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朋友
第十九节
“废话我还穿过33的呢。”边南脱下自己一只鞋踢过去，“我44的，你试试。”
“不打。”邱奕拉着他就往车门走，“我就想站会儿，我好久没站着了。”
“忘带鞋了……”邱奕指了指自己的脚。
他被邱奕拽着好容易挤上了车，贴在邱奕身后感觉自己热得跟烧着了似的。
交了钱出门走了几步，他又返回去买了双袜子，袜子他挑了双红的。
邱奕没理他，拨了电话问邱彦毛笔字写完了没，告诉他再过半小时他们就回去了。
边南出了医院，他没打算在地摊儿上买拖鞋，邱奕总算拆石膏了，怎么也得买双过得去的。
“是吗？”邱奕左右看了看，往对街走过去，“那边有个公车站。”
边南继续盯着锯条，总觉得医生动作这么潇洒，下一锯子就该锯腿上了。
邱奕突然背过手往他屁股上摸了一把，边南愣了和-图-书愣：“别瞎摸。”
“所以你给我买双红袜子是什么意思？”邱奕站起来往楼下走，“不该给我买双绿袜子吗？”
没等他问，医生扶着邱奕就开始锯，锯片在石膏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边南很少坐公车，一般都打车，要不就吴叔送他，加上这站不是大站，没人排队，都乱七八糟地往上挤，他感觉快有点儿找不到车门在哪儿了。
“还能哪个妈，亲妈啊，边馨语她妈我叫阿姨。”边南笑笑，“管人家叫妈不给人添堵吗？”
“是空调……”边南无奈地往进站的公车上扫了一眼，眼睛一下瞪大了，“打车打车打车，这能挤上去吗？”
“你妈还打你呢？”邱奕回过头。
“哎。”边南围着他转了一圈最后跟他面对面站下了，盯着他又看了一会儿，“我好像是第一次跟你这么站着说话啊
和_图_书。”
“哎……我靠。”边南被一个大妈挤到一边，紧跟着又被踩了两脚，“奶奶好身手！”
“没绿的啊，大红大绿反正是一家的，我觉得红的也挺喜庆，庆祝你终于能走路了。”边南跟在他身后啪啪鼓了会儿掌，“庆祝庆祝，热烈庆祝。”
“外面就有卖拖鞋的摊儿。”医生拿着锯条冲边南挥了挥，“你去给他买一双不就得了。”
邱奕拆完了石膏，穿上边南买回来的鞋试了试，还挺合适。
“……哦。”边南瞪着他，半天才从兜里掏出手机，“我靠，你跟我一样高吗？”
拐了个弯有条小商业街，他找了家卖跑鞋的店，给邱奕试了一双，挑颜色的时候有点儿犹豫不决，在荧光绿和白色之间来回比了半天，虽然他觉得邱奕挚爱的应该是荧光绿，但最后还是按自己的习惯挑了白的。
“打车吧，这么热的天儿https://m.hetushu.com.com挤什么公车啊。”边南懒洋洋地靠着广告牌，突然发现邱奕胳膊被他拍了一下的地方居然留下四道红印，他凑过去看了看，“我靠，我没使劲儿啊。”
邱奕没理他，走到站台看站牌。
“你还有这爱好？”邱奕把胳膊伸到了他面前，“那你搀着我吧，不过瘾你可以背着我，我不介意。”
“有个事儿。”邱奕突然抬头冲他说了一句。
“现在还疼呢。”邱奕在红印上搓了搓。
边南盯着锯条，觉得自己腿上一阵发凉。
“买个拖鞋大点儿小点儿有什么关系。”邱奕试了试他的鞋，“正好。”
“信不信我一掌下去直接转身回医院给你胳膊打石膏。”边南往邱奕胳膊上拍了一巴掌，脆响。
医院离邱奕家有十来站，过了三站之后他俩被从前车门挤到了后门，只有人上没有人下，边南感觉自己平时训练都和*图*书没这么遭罪。
“哪个妈啊？”邱奕问。
“嗯？”边南看他。
“美得你。”邱奕扭头瞅了他一眼，手又往前点儿摸到了他裤兜上，把他的手机掏出来拿在了手上，低声说，“搁兜里一会儿就没了。”
“44，43也穿过，”邱奕说，“得试……”
边南本来还想损两句，一看医生严肃的脸和锯条，又闭了嘴，把自己脚放到邱奕脚边比了比：“你穿多大码的？”
“扯吧你就。”边南靠了回去，“你这就是太白了，不经打，弹你一下估计都能看出来，你要像我这样，我妈扇我一耳光都挥挥衣袖不留下一个指头印……”
“没，就觉得有点儿不适应。”邱奕笑了笑站直了，“你手机我用一下，给二宝打个电话。”
邱奕打了石膏的腿一直没穿鞋，就另一只脚穿了一只拖鞋。
如果算上第一次邱奕用警棍砸他，他俩认识也算有一学期了和*图*书，可这里边儿除去打架挑衅时一闪而过的并肩，剩下的就都是邱奕一个多月都没能站直的状态了。
确切地说，是根锯条。
邱奕有一个多月没用两条腿走路了，从诊室走到医院门口用了老半天，一直低着头看自己的腿。
邱奕斜眼儿瞅了瞅他，边南也盯着他：“怎么，你不是喜欢荧光绿吗？自行车都刷的绿漆。”
“就打过一次。”边南嘿嘿笑了两声。
“颜色喜欢吗？”边南弯腰看着鞋，“还有一款带点儿荧光绿的，你要不喜欢这个就拿去换那个荧……”
“哎，也是头一回这么跟你溜达不用搀着你啊，还有点儿不习惯呢！”边南啧了两声。
“蹦回去呗。”边南乐了。
“怎么了？脑袋太沉了吗？一直就没抬起来过。”边南站在路边问他。
“你说你是不是有病，非要体会直立行走的人生。”边南抹了抹汗。
“车来了。”邱奕拉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