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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该轮到我这个“代理族长”发言了。

所以看到黎族人整齐地跪在地上，我也只能接受，因为这是他们见到姜由时必用的礼节。

最后他总算明白过味来，知道关键还在我这个族长这里，便一脸恭敬地候着我跟公孙干谈正事，随后又是烤肉又是端水，殷勤得像他老婆服侍他。

豹子一张丑脸顿时春天花儿开。

但在我来之前，大长老深知，他在黎族神殿内是孤立的。

姜由不在，按他派遣回来的骑兵所传达的命令，在他回来之前，我就是黎族的“兼职族长”——这小子。他当了“兼职族长”。就让我也来这么一下子。

“匠人的事情你就不用动脑筋了！”我直截了当地打破了他的哑谜。

如果没有从炎族俘获的牛群，公孙氏可能就一筹莫展，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怎么会这样！”姜巨这次受命留下来保护石头城，没能去参加对炎族作战，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听到姜由居然成了炎族的族长。不由得愤然作色。

我笑笑不语——姜由这小子估计也在为如何说服这些族人而伤脑筋吧。这个代族长的位子不是那么好坐的。

“炎族历代以来皆为姜氏宗族，虽然主力多年来都与我黎族为敌，但在姜氏神山，同样有炎族余部与其他姜氏部族，一直都在祭祀牛神，没有参加同姓的争斗。”

有熊部剩下的族人略微有些不平衡，在大河边表情黯然。

从那时起到现在。花儿就是这么红。

“不过我倒不反对你hetushu.com.com派点人到太昊去学技术。”我一边喝水一边慢慢地说。

“族长若灭了炎族，恐怕就是与整个姜氏为敌了，那时不但炎族余部将全部成为我们的敌人，其他祀奉牛神的部族恐怕也不会放过我们。”

木驼他们一时还没有消息回报，估计姜由到了祖地，也还有很多的事务繁忙，我就不再等他了，反正我给的命令也是让他在帮炎族完成搬迁后立即赶太昊城来。

我带着太昊骑兵们，在大河边为公孙氏送行，也为即将参加公孙氏故土建设的匠人们送别。他们带去了我对未来中原文明的期待，希望多年以后，能还报一个发达的文明和强大的部族。

所以说腹鼠饮河。不过满腹，穷人的肚子不用太多东西就能填饱了。

“罢了！”大长老一声长叹。

春雨将至，三月初的风中已经有草芽萌动的消息。

大量的藤条编成鞍或筐捆上了牛背，所有的物品、粮食和族人都成了运输对象，在大河中涉水而去，公孙氏真正地成为了“牛背上的部族”！

族长为什么要放过让炎族灭族的机会？

我带着三百太昊骑兵和两百来名“有熊族学员”，归乡心切。离家已经两个多月了，农业部族的大患已经消除，除了想念梅梅他们母子三人，我还想着在太昊五年将农业生产规模以“大跃进”的速度快速提高一下。

公孙豹顿时焉不溜秋地往帐外走。

大殿内顿时哗然。

“如果——如果——黎族侥幸成为姜和*图*书氏的宗族，族长则为黎族立下了大功，我族将代表姜氏，祭祀神山的祖神！”

有熊族大长老苦口婆心地劝了一整天，豹子表示宁可不当族长也要走，最后长老们只得妥协。但给他规定了一个“定时出游”的时间——第三次月圆前一定得赶回来，后来事情的发展表明这个决定英明无比——因为再往后回来就难了。

留下来的所有部族中，以豹子的有熊族最大，占到总人口的一半还多一点点，所以我让他们推选出一名新的“总族长”时，豹子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新任“留守公孙氏”族长。

黎族大长老对此前回来报信的骑兵们传达的只言片语一直不甚了了。炎族俘虏全部交给公孙氏带到了北方，也没有机会向他们说明实际的情况，所以直到我回来，才让黎族人对事情的全貌有了一个彻底的认知。

实际上我给他的东西比他想要的还多得多。最后有一百多名骑兵被留了下来，一方面是为了腾出马来拉走有熊族的“学员”——这头豹子一下给我找来了近两百青壮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有足够的人手指导留下来的近三千公孙氏各族春耕。

得知姜由兼职担任炎族族长的原委后，依照太昊城神庙新建成的黎族神庙主殿内，上百黎族人一片默然。

公孙豹却乐呵呵的，满不在乎的样子。

大河的水面还是很低，这一段的河面有三百多米宽，河床平缓，河中间最深处也不超过一米。

远远望见宏伟的石构建筑，有ｈtｔps://www•ｈｅtｕsｈｕ.ｃｏｍ•ｃoｍ熊族人们惊呆了。

我毫不怀疑，此前回来的姜由心腹已经将他作出决定的想法告诉了大长老，并要求大长老尽可能地说服族人。

骑兵专门带来的近四万斤粟种。让公孙干带走了大约三万三千斤，还留下了大约七千斤，这点种子足以供五千亩地使用，只是不能有一点浪费。所以我让豹子发出狠话——谁敢偷吃一粒粟种，就让他渡过大河去追公孙干！

要不是考虑到炎族那边的搬迁任务，我协调了大约七千头牛给姜由，现在的这支队伍还要大得多。

这头豹子当时就沮丧得哭丧着脸。

“为什么不将炎族抓回来作俘虏？要不让他们也分为上百的部族，散放于草原，百年内不得归族也行啊？”有个别的长老见我没有发表意见，开始对炎族的前途提出建议。

切！这小子——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好事啊！

因此到最后我发现，掌握一定的增加土壤肥力技术后，仅姬族所开发使用的土地就足以供所有留下来的公孙氏部族使用。所以在太昊五年，这些公孙氏族人根本不需要开垦新的土地。只需要学习太昊的农业技术，并种植籽粒更大、收成更高、口味更好的粟就行了。

在他们看来。我一定深入地参与了对炎族命运的决策过程，并一定处于主导地位。或者甚至有长老认为。要不是我从中怂恿，姜由一定不会作出如此“糊涂”的决定。但一方面是我对黎族的大恩为族人所铭记，在黎族中享有较高的声和图书望，另一方面是姜由让我暂代黎族族长，在姜由的积威之下，还没有人能在我面前出言不逊。否则，在如此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说不定已经有长老向我发出质问了。

处理稍有不慎，说不定石头城明天就会有部族迁走。

我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表态的大长老——不管姜由怎么交待，我和他都心知肚明，我忙于太昊事务，绝对没有时间过多干涉黎族内政，只有他才是真正的“代理族长”。

近三万头牛是一个强大的运输力量。

昨天，这小子见到众多的太昊匠人收拾东西，将随公孙干而去，心中大急。我看着他在太昊族匠人的帐篷区钻进钻出，却始终满脸失意。

我笑了笑：“想不想也要一批匠人？”

“要！叫俺跳大河俺也要！”

虽然这样的建筑在后世的我眼里简直是小儿科，但在这些见到大草棚就叹为观止的原始部族看来，如此庞大的建筑简直就是神迹。

回来的路上我们先经过了石头城。

“可是——可是——俺也是公孙氏的吧？”

果然，在我的面前，一时没有人对此发出强烈的反对。相反，多数长老和小族族长们都在议论姜由成为宗族族长后的前景。

可惜这个族长跟公孙干比差得不是一点点距离——刚上任就想溜！

只有得到我的支持，他才敢于用他自己的名义抛出这些想法，既不委过于姜由，也避免了独立承担后果。

豹子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与族长身份不相称的“牛脾气”，他坚决要跟我到太昊走一趟。

二月和图书底三月初，正是春汛到来之前。

“族长此举，虽然与他一向的所为不一样，却为我黎族重回神山争得了一线机会，将来无论我们是种黍还是种粟，都不会再有姜氏族人反对！”

“没门！”

大长老说到后来，神情开始有些激动，语速也快了起来。

九个部族共两千九百多人成为不愿搬家的族人，在我的要求下，所有的部族都暂时先搬迁到山口后面的这些坡地上，以部族为单位相对聚居。方便在太昊骑兵的指导下集中发展规模农业。而这一带也是姬族多年来种惯了的熟土。按姬族的长老们告诉我的情况，由于他们还不具备为土地增加肥力的技术能力，不懂得蓄肥和覆草，所以连种两年有的土地就会出现收成大减。所以多年来他们都在使用三年一轮回的轮作技术。即实际使用的土地是族人所开发土地的三分之一。每三年才重复使用同一块土地。

炎族在黎族人看来，是罪不容恕的死敌，如今一败涂地，几至灭族，本来是值得让黎族大为庆贺的好消息。但姜由居然答应保留炎族，并任其族长，却让黎族人仓促间难以接受。

由于有侦骑作为前驱报信，黎族所有的长老和族长已经在城门口久候了。

“那时炎族的宗族地位固然不保，但黎族也将从此树下强敌，再也没有归祀神山的一天！”

“这批匠人是公孙氏在北方建设的基础，也是我送给公孙氏的礼物，你不能打他们的主意！”

“哈哈哈哈！”

春寒料峭，融冰处处，河水却是沁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