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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医生以前帮你做过体检、了解你的情况，他随时在医院侯着的，我送你过去。”他复又说道。

罗曲赫不愧是个城府埋得深、收放得宜又绝顶聪明的商人。

他的呼吸比平时更滚烫灼|热，甚至是有些不同寻常的闷躁，她隐约能感觉到连他手心也是灼得让人十分难受，近看他似乎连他眼底都布满了血丝。

“女人如衣服。”他抬手拭了拭嘴唇，目光深深地落在她身上，“要换就换，谁拿去穿都一样，不是吗？”

尤其在她曾喜欢瞿简多年未果，已经不敢再对感情投入和倾注过多之后，他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个男朋友，是他无微不至，是他端下所有架子、事事为她尽心尽力。

一觉醒来，都不用探额头都知道自己整个人还是烫得惊人，他刚准备下床拿退烧药，这个时候放在床头的手机就猛地响了起来。

她无法再容忍自己的情感这般颠沛流离，无法再容忍他心而不定的随意态度。

“终于找好下家了？”封卓伦走到她面前时停下了步子，神情闲适，“让我猜猜，是昨天晚上送你回来的这个，还是……又是哪家公子哥？”

脑子里嗡嗡一片还是他那张脸和那句句刺骨的话，她面色有些苍白，只想着回m.hｅｔｕshｕ.ｃｏm•ｃom到公寓要好好睡上一觉。

她实在没有办法再容忍，用力把他往后一推，封卓伦浑身没什么力气，被她一推就松开了，还往后退了两步才站定。

“涵涵。”罗曲赫这时向前一步扣住她握着箱子的手，语气疲惫而无奈，“我昨天见了你之后到现在没有合过眼，你能不能哪怕给我一点时间听我说。”

“不用了。”她看了他一眼，握着门卡准备往里走。

“封卓伦，”容滋涵心里猛地一刺，沉默两秒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你真贱。”

“涵涵，这些错或者对都一直在那，谁都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两年我逼着自己不去探听你一点消息，但是我也没有一天过得好过，今天我到这里来只是想看看你，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容滋涵拿起行李从出租车上下来，从包里拿出自己公寓的钥匙。

温雅的一声，她握着钥匙卡的手一顿。

“每个人都应该有被原谅一次的机会。”他听了她的话沉默了一会，等她转身准备进楼前，他看着她的背影沉声道，“涵涵，我只相信我给你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再给。”

“谁知道你和多少男人有过关系？”他突然出声，笑容越来越冰冷，“你也ｈeｔｕshｕ•ｃoｍ.ｃom知道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万事皆有可能。”

与他在一起的时光，是她有记忆以来过得最疲惫的日子。

太炙热、太轰烈、太纵情。

容滋涵不知道应该和他说什么，提着行李箱沉默地站着。

她不禁回想起刚刚路灯旁封卓伦那张俊美的脸上冷冽而残酷的神情，咬着牙把眼眶里的微涩硬逼了回去。

“我知道你大学辅修心理学，我也知道你今天这番话放在其他人身上，对方一定会感动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重新回到你身边，”容滋涵平静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开口道，“可是罗曲赫，一个人的信用是有极限的，你透支完了，就再也没有剩余了。”

愤怒、无措、疼痛。

一个单单只笑容就能祸目的男人，一个浑身上下都透着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浪漫慨怀的男人，谁会不想要这样的男人？

容滋涵听了他的话一怔，目光冰凉地看向他，脑中在思忖着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谁知他这时突然微微俯身、抬起她的下巴低声道，“好歹也同床共枕过，临走前总要吻别一下吧。”

容滋涵拉过行李，朝他一笑，“怎么不是？今天过了，还有明天，没了你，还有别人。”

“听你说什么。”她和*图*书终究实在克制不住，拉开他的手回过头看着他，“听你说你有多深情多爱我，怎么样都念念不忘？”

公寓请过阿姨定期来打扫、基本上还是很整洁的，容滋涵把行李一放，深吸了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下，闭着眼揉了揉眼角。

尾音落地，耳边冷冷清清再没有其他半分声响，罗曲赫站在她面前抿了抿唇，目光里隐忍地翻涌着情绪，抬手想将她拉近到自己身边来。

她只知道如今真的离开的时候，她得到的是他这样的回应。

繁华陆离的时光，正是应该身心相契、陪伴在彼此身边的时候。

英俊的男人目光越来越软，濡水似月光一般糅合进她的视线，“失去你确实是我自己的错，我不否认到最后是我伤你、是我骗你，我自以为我能把你和其他一切事情都平衡得很好，可是我终究还是失其一。”

铃声在这深更半夜听起来犹为诡异，他闭着眼睛够到手机接起，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得和僵尸一摸一样的声音，“开门。”

多好，多善解人意，多亲昵无间，可他的声音越温和亲近，她听在耳里却越觉得刺耳。

“涵涵。”

字句入耳，她眼底终究微微有些涩。

先不谈他欺瞒藏骗她多少，至少这四年结束之前www.hetushu.com.com，他都甚至没有强迫过她上他的床，企图去计较过她曾经有过多少男人。

“我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一字一句，深邃的双眼紧紧盯着她的脸庞，“从你念大三的时候开始到两年前，我们在一起四年，你扪心自问，这四年我是怎样对你的。涵涵，我把自己这辈子对女孩子所有最好的耐心和尊重都给了你，我问心无愧。”

他依旧是如同平时懒散的笑，甚至更嚣张而跋扈，“不贱怎么会有女人愿意主动投怀送抱、寻欢作乐呢？”

身份如他这样显要尊贵的天之骄子，在这从她念书考研考证到后来进律法申诉司工作的四年里，确确实实给了她充分的自由，给了她所有她想要的，就如同她从前在S市的时候爸爸妈妈在身边一样，宠她护她不忍她受一点伤害，只要她一个皱眉不愿，他就绝对不会强迫分毫。

车的副驾驶座的车窗户慢慢褪下，一片冷月光里，是罗曲赫清俊的脸。

可却也是她记忆里能够抓住的，最鲜明、怎么也没有办法避而不见的日子。

他好像发烧了。

归家的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亦或者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出去度周末的夜晚。

虽然无论他刚刚说的那些动听的话语有多少是出自于真和_图_书心，但是他也确实说对了一部分，她知道。

而她将女孩子最珍视的宝物给予的那个人呢？

封卓伦出电梯进公寓之后，身体有些微晃地拿起放在一旁的空调遥控器，半眯着眼调了热气模式，直接躺上床裹了被子就睡了过去。

穿过街心花园往里，不远处公寓楼下停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她没有怎么注意，经过车便往公寓楼的大门走。

夜幕似拢非拢，格外清静，罗曲赫拉开车门长腿往下一跨，几步便走到了她面前。

哪怕知道结果是大梦一场陌路人，就算是做情人也如愿了。

尹碧玠问过她、唐簇也问过她，她到底喜欢封卓伦吗？

“你脸色不太好。”他低头仔细看着她，声音低沉而柔和，“哪里不舒服？”

那这样是喜欢、或者爱吗？

封卓伦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她从自己身边经过，轻轻闭上了眼。

她紧了紧箱子的扶把，继续朝前走。

“也是。”她眉眼平静冷然，“期待能在电视杂志上继续看到你和哪位明星名媛的新闻，以后拿出去说，我能说我也睡过这位大众情人。”

眼里是他看上去极其陌生的面容，没有任何一丝温度，纯碎机械地噬咬她，仿佛是像在借用这个吻确认着些什么。

没有一个女孩子不希望被男人这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