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成长
第十六节
“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错，他也没有错。”边南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珠，“谁都没有错，你们都太爱爸爸了。”
“不，你上班，我叫了申涛，他今天没事。”邱奕看着他，“你不是正式入职了吗？这才入职没多久，老请假不好。”
“补课那边现在我都让人顶着，还不知道以后怎么弄。”邱奕说得很慢，“你要也把工作弄得一团糟，以后我没收入了怎么过？你卡上也没多少钱了吧？”
“嗯，让他去吧。”邱奕说，“下葬的时候再一块儿去就行。”
“上午我去医院，还有点儿事要处理，昨天还约了殡葬公司的人，要谈一下具体的安排。”邱奕边吃边说，“你……”
“我送二宝去学校了。”边南坐到他旁边拿起豆腐脑喝了一口，“他说一个人待在家里会……想爸爸。”
“和-图-书玮哥，给我顺顺筋……”边南站到顾玮身边。
下葬两个字让边南心里猛地抽了抽，没有说话。
“行吧。”边南说。
“我去学校。”邱彦摇摇头，眼泪又滑了下来，“我帮不上忙，在家待着我会想爸爸，我要去学校。”
一直到看不见他背影了，边南才转身往回走。
“那不是我一个人的爸爸。”邱奕按按眼角，“那也是他爸，该知道的就该让他知道。”
边南看了一眼邱奕，他还在睡，这段时间以来邱奕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这会儿睡得很沉。
吃完饺子，万飞和申涛又坐了一会儿才各自回家了。
回到邱奕家时，邱奕已经醒了，正坐在桌边吃包子。
“我跟你一块儿。”边南说。
边南和邱奕沉默地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去学校？”边南摸https://m.hetushu.com.com摸他的头，“这几天你不用去学校，我给你请假，爸爸的事处理完了你再去上学。”
“大虎子。”邱彦也小声应了一声，跑过来靠在他身边，“我昨天……我昨天……”
“那他会不会打我？”邱彦抬起头，轻轻抽泣着。
他希望邱奕能痛快地哭一场，痛快地爆发一次，痛快地宣泄一次自己的情绪，打人、骂人、哭，都行，就像邱彦那样，把自己的痛苦全都发泄出来。
边南没说话，钱是花了不少，后期邱爸爸用的好药都是从卡里划的钱，一天下来算上别的费用的确挺多，虽说他并不在乎这些钱，但的确要考虑以后的事，如果真像邱奕说的，他总不能回过头再去问老爸要钱。
“何必呢，没必要跟他说那么细吧？”申涛说。
“我不敢跟他说和*图*书对不起。”邱彦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扑了几下，眼泪顺着脸滑了下来。
几分钟之后，邱彦的声音低了下去，里屋渐渐安静了下来。
“你朋友他爸爸怎么样了？”顾玮知道他这阵动不动就请假的原因。
边南轻轻地一下下隔着手套捏着他的手指，挺心疼的，这个跟他哥哥一样倔强坚强的小家伙。
这一夜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上床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块儿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但这样的状态在邱奕身上始终没有出现，跪在邱爸爸床头的那几分钟似乎就是他全部的爆发了，沉重而压抑。
边南一看他就愣了，邱奕嘴角破了，眼角旁边还有一小片青紫。
边南回到展飞上班的时候，还挺困的，昨天拧着睡了一宿，现在腰也是别着的，他站在球场边扭了半天也没把筋给扭回来。https://www.hetushu.com.com
边南跟她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班主任蹲下看着邱彦笑了笑：“邱彦真是个男子汉，进去上课吧，有事就跟老师说。”
“不叫他了，刚睡着，醒了万一又打我呢。”邱奕笑笑坐下了。
天亮的时候边南睁开眼睛，看到桌上已经摆了热腾腾的包子和豆腐脑，邱彦低着头正在整理自己的书包。
“我知道我知道。”边南搂紧他，在他脑门儿上用力亲了好几口，“没事的，你哥哥不会怪你的。”
“睡着了。”邱奕拿起桌上一个小镜子对着看了看，舔了舔嘴角，“拿椅子砸我呢，劲儿真大。”
“怎么会，”边南笑了笑，捏捏他的脸，“你哥那么疼你。”
边南想说点儿什么，希望邱奕能回应，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今天邱彦的班主任值班，在学校门口站着，看到邱彦时她有些吃惊。
邱彦
和-图-书靠在他怀里默默地哭了一会儿，然后抹了抹眼泪：“我去学校了。”
“可是……”边南皱皱眉。
“后腰？”顾玮戳了戳。
“嗯。”边南叹了口气，“昨儿晚上坐沙发上睡的。”
邱彦点点头，背着书包走进了校门里。
万飞那边把饺子煮好了端进屋的时候，里屋的门打开了，邱奕走了出来。
边南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站了起来：“我送你去学校吧。”
“下手这么重，”申涛也愣了，往里屋看了看，“二宝呢？”
“二宝。”边南坐起来，轻声叫了邱彦。
“吃饺子吧。”边南把椅子放到桌边，邱奕的做法跟他不是一个风格，但在这样一个家庭里，谁也不知道真正合适的方式是怎样的，“要叫二宝也吃点儿吗？”
平时边南牵着邱彦的手时，他的手总爱在手套里动来动去，没有停下的时候，今天却特别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