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死
第四节
三个字落地置声、触目惊心，容滋涵侧头和封卓伦对视一眼，神情也都暗沉了几分。
唐簇悲愤地看了他一眼，“我想要孩子啊，幸幸不喜欢孩子！她想要做丁克，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件事情我们俩都吵了多少次了！我身上都是青的……”
封卓伦带着容滋涵和他们告别后刚想转身，沈震千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收回目光握起电话接了起来，听了几句脸色一下子变了变。
容滋涵看着唐二货在那手舞足蹈，刚刚沉闷的心情都稍许缓解了一些，这时开口说，“其实封卓伦的意思，是让你自己去生一个，不用麻烦阿幸。”
做了检验，容滋涵和封卓伦坐在长椅上等结果，唐簇一个人趴在墙上、像一只蜥蜴一样，伸长着脖颈探头探脑地看着医护窗口。
容滋涵听到了这两个字也是想到了，本来还浑浑噩噩的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沈幸和沈震千跟着督察与警员去了警局，被老婆撇下的唐簇一个人在旁边紧张兮兮地嘤嘤，容滋涵垂着眸，神色难明地看着病房门。
督察望了眼病房，摇了摇头，“医生刚才说，如果之后的情况没有再恶化、没有再出现生命危险，苏醒之后也会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变成植物人。”
“你们……你们……”唐簇泪眼汪汪，“以后你们的宝宝，千万不能像你们两个这样对我！我希望是个和_图_书女孩子，又乖长得又好看，可以抱着我的脖子撒娇，千万不要像女王家的那个小混蛋，只知道欺负我！哼！”
“胃难受还是头不舒服？”封卓伦一心的绮念都没了，神情有些紧张起来，突然脱口而出道，“……会不会，会不会是怀孕了？”
“到底是你的孩子还是我的孩子？”封卓伦靠着椅子靠背，懒洋洋地抬眸瞥他，“你要生自己去生一个不就好了么？”
“督察，有没有找到肇事车辆的拍照和现场录像？”容滋涵想了想，这时开口。
她看得好笑，算了算日子却又真的怕是被他说准了，心里也渐渐开始紧张起来。
“录像已经提取。”督察点了点头，“我们怀疑是有人蓄意而为，因为肇事车辆没有牌照，在斑马线对准人撞了之后、还复又倒回来碾了一次，再逃逸。”
容滋涵望着扭得像一朵喇叭花一样的唐簇无力地抚了抚额，这时走到封卓伦身边小声道，“有一点点不舒服。”
沈震千在一旁看着，眼眸暗沉无味，从来都坚强淡然的女孩子脸颊上挂着浅显易见的笑容，在那个男人的身边时浑身上下都仿佛萦绕着依赖柔和的气息。
“钟欣翌刚刚出车祸被送进医院了。”他挂下电话，神情严肃，“生命已经将近垂危。”
“毕竟还是在他的地盘，一切他还是尽在掌握的。”封卓伦和_图_书这时搂紧她的肩膀，神情里带着丝冰冷的笑意，“估计很快就会轮到我们，再多的人身安全保护也没有用了。”
一夜之间，一切突变。
“老婆！”唐簇一看到他们出来，立马屁颠屁颠地迎上去、接过沈幸手里的包，狗腿地道，“辛苦了辛苦了，老婆大人万岁！赚钱养家万岁！”
“你们办案人员的安全问题我已经与警署达成一致，你们所做的一切正确合法的行为都将得到律法申诉司的保护。”司长看着容滋涵，“你们两个是律法申诉司最年轻有为的律师，这起案子至关重要，你们现在需要我提供给你们什么帮助？”
封卓伦依然笑着抱着她调戏，可谁知本来好好抱着他肩膀的人忽然一下子收紧了手臂，一手捂着嘴泛了一下恶心。
“还没确定，别胡说。”封卓伦这时从后踢了他一脚走上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容滋涵，也不说话。
紧张兮兮的两个人眼对着眼睛看了一会，刚刚还想着巫山云雨的某人最终定了结论，“今天等你下班，我就接你去医院检查，无论是不是真的，都要确认才好。”
曾那样不可一世的女人昨晚支离破碎的苍白表情还在眼前，如今却是躺在了病房，从今以后都只会是一副躯壳。
“你说哪个小混蛋欺负你？”医院走廊这时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尹碧玠和柯轻滕和图书一前一后朝他们走过来。
昨晚钟欣翌刚刚提出与他们共同利益一致、要帮他们去调集更多关于罗家的犯罪证据，今天就出了这种事情。
“涵宝，你说到底会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啊，我好紧张啊。”他趴了一会，这时回过头来看着他们。
阴森而冰凉的感觉从手臂上一点点蔓延上来，昨晚钟欣翌走之前最后一句“他或许明天就会派人来要我的命”，仿佛就在耳边。
那样的两个人，再也容不得任何一个人的靠近。
沈幸看着他哼了一声，开口问，“我要吃的甜点呢？”
“罗家在A市盘踞的根太深，连根拔起的后果的确很严重。”司长拿着资料，看着他们两个道，“但是如果再不根除，整个A市体系的内部就会被腐蚀得彻底一干二净，现在既然已经有了这个开头的契机，多艰难都必须要凿下去，无论过程中碰到多少可能的隐患和问题。”
沈震千本来拿车钥匙的手一顿，也侧脸看向容滋涵。
某人一向以嘴贱为名，这个时候却近乎有些语无伦次。
律法申诉司的工作结束已经很晚，容滋涵理了东西出来和沈氏兄妹一起走到楼下，就看到大门口站着封卓伦和唐簇。
他一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的脸庞，抱着她肩膀的手都微微有些发颤，“你这次例假是不是晚了？晚了几天知道吗？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和*图*书嗯？”
“涵涵，你怀孕了？！”沈幸也大吃一惊，立刻侧头看向容滋涵。
“老婆大人饶命！”唐簇立刻后退一步，侧身指着一旁的封卓伦，“我买来了，让他给丢了！他说涵宝有可能怀孕了闻着甜点的味道说不定会觉得不舒服想吐！是他逼我的！不管我的事！”
医院的气息永远是如此，一个带着药物味道的，稍显沉闷的、苍白的地方。
尹碧玠走过来，便直接将柯印戚抱给了说人坏话被抓个正着的唐二货，柯小朋友不负众望，面无表情地直接一手利落地捏住了唐簇的脸颊，捏得某二货嗷嗷惨叫。
“督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沈震千沉声问。
容滋涵一行人到的时候，抢救室的灯已经灭了，九龙警署的高级督察和警员都守在重症监护病房外。
“我和医院已经预约过了，我们先在就过去，嗯？”他伸手搂住她，嗓音低哑里带着轻柔。
罗家的案子已经被摆放在律法申诉司现在最紧要的当口，容滋涵复职后，司长直接越级向下，让沈震千带着她一起去会议室。
容滋涵想了想，这时认真地开口，“没有最充分的物证，那就只有靠人证取胜。被迫逼死的女官员，可以从她身边知晓她情况的人入手，还有被囚禁在法国的女子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突破口，我觉得可以与法国当局的警署以及驻法中国人员进行联络。”
“和_图_书涵涵。”封卓伦一直看着她，这时紧了紧她的手道，“在应对接下去的其他事情之前，先去检查一下你有没有怀孕，现在，这是重中之重。”
“是啊！”唐二货在一旁得意地扬了扬眉，“我要当干爸了！我要当干爸了哦也！”
“好。”司长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下，“这些我都会去帮你们联络到。”
“怎么了？”他稍稍退开一些，看着她捂着嘴犯恶心犯得眼眶都有些红了，连忙将被子重新往她身上一卷将她包住，低声道，“不舒服？”
“嗯。”沈震千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说，“我现在就跟督察去警局看其他证人的审讯结果，滋涵你先暂时留下，我们那边有了结果再通知你会和商讨情况。”
“我好怕怕哦。”唐簇躲在沈幸身后，这时小声说道。
“现在律法申诉司需要的就是最有利最直接的证据，只有握着有力的人证和物证，才能在法庭上获胜。”沈震千面无表情地说。
“你怕个毛。”沈幸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对着他们正色道，“现在不是远古时代，不是强权和暴力能解决一切，A市法制体系一向完善，罗曲赫哪怕能做再多的动作，邪不胜正，他终究还是会被制裁的，我们现在失去了一个重要证人，就要在他们企图掩盖罪证前从其他地方入手。”
她头有些犯晕，只觉得一阵阵反胃，被他搂着顺着背拍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