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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多么惶恐、不安的一切。

英俊漂亮的男人，从前轻佻随性地让她惶恐、不安、捉摸不透，如今却连说话的样子都渐渐变了些。

她摇了摇头，侧头看他，神情木然，“如果当初我没有和他在一起，就不会有今天对吗？如果跟他在一起的不是我，你就不会被他逼迫威胁对吗？唐簇也不会被绑架。”

“五十步笑百步可就不太好了。”罗曲赫脚步一顿，淡然地侧头看着他们，“你和柯轻滕已经不太能随意入境了，还想要在案例上再加一条人命？另外……”

安定，她只感觉到在他身边的安定。

罗曲赫没有回头，嘴角渐渐染上了一丝优雅的笑意，“我确实有荣幸，所有人都说，柯氏自从为了自己妻子制造了一场阎罗宴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让他举起枪亲自动手。”

“另外，被罗曲赫囚禁在法国的女人，现在被关押在罗家二楼的书房里，刚刚用针孔摄像机拍到。我在想，罗曲赫会不会特别高兴地看到，他老爹死了，女人还落在我们手里？”

现在柯尹二人去调查唐簇的情况，沈幸听到唐簇被绑架成人质、面色惨白地就晕了过去，沈震千在病房里陪沈幸，罗豪季生死不明，罗曲赫人在暗处，一切仿佛都是胶着不清的。

她也笑，嘴角渐渐绽开一个柔和的弧度。

他说的语气那样轻松，仿佛就如茶余饭后的闲谈，容滋涵背脊一阵阵发凉，脑中飞速和-图-书旋转着。

“还有，你是不是忘了，当初在法国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下跪的、怎么把涵涵逼走的？从小到大，你又是怎么看到我就害怕，懦弱地离开罗家的摸样？都忘了么，弟弟？”他又说。

没多久之前，再一次面对枪口，他却是依然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

“瞧瞧这口气。”罗曲赫笑了笑，“目无王法？你说错了，王法在我这里就和规则一样，完全失效，我能这样全身而进、就能这样全身而出，所以，你们以为靠你们这些律政的力量，就能够摧毁罗家？不要做梦了，法官、陪审团……一切，不听规则、只听我，我就是规则。”

听到这句话，容滋涵一怔，下意识地侧头看封卓伦。

夜幕慢慢降临，容滋涵一动不动地坐在医院走廊里。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容滋涵拿出手机一听，那边尹碧玠的声音异常清晰，“唐簇现在被关在罗家的地下室，我已经派了人从地下开始动手挖，应该很快就能救出来，还有，罗家那个色老头子，刚刚在医院里确诊，暴病、最多活不过三天。”

他的目光掠过封卓伦，“你那个哀哀乱叫的朋友，现在正在罗家的地下室里，所以，考虑考虑清楚。”

是唐簇，刚刚趁他们不注意，调虎离山、绑了唐簇要挟作为人质。

他的神色越来越难明，沉吟片刻，忽然从身后摸出了一把枪。

“涵和-图-书涵。”封卓伦做了笔录，这时轻轻走到她身边，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将她往怀里搂了搂，“冷不冷？”

容滋涵双手和后背已经全部汗湿，紧紧地、用深入骨髓的力气攥着封卓伦的手。

他边说着，边向前走了几步，离他们更近了一些，“想清楚，现在退后几步不要勉力抗争，回到我身边、也还是来得及的。”

这是她孩子的爸爸，是她最爱的、愿意为之无所顾忌地勇敢坚强的人。

她话音刚落，罗曲赫的神色便微微一变，半响却又恢复如常。

“不需要你怎么想。”容滋涵平静地看着他，“你这样的人，活该下地狱、一辈子体会不到真情实意，你毁了多少个女孩子？钟欣翌说的被你囚禁在法国的女孩子，现在还活着么。”

罗曲赫眉头一皱，面部肌肉渐渐紧绷。

“绝对不是这样的，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他针对的是我、不想让我好过罢了。”他沉吟片刻，声音低柔、没有丝毫慌乱，“我受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可以还他一个好下场，你相信我，唐簇这个家伙大难不死、一定会被救出来，沈震千刚刚不是说了？当时罗豪季犯案时的证人已经找到，正在警署录口供，罗家的商业漏洞也已经被挖出，未来可见、他们已经将要路到尽头了。”

“后悔？”罗曲赫轻轻卷起袖口，脸庞上渐渐染上了一丝似笑非笑，“我真有一些不明白m.hetushu.com.com，你说，就这样一个人，出生卑微、毫无手腕、职业散漫，他样样不如我，你这样连命也不要的喜欢他、为了他连自己的职业都一度放弃、为了他生子，你从未真心对待过我，却这样待他，你让我怎么想。”

三、二、一，没有半分声息的对峙。

封卓伦漠然地看着他，神情里是彻底的鄙夷与厌恶，“你已经随心所欲到这个地步了？怎么不叫你那些虾兵蟹将来动手，自己亲自在我们面前杀人，算是目无王法到极致了？我们亲眼看到你杀人，之后在法庭上做证人，你没有任何胜算。”

封卓伦抿着唇一言不发，面容如同覆上了一层薄冰。

封卓伦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挑了挑眉看着她。

罗曲赫耸了耸肩，“涵涵，真的想好要嫁给这样一个人了么？他有什么能力保护你，他就像一只蚂蚁，我用一只手指就能让他痛不欲生。”

“可我有，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四年。”

“我不想再呆在这里，我想回去，和你、宝宝还有爸妈一起生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吗？”

冰冷的、肃杀的真意。

“好。”他点了点头，认真地亲了亲她的脸颊，“等事情都结束，我们就回去，你现在为了我、爸妈、保护好自己和宝宝。”

“什么都不要担心，什么都不要怕。”他搂紧她，轻轻揉她的头发，调侃道，“宝宝还在你肚子和-图-书里，这头三个月本就危险，你情绪不稳，我这个做爸爸的岂不是要吓得连命都不要了。”

募地一声，这时从病房门口飞快地跑进来一个人，一直跟在罗曲赫身边的阿严大踏步进来，慌促地厉声道，“太子，老爷他……他刚刚突然昏迷被送入了急救室！”

“自作聪明的女人当然死不足惜。”罗曲赫将枪膛上弹，“弟弟，你前面说你们亲眼看到我杀人、是直击的证人、有能力与我对簿公堂，那么现在……”

“怎么？刚刚复职，又要放弃了？”封卓伦一笑，“孕妇一天换三个主意，看来果然没错。”

“你们还看得到吗？”他将枪慢慢举起，对准了他们。

来来往往的都是医生、警员，医生刚刚把钟欣翌推入了停尸房，尹碧玠和柯轻滕由于身份特殊、为了不引起麻烦缠身、在警方到来之前就已经离开，警员刚对她做完了笔录，现在在帮封卓伦做笔录。

“你倒是适合去当演员，神不知鬼不觉就进了病房，好本事。”尹碧玠几步走到封卓伦他们身边，举起枪对准了罗曲赫，“亲自跑到医院来杀人，你是太胸有成竹还是脑子被马踢过了？A市的智慧代表。”

“你今天还想走？”尹碧玠冷冷一笑，“蓄意杀人罪，犯罪现场人证皆在此，你竟然还想逍遥法外？你走得了吗？报应、罗家到头了。”

他的声音低柔优雅，与从前一模一样，容滋涵看着他，半响冷声开口道，ｗｗw•ｈeｔｕsｈｕ•ｃｏｍ.ｃｏm“罗曲赫，像你这样歹毒、人性泯灭的人，这辈子应该没有后悔过的事情。”

“生命的交替是自然规律。”罗曲赫这时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钟欣翌，“你看，刚刚有一个离开人世，也许一秒之内就会有几百条生命重新到来，所以，没有什么值得足惜的，不是吗？”

封卓伦一动不动，良久尾音轻佻，“怎么能忘，倒是要谢谢你，没有你过去给予的那些，我也不会有今天。”

半响，他慢慢收起了枪，将身上的白色医生服脱下往地上一扔，转身想朝外走。

他漂亮的五官在枪口的映射下每一寸分明，甚至透出锋利的杀气，“我的女人和孩子，不是你能够染指的。”

“咔嚓”一声，病房的门被一脚踢开，柯轻滕面无表情地举着枪，一分不差地对准罗曲赫的后脑勺，尹碧玠从门外拖进来两个已经被打晕的伪装成医护人员的罗家下属，狠狠往旁边一扔。

柯轻滕清俊的脸庞轮廓分明，他沉默地抬了抬枪支对准罗曲赫，手指慢慢收紧。

容滋涵抬头望进他的眼睛，这时伸手轻轻抱住他的腰，“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们回S市生活，好不好。”

“等爸的情况确定，我们再慢慢了结。”罗曲赫一抬肩，头也不回地带着阿严走了出去。

封卓伦眼睛一眨不眨地对着枪口，手慢慢握住容滋涵的手臂、将她往后推了推，“你希望我一生过得如同炼狱，你杀我可以，我可以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