出来喊：“嗳，马上吃饭了hｔｔｐs://m•hetushｕ.ｃom•ｃｏｍ，你不要吃太多零食啊！”而我那时候其实在看漫画或者其他的书，有时候也会在画画，画蓝天白云，画我的一家……
肖然只好点头说好。
“好了，你别说了，你先回去照顾她！我要考虑考虑，就算我去，我也不是为了救她，我是为了叫她带着更多的忏悔活着！”
刘莲忽然在我们走的时候对杨光和我说：“毕竟都是老同学，什么时候有时间，大家一起吃顿饭吧！”
我把电话还给杨光，勉强笑笑，说道：“他们终于想到要找我了！”
吃完饭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刘莲和慧欣走了过来。
她躺在那里，脸衰弱到好像做不出表情，但是她的眼角，涌出两行泪水，一直流到耳朵边。
刘莲看了一眼慧欣，说道：“他就是你未婚夫？”说完又看了看我，看来是https://www.hetushu.com.com明白了。
肖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慧欣，说道：“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最好的答案的。”
一路我都很忐忑，担心自己来不及，担心就算自己来了也还是一样无济于事。
我在医院里短短地陪了她一会，便回家了。
妈妈也终于那么久没有来，她到底是放弃我了，她到底放弃等我了。
我的眼泪差点要出来了，但是我忍住了，我不想叫她看见我的眼泪，永远都不想。
当我在医院里看见妈妈的时候，她已经比我最后一次离开她的时候苍老了太多了，她原来还遗留一点点的姣好容颜终于在病床上消耗殆尽。
我笑笑，心里还是很感谢。
“出什么事了？”肖然问道。
他接连说了好几个好才挂电话。
大概有三年了，有三年没有再回来。我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陈腐很久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知道和-图-书，这是寂寞的味道。
慧欣在一旁冷冷地说：“真是巧！肖总，我的条件你可要好好考虑，不然，我急了，你们可就不能再这么舒服在这里吃饭了。”
两人一听，都不说话了。
那些都在脑海里，我记得的，只是这些，好像再也不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离开这个家，什么时候我一个人守着这里。
忽然急切地想见到她，那个生我的人，我一直希望她过得不好，但是她真的不好了，我却又彷徨无助。
刘莲一直看着杨光，我知道，她是冲着杨光过来的。
“那是当然！”刘莲笑着说，“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毕竟同学一场。”
也许，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守着这里过。这么些年，我执意不回来，我就是不想一个人面对曾经是一家人的地方，我宁愿去很多陌生的地方，所有陌生的地方都是从我一个人开始的，而这里和图书，是从一家人开始的。
“你们都干什么呢？以为我就回去个两三天吗？我要是去个十天半个月的你们这里能走的开吗？杨光你就算了，你上辈子欠了我的还是怎么了？你就好好地先顾好你自己吧！肖然你更得算了，你走那么久，酒店谁管呢？”
“你会回来救她吗？青嗳，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你不会不管你妈妈的！”
我和杨光都点头说好。
我说：“回家，回家看看，没事！”
“好久不见！”刘莲冲杨光伸出手，杨光起身，客气地握了握，说道，“你漂亮很多了，看来过得不错！”
我走得很匆忙，就像这件事来的那么匆忙一样。
想到这些我低着头，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只听肖然说了一声走吧，我便起身离开。
“去哪里？”肖然有些紧张。
肖然接过去说：“就是，你就别去了，要陪也应该我陪。”
肖然问我要不要钱，我摇摇头。不过妈ｈｅtｕsｈｕ.ｃom•ｃｏm妈的手术应该需要不少钱，我想了想，对他说：“如果到时候我有需要，我会跟你借的。”
当天一回去我就开始收拾东西，我有点迫不及待。
我四下看看，将头发束了起来，挽起袖子，将阳台的门打开，所有的窗户和窗帘也都打开。然后打开水龙头，竟然没有停水，只是黄色的带着锈味的水流了好久才开始流出清白的水来。屋子里不凌乱，只是落了很多灰尘，我全部都擦了一遍。最后是拖地，我拖了很多遍，希望能把那些堆积了三年之久的尘埃全部拖干净。
然后医生叫我去做个全面检查，确保我的健康才能从我的身体里拿出一个肾来。
我始终未发一言，我看见刘莲这样站在我和杨光的面前，忽然就想起了当年的大学，想起了刘莲趴在我床边说我妈妈给我打电话，想起了那些我心知肚明的惦念。心里猛然泛起的酸楚比起从邓夜轩身边离开的那刻更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