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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满宫堂

作者:绿野千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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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受伤

第六十二章 受伤

猎场之后这些东西就没再出现过,他也就把这件事忘了,如今想来,早在那个时候,睚眦的后裔就已经知道了苏誉异星的身份。安弘澈微微蹙眉,忽而想起了远在西北的牧王,当初有人跟牧郡王透露了异星的事,他才会做出那些出格的举动,那么这个“有人”,会不会就是一些有灵智的玄蛭?
“皇上!”苏誉还没站稳,皇帝陛下就软倒下去,连忙伸手从后面抱住他,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之后,一股凉意顿时从头顶蹿到了脚底。
怪物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无数的骨刺疯狂地朝四面八方射出,而后噗通一声沉入海底。
海珠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原该是快到了,可……”自打那海怪出现后,眼前的海域就跟她记忆中的不同了,昨晚她还特意潜下水看了看,别说海岛,就连回家的路她都找不到了。
“嗖嗖嗖!”那怪物丝毫不给众人喘息的机会,巨大的骨刺连番射来,钉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哪、哪有……”苏誉坐起身来,看看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皇帝陛下瞥了他一眼:“那是因为朕在旁边站着。”
景王赶紧抬手捂住眼:“那什么,船身触礁了,赶紧出来,免得一会儿沉了。”说完便一阵风似的跑了,还忘记了带上房门。
皇上没有接话,只是依旧眉头不展。
苏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两人相连的地方被吸走,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觉得有些困倦,这该不会是什么吸阳气的邪术吧?
苏誉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在遇到皇帝陛下的事的时候偶尔会很好用,忽而想起了今天早上看到的那道快速长好的伤口,难道是他们之间的血契可以互相分担伤害或是辅助疗伤?看着缓缓闭上双目,忍耐着疼痛的猫大爷,苏誉咬牙,管他对不对,试试再说。
皇帝陛下瞥了一眼蠢儿子,稍稍撇过头去:“没事,朕睡会儿就好了。”露在外面的耳朵,不知为何有些发红,在这失血过多的状况下尤为显眼。
“啊?”苏誉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是因为我是异星?”苏誉自顾自地猜测道,上次在猎场,皇上杀的那个东西估计就是这玩意儿,当时那箭可是冲着他天灵盖来的。
这暗礁实则是海底的高山,跨过这座高山,就是另一片天地。
安弘澈单手捂着伤口,借着苏誉搀扶的力量猛地转身,一剑朝苏誉身后劈去。
哄着父子俩吃了晚饭,苏誉蹭到https://m•hetushu.com.com皇上身边躺下,把儿子放到两人中间:“皇上,玄蛭为什么也会射杀我呢?”今天皇上说的那般笃定,国师也没有反驳。
这艘船乃是与他们原先坐的那艘一起建造的,格局都差不多,不过这几日用来盛鱼,免不了到处弥漫着海腥味。苏誉头重脚轻地跟着进了卧房,明亮的烛光下,那尖锐的骨刺显得尤为刺目,更可怕的是,尺长的骨刺半截已经变成了红色,就像一根巨大的粉笔,在贪婪地吸着皇帝陛下的血液。
“唔……”皇帝陛下紧抿着薄唇,月光下的俊颜血色尽褪。
船身晃动得厉害,皇帝陛下拉着苏誉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夜能视物的眼睛将黑暗中的一切看得分明。
“轰!”长满黑鳞的巨尾倏然扫来,高结结实实地打在船身上,“哗啦啦”铁皮包裹的船忽然就想纸糊的一般,瞬间碎裂。安弘澈一把搂住苏誉的腰身,一跃丈许高,堪堪避过那怪物的尾巴。
景王已经跃至他们身前,横叉护住皇上的身后。
“不如你变成猫我抱你出去吧。”苏誉提议道,伤口虽然收住了,但那么重的伤再神奇的疗伤也不能让它立时好了,乱跑的话说不准还会裂开。
“小心!”景王提着鱼叉冲过来,将一道黑影叉死在水中,竟是一只玄蛭。
“暗礁?”景王取下钓勾上的鱼,心不在焉地说。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皇帝陛下似乎不太想说。
王爷,等等,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啊!
鲛人姑娘海珠站在船头,看起来昨晚似乎睡得不好,眼底有些发青,但精神很好:“过了这片暗礁就是鲛人海了!”话语中有掩饰不住的高兴。
无数的玄蛭从水底爬出来,皇帝陛下将苏誉甩到背上:“抓紧!”
正摸得开心,手腕忽然被一把攥住,皇帝陛下缓缓转过身来,脖子上的毛球吧嗒一下掉在枕头上:“你在做什么?”
船身触到了暗礁,底下破了个洞,好在并不严重,随船的工匠们赶紧下去修补。
国师立在一片浮木上,白色的长袍在漆黑的夜空中莹莹发光,尖锐的骨刺从身边嗖嗖射过,劲风掠起雪色的长发,却分毫不能扰乱他的身姿。缓缓抬手,白色的光芒在周身聚拢,天色的乌云裂开一道缝隙,澄澈的月光倾泻而下。
皇帝陛下一直站在船头,蹙眉看着海面。
“如果父皇他们当年走的也是这条路,你https://www.hetushu.com.com说,是什么弄翻了船?”安弘澈看着因为夕阳西下而渐渐失去光芒的海面,微微眯起眼。
黑夜降临,乌云遮住了明月,伸手不见五指。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国师留下这句虚无缥缈的话就抬脚走了出去。
苏誉抬起头,吐了吐舌头,这药粉可真苦!
皇帝陛下瞪着他。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要快些好起来,才能在这海上护住他的蠢奴。
苏誉给皇上呼着呼着,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天快亮的时候才猛然惊醒,赶紧查看皇上的状况,惊喜地发现那深深的血洞竟然已经收口,俊美的脸也不像昨晚那般苍白,隐隐透着几分淡粉色。
甲板上满是腥血与碎肉,两位王爷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兵器,一人拿一把砍刀,面前放着个砧板,麻木地剁着玄蛭。
金色的大猫把挤在他身边的小毛球推开,自己扒着苏誉的衣襟往外看,还没睡饱的太子殿下并不介意,抱着父皇的大尾巴打了个哈欠,在苏誉温暖的胸膛上蹭蹭脑袋,继续睡了。
“快离开水面!”凌王大喊道。
“皇上!”苏誉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抱住皇上那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的身体。
皇帝陛下在黑暗中睁开眼,四下看了看,将睡得安然的苏誉揽到怀里。那些玄蛭随时可能卷土重来,他不敢睡得太沉。
苏誉连忙闭上了眼睛,装作自己还在睡。昨晚像个猫一样舔皇上,总觉得有些丢脸。正想着,一阵轻柔的触感抵在眉心,正是皇上那温暖的指尖。修长的指尖在眉心划过,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痒痒的触感,逼得苏誉忍不住睁开眼,正对上了一双温柔缱绻的美目。
皇帝陛下光着上半身,贤君衣衫半敞,一截衣带还抓在皇帝陛下的手里,两人在软垫上四肢纠缠地滚成一团。
“我……”看看你的伤,第二个字还没说出来,“轰!”船身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正拉扯间的两人顿时被颠得滚落下去,好在地上都是厚厚的软垫。
咦?这种目光不该是景王常用的吗?竟然在皇上眼中看到了,这……一定是看错了!
“咪……”太子殿下从苏誉的衣襟里爬出来,身上的毛毛都被压扁了。
“这也不是个办法,还有多久到海岛?”景王揉了揉酸疼的胳膊,问缩在一边的鲛人。
景王在一旁悠闲地钓鱼:“担心什么呢?”
“照这个船速,估计和*图*书三天就到了。”海珠对这片海域还是比较熟悉的。
工匠们只用半天时间就修好的破损之处,船队再次出发,风平浪静一直持续到黄昏。
片刻之后,苏誉揣着两只毛球走出了船舱。
安弘澈跟着坐起来,准备出去看看情况。
“蠢死了。”皇上在他鼻尖上咬了一口,还不忘在识海中数落一句。
俊美的帝王背对着他侧身而卧,宽阔的身躯遮挡了部分阳光,金色的小毛球在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团成一团睡得安稳。
今日苏誉的话倒是提醒了安弘澈,当初他俩没有交换精血的时候,玄蛭也确实袭击过苏誉,而且还不止猎场那一次。他变回人形离开苏家之后,交代蠢弟弟派人保护苏誉,结果昭王告诉他,有玄蛭埋伏在苏家宅子附近。这令他很是不安,时常回去看望苏誉,帮他解决那些暗中的杂碎。
船上到处都是鱼腥味,两人走到舱中便不约而同地变成猫,挤进了国师的房间,那里一定是温暖干净的。
“那是什么玩意儿!”凌王惊呼出声。
苏誉牢牢抱住皇上的脖子,贴着他的身体,把太子殿下紧紧护在怀里。
“离岛还有多远?”皇上问鲛人。
次日,苏誉睁开眼的时候,皇帝陛下才刚刚睡熟。
黑夜降临,海浪有规律地敲击着船身,皇家的战船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
“真有用?”苏誉眼前一亮,有用就行,低头准备再舔两下,忽而被皇上按住后脑,眉心相触。
“把我放下。”安弘澈单手按着伤口,低声道,没有血色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显然是在忍耐着疼痛。
“哪里像邪术了!”正胡思乱想着,识海中突然出现了皇帝陛下气急败坏的声音。
思及此,皇帝陛下不由得心中一紧,玄蛭能与牧郡王勾结,那么当年父皇他们出海,会不会本就是睚眦所设的局?
苏誉想要上前,却被凌王拉了一把:“等国师看完你再过去,我出去帮忙。”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出去对付玄蛭。
狴犴的血脉,让皇帝陛下很快就确定了这里面的是非曲直,隐约有了一个猜测,顿时有些后悔让蠢奴跟着来了。
一根长长的骨刺,正深深地插在皇帝陛下的肩胛上,鲜血已经染红了他半身衣袍!
伴着一声尖锐的呼啸,一只手舞足蹈的玄蛭被砍成了两段,更多的鲜血从皇帝陛下的伤口汩汩流出,从那修长白皙的指缝蔓延到浅金色的衣袖。
苏誉听了鲛人海的状https://www.hetushu.com.com况,不由得松了口气,这里海水浅,应该不会有什么巨大的海怪。
“骨刺吸血,再等一会儿他就成一张猫皮了。”国师厌恶地把骨刺扔到一边,甩了甩手,微微蹙眉,“虽然没伤到心肺,但伤口很深,几乎穿透了肩胛,这恶心的玩意儿还一直吸血,精血大亏。”
果然,在发现苏誉根本没睡的时候,转瞬即逝的温柔目光顿时被恼羞成怒取代:“醒了还装睡,就是想装劳累要朕赏你吗?”
苏誉闻言,不由得更加着急了,这年代也没有输血的条件,一尺长的骨刺也不知道吸了多少血!
苏誉心疼得要死:“皇叔,这怎么能直接拔呢!”不该先灌点麻药什么的吗?
“你们没事……吧……”景王嚷嚷着冲了进来,顿时长大了嘴巴。
这里的海域温暖而广阔,除却几个深不见底的海沟,其他地方都比较浅,没有什么凶猛的鱼类,这里是鲛人的乐土。
苏誉这会儿还抱着他,闻言慢慢将他放回枕头上,摸了摸他额上的冷汗:“方才国师说我可以补你的精血,要怎么补?”
安弘澈背着苏誉在浮木上迅速跳跃,挥动手中的短剑抵挡着攻击,另一艘皇家大船上甩出了绳索,凌空一跃单手接住,借力迅速朝船上飞奔。
苏誉顿时红了脸,怎么忘了,他俩额头相触的时候是可以听到对方所想的。
苏誉目瞪口呆地看着国师将那玉葱一样的五指扣在骨刺上,就那么粗暴地直接拔了出来!
听了凌王的话,苏誉看了看稳如泰山的国师,稍稍放下心来,有国师在,想必皇上不会有事……
海中的玄蛭被那纯净的狴犴血吸引过来,蝗虫一般不要命地往船上扑,国师让好不容易爬上船的汪公公把那截带血的骨刺烧了,玄蛭的扑杀才有所缓解。船上的将士们杀不了这些怪物,但可以将他们拍晕扔给王爷,杀得手软的景王和凌王就搬了个凳子坐在甲板上,等着将士们把玄蛭扔过来,他们再给补上一刀,如此无聊地砍了一晚上。
安弘澈抽出短剑,连番砍杀几只玄蛭,飞身跃起,朝着国师的方向奔去。
凌王见鲁国公世子一丝不苟地开始剁玄蛭,便也把刀扔到一边,抻了个懒腰:“走走,咱俩进去睡会儿。”
怪物来得快去得也快,乌云散去,明月当空,几个王爷和国师已经上了船,苏誉回过神来,连忙从皇上身上下来。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皇帝陛下缓缓睁开眼。
一只脚刚刚触和-图-书到船沿,皇帝陛下突然闷哼一声,一个踉跄跌了下去,连忙收紧手中的绳索,短剑插入船身,这才借力翻上去。
船身碎成几块,皇帝陛下在空中翻身,足尖点在一片碎木之上,跃上最大的一块船身,一手搂着苏誉,一手扒着栏杆,堪堪稳住身形。
凌王快步走过来,一把抱起皇上:“三儿,你在外面看着点,我把皇上抱进去。”说着,快步船舱走去。
越来越多的玄蛭开始不要命地朝船舱扑,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时不时还有黑色的箭矢穿透窗户射进来。
“吼——”巨大的嘶吼声冲破天际,海上掀起了巨浪。
苏誉赶紧把人揽到怀里半托半抱着。
“小心!”不远处的景王突然惊呼一声。
皇帝陛下看着他,一双美目变得亮晶晶的:“这法子会消耗你自己的精血,你……”
将士们仓皇跑出船舱,可怖的呼啸声震耳欲聋,眼前却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不远处的海上,立着一个足有三丈高的巨大怪物,龙头豺身,形似山河图鉴中的睚眦,然而又有所不同,那头与身的连接处,乃是一个长长的长满了骨刺的脖颈!那龙头也长得不甚好看,张口嘶吼,露出满口尖牙。
苏誉轻轻掀开被子,看了看皇上的伤口,惊奇地发现,那一道血痕竟然已经结痂脱落,好奇地把手贴在那温暖的脊背上摸了摸,只剩下些许红印,就像那些被皇上咬出血的牙印一样,睡一觉就好了。
“唔……”安弘澈微微蹙眉,睁开眼看着苏誉,“蠢奴……”
把儿子放到枕头上,苏誉拉开皇上的衣襟,用热布巾擦去伤口周围的血迹和散落的药粉,俯身在上面舔了舔。
“来来,高鹏,你来剁一会儿!”景王把尽职尽责守在一边的鲁国公世子拉过来,给他还没来得及还给苏大人的护腕里充上内劲,顺手把砍刀递给他。
苏誉看不清那怪物的模样,只隐约能看到些白色的尖刺。
苏誉摸了摸鼻子,果然是他想多了。
国师在床头缓缓坐下,方才的施法让他有些脱力,原本粉色的唇如今也变得有些发白。
国师没有理他,快速在伤口周围轻点了几下,摸了个药瓶出来往伤口上撒了一把药粉。
苏誉无辜地望回去。
“啊——”安弘澈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清冷的眸子扫过床上的皇上,又看了看恨不得把自己的血抽出来喂皇上的苏誉,国师忽而想起了什么,缓缓道:“或许,你可以补足他的精血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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