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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二人修为之高，远在我之上。”陆炳摇摇头道：“虽然这些年我一力精修，也借外力不少，但比起这两个人来，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因此对这两个人，一向也未有直接的监察。不过那陶仲文在朝中身为典真人，段朝用得当年郭勋之力，也有个紫府宣忠高士的封号。因此这二人身边才有些人手，从外围略知些消息。何况他二人修行也颇需时间，平常俗务，也需要用些寻常人。这一次乃是典真人身边一个下人提供的，道是段朝用忽然前往典真人府上。我又留意安排，又发现典真人府上，从五城兵马司抓了一个人来，严刑拷打。我着人弄来了刑供，这才知道了柳行这条线。”

梅清点点头道：“据我想来，怕也只有这个解释。那茅阳真人，显然也是梅花门中人，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一个？邵元节、陶仲文、段朝用岳父都见过，难道——是那个阿奴？这个阿奴，又是甚么人呢？”

“结果此事背后，居然有数个大门派的影子，只是却没有任何过硬的证据。那些能够追查到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陆炳摇摇头道。

在梅清从永平回来不久，陆炳便曾经追问过张十三和苦大师的身份。只是张十三这个名字不为人所知，因此陆炳虽然猜到梅清一身修为暴涨和此二人脱不开干系，但也不知道张十三究竟是甚么人。今日听了梅清之言，才知道张十三竟然是出身于天和_图_书师门的。

“梅清，你日后要是敢骗阿碧，我可饶不了你！”陆炳与梅清出来庄院后，陆炳忽然紧盯着梅清道。

“您是说，上清茅山、灵宝阁皂这些宗派，也都参与其中？”梅清惊讶地问道。

“呸。”碧真笑道：“当你很宝贝么？这回你求着要娶人家姑娘，怕人家都不理你了。娘亲那厢就交给我好了，保证一会就让娘高高兴兴出来，到时候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你师傅？你哪来的……啊！我知道了，是说那个老道罢？原来他是天师门的人。呵呵，想来身份也不低罢？”陆炳恍然大悟道。

“哼，你这家伙一张嘴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我那傻闺女刚才不是被你几句假话哄得乖乖就留下了么。你可不许看她老实就欺负她……”陆炳黑着脸道。

梅清一脸坏笑地道：“我知道您是眼红。当年您要是会骗骗我那岳母大人，也不至于现在还被拒之门外。是罢？”

陆炳无言，只把眼睛看着梅清。梅清咳了一声，对碧真道：“真儿，我和岳父此去，也不是就要动手，不过是商量共同御敌之事。你看岳父来了，岳母大人只是出来见了一面便又躲开，显然对岳父……好像还有些心结。此事不由你来开解，天下也再无人能担此事了。咱们各行其是，岂不是好？当然你要是怕我去了见了柳眉儿不放心，尽管跟来也无妨。”

“哦？”陆炳有些意外地道：“梅清，和_图_书你想到甚么了么？”

陆炳言语肯定地道：“那地方，确实曾经有过一场修真者的龙争虎斗，且战况颇为激烈。但遗憾的是，现场应该是被人清理过，无法鉴察细节，也无从知晓参加的人数与情况。”

“结果怎么样？”梅清问道。

“对了。岳父大人言道陶仲文和段朝用都有所异动，不知何意？在岳父到来之前，那段朝用已经到了。若不是柳行和那白爷合力相抗，只怕还有一番争斗呢。”梅清想起刚才陆炳之言问道。

梅清有些讶然道：“陶仲文、段朝用及岳父大人，都是修行中人，怎地还用着许多世俗手段？那典真人抓人问讯，难道还要旁人动手么？”

“只是我却没有想到，究竟为甚么他们二人也如此关注当年之事，一闻消息，居然由京城赶了来。那段朝用已经到了，他二人间关系既相互扶助，又互相争斗，想来典真人陶仲文也不会晚到。梅清，其中是甚么原因，想来你心中有些底数罢？”

“啊……”梅清暗笑，知道陆炳是看闺女只肯听自己的，不听他的，因此在找自己的麻烦：“岳父大人，小婿这不是为着她好么。何况——”

“如何查？”陆炳笑看着梅清道：“说说你有甚么鬼主意？”

“岳父大人何出此言？”梅清一脸讶色：“我一直待真儿一心一意。”

“原来如此。”梅清点头道：“也幸亏如此。”

“我也不知道。不过呢，想来查我的事情ｍ•hｅｔushu.ｃｏｍ•cｏm他不会用心，一旦威胁到了天师门，我这师傅定然有办法查得清清楚楚的。”梅清一本正经地说道。

起来转了两圈，陆炳忽然道：“咱们却不便在这里傻等。当前形势对我等不利，阿碧，你留在这里陪着你母亲，我和梅清去柳行庄上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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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概是梅花真人出了甚么意外，也可能是其门中发生了甚么变故，这才使得计划不得不停止了下来罢。若想知道这些，总是得先查清当年张天师与梅花真人是否真有一战。”梅清猜测着道。

眼看着传音符在眼前燃烧成灰，碧真在一边吃吃而笑道：“老道师傅见了，不定怎么着急呢。只不过你给老道师傅传音也就罢了，还给和尚师傅传甚么？”

陆炳又摇摇头道：“既然梅花门处心积虑谋划了此事。为甚么后来却没了声息，更不见了下文。若真有心取龙虎山而代之，当年便应该趁热打铁，有进一步的动作才对。”

梅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叹道：“好大的手笔！”

“哪里哪里，岳父大人说笑了。”梅清一脸正经：“咱们查不了，不过么，我那师傅肯定是有办法的……”

但是数百年来一统天下道门的天师门，居然会在万岁下诏求雨时栽了跟头，只怕这事谁也想不到。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基本可以肯定就是如此。”陆炳点头道：“除此之外，只怕北派全真，也脱不得干系。”

“求雨”——这个在世人和-图-书看来属于“呼风唤雨、法力通天”的超级技能，其实在修真者眼中，算不得太过神秘。事实上各大道门中，虽然达不到符到奉行的程度，但弄场雨来掉些个水点给人看，总还是办得到的。

“当时我对此事也很好奇，专门又着人查了当年张天师求雨的祭坛，又命人打探消息，想知道张天师求雨失败，究竟是谁动的手脚。结果……”

“果然如此。”陆炳点头：“以前不知道邵、陶二人的身份，因此总是想不明白其中究竟。如此一说，除了那个神秘至极的梅花门，确实也未有其他门派有这样的实力了。只是——”

陆炳腾地站将起来：“此事无论是哪一个，梅花门对你不利之心，却是无疑。当时在京城中，我便知道他二人派人搜寻你这个人，不过当时我们还以为是为着那位子之事，现在看来，却是想得差了。若真是陶仲文和段朝用联手……”

碧真听了有些不乐地道：“既然开始不妙，我便当陪着阿清才对，若真打架，不也有个帮手么？”

“为你而来？”陆炳想了一会，这才道：“你身上，秘密甚多。莫非当年那茅阳真人多般安排，最终目的，竟然是为着……你？”

听了陆炳之言，梅清沉默了一会，这才慢慢地道：“其中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都是为我而来。”

陆炳听了笑道：“难道你武艺超群，上了战场就不用战士厮杀了？虽然我们都是修行中人，和图书但所为既大，所做既广，怎么可能事必躬亲？每日里消息不知有几十百条，要每件事都自己去查，那也不用修行了，只怕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因此就算是修行中人，也大都是只管修行，遇有真正的大事才亲自出手。就拿此次来说，他二人定然是由下边人查访得详细准确，这才亲自动身来处理此事的。此外那典真人陶仲文，却有一样怪癖，便是一点脏东西，也不愿意碰。平时衣着器物，定要一尘不染。因此牢房那地方，他是不会愿意去的。”

“若我猜得不错，此事背后，极有可能便是那梅花门所为。只观当年他一一挑战道门各派，又事先约定赌约，事后各派均三缄其口，可见其谋者甚大。再想想梅花门行事，虽然与诸派均有约斗，却独独避开了天师门，可见对天师门，必然是另有图谋。不然，龙虎山执天下道门牛耳，不论如何，也未有避开他们的道理。最后……张天师名夺身死后，获利最大的是哪个？很明显便是邵元节、陶仲文二人。因此当年事若说和梅花门没有干系，无论如何说不过去。”梅清伸出手指，一一数着道。

“似乎有理……啊！你个浑小子，敢调侃老子！”陆炳忽然醒悟，火冒三丈。抬头看时，梅清早去得远了。

“傻老婆。”梅清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不知道咱们要打架了么？帮手总是越多越好。”

单凭这么一件事，便惹得天子震怒。天师名夺，背后只怕还有些别的推力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