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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每个敬佛的老人家，都是如此。

她笑，说了句谢谢：“我也只会画一些莲荷，画的多了，就熟练了。”

过了会儿，倒是真的笑起来，悄悄把他的手抬起来，低头亲了亲，然后再轻放回原位。

只不过时宜是看着老人家，等外婆看过来，就笑一笑，让老人家知道自己一直在这里陪着。而周文川，只是看着佟佳人，看起来很在意这个妻子。

四人离开那幢小楼，也接近晚饭的时辰，佟佳人看看两个兄弟，忽然提议说不如一起在外边吃个饭。也算是许久未见，叙叙旧。

认真的虔诚。

外婆对佟佳人和周生辰，是格外的疼爱。

两人正在陪老人说话，她进门，略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对于周生辰这个弟弟和弟媳，她总找不到好的态度相和-图-书处，反倒是祈祷少见到的好，不过如此碰到了也没什么办法。

她们说着话。

她记得，她在岸边短暂清醒时，他是跪在自己身旁，看着自己的。

听交谈也知道，佟佳人当真是和周生辰一起长大，那时老人家似乎照顾了他们两个很久。青梅竹马，应该就是形容这种感情吧？

诵经念佛着，就随时忘记了身边陪伴说话的人。

两个暂时被冷落的人，都沉默着。

而文幸所说的脸色苍白，不肯说任何话，只是叫她的名字。应该就是用那样的姿势，靠近自己，一遍遍轻声把自己从幻觉中拉回来。

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边不远是周文川。

窗外是荷塘，水中荷花未衰败，却已没有盛夏时的繁华。

“去吧。”时宜在周生辰hetushu.com.com征询看自己时，低声表达自己意愿。

周生辰也是微笑著，说：“今天主要来看您，我们小辈想要说话，有很多机会。”

佟佳人也温柔地摸摸老人家的手：“外婆，不会的，他们就兄弟两个。若真有什么隔膜，也还有我呢。”

周文川笑了声：“您外孙媳妇多陪陪您就好，我们都是旁听、陪坐的。”

“我看你们兄弟两个，也不太经常见面，”外婆转而去看周文川，“怎么难得碰到了，也不说说话？”

四人都有些奇怪，这还没吩咐做什么，怎么就送来汤了？

不过也只是看起来。

没有任何回答，也轻易地转开了这个话题。

正巧有人端了两盅汤过来，分别放在了佟佳人和时宜手边。

果然，外婆轻轻叹口和-图-书气，慢慢地说：“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她疑惑，看周生辰。

想笑。

周生辰似乎猜到老人家想说什么，略微笑了笑。

周文川好笑摇头：“您啊，就是想的太多了。”

这里离周家用来招待客人的饭庄不远，索性就去了那里。

他怕她热，房间里是开了冷空调的，或许又是怕她觉得闷，窗户也是开着的。温度很舒服，刚才那种想动又不敢动的想法淡去了，反倒是想起了文幸的话。

她想着想着，就觉得很幸福。

四人一桌，临着窗。

时宜想，自己这样最后进门的都能看出，老人家又何尝看不出。

坐到最后身子都僵了，还是不敢动，只能噘噘嘴，ｍ•hｅｔushu•com•ｃoｍ好笑地暗暗嘀咕：我最爱的科学家，有你这么陪病人的吗……

佟佳人笑而不语，放下茶壶。

老人家似笑未笑，继续去捏自己的一百零八颗念珠。

她征询问他，是不是能陪他一起去看看外婆。周生辰似乎在犹豫，时宜马上又说，外婆那么喜欢自己，去的话，老人家肯定能高兴些，更何况有他陪在身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最终还是同意了，吩咐林叔去准备车。

“这是夫人吩咐的，”端来的管家，马上就做了解释，“一盅给二少奶奶养胎，一盅给时宜小姐补身子。”

“我听母亲说，上次时宜小姐来的时候，曾作画一幅？”佟佳人亲自拿起茶壶，给她添了茶，“能让陈伯伯赞口不绝，我也真想见一见。”

看起来，兄弟两个似乎是一唱一合。

“怎么和*图*书能见不到，”佟佳人小声笑著，说，“还等着您给起个小名呢。”

从艳阳高照的书房，到灯火通明的水岸边。从过去，到现在。

“母亲一直想来看您。”佟佳人忽然提起了周生辰的母亲。

她怕吵到他，不敢动。

女孩子来给她取下针头，周生辰这才醒过来。

老人家淡淡地嗯了一声。

“是啊，”外婆心情似乎很好，“你的名字，都是我给起的，一晃啊，就这么大了。”

到的时候，很凑巧遇到了周文川和佟佳人。

“不知道，还能不能等看到他出生。”老人家轻用手抚着佟佳人的腹部，淡淡笑著，一面说话，另一只手却仍旧不间断地转着念珠。

“你们两个，正是壮年时，切忌为了身外物，起什么争斗……”外婆很快点破了那层含义，“手足兄弟，是难得的缘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