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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满宫堂

作者:绿野千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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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景王

第五十二章 景王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月白色的亲王常服,穿在离王身上显得端庄严肃,在景王身上却显得高贵奢华。
事情变化得太快,苏誉有些傻眼,把皇帝陛下抱起来,顺了顺被挠乱的毛毛:“景王这是……”
那神秘的美男子自然就是景王殿下,见状足尖轻点,飞身过去,一把抓住岑小姐的衣领,将脑袋还没淹进水里的人拽了出来,扔到,啊,不,是轻轻放到了岸边。见她冻得面色发紫,便脱下了外袍裹住她娇弱的身躯。
“活的也成啊,”景王笑着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这是儿子新得的,拿来孝敬母后。”
苏誉察觉到气氛不对,有些担心。
苏誉抽了抽嘴角,说了半天,敢情这些小姐根本就没见过景王!转头看看下面那狂热的人群,海滩平坦,景王走在海滩上,多数人被前面人挡住视线,根本看不到,而景王几步就上了皇家的马车,就算站在前排怕是也就能看上两眼。
苏誉抽了抽嘴角:“景王为什么要站在湖中央?”
一个时辰之后,衣冠整齐的景王殿下心情愉悦地前往慈安宫拜见母后。
金色小猫近来长得飞快,如今身量与黑猫差不多,打起架来并不吃亏。后腿猛蹬,将企图咬他耳朵的黑炭球掀翻,扑上去一口咬住对方的脖子。
“敢问这位公子……”岑小姐看得有些痴了,忘记了此处不该有男子出现,试探着上前。
“抓鱼呀。”皇上莫名其妙地看了苏誉一眼,不然还能做什么?
二层空无一人,三层也是寂静一片。
眼尾若桃花,不染而朱;明眸若水雾,顾盼生情。
“啊?”只顾看人的岑小姐没注意,自己已经踏上了冰封的湖面。咔咔咔,薄冰撑不住岑小姐的重量,迅速出现了裂痕,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便噗通一声跌进了冰水里。
景王立时摇了摇头:“这可不能放到我府上。”原本这乌珠是有十颗的,他也就是一手手痒玩了一会儿,就再也找不到了,若是再晚几天进京,估计这五颗也会不见的。
“我怎么听说,是因为景王乃是亲王子,比不得皇上的出身尊贵,才被抢了太子之位的。”
皇帝陛下撇嘴,不过是苏誉的徒弟做的,哪能有他亲手做得好吃。
皇家前来迎接的马车已经在码头停靠多时,见大船靠岸,前来迎接的御林军挡开人群,开出和图书一条道来。
原以为景王的生父与太上皇是孪生兄弟,景王跟酱汁儿应该是同一种毛色,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一只没有任何杂色的黑猫。
“给大毛的。”太后笑着道,这凌王瞎起的小名,原本众人都不同意,但被他叫得多了,太后觉得顺嘴也跟着叫,于是皇长子殿下的小名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已经是最僻静的地方了,”苏誉见猫大爷要发脾气,赶紧哄道,“这儿的香辣虾做得最好,叫一份来尝尝。”
“我可是把过年的衣裳提前穿出来了,景王殿下一定要看我一眼呐!”
黑猫原地打了个滚,躲开弟弟那无情的一击,变成身着黑色长袍的俊美男子,优雅地弹了弹衣袍上的灰尘:“这次算你赢……咳,臣先去安国塔拜见皇叔,随后再来向皇上回禀东海战况。”这般说着,规矩地冲皇上轻施一礼,又弯起桃花眼冲苏誉笑了笑,拎起地上的亲王常服,转身出了北极宫大殿。
正在这时,码头上忽然一阵喧哗,苏誉不由得抬头看去,但见一艘十分华丽的大船快速驶来,骤然停住,一群黑衣侍卫齐齐跳下船,拉下甲板。
“他们是订过座的。”小二看了看苏誉亮出的木牌,立时道。
太后打开锦盒,里面是鸽子蛋大小的五颗黑珍珠。东海明珠本就珍贵,乌珠更是其中的翘楚,单这一颗珠子就值百两金。
湖边腊梅开得正盛,远远的便能闻到一股清香,而在这幽香的花丛尽头,有一道修长的身影,负手而立。那人穿着宝蓝色的锦袍,广袖流云,头戴蓝宝石白银流苏冠,鬓角些许青丝垂落,将那近乎完美的侧脸似掩非掩。
雅座之间用屏风隔着,里面坐的多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大家都风雅地喝茶嗑瓜子,谈论着关于景王的传说。
景王到了安国塔,一边噔噔噔往楼上跑一边嚷嚷:“皇叔,我回来了!”
皇帝陛下被吵得心烦,一脸不高兴踢了踢苏誉:“这里吵死了。”
“喂!”苏誉推了皇上一把,哪有人这么讲故事的,“怎么死的?”
“这是怎么了?”太后看到景王的脸,立时坐不住了,站起来拉着他仔细看,那一双桃花眼,原本周遭淡淡的粉色红晕已经便成了乌青色。
“皇上忌惮这个天资卓绝的兄长,就把他发配到东海去了。”
清冷的美目缓缓眯起,冷冽hetushu.com.com的声音就像三九天的冰湖,沉静之中掩藏着可怕的杀机:“你回来了。”
景王殿下于是舍弃奢华的亲王服,变成黑猫顺着丝绦一路爬上去,不在祭品库房,也不在练功房,那一定是在……
景王立时抬手格挡,同时出手抓向皇上的咽喉。
马车摇摇晃晃,从东郊到皇宫要两个时辰,犯困的猫大爷讲故事向来不负责任,讲一半就会睡过去,所以得时不时地督促一下。
景王乃是一国亲王,又常年驻守东海,京中百姓见过他的自然少之又少,那些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见过景王?一切,都是传说而已……
景王回了个礼,轻笑道:“听闻贤君对杀鱼之术颇有造诣,可有意往东海……”
海蓝色的鲛绡纱幔缓缓拉开,一人身着月白色亲王常服,踱步而出。
僵硬地转头看了看啃着香辣虾的皇帝陛下,苏誉嘴角有些抽搐。
皇帝陛下瞥了一眼呆愣的蠢奴,摸了摸下巴,得意一笑。
一阵白光闪过,金色的猫与纯黑色的猫滚成一团。
“他们两个怎么就能进去?”替自家小姐找位置的小厮不满地指着苏誉和皇上。
十冬腊月天,湖上结着薄冰,还距离女眷们所在的暖阁不远,景王会在那个时候出现那里,实在是太奇怪了。
“哪有会跑的?”太后收起药油,点了景王一指头,“会跑的那是活的。”
“客官,真对不住,我们的位置都订满了。”小二站在门前,不停地跟人赔笑解释。
“咳咳……”睡得正香的美人顿时被砸得咳嗽了几下,国师倏然睁开眼,正对上了一张黑黢黢的猫脸。
金色的猫低低地呜了两声,这才慢慢松开,蹲坐在黑猫旁边,居高临下地甩甩尾巴。
“景王殿下果真是俊美非凡。”隔壁雅座的小姐们激动不已。
太后听说他们有正事,也就不多挽留,只是塞给他一个狐狸毛的手捂,叮嘱他别去湖边玩冰水当心冻了手。
“听我父亲说,景王原本是可以做太子的,国师断言,此子可堪社稷之托。”隔壁雅座传来一阵柔柔的声音,应是几个小姐在聊天。
岑小姐自小身体就不好,又寒冬腊月跌进冰水里,回去就生了大病,怎么都治不好,最后红颜薄命,香消玉殒。
皇帝陛下冷眼看着景王,景王笑着看回去。
两年前,腊月,太后宴请和_图_书外命妇。
这位岑小姐就是常春侯最小的妹妹,因自小体弱,颇受兄长怜爱。宴会的暖阁里炭火烧得旺,这让体虚的岑小姐有些受不住,便出去透口气。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小湖边。
“喵嗷!”黑猫嚎叫一声,蹬了蹬腿,慢慢停止了挣扎。
“呸,两个大男人跟着凑什么热闹!”小厮愤愤地啐了一口。
“你先出去。”安弘澈朝苏誉抬了抬下巴。
皇帝陛下抬爪,照着那黑色的脑袋拍了一爪子。
“后来呢?”苏誉戳了戳躺在他腿上的皇帝陛下。
“我也听说过,”另一个小姐立时接话,声音中尽是怜惜,“景王本是皇上的兄长,论理应该他是太子,可惜当年大雪封了水路,七王爷没及时带景王入京,让当今皇上抢了先机。”
苏誉给猫大爷剥了个虾,偷偷看了看他的脸色,见皇帝陛下张嘴吃掉,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跑来码头看景王不过是一时兴起,若是因为这些无知的平民惹得自家宝贝酱汁儿不高兴,那就得不偿失了。
“怎么?怕丢脸?”景王嘎嘣嘎嘣嚼了蟹棒,笑盈盈道。
“没事,跟皇叔玩了一会儿。”景王毫不在意,拉着太后坐下,自己坐到太后左侧,觉得这个角度别扭,又挪到右侧,还是觉得不对,索性一撩衣摆坐在了脚踏上,这样就能靠着母后的腿了。
“香辣虾来啦——”小二一声呼喝,打破了这伤感的气氛。
因着这种宫宴是夫人们互相拉关系、牵红线的好时机,勋贵高官家的诰命夫人们多数都带着自己宠爱的女儿或是小姑子。
“找皇叔打架去了,”金色小猫跳下地,变成了俊美的帝王,“别理他,咱们先吃饭。”
姑娘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末了齐齐拿帕子抹泪:“景王真是命途多舛。”
“这珠子年轻的女子戴了好看,母后上了年纪了,往后再有这些都留给你的王妃吧。”太后摸了摸那光滑圆润的珍珠,脸上尽是笑意。
而后,京中便有了传言,传说岑小姐因为见过景王之后念念不忘,回去就得了相思病,奈何他俩差着辈分,不能婚配,于是日日以泪洗面,郁郁而终。因着当时知道景王救了岑小姐的都是京中达官显贵的小姐夫人,这消息就在闺阁中流传甚广。景王俊美到可以夺人性命的流言也就这么传遍了京城……
这还和_图_书得从那位红颜薄命的常春侯府的小姐说起。
“我也要个,”景王想了想,“要个会跑的。”
“这位想必就是贤君?”景王抬头看向苏誉,桃花眼天生带笑,即便他没有笑的意思,看起来也让人心生好感,抑扬顿挫的语调带着些许难以言说的风流缱绻。
黑色的大猫还不知死活地站在皇叔胸口,伸长脖子与他对望。
苏誉赶忙上去劝架,生怕景王被皇上失口咬死,这可是弑兄!“皇上,快松口。”
“谁呀,这时候还有心思吃,真是煞风景。”几个小姐正沉浸在故事里,被这么一打扰,顿生鄙夷之情。
“不认得。”皇帝陛下吃掉最后一个虾,擦了擦手,瞥了一眼楼下的景象,颇有些幸灾乐祸。
“嗖!”话没说完,一道破空之声骤然响起,景王眸光一凌,抬手接住激射而来之物,单手挽了个花,化解其中蕴含的深奥劲力。缓缓低头,两根修长的手指中间,正夹着一根白色的……蟹棒。
苏誉瞪大了眼睛,终于明白皇帝陛下为什么不否认景王长得俊美了,因为,除却那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景王的长相,跟皇上,几乎,一样!
“咚!”黑色的大猫直直地砸到了国师的胸口。
窗外是灰云密布的天空,窗内睡得暖暖的美人,此情此景,让离家多时的人顿时感慨。
直到那俊美的男子唤来宫人将她带回暖阁,岑小姐才知道,救了自己的乃是景王殿下。
太后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挪来挪去,忍不住伸手敲敲景王的脑袋:“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好动。”说着,让林姑姑拿来药油,亲手给他揉眼角。
整个码头海岸,人头攒动,苏誉拉着一身便装的皇帝陛下,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冲到了鲜满堂的门前。
俊美的男子看到了她,似是有些惊讶,薄唇轻启:“别往前走了!”
“公子,能不能把座位让给我家小姐,”小厮连忙上前,拦住苏誉的脚步,指了指不远处的轿子,“您要吃饭去城里鲜满堂吃也是一样的,我给您双倍的价钱。”
“病死的。”皇上拍开那只不停戳他肩膀的手,不耐地把话说完。
景王走下大船,黑衣侍卫迅速聚拢在他身边。
“传说他那双眼睛最是多情,只消一眼,便让人永生难忘。”另一个小姐痴痴地道。
苏誉站在一侧,好奇地看着与皇上有七分相似的景王殿下。两人除hetushu.com•com了眼睛,其他地方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无论站在一起还是单看,都绝不会将两人错认。
那人转头,使得岑小姐得以看清那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
“不卖。”苏誉摆了摆手,拉着皇上就往里走。
“绢花,绢花,二十文一只。”
苏誉吓了一跳,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景王已经将手中的蟹棒含进了口中:“味道不错。”
“这些百姓,当真认得景王吗?”苏誉十分怀疑,这些人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景王长什么模样,不然的话,皇上跟景王长得如此相像,他跟皇上走在大街上,怎么没见人认出来?
“这么多人都穿粉裙,景王才看不到你呢!”
“平身。”安弘澈摆摆手,示意他起来。
腊月十七,天寒地冻,京城东郊的码头边却是热火朝天。
苏誉目瞪口呆地看着皇上和景王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从徒手过招,到拔剑相向,最后又扔了兵器突然变成猫开始撕咬互挠。
好不容易在二楼的雅座上坐定,苏誉吁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茶水灌了一口,这场景赶得旅游旺季的景区了。
“皇叔……”景王站在栏杆上,轻轻唤了一声,不见回应,停顿片刻,缓缓压低了身子,而后,宛若一支乌箭,猛地蹿了出去,在空中张开四肢,高兴地大声叫道:“皇叔,我回来了——”
皇帝陛下打了个哈欠:“后来她就死了。”说完,伸手抱住苏誉的腰身,准备睡一觉。
“哼!”皇帝陛下冷哼一声,纵身跃起,一拳打向景王那俊美的侧脸。
景王的马车因为百姓的热情而走得慢了些,等皇帝陛下回宫换了衣服,喝了杯热茶,才紧赶慢赶地进了宫。
苏誉:“……”
潇潇独立,濯濯如玉,俊美无双。
景王仰着头乖乖让母后擦药,手却忍不住拿着太后手边没有缝完的布偶翻看,因为被太后捏着脸,只能使劲斜眼撇着看:“这么小,给谁的?”那是一个只有手指粗细的小布老鼠。
“见过景王殿下。”苏誉愣了愣,赶忙行礼。
在慈安宫逗留一会儿,景王就坐不住了,跳起来要去找皇上汇报东海战况。
黑猫动弹两下,望着蹲坐在一旁的金色毛团,缓缓伸爪,轻轻挠一下,再挠一下。
外面天寒地冻,安国塔里温暖如春,特别是这舒适的六层,宽阔柔软的大床,让人望一眼就觉得困倦。美若玉雕的国师,静静地陷在大床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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