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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那扇门，顾念只觉得踩在棉花上一般。

宋怀承一把拉住她的手，“够了。”

客厅的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童装袋子。

她疯了一般上前用指甲扣着那些字。

放不下你，现在放不下盼盼。

“盼盼，再说一句话给妈妈听听。”

顾念的哭声哗然而止，泪悬在眼角，“盼盼，你——会说话了？”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盼盼——”

宋怀承紧紧地抱着她，“念念，我放不下。”

“你放不下？可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了。”

盼盼平复下心情，“我怕。”

“妈妈，我们回家。”盼盼不安的说道。

盼盼小心翼翼的转身。

情不在，恨已散。

宋怀承跟着走出来，“那些衣服回头我给她送过去，材质都很好，我这里也没有孩子可以穿。”

宋hｔtps://ｗｗｗ.ｈetｕshu•cｏm.cｏｍ小顾……

顾盼抱着顾念，孩子的脸上满是害怕与不安。顾念滑下身子坐在地板上，顾盼抓着她的手，“妈妈——”

宋怀承缄默着。

顾念脸色瞬间变了，疼痛勒紧了她的五脏六腑，“你有什么资格提这三个字？宋怀承，你什么都不明白？”顾念突然扫到墙上留下的字眼。

那位保安队长看到她一脸紧张，“宋太太发生什么事了？”

顾念也觉得没趣，现在她真的不奢求什么了。盼盼会说话，上天还是优待她的。

“我女儿不舒服。”顾念咬着唇角。

顾念蹙了蹙眉，“你可以留着给你和周好好的孩子穿。”

顾盼翻了翻眼，“妈妈，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

宋怀承见她那样，干干地抽m.heｔｕsｈu.com•coｍ回手。

“好。”顾念站起来，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起来时才发现双腿发麻，似有蚂蚁在啃噬。宋怀承伸出扶住她的胳膊，顾盼却如今一只受惊的兔子，“啊啊——”地叫起来。

当他赶出来时，顾念已经跑过小区门口。

在那一刻，顾念才明白，再美妙的声音都抵不过盼盼第一次开口。眼泪抑制不住的滚落下来，“盼盼，太好了，你终于会说话了。太好了！”

盼盼瞪着眼长着手臂护着顾念，顾念看到宋怀承脸上的凄然，她撇开眼。待双腿恢复了知觉，她牵过盼盼的手，“走吧。”

宋怀承一直在楼上注视着他们的身影，看到顾念的表情剧变时，他立刻出门。

宋怀承半蹲在一旁，目光紧紧地锁着她们，可是他发现他和*图*书竟然成了多余的一个。他苦涩的扯了扯嘴角，还好，盼盼终于会说话了。

宋怀承终于松开她。

“去医院了，刚刚上了出租车，那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门卫回道。

盼盼的脸埋在她的胸口，顾念的脸上又是眼泪又是笑。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是妈妈不好。”顾念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宋怀承，眼里不复先前的委屈，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

宋怀承开车到门口，神色紧张，“有没有看到一对母女，妈妈穿着白衬衫，带着个小女孩。”

他才是真正地输了，输了一败涂地。

宋怀承那一瞬好像突然什么在远离自己。

顾念嘻嘻一笑，停下脚步，“不是幼稚。”这时候她才发现，盼盼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顾念一把抱住盼盼，将他驱离，“盼盼和_图_书，再说一句好不好？”

宋怀承的脸上也满是惊喜，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盼盼——”

失去了你，报了仇又怎么样？他不快乐，一点都不快乐。

“盼盼，哪里不舒服？”她紧张地问道。

宋怀承眼圈通红，眸光混着太多的情绪，“顾念，不是这样的。”他哽咽地呢喃，“我宁愿从来都不认识你，也不想——伤害你。”这么多年，他不敢踏足这里。因为他不敢想对她做的那些事。

盼盼突然哭起来，她举着拳头，一下一下地往宋怀承的腿上打去。

顾念不管不顾，依旧奋力地扣着，忍无可忍，“你留着这些做什么？一遍一遍的提醒我有多蠢吗？宋怀承，你赢了，你赢了。你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开心？才能偿还你父亲的命？是不是？”

“妈妈——”盼盼小声的和_图_书呢喃着。

她的宝贝会说话了，好不真实的感觉。

顾念的声音沙哑，“盼盼，妈妈实在太高兴了。”

盼盼咳了一下，“妈妈，肚子疼。”小孩子哪里说得清楚。

顾念脸色刷的白了下去。她慌张地抱起她快速朝着门口跑去。

保安队长看着孩子，“我帮你叫车。”不一会儿，顾念上了一辆出租车。

她的嘴角缓缓地动着，声音干涩。

顾念和盼盼就这么坐在那儿，两人说着话，傻里傻气的。

盼盼抽着气，“妈妈，不哭——”

顾念悲怆地痛哭着，泪水满脸，眼前一片迷糊。她也恨！

他不知道她看到这些痕迹是什么心情，提醒着她的愚蠢，就像被人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她一下一下用力的扣着，指甲被磨损。

宋小顾，三个字如同一个手榴弹哄的一声爆炸。

“妈妈，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