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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一直觉得对不起我。”邱奕压低声音开了口，“他觉得家里所有的事他都帮不上忙，都压在我身上了，他觉得他是我的拖累，所以……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没有任何顾忌了，你是这意思吗？”

我其实……

我只是……

邱奕靠到了椅背上，没有出声。

邱奕手冻得有些发僵了，反反复复地打上字又删掉，最后还是把内容全删了，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早写完了，”邱彦端起两盘炒饭，“我是在复习呢。”

“外边儿待会儿。”邱奕拉开了房门。

边南是在担心他，用他自己莽撞的直白的方式。

他拿着手机愣了一会儿，又拨了一次号，边南依旧没接电话。

邱奕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样的自己让他心烦意乱。

别m.ｈeｔｕsｈu•ｃｏm•cｏm生我气。

在邱彦和邱爸爸还在客厅热火朝天聊天儿的时候，他进了里屋，站在门里看着邱奕。

“嗯。”边南靠在椅子上，眼睛瞪着资料，应了一声。

邱奕抬起头看着他。

“这玩意儿有什么可看的啊，不就展飞历史和教练介绍吗？”万飞凑到边南身边看了看，“你这都看了一晚上了，要不要这么用功啊……”

邱奕咬了咬嘴唇，点开了短信。

他从烟盒里拿了根烟，走出了房间。

邱奕犹豫了一下，站起来也进了屋。

“齁冷的跑外边儿干吗？”老爸推了推轮椅，“穿件衣服。”

“怎么？”邱奕在他对面坐下。

“嗯。”边南把包拉好，甩到背上背着，想了想又在椅子上www.hetushu.com.com坐下了，“邱奕。”

“我先回学校了。”边南打开自己的包翻了翻石江给的资料，“这一大堆资料得看呢，明天还得去，带我的教练明天上班。”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风就大了起来，到现在更是刮得起劲，钻过院门缝隙的北风发出尖锐的嘶鸣，听着跟吹哨子似的。

对不起。

“行吧。”邱奕看着他，“明天记着先别管闲事儿了，多看看别的助理是怎么干的。”

邱奕坐着没动，听着边南在外面跟老爸说要回学校看资料先走了，再听着他跟邱彦逗了一会儿，最后听到他开门出去。

这个时间边南应该已经到宿舍了，他拨了边南的号码。

在意的人才会这样，才会因为一句话而生气。

边南还是ｈttps://ｗww•ｈｅtｕsｈｕ.ｃｏｍ•ｃom头一回这样，估计是真生气了。

“没事儿。”邱奕走出去，顺手把门带上了。

“上哪儿啊？”老爸问了一句。

“吃饭的时候我想了想，我之前的态度可能是有点儿冲动了。”边南看着他，“但是吧……我自己想想吧。”

“别烦我。”边南说。

一根烟没滋没味地抽完了，他蹲着发了半天愣，腿都有些发麻，身上也已经冻得发僵了，他才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谁乐意烦你啊，你这样子我看着还烦呢。”万飞指了指他。

“真厉害，都会复习了啊。”邱奕笑笑，端着锅跟在他身后。

“你这半小时都没翻页了。”万飞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是看不进去要睡着了还是有事儿啊？”

边南走的时候的那个ｗwｗ.hｅｔｕsｈu.coｍ•coｍ眼神让他觉得很难受，无论他的本意是什么，无论他的表达方式是否准确，边南那种失望的眼神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边南话少了不少，跟邱爸爸聊了会儿今天去实习的事儿，又配合着邱彦聊着，基本没太跟邱奕说话，蛋炒饭也没有得到他平时会有的热烈反响。

“我其实挺愿意听听你的意见，我这人不爱想事儿，想也想不明白。”边南说得有些艰难，“但是我也不是不能去试试……我还有句废话。”

吃完饭边南烧了点儿热水，帮着邱彦把碗洗了。

进屋的时候，边南从屋里出来了，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往厨房过去了。

邱奕就穿了件毛衣，点着烟的工夫，身上就被风给吹透了。

他蹲在水池边，看着叶子都已经落光，只剩下枯黄藤条的葡萄架。ｈtｔｐs://ｗｗw•ｈｅｔｕsｈu.cｏｍ.ｃｏm

端菜，拿碗筷，边南进进出出跑了好几趟，始终没跟邱奕说过话。

边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再继续说下去，站起来往门口走了过去：“行吧，我知道了。”

邱奕叹了口气，坐到了水池沿儿上。

听筒里的拨号音一直响到自动挂断，边南也没有接电话。

说什么似乎都解不开眼前的这个结。

邱彦因为有美味蛋炒饭，加上“复习”这个技能带来的成就感，吃饭的时候一直挺兴奋，话很多，一会儿跟爸爸说，一会儿又很得意地跟边南显摆，一顿饭净听他说了。

院子门打开又关上之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边南之前坐的那张椅子发呆。

边南咬咬嘴唇：“我刚话说得冲，但也就那个意思，你别光说我，想想你自己，你已经够累的了，有些事儿为什么不放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