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程斌想了一下，高声问道：“你以为我在收割人肉？”

特木一愣，然后就看到那个人指的居然是自己拎的活羊，顿时怒了。说实在的，特木的脾气其实从来就没好过，只不过他平时里比较沉默，不愿意出头，所以大家很少看到他发脾气，其实只从刚才他和程斌因为打猎置气的事情就能看出来，他其实不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现在对着两个人一再忍让，自己都已经觉得很对不起读者了，现在这家伙居然欺负到头上，那真是叔叔能忍婶也不能忍，所以把手里的羊往地上一扔，就去摸背后的枪。

特木没有说话，拿着猎枪向摩托车走去。他检查了一下摩托车的状态，然后发动起摩托试了一下，这才回来取两只羊，转头看到程斌已经把两具尸体挪到了一起，正握着军刀蹲在尸体旁边忙着什么。他看了一眼，想起一些传说，不禁感到胃里一阵恶心。

他想了一下，走过去问道：“你在干什么？”

特木缓缓把车停到人群面前，就立刻被人群围住了，程斌从车上跳下来，拍了拍特木的肩膀，顺手把那支双筒猎枪拿了下来，之前拿在手里的那卷衣服早已经扔掉了，如果按照他的想法，这支笨重的猎枪也应该一起扔掉，如果被人当做证据给发现了，那就太傻了。但是特木舍不得，营地里的枪支奇缺，每一支枪每一发子弹都弥足珍贵。

“你别管了。”程斌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他摇头说道：“我们回去。”

特木当然不知道程斌的小心思，他以为和-图-书程斌是担心吓到黄娟这个美丽的女人，所以很快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怀疑梁坚能不能在黄娟面前守住这个秘密，想了一会，他就决定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梁坚。

特木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然后他把死羊搭到摩托车上，又把小羊放到死羊的身上，才转头向程斌说道：“我听说过有人吃人肉。”

“弄了两只肥羊。”程斌含糊地说道：“耽误了一点时间。”

“不是。”特木倒不是真的发呆，他只是不知道干什么好，所以立刻回答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被自己人杀死的人。”

“我不知道。”程斌说道：“也许你才是正确的。”

说完这句，他转头看到特木居然还在发呆，不禁有些奇怪，他看着特木说道：“你总不会第一次见到死人吧？”

发现了他们车上的两只羊，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欢呼声，特木费力的把头盔摘下来，哆嗦着把小羊放到地上，然后让人推走摩托车。太阳下山后，草原上的温度急剧下降，他坐在前面开车，被冻得不轻，倒霉的是程斌会开汽车，就是没骑过摩托，想换他都没办法。这时一个中年女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仔细地看了看他，把身上披的外衣搭到他的身上，扶着他往回走，程斌听其他人的话，才知道这个女人是特木的老婆。

程斌看了一眼他正努力去够枪的手，毫不犹豫的抽出军刀刺进了他的心脏，那个人挣扎了一下，就再不动了www.hetushu.com.com。

特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踌躇了半天，才说道：“他们是老蒋的人。”

跟着他一起守在公路边的还有不少人，除了营地里实在没什么娱乐项目外，这次出去的两个人的身份也是能让这么多人保持好奇心的原因之一。

看起来大胡子的装备要比他的同伴差得太多，所以程斌在他的身上摸了半天，居然只摸出半个咬了一口的馒头。程斌厌恶的把馒头扔到一边，伸脚踢了一下大胡子的双筒猎枪，骂道：“连子弹都不多带几颗，就这样也学人打劫？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就算程斌的臂力足够强，也没办法把三四十公斤的死羊扔出多远去，所以他这一松手，死羊也就飞出一两米远，然后开始下坠，但是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突然响起了两下枪声，在枪声中，那只死羊才砰的一声落到地上。

“不行吗？”程斌没好气地说道：“我是神的使者，可不是和平使者，你以为我会用伟大的胸衣感化他们吗？”

“如果你想的话。”程斌说道：“但是别让黄娟知道。”事实上最后这句才是他最想说的，他并不担心别人怎么看自己，但是却不想破坏自己在黄娟心目中的形象。

特木犹豫了一下，摘下头盔问道：“那梁先生呢？”

程斌点了点头，用力把手里的死羊向前扔了出去，说道：“好吧，如你所愿……”

程斌沉默地处理着手边的事情，过了好一会才做完。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大卷衣服，特木看着他手里和-图-书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特木向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个答案还真出乎程斌的意料，他低头想了想，向特木做了个表示歉意的手势，说道：“真抱歉。”

梁坚不明白程斌口中的“肥羊”其实是黑话，觉得他实在有些能吹，那只死羊也就算了，另一只小羊怎么看也和肥搭不上关系。

梁坚走到程斌的面前，踌躇了半天，终于没有在人群面前卷程斌的面子，他安排人把那只活着的小羊送到特木家里去，然后让人群都散了，这才凑到程斌身边低声说道：“怎么才回来？”

特木虽然生气，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冒险，就算这俩家伙真把自己打死，那也没地方说理去，所以摸枪的动作立刻就停了下来。听到大胡子狞笑道：“见者有份，让你留下一半已经很不错了，既然你不想给，那就都留下吧。”

特木一惊，正想说话，就听到程斌突然开口说道：“留下一个行不行？”

程斌摇了摇头，特木说道：“所以你才是神的使者。”

程斌自问没有老高那种指哪打哪，说打苍蝇左腿不打右腿的本事，所以刚才瞄准的都是两个人的胸部，现在的距离正是手枪发挥威力的最佳数值，所以两枪全部命中，大胡子心室中弹当场死亡，另一个人被子弹击中胸骨后，碎裂的弹头拐了个弯，在他的左肺叶上打出了几个洞后从背后穿了出去，所以程斌跑到他身边的时候，这个人正满嘴血沫，痛苦的在地上蠕动着，却一时不得就死。

程斌慢慢抽出军刀，让血顺和-图-书着那人的衣服流下去而不是喷出来，然后才把刀在那人的衣服上蹭了蹭，擦干净刀上的血，慢慢的插回到腿上的刀袋里。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特木专心驾驶摩托车，程斌坐在摩托车的尾部，两个人中间是两只羊和那支特木舍不得丢掉的双筒猎枪，那支七九微冲被程斌折叠后塞进了背包里。

特木端着步枪站在他的身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半天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正蹲在尸体旁边搜索两个死人随身物品的程斌叫道：“你居然杀了他们？”

梁坚哼了一声，转身带着他向家里走去。

“我还以为……”特木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干脆摇了摇头，转身走开。

看到他的动作，大胡子大叫了一声，和他的同伴一起举枪对准特木，大胡子叫道：“再动我就开枪了。”

大胡子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的同伴笑道：“要留就都留下。”

特木摇了摇头，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猎枪，向程斌说道：“你这不是第一次？”

程斌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梁坚，轻声说道：“你家还有饭吧？可冻死我了，特木有老婆照顾，我可只能上你家蹭饭去。”

程斌双手执枪，几秒钟后就跑到了大胡子的身边，他低头看了一下，发现大胡子满是鲜血的身子还在微微抽|动，两只眼睛大瞪着望着天，却已经了无生机，于是立刻向另一个人跑去。

程斌愣了一下，看着他说道：“你从没杀过人？”

“据我所知。”程斌说道：“连呆湾都不姓蒋了。”说着他的手上一顿，从尸https://www.hetushu.com.com体的外衣口袋里摸出一把子弹。他拿在手里看了看，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顾上面已经沾满了血，直接塞进自己军装的口袋里，然后才捡起地上的枪，拿在手里看了看，熟练的退出子弹后扔给特木说道：“拿着，七九微冲，这可是好东西。”他转身走向大胡子的尸体，嘴里说道：“最贴心的是还送子弹，可惜少了一点。”

“把弹头挖出来。”程斌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猜你们这里不会有太多5.8mm手枪弹，所以不能留下痕迹。”

特木被枪声吓了一跳，飞快地把背后的步枪拉到胸前，却发现面前的两个人都已经倒了下去，程斌双手举着92式手枪，正飞快地从死羊身上跳过去，向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跑去，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一股发火药的轻烟正在随风消散逐渐无踪。

从草原上回到公路上时，程斌下来推车，再上车的时候，他在特木耳边说道：“其实我连丧尸的肉都吃过。”他看着特木在摩托车头盔里露出惊恐目光的眼睛，点头说道：“别告诉其他人。”

特木这才知道程斌拿着军刀是在破坏枪伤留下的痕迹，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程斌听到他的声音有异，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两个人回到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这两个人出去了一整天，把梁坚急得差点撞笼子，要不是还有一点理智，他都想让人沿着公路去接应他们了，等到终于看到特木的摩托车灯光出现在面前的公路上时，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心脏病都快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