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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拜托你，不要提起我妈。”封卓伦连目光都没有在罗豪季身上带一眼，伸手握住容滋涵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去，“你不配。”

她眸光一沉，对着电话没有犹豫地说“好”。

容滋涵他们到的时候，沈震千也恰好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到封卓伦时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目光侧到容滋涵身上时，稍许柔和了几分。

“你不要误会。”前座的Milk这时稳稳地打了方向盘，声音平淡，“我是罗曲赫的女儿，他是我的小叔、我是他的侄女，他也是我从小长大唯一信任的人。”

车里一时没有人再说话，容滋涵望着他疲惫而又紧绷的神色，觉得心里像石头般的沉。

封卓伦与容滋涵对视了一眼，又问道，“罗豪季和罗曲赫做过的那些丑闻劣事，不是你整理出来交给律法申诉司的？”

“另外，我们刚刚对罗豪季进行了审讯。”督查领着他们往外，“事实上，那一份资料里提供的所有信息，口述出来的最大问题便是——没有任何目击证人，他逼迫女官员服食兴奋剂致死，没有任何人在场可以提供证明，尸体更无处可寻，女官员家人一无所知，而要去调查，需要花费长时间与精力，这些时间，他可以将事情掩埋得更好。”

沈震千听到她最后几个字，深邃的眼眸微微闪过一丝光泽，却https://m.hetushu.com.com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她仔细看了一会，突然开口，“你是Milk？”

“真的不是我。”Milk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只有可能是罗家内部的人知道，你让我想想……会不会是石菁？”

车上只有司机，她坐在后座越看那司机越觉得奇怪――身材特别瘦小、似乎像是个女孩子，可帽檐压着极低看不清脸。

容滋涵一边将家里用来盖住家具的布收拾干净，一边心里叹息。

“真的不是你整理递交的资料？”封卓伦皱了皱眉，声音也不似一开始般慵懒，他挺直了背脊，倾身向前问驾驶座上的人，“这份资料上连你的生母被囚禁在法国这一条都罗列了出来，难道还有人会知道罗曲赫藏得那么好的事情吗？”

“啊？什么资料？”Milk踩了刹车，回头看他，“你在说什么？我给律法申诉司什么资料？”

“不可能。”封卓伦揉了揉太阳穴，神情疏淡，“把罗豪季和罗曲赫供出去，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就像你说的，她可能把她的金钱梦毁了吗？”

容滋涵第一次见到石菁，只凭借这一句便能知道她是如何的为人，而她身旁站着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眉眼间与封卓伦看上去确有几分相似。

“谢谢。”容滋涵沉和_图_书默地听完，神色肃然地朝他道，“我会复职的。”

“罗夫人，请不要在警署大声喧哗。”督查抬手制止。

“谢谢督查。”容滋涵点了点头，“我已经将公寓地址告诉了另一位警员。”

容滋涵一怔，下意识地看向封卓伦。

他听到罗豪季的名字脸色沉了几分，半响却还是握了握她的手，没有说话点头答应。

“当然不是，我哪有那么神通广大。”Milk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她攥了攥手心，这时抬头看他，只望得见他眼里沉海般的平静与柔意。

容滋涵越听浑身越凉，脸色都微微有些发白了。

挂下电话，她侧头看着封卓伦，“罗豪季和石菁现在被请来审讯，我们过去做笔录，可以顺便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

车里只听得到女孩子平静而透着丝凉意的声音，“不过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父女情深、唇亡齿寒之类的词，我恨不得他死得更快些，我连墓地都已经帮他买好了。”

短短几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听得容滋涵浑身发毛，几乎不可置信。

她眼眸里的神色安定而柔和，是只有面对他时才会毫无保留的神色。

车子速度稍稍一个停顿的减缓，前座的人半响“嗯”了一声。

“会有专门的人给你们两个人分别做笔录，罗豪季做的笔录、之后会有警员提交到律法申诉司进行核实和-图-书审查，你的复职报告我已经帮你准备好，如果你预备复职，我即刻会交给司长，全权取决于你的意见。”三人一同往里走去，沈震千边走边低声说道。

封卓伦看着她，半响轻轻松开她的手，转身走了进去。

石菁被说中不可启齿的事情、听得脸色发青，雍容扭曲得面部肌肉都在颤抖，罗豪季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这时开口道，“毕竟曾经是一家人，身上有血液传承，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太过为好，小瑜在天之灵看着，她也不希望这样，你说对吗？”

封卓伦环着她的肩膀，这时将她往怀里搂了搂，亲了亲她的眉角淡声说，“你听她说过就好，什么都别多想。”

“罗曲赫的妈，我的奶奶？”Milk冷笑一声，“当时罗曲赫把我抱回罗家，她差点没把我掐死在阳台上，最后还是碍着罗曲赫让我在她眼皮底下生活到现在，在我看来，只是一个睡在金钱梦里可悲得不得了的女人。”

“我在外面等你。”她紧了紧封卓伦牵着她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

走到拐角的地方，容滋涵忽然感觉到身边的人脚步一顿，她抬头一看，就看见罗豪季和石菁迎面走来。

“口供我们已经记录在案，会有人员进行专门核查。”九龙警署的高级督察告诉他们，“由于现在怀疑罗家涉及不合法交易以及具ｈｔｔps://ｍ.hｅｔushｕ.com•ｃｏｍ有违反安全的势力，你们两个作为重要证人，警方会对你们实施人身安全的保护。”

“到A市了吗？”沈震千声音低沉，“司长动的面子，当事人之一的罗豪季刚刚到了审讯室、他的夫人也在场，你现在能不能即刻就过来？做笔录，顺便可以请求重新开始回岗位上工作。”

他的女人，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支撑和勇气。

罗曲赫的女儿？罗曲赫竟然有那么大的女儿？他几岁生的孩子？！

“其实当时罗曲赫对你确实是很好，至少要比对我这个亲生女儿好得多，后来我知道你跟他在一起，有一次还特地去会所偷偷看你，那时候我就知道罗曲赫为什么会对你有那么多耐心了，还不碰你。”Milk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跟我妈妈长得很像，大概他这辈子把我妈弄成这样他自己还会受良心谴责，所以对你有容忍。”

容滋涵在后座望着Milk单薄的背影，心底浅浅有些发疼。

“罗曲赫把我藏得很好，全世界应该除了罗家的人和我妈妈没有人知道。”Milk声音愈加冷淡，“你放心，现在他不会盯上你们，因为他自己现在也自顾不暇，律法申诉司已经盯到罗家头上，他再嚣张跋扈也要让司长一个面子，并且……我妈妈前一阵在法国差点逃出别墅，他现在几乎一直呆在法国。”

“哟，看看这是和_图_书谁。”石菁挽着罗豪季，她一看到封卓伦，立刻提高了几分音量，“我就知道是被驱逐出去的人开始落井下石了，一定是你为了报复罗家、所以才做那些伪证想要陷害豪季和曲赫的！”

“我在A市除了唐簇外唯一信任的人。”他目含笑意，揉了揉她的肩膀。

“所以这一次你把资料整理得那么全交给律法申诉司，是早有准备了？”封卓伦这时突然开口，声音里是懒散的笑意，“这事做得太漂亮。”

这时她的手机铃忽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沈震千的名字，她接起电话轻声“喂”了一声。

“那是谁做的？”封卓伦脸色越来越沉，蹙着眉道，“我昨天看到的时候就以为是你整理出来的，还有谁能对罗家了解到这种地步？”

“你想太多了。”封卓伦这时开口，面无表情的，“自作多情也是要有个限度，自己后院起火，枕边人永远摸不到，现在黄粱美梦要到头了，不要拖别的人下水，自求多福吧。”

容滋涵的笔录做得更快一些，等封卓伦从审讯室出来，已经将近一个半小时。

“封先生和容小姐对吗？请协助我们的调查。”走到审讯室旁时，两个警员迎了上来，开了一旁的门，示意封卓伦先进去。

他一字一句，不紧不慢，没有一丝慌张。

“石菁是？”容滋涵轻声问。

回到公寓，才顿时觉得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