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你的微笑，便是爱情
Chapter 18 暗潮涌动
周遥大清早溜回去自己房间，睡了一小时回笼觉，再起床和夏总等人一道去参加玉石原料展销会。
那人——骆绎和那人在亚丁的医院门口打过照面。
骆绎道：“确定了恋爱关系，超过一个月的。”
“你得来景洪一趟。”骆绎说。
骆绎握着她慢慢往回走。他先上了窗台，朝她伸手。窗台高，树枝低，隔着约一米的距离，周遥试了试，不敢：“太远了，我怕我上不去。”
燕琳一瞬目露凶光。
……
楼下响起激烈的刹车声，说话人互看一眼，立刻撤走。
骆绎抿紧嘴唇，定了一秒，冷静地问：“为什么？”
景洪这儿的金黄屋顶和芒果树太普遍了。
……
骆绎目光往上扫，浴巾松垮地裹着她。他说：“把电吹风拿来。”
将入未入之时，
“高老板。”燕琳笑道，“你转行后，过得越发悠闲自在了。”
燕琳脸涨通红，骆绎手背上青筋暴起，五指狠狠抠进她的脖子。
周遥想了很久，点了点头。
“嗯。”
她机灵，聪敏，乖巧，听话；可他怎会料到，她也会有想从他身旁跑掉的心思。甚至在明明相信他的情况下。
“好。”
骆绎看她一眼，道：“你今天带我来见高老板，帮了大忙。”
“一晚上。”
骆绎眼瞳一暗，握住她一沉。
“林锦炎呢？”
骆绎走后，周遥爬上他的床睡觉，想着骆绎离开时说的那句话——
她扶着树干，悄无声息地站起来，在树杈间缓慢而无声地移动，小心翼翼地挪去另一棵树上。
树枝树叶划过她的手臂，周遥痛得嘶声，来不及喊疼便抱紧了树干。树枝剧烈晃动，周遥赶紧扶住，急低声：“别晃别晃。”
骆绎不说话了，他安静看着她，许久了，捧住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燕琳有办法？”
骆绎拎起她甩开，燕琳猛地摔倒进矮树丛，她恨恨回头，只见骆绎大步走到惊怔的司机面前，夺过他手里钥匙，上了车，摔上门。方向盘一打，轮胎擦地，汽车疾驰而出。
“贱。人，又去勾引男人，看我打不死你！”
她抬起下巴，有样学样地平视着他。
“就一个。”
“一个暑假。”
燕琳面不改色。
周遥一惊，豁出去了，飞扑到树上去，
“……”骆绎松开她，低头，“怎么了？”
周遥在窗台上挪着脚步，降低重心，小猫儿一样慢慢试探着远近，忽听身后传来门卡刷门的滴滴声。
周遥也不明白他们怎么突然离开了，可她也不敢乱动，直到听见房门关了，再也没有一点声音。她才大口大口地喘气，举起的双手都酸痛了，缓缓垂下来。
“骆老板，燕琳是不是和丹山有关系？”
骆绎：“嗯。”
周遥轻吸一口气：“你总叫我听话听话，可你都不听我的话。要么我们都不听话，要么你也得听我的。”
他轻轻抓着她的头发，她脑袋凑过去蹭蹭他的手，身子也不自觉地凑近他。他松开了浴袍，周遥忽觉底下某东西一划，她身体顿时过了一阵电，僵直了，愣愣看着他。
他抚摸着她，粗粝的指肚摸一摸蚊子咬的那处小包，凸凸的，烫烫的，又移到底下，相交之处，轻揉细捻。
骆绎说：“你先把手给我。”
他眼底噬血，一字一句：“你敢动她，我把你碎尸喂狗！”
骆绎盯着她脸上闪过的每一丝表情，迷茫，懵懂，欣喜，愉悦。
“一直在房间里想这个？”
骆绎一大步跨上树杈，树丛里窸窸窣窣。他踩着一截截树枝走过去，终于拉住她的小手。周遥立刻回握住他，很紧，很用力，仿佛她全身的重量都信赖地交给他。
“操，人呢？”
“你他妈还有脸哭？操！说！那男人是谁？——说不说？！信不信我打死你！”
她歪在他肩膀上，不肯动了：“我真的不行了——”
骆绎的心猛地从嗓子眼落回去，脸上不知该笑该痛。
“高中。”
天有些热，周遥在肚皮上搭了一条浴巾，睡得很香。
“嗯？”
他看她，唇角一弯：“你不相信我？”
“骆老板，你难道不比我清楚？她在钓你，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她最喜欢这么跟你玩，就像默契的老对手。”周和图书遥摇一摇头，难过道，“可我不喜欢你陪她玩，一次，两次，三次。到最后，你们玩来玩去，我算什么？”
女人啼哭。
她屁股扭着高脚凳，坐在吧台边喝牛奶，
周遥愣愣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懂了。
周遥歪下头，长发送到他面前。骆绎给她吹头发，手指抚摸着她的发根，周遥舒服极了，缩着脖子笑眯眯。
她摸着凉凉的防盗栓，刚要把它解开，脑子里却忽然回想起在亚丁的那个雨夜。
周遥默了半刻，实话实说：“不是。”
这话里头的幸灾乐祸只有骆绎听得出来。
“嗯，但他比我想象中的难找。”
骆绎冲了个凉，到窗边给陆叙打电话。
他们去了景洪当地一家老字号店，正是早餐时候，店内人头攒动。
“有。”骆绎说，“但现在还说不清。”
骆绎低下头，贴着她的脸，弯了一下唇角。
他另一手夹着烟丝放在点烟口上，嘴巴堵在竹筒上端吸一口，烟丝燃起，筒内水声咕噜。
骆绎缓缓呼出一口烟雾，目光不移。
骆绎和燕琳沿着鹅卵石小道往外走。骆绎思索着那张照片所在的地理位置，然而信息太少，没有结果。
周遥拿了吹风给他，还在念：“这边下雨那边晒；火车没有汽车快。”
两人面对面坐着，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嗷——”周遥瘪了嘴，鼻子嘴巴皱在一起，“骆老板，太深——呜——”
周遥手伸过去，骆绎握紧了她，说：“过来。”
“好。解释。”骆绎淡笑，握了握她的手，“其实我这趟过来，想找一位姓高的翡翠老板。”
炎热夏夜，她小手冰凉。
“陆叙。”骆绎想起今晚在燕琳眼里看到的凶光，压低了声音，“燕琳就是丹山，我确定。”
周遥也盯着他，杵在原地不动。
在亲吻中互相安抚。
周遥跟蒋寒说话到半路，住了嘴，汗毛倒竖。
房间没开灯，只有浴室里的灯光，像一只玻璃灯笼。周遥站在玻璃的另一面冲澡，身上沾着沐浴液，双手自上而下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全身。
燕琳正上车，身形一顿，她脸色凝住，暗恼失言，更没想他敏锐到这般地步。她迅速瞥一眼手表，时间还来不及，得拖住。
树木已平息下去，周遥浑身泌汗，听见室内有人在掀东西，手电筒光一束一束切割着黑暗的空间。
“哦？”骆绎眉梢微挑，眼里终于再度闪过那尽在掌控的笑意。
“抓起来了。但他什么也不交代。我们也不能控制他太久，到时只能放了，找人盯着。”
照片背景是一处傣族村寨，芒果树丛上冒出尖尖的金黄色屋顶，高老板站在那人身旁，姿态像个下属。
他忽然看到照片里一双熟悉的眼睛，眼神锐利，给人来者不善的感觉。
浴室里水声哗啦，骆绎扭头看一眼，眼底情绪微变。
“那你还去，如果是给你设置的圈套呢？”
骆绎挑眉：“那时候跟他相处，也是你们现在这幅样子？”
“欧娅两年前换过一位采购部主管，叫袁伟，真的翠玉佛塔经他手进入欧娅。”
陆叙在睡觉，声音模糊：“喂？”
仆人过来，说车开到了灌木丛外。
“十八怪？”骆绎盯着她的脚丫，问得漫不经心。
周遥的肩膀被他撞得侧了侧。
骆绎：“周遥，我没有兴趣跟她玩。”
高老板顿了一秒，道：“哦，是你鉴错了宝。”
骆绎皮笑肉不笑：“两年前他在欧娅做采购部主管，也是因为他，你和欧娅建立了合作关系，而他一下任，你就失去了竞争力。高老板应该不会忘吧？”
这段关系里，他举重若轻，她如履薄冰。
“圈套倒不至于。”骆绎说，“要么得到消息分辨真伪，要么什么讯息都得不到，你选哪个？”
骆绎脱了鞋，走进室内，大理石地板凉得沁人。
“她是这么说的。”
周遥垂下眸，偷偷瞥一眼，脸红耳热。
“我转行了。这行盈利大，风险也大。”
“屁。股被蚊子咬了。”
“没人吧？不可能反应这么快。”
骆绎立即扑到窗边往下看，见车开动，生怕周遥在上边，他跳上窗台就要顺着树干跳下楼去。
深夜的西双版纳，带着一股热带hetushu.com.com植物的气息。
骆绎定定看她一秒，低头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拿出打火机，又隐忍烦躁地皱了皱眉。他把烟拿下来捏在手里，揉断了，转手砸进垃圾桶。
“周遥，我也是啊。”
他训斥：“你有没有基本的防范意识？如果是歹徒呢？”
她立即微笑着回头：“没，我是说——”
“一看就不在，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去另一个房间找。”
“痛！”周遥反弹要起身，被他箍住动弹不得。
她走到车前，拉开车门，道：“不过，你选择跟我来，我挺意外，也很高兴。”
骆绎起身告辞，高老板还很客气，吩咐仆人去叫车，燕琳则留在茶室，说要和高老板私聊几句。
“没有。”骆绎说，“我鉴的那尊是真佛塔。而且我查到，袁主管替欧娅买进那尊佛塔时，正是你做的牵引人。”
她坐在床边，拿毛巾搓头发，晃着湿漉漉的小腿，纤细洁白。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她的手，仿佛她会溜走。
周遥身体突然悬空。骆绎拎住她两只胳膊，把她提了起来，下一秒，周遥就安全落在窗台上。
骆绎无声地抱了她很久，怀抱才松开一些，说：“对不起，我不该去。”
又找药给她擦伤口，忙了一个多小时才消停。
周遥愣愣地眨了一下眼睛，听见他的胸腔之内，心脏跳动异常剧烈。
隔着一扇门，打骂声近在咫尺，周遥浑身窜起一阵恶寒，她猛地惊醒过来，手指瞬间从铁链上移开。她跑回床边，四处看一看判断形势，把床上浴巾捡起来扔椅子上，趴地上就往床底钻，爬到一半又觉不对，赶紧又爬出来，跑到厚厚的窗帘后边躲着。
骆绎眼神锁着她。
黑夜中，房间内传来幽幽的开门声，吱呀～
周遥：“……”
骆绎淡淡笑了笑。
周遥举起手臂，擦了擦湿润的眼睛：“我不相信燕琳，因为我知道她在你面前是什么姿态。骆老板，她对你的眼神，我看得到——她非常想要你。她也很会耍手段。我知道你不想见她，但我猜，她抓住了你想要的东西，以此吸引你。”
“我们都以为这次大会燕琳只是顺便过来，但现在看来，她早做了别的计划。”
周遥坐起身，揉揉眼睛，瘪着嘴发了一会儿懵，脑袋重重的。
工作人员前去排队买票，周遥也兴冲冲跟去，专心看墙上贴着的“过桥米线的传说”，版本很多，大意都是妻子为苦读的丈夫送米线，以表关怀。
骆绎报了警，警察调取监控后回去分析找人，酒店负责人也被带走去协助调查。
骆绎车未停稳就冲进大堂，风一样卷上楼，跑过走廊，刷卡开门，拍开灯，就见房内空无一人。
周遥已发泄完，默了半刻，垂下脑袋：“没有了。”
过了几秒，抱怨一句：“你太难了。”
周遥仰头问：“这次去有作用吗？”
骆绎关了吹风机，飞舞的长发落回她肩上，浴巾散落。
骆绎手搭在烟灰缸边点一下：“下次如果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不要轻易跑出门。”
骆绎正要掏出手机拍照，忽听燕琳的脚步声朝茶室门靠近，已来不及，他迅速离开照片墙，回到大厅。
她缓缓抱紧了他。
骆绎却缓缓收了脸上的笑容，第三次问道：“你刚才说的不是气话，是认真的？我走了，你就要消失？”
骆绎没再深问，知道燕琳已经跟他打过招呼，再问也无用。况且，他已经捕捉到一丝破绽。
她憋了太久，一股脑儿全倒出来，“骆老板，我不是你的所有品，也不是你的孩子，我不喜欢你和我说话时一副家长的语气，总是命令我，训诫我，控制我。你快和我妈妈一样了！”
“我盯得很紧，没见她出去。”
燕琳见他表情严肃，细眉轻挑，幽幽道：“原来你进欧娅是为了查翠玉佛塔，对我开口就是了，何必颠来倒去，这么辛苦？”
夏总则脸色不太好，摁了摁眉心：“这酒店也没个规矩，夜里有人打架，吵人睡觉。”
周遥慌忙转身爬，赶紧落到屋里，脚底接触地面才觉安全，她回头看骆绎：“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脚都麻——”
“呜——”周遥受不住，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m.heｔｕsｈu.ｃom•coｍ“不行了——”
周遥的最后一句话让他意识到事态失控。
燕琳瞧着他，一时摸不准，想了想也不觉哪里不对，她只当他在逞强，顺势回堵他：“是嘛，能帮你找到袁伟就好了。”
如今他只觉得这十八怪暧昧得很，一提起，眼前便是她坐在他腿上吹头发的诱人模样。
足足过了两分钟，骆绎才开口：
她在他怀里缩成一团，心尖儿直颤。骆绎轻吻着她，用嘴唇抬起她的下巴，暗哑道：“自己来。”
“还是不对，要不在树上找找？”
“和蒋寒？”
骆绎短暂地看一眼燕琳，再看向高老板，也不和他遛弯子：“高老板，我想请你帮忙，引我去见一个人。”
“继续。”他似命令，似诱惑。
周遥哭音：“你快点来接我。”
周遥皱了眉，眼睛还眯着，也不开灯，就摸索着滚下床，穿上拖鞋走去门廊边，准备出去看看。
周遥拍拍他的后背：“没关系，我没事。”她道，“而且我还是很厉害的。”
“骆老板，我很喜欢你，越来越喜欢你了。”
“哦？既然是燕总的朋友，能帮我一定帮。”高老板很坦诚的样子，“谁？”
话未落，骆绎掐住她脖子，猛力甩到车厢上摁住，哐当巨响。
“很多次啊。”
骆绎心头一紧，双手抓了抓头，正要冲出去找，却听楼下汽车启动声。
周遥手缩了一下：“你知道呀？”
周遥瘪了瘪嘴，有些委屈：“你把她当女人，却把我当小孩。你从来没有平等地看待过我。”
周遥：“是。”
僻静街角的一处庭院里，灌木错落，流水淙淙。鹅卵石小道延伸至一座尖顶白墙的傣式宅院门口。
夜里，树叶香浓郁得刺鼻，蚊虫飞舞。周遥双手伸笔直举过头顶，抓着上头的树枝。
“你觉得能通过高老板找到袁伟？”
骆绎皮笑肉不笑，定声说：“没有下次。”
周遥掀开窗帘要爬，想起他们只怕有专门剪铁链的工具，还不如营造屋内没人的假象，她转身跑到门边把防盗链解开，外头有人靠近了，她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用最快的速度跑去窗边拉开窗户，爬上窗台，目光飞速搜索附近粗壮的树枝，最近的离她也有近一米的距离。
他拉她过来，她身子顺势前倾，他亲吻她的眼睛，她也亲了亲他的脖子，他的下巴。
周遥想一想：“他这位置是很关键的一环呐。难道，不是小喽啰，而是直接认识吴铭和丹山？”
周遥抬眸望住他，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半刻后，他松了手走进屋，和她擦肩而过。
周遥一下一下轻喘着气，慢慢蠕动，起落。起初还有些生涩，渐渐就找到感觉。
周遥侧着耳朵听，走廊上喧闹声突然消失了，毫无收尾的预兆，夜就静了下去。
“骆老板，那一句话我说错了。”她道歉也斤斤计较。
很快，周遥坐回桌边，滔滔不绝讲了一通米线的传说，然后道：“云南十八怪里就有一怪，叫做，过桥米线人人爱。”
周遥喘着气，胸膛起伏，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就这几分钟，周遥累得不行，在原地调整了一会儿呼吸，想再走回去，低头一看这高度，吓了一大跳，低低地嗷一声，立马坐下来抱住大树怎么也不肯撒手了。
“哦，袁主管啊。”高老板拍一下大腿，一副终于想起来的样子，“哈哈，那个时候啊，我其实和他不熟，不过当时为了给欧娅供货，塞了他——”高老板抬起手，冲骆绎做了个捻手指的姿势。
室内装饰金碧辉煌，到处摆满翡翠玉石。仆人引着骆绎和燕琳到了一楼的会客茶室，高老板正坐在红木椅子上抽水烟。
几条街道外，骆绎咬紧牙，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车在深夜空旷的街道上一路驰骋。
“这个没错。”高老板道，“但我们当初做的是正当生意，合规合法。我和袁主管的关系止于公事。他下任后就再没有联系了。何况我早不做玉石生意，这一块也就没法帮你了。”
骆绎早有预料，淡淡反问：“换主管后，高老板怎么不继续打点？”
“你谈过几次恋爱？”
窗帘里头布料味刺鼻，
周遥孩子一样跨坐在他腿上：“摘下草帽当锅盖。鸡蛋用草串着卖。https://www.hetushu.com.com”
骆绎没做声，始终笔直地看着她，听她说完。
问题解决。
骆绎：“比起让我不控制你，其实，你更想也能控制我？”
骆绎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搂住，大手紧紧摁着她的后脑勺。
骆绎微咬着牙，表情异常冷静。
周遥不作声了，也默默思考着。
骆绎又问：“高老板应该听说过翠玉佛塔。”
“周遥。你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
骆绎把她拉到跟前，亲吻她的唇。她跨坐在他身上，搂住他的脖子，亲咬着，渐渐，湿漉起来。
陆叙想了想：“行。我明天过来。”
光束扫了几下，扫到那只鸟，鸟扑了扑翅膀，但没飞走。
“有人拿卡闯进我房间。”
夏总没什么兴趣，隔了一会儿，问：“听人说，你房里还有个女孩。”
骆绎稍稍一怔，没料到她如此回答。
周遥一惊，
周遥眼睛亮亮的：“满意。”
骆绎听着燕琳这话，未动声色。
骆绎淡淡笑了笑，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你可以把我当做land。想想你平时的心态。”
“不喜欢在我身边时的自己。”骆绎重复着这句话，他低头抚着她的手，又有一会儿没说话了。
周遥马上摇头：“不怕啊。”
骆绎：“嗯？”
骆绎看着她。
“什么？”陆叙一愣。
她小声问：“这么晚了，你还有劲儿啊？”
“你能抓她？”
他停了脚步，陡生寒意：“你知道我房间里有人？”
“为什么？”她瘪嘴，
骆绎的脸色这才放松下去，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又摸了摸她湿润的眼睫。
“怎么了？”那头的人清醒了一点。
夜已深，但周遥过了睡点，意外的兴奋而多话：“骆老板，我听人说，云南十八怪，三只蚊子炒盘菜。”
蒋寒也有兴趣，问周遥详细情形，两人兴致勃勃交流起来。
周遥分析：“她提前一步知道你想找姓高的，肯定有所计划了。就算你和姓高的见上面，又能得到什么消息，那些消息里又几分真几分假呢？”
骆绎默了默，说：“吃饭看电影不算。”
骆绎重新坐进椅子里，周遥慢慢回过头看他，骆绎下巴往床上指了指，周遥过去坐到床边，他的面前。
树枝晃晃悠悠，周遥抬脚，够不到，急了：“不行——啊！”
骆绎无言良久，倾身上前，膝盖和她的轻抵在一起，双手也握住她的。
昏昏沉沉间听到走廊上有人吵闹，
骆绎侧头吻住她的嘴，翻身把她压进沙发里。
骆绎不便跟去，余光一直注意着周遥的行踪，不让她脱离视线。
燕琳和高老板寒暄过，介绍骆绎给他认识：“这位是欧娅采购部的新任主管。”
“谈了多久？”
“可我看着她进屋的。”
“既然你相信——”骆绎再问了一遍，“你刚才说的话不是气话，是认真的？”
骆绎在客厅里独自等待，意外看见楼梯间内的照片墙，他走过去很快扫了一眼，家庭照，朋友照。
“袁伟。”
她话里带着一丝胜利者的骄傲，骆绎一瞬就察觉。
“嗯。”她厌恶这一整晚焦灼被动的状态，脱口而出，“我还是比较喜欢平时的自己，不喜欢在你身边猜来想去的自己。”
骆绎又问：“你怕我吗？”
骆绎一愣，循声望去，周遥小考拉一样紧紧抱着大树，从树干后边探出半截脑袋，嘴巴一瘪：“我脚软，爬不回来了。”
“门上防盗链都没锁，刚才那么大动静也不出门。恐怕不在屋里。”
“这些话想了多久？”
“燕总。”
骆绎一手伸进湿漉的头发里，抓着，过了半刻，冷定道：“我会想办法。你明天尽早赶来。”
“周遥，我也是啊。”
他为人处世一贯控制欲强，掌控一切。而他交往过的女友各个成熟睿智，与他势均力敌。他施压过去，对方就能反打回来。平等均衡，乐趣无穷。可到了周遥这里，还是新手的她却只能把压力吸收进去。
“干这行的谁不清楚？”
骆绎笑一笑：“我就是那个鉴宝师。可被这佛塔害惨了。”
骆绎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过来，周遥背身坐上去。骆绎把她拧过来面对自己。
周遥蹙眉想了一会儿：“可我还是觉得你不该去。不是吃醋，也不是因为不想你见她。”
周遥更ｗｗｗ.ｈｅtusｈｕ.ｃｏm.cｏｍ觉蹊跷得令人窒息，唯恐窗帘后也不安全，急得团团转，扭头一看，窗外种满茂密的热带树木。
周遥终于道：“你要做事情，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但是你必须先和我解释清楚，有多重要。”
“你有证据？骆绎，抓人得讲证据！不然抓了还是得放。”
燕琳笑得意味深长：“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对他开口，高老板这人最义气。”
她执拗地看着他，嘴唇轻颤。
“我会找你谈这件事，如果你还是不听，再说。”周遥低下头，承认，“刚才我说话方式不对。”
高老板看着骆绎，点了点头。
周遥小脸还是湿的，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
“听说你昨晚报警了？”夏总扭头看骆绎。
“周遥，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会认真考虑，会尽力。但很有可能，我们的相处模式在短时间之内不会改变。想法对了，阶段不对。不能太急，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一手托着个大竹筒水烟袋，竹筒上端开口，下端有一个突出的空心小竹节，像树稍分叉，那是点烟口。竹筒底装了水，吸烟时，烟从点烟口进入竹筒，滤过水后被人吸入。
她以为骆绎招|妓了。
周遥用力点了一下脑袋。
这位老板约莫四十岁，戴着眼镜，面相斯文，也没有中年发福。
……
骆绎喝着茶水，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这十八怪她从昨晚做。爱前念到上床睡觉，又念到现在。
忽听可怜巴巴一声：“骆老板——”
骆绎点头：“可袁伟现在不知所踪。他在任期间，欧娅的合作供应商里多了这位姓高的翡翠老板，而他下任后，欧娅和这位高老板也断了合作。”
他低下头无言了好一会儿，拇指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依然是那句话：“还有呢？”
周遥一愣，又说：“你去吧。注意安全。”
“我知道。”骆绎答。
房里的人四处寻找，找不见人，最后扯动窗帘，拉开窗户，手电筒往树丛里照。
周遥敏觉道：“你查出了什么问题？”
骆绎放下电话，在窗边立了一会儿，琢磨着今晚在高老板家的情形。他无意识地拿了根烟放在嘴里，刚要点燃，想一想，又拿下来放了回去。
“嗯。”
“对啊，很多，我可以一个一个给你念，云南十八怪，竹筒能当水烟袋。”
“周遥。”他再度冷静开口。
“哦。有用就好。”周遥说着，抠了抠自己的屁。股，刷刷响。
骆绎抿着唇，立在黑暗的窗边看着她，一瞬不移，直到她冲干净了裹着浴巾准备出来。他才开了灯，坐到沙发上。
夏总面色不悦，隐晦道：“你就算不顾公司在外形象，也最好注意点，这边得病的人多。”
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专程来接待，提议早餐去外边吃过桥米线。
周遥微咬唇，诚实地点了点头。
专业的剪刀咔擦一声，剪了个空。
阮助理道：“是啊，我也听到了，一点素质都没有。”
“我相信。”
他把她的手握紧了，抬头看她：“还有呢？”
“日子还长，慢慢来。这样你满意吗？”
……
剩下的话被他胸膛堵了个严实。
一会儿拳打脚踢声，一会儿女人求饶惨哭声，就在她房门口。
骆绎坐起身去吻她，周遥戳心戳肺。
骆绎站直了身子，掐灭烟头，走过去关上门。门廊里有一束刺眼的灯光。骆绎低头看着她，捧住她的脸，拇指在她脸颊上抚了抚。
“别的没有了？上大学后？”
周遥瓮声：“相信。”
一只鸟飞过来，落在周遥面前的树枝上，周遥一动不动，盯着它黑豆豆般的眼睛。鸟也不动，看着她，看了半刻，扭过头去啄羽毛。
“骆老板，我很喜欢你，越来越喜欢你了。”周遥张了张口，眼里浮起一层泪雾，她立刻仰起头努力眨巴眨巴让它散去，又镇定下来，“但我不想越来越被动，越来越低微。如果是那样，我宁愿……，也不要到最后陷得太深，没办法抽身。”
就像在亚丁，他无数次呵斥她：“给我站好！”“站好别动。”“站好别乱跑。”她就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抬头看一眼来人，烟雾从竹筒内袅袅冒出。
骆绎看了他俩一眼，没什么表情。
高老板吸一口水烟了，看骆绎一眼，疑惑状：“袁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