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你的微笑，便是爱情
Chapter 21 枪战
而另外两人围攻小李，抢夺他手里的枪。
“嗯。”骆绎点一点头，沉默地吸了一口烟，许久，抬头望向边境线上又高又蓝的天空，再无言语。
周遥一边走，一边逛，时儿看看这边的店铺，时儿尝尝那边的零食。
搜索的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过来！
“砰！”
燕琳不答，把匕首压在桌上，冷面道：“是我的错，我在亚丁没除掉那个人，让他成了祸患。处罚随意。”说着把匕首推到刀三面前，手也摁在桌上不动。
从景洪去瓦刀寨车程为一个半小时。但骆绎他们没有直接去寨子，怕引人注目。五个男人各个人高马大，怎么瞧也不像游客。且这边尚未开发，没有游客前来。
周遥眼泪哗地掉下来，她哀哀地呜一声，抿紧嘴唇，不敢发出声。
刀三：“回傣寨？”
路边一处汽修厂门市部，几个工人正修汽车；隔壁店门口立着一个大招牌：“馨语招待所”。
“轰！”
“把人给我找出来！”
来不及了。
燕琳的车没在自家竹楼停留，直接驶向祠堂方向。
“不行！”周遥很坚持，看一眼他拿过的杯子，她皱了眉，重新拿起来放回“原位”。杯子在桌上放久了，有一小圈水渍，姜鹏刚才没注意，现在周遥小心翼翼把杯底和水渍重叠着放好。
“怎么了？”
周遥不走，继续在角落里搜索，终于，“那是什么？”
周遥呆呆看着骆绎，渐渐，眼睛又红了：“他找了丹山很久，这几年一直在找，好多次差点没命。”
“你不是回北京了？”骆绎终于喘了口气，问。
“就凭这个？大姨关心侄子，联系侄子的班主任也不为过。”
姜鹏也受不了了，道：“找不着了，还是去问邻居吧？”说话间，他正拿起桌上的杯子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花样来，随手丟回去。
“那就好。”
周遥赶紧擦掉脸上的眼泪，四处寻找藏身地，很快找到一个陷阱。她把昏死的小李警官拖进陷阱藏起来，那陷阱容不下多余的人，她把小李的外套脱下，给骆绎绑住腹部的伤口。
招待所三楼的窗户玻璃又脏又黑，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他们的脚在周遥身旁，和她隔着几株小灌木的距离，骆绎的血慢慢从衣服里渗出来，湿哒哒地贴着周遥的后腰。
有了前进方向，周遥脚步又轻又快，走到半路鞋带松了，她蹲下系鞋带，余光一瞥，发觉身后有两个人，她刚才好像在赌鬼家楼下见过。
便衣问：“怕被发现？”
白色蜡烛摆在遗像边默默燃烧，流着烛泪。
周遥反问：“我们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去找邻居，如果警察也来调查，发现了怎么办？——万一陆叙那白痴怀疑我们有什么不正当的目的，岂不是给骆老板增添嫌疑？”
“姐，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一粒灰尘有没有动，我都盯着呢。”
姜鹏：“……”
双方很快交流了信息。
“我也是临时想出这招。”骆绎解释，“刀三杀死赌鬼，太突然。”
姜鹏一看，桌腿下的地板上有一块纸包大小的干净白色。区域，而其他地方都脏兮兮的，一看就知道这边少了东西。
两个便衣去找窝点，一个留下和骆绎拳击手守在原地。骆绎想跟去，但被阻止：“到了现在，就交给警察吧。后头的冒险，你们就别参加了。他们有枪，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武器，现在人手不足，只能留小李保护你们。”
燕琳接过来一看，笑了笑：“干得好，把纸烧了。”又问，“确定没人去过？”
周遥和小李不解地抬头望。骆绎陡感不妙，立即道：“快逃！”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警察。”
村民们在森林里打着电筒四处照，周遥趴在地上，他们脚边的矮灌木里。
“就这么让她跑了。”燕琳冷笑一声，又问，“赌鬼那头？”
“快追！”
周遥耸耸肩，下巴一挑，指一指那个屋子：“问它啰。”
“每棵树都给我找！”
小李几乎崩溃：“怎么能每家都这样？！”
这时，燕琳他们的几辆车从树丛外行驶而过，骆绎立即把周遥揽进怀里。一行人压低身子，大气不出。
便衣：“她把幼儿园老师的号码隐藏在自己高中老师的名字下？”
姜鹏简直无话可说。
几人起身撤离，骆绎在最后拉了姜鹏一下，说：“帮个忙。”
“他是警察？”
“警察马上就来。”周遥说。
倒抽冷气声。
“可就凭你？”
“一路顺风。”
这家的女人下了楼，抱了堆草来羊圈，给羊儿喂食。她一进羊圈，脖子上就架了把刀。
周遥迅速道：“我早发现了，邻近边境，路上很多查毒的，车辆必检。缉毒警察看到白色的小包粉末，一定会打开看。燕琳他们在逃亡，会很紧张。只要他们紧张，哪怕车上没毒，缉毒警察也会察觉并怀疑。能拖延就拖延，等陆叙来了联系边警，一定能抓到他们！”
可骆绎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突然一下跪倒在地。
“不是。”周遥看着骆绎苍白的脸，微微笑了，“他也不是很想洗刷自己的冤屈，只不过想守住他弟弟最珍视的东西，守住他弟弟用生命守护过的东西。”
“不行。”周遥皱眉。
一只桌腿下垫着一个白色的东西，似乎是桌子不稳，有人拿纸折叠几次后塞到了桌腿下。
“周遥——”骆绎声音虚弱得像丝。
骆绎疑心地皱了眉，看手表：“没这么快——”他陡然一愣，迅速拉了姜鹏和周遥跑去树丛内找杀手和小李。
周遥指了一下地面。
狠狠一声闷响，小李头上鲜血直流，应声倒地，枪摔出几米开外。
枪声不断，子弹乱飞，周围人飞速退后，往树林里躲。
姜鹏把桌子抬起一只脚，周遥把那脏兮兮的纸包拎出来拆开，是一张临时身份证申请登记表，上头清楚地写了户籍地址：西双版纳瓦刀寨。
几人找了一丛灌木藏身，把地图铺到地上，走过的地方全部画了叉叉做标记——他们已探完所有的竹楼，没有一家有异常。
“我去看看。”西纳https://m.hetushu.com.com起身，周遥立即拎刀而起，西纳说：“我不下楼。”
燕琳抽着烟，瞥他一眼：“急什么？过个几年就回来了。或许用不了几年，只要抓到那丫头，金山银山就在一瞬间。”
她关上窗子。
“呲”一声，燕琳手里的匕首深插桌内，剁掉那人三分之一截小手指。那人张口惨叫，瞬间被燕琳的手下拿毛巾捂住嘴，叫声被摁灭。
周遥僵硬而固执地握着刀，眼睛血红，不知是吓的，还是恨的：“你们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你们。”她嘶声尖叫，“杀了你们！”
周遥默了默，嘴巴一瘪，说：“反正我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
骆绎把周遥揽到身后护着，警惕地观察周围人的行动。那群人虎视眈眈，有如迎敌，仿佛骆绎他们是入侵者，是这村庄邪恶秘密的发现者。
小李警官握紧拳头，什么也没说，最终坚定道：“我送你们出去。”
他们有多少人，五十？六十？一百？
可这时，一阵雄厚苍茫的钟声传来，仿佛能撼动整个森林。
越野车沿边境线走了没多久，到了一处巡逻站。同行的便衣把车停在站内，打算让站内的边警同事开着小汽车把一行人送到寨子外。
“有——怎么了？”
“都这时候了，自家人还内讧？！好不容易那姓骆的和追咱那警察又拆伙了，正好喘口气重新振作，这时候内讧？”另一个手下急得跳脚，“都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别斗了成不成啊？”
手电筒的光突然照进羊圈，周遥抱紧骆绎的头，把他护在怀里，悲哀得泪如泉涌，手却下意识地握紧了刀。
“好！”小李赶紧打电话，那头接起，声音极低：“喂？”
周遥立即不动了，冷汗直流。
满村的人都在搜，无处可逃。
周遥不满地翻白眼，拿手搓了搓脸颊。
走了一会儿，那几人还跟着。周遥忍不住了，轻声：“马上就要上大街了，这么跟下去不是办法呀。”
那人捂着伤手缩成一团，头爆青筋，冷汗直流，死忍着不发声。
房间里十多号人，一时鸦雀无声。
“啊？”便衣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笑道，“踢他的那个啊，她们一行人坐飞机走了。”他看看手表，“这回儿应该落地北京了。”
刀三燕琳一伙十多个人挤在空间狭小的房间里，床单被撕成一条条，几个中了枪的手下拿床单包着伤口，脸色惨白。
他在流血，他的生命在她手中一点点流逝。
“别怕啊。”
“确定。”骆绎说，“燕琳对她‘侄子’比她妹还上心。何况，燕琳在亚丁被绑架时，我捡到她手机，里头有个通话记录，是‘潘老师’，后来我查到这潘老师是淘淘幼儿园的班主任。”
追的人要来了！
姜鹏想想有道理，深夜里摸来摸去没个准，不如试试。
才叫两声，门就开了。
姜鹏的人查到那赌鬼租住的房屋在城中村，一行人直奔目的地而去。
“是。”
正说着，看见那群穿着靓丽民族服装的男男女女们在路中央跳起了舞，一派热闹。
“砰！”
“或许，我可以救他。你想试一试吗？”
屋子里摆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外加一个塑料简易衣柜。
“咚”一声脆响，子弹落进盘子，名叫西纳的傣家姑娘给骆绎腹部缝了线，上了药，包上绷带，又给他喂了消炎药。
待两人收拾掉手印脚印，原路爬下楼了，
爬了不知多久，来到一处竹楼后。
周遥抓紧骆绎的手，发着抖。
“是！”
他的怒吼没人回答，一个壮年扬起手中长刀，朝骆绎砍来，骆绎牵着周遥闪身避开，一脚踢到他手臂上，另一个汉子又举起棍子挥来。
“我给你们找找。”边警起身去找资料。
“你们几个去寨子口守着。不准任何人出去！”
两人偷偷摸摸跟在那几人后头。
“队伍准备就绪，就等我们这边确定情况。”
周遥皱着眉捏着鼻子四处翻找，除了脏衣物和垃圾，这房子里似乎没了别的东西。
她都记起来了。
又一人来劝：“哥，姐，回去吧！寨子里头还有弟兄等着我们呢，钱也在，货也在，人也在。回去养兵，来日卷土重来。”
“问了附近的邻居，说没人来调查过。没警察，也没别的人。”
小李年轻，吓住：“比我们计划的早啊！援兵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呢！”
电话那头听到这边的车声，什么都明白了。那头下令：“你们马上撤离。我们随后赶到。去寨子外等援兵。”
“那个身手很好的男人长什么样？”
“我发现了。”姜鹏不动声色。
进出城区的公路被来来往往的大货车碾得坑坑洼洼。时不时重型货车经过，尘土飞扬。路边的棕榈树灰蒙蒙的，被烈日晒得蔫蔫垮垮，没有精神。
周遥这才知他和陆叙在演戏，恼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如果知道你们在配合，我就乖乖回北京啦。”
便衣思考半刻，跟边境的同事交流了一番。后者得知一行人的来由后，也建议他们等夜里出发：“寨子里家家都有人，户户都认识，你们一出现，就瞧出是外地人。况且瓦刀寨不到两百多口人，地大人少，谁在屋外头、田埂上走，竹楼里老远就看得一清二楚。”
竹楼楼梯上突然传来女人的脚步声！可周遥已经没办法在几秒间拖着骆绎逃离。
姜鹏知道她心急，没再磨蹭，收拾了一下就出发。
姜鹏看出她担心，安慰道：“骆老板那人，你就算把他扔地狱里去，他也能想办法跑出来。别操心了。”
两人从楼房后边走出去，扫一眼周围的街坊，没人注意他们。
她一手摁住骆绎腹部的伤口，一手揽住他，把他抱在怀里，她拿脸贴住他冰冷的脸颊，眼泪如雨一般流出。
“为什么？”
车窗外，中缅边境线上丛林茂密，椰子树、香蕉树遮天蔽日。扎着尖刺的铁丝网绵延不绝，是为国界，前后都看不见尽头。
“他开枪打了我哥！”一个少年尖叫。
“你下属不懂事，我教教他。”和图书
“你一直就这样，还是认识那姓骆的之后跟他学的？”
“没。”骆绎摇摇头，略迟疑。
“特警还要半个多小时来吧，半小时已经足够让他们逃出边境。至于女人和孩子，即使不支持他们做的事，也不忍心揭发。所以丹山的窝点才一直找不着啊。”
姜鹏灰着脸：“闭嘴。开车。”
骆绎咬着烟思虑片刻，又问：“地形呢？”
“妈的，咱们那会所里多少钱呐！全他妈的给封了！”一个手下怒气冲冲，狠狠一拳砸在茶几上。
他的身体像一座山压着她，她面目扭曲，汗如水洗，用尽所有的力气往前爬。
“过几天回来。”
“什么？”
“你先走，我会去找你。”他说，再次道，“听话，周遥。乖啊——”
“他们回来了！”手下立即去开门，几个打探消息的人顺利回归。
姜鹏让弟兄们在外头大街上候着，他和周遥去看看。
周遥一摊手，瘪了瘪嘴。
骆绎脸上闪过极尽的痛苦，一头栽倒在地。
……
她狠狠咬着牙，咬紧骆绎的袖子，不发出半点动静。
“那我们别走太快，也别刻意甩开。”周遥说，“假装我们只是路过。”
羊圈里，羊儿咩咩叫着，低头吃草。
周遥灵机一动，目光迅速搜寻，很快找见了裁缝店，里头挂着傣族服装。她拉着姜鹏混进人群，闪进裁缝店。
“没有。”
可她拉不动，骆绎已经没了一点力气，他站不起来了，低声：“听话，周遥。不用担心我，陆叙他们很快就来。不用一个小时。”
“你做事我放心。”燕琳道，“在亚丁我就知道骆绎迟早得被那蠢警察害死，如我所愿，这次，我一定要杀了他。”
“抓她？去哪儿抓？人都回北京了！咱们这群人今后连火车都坐不了！”他是刀三的左右手，长期跟着刀三在云南这边稳固后方，对燕琳一向不服，如今又因她惹火上身毁了会所这个金窝，更是不满。他一拍桌子，“女人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是丹山的老婆顶个屁用，丹山死了！现在的江山全是刀三爷稳下来的，他瞧得上你，捧你当老大；哪天他瞧不中你了你就是废——”
“跑了。”
“是。”
骆绎瞬间扑上去抢，另一个汉子也去抢。两人同时夺住，撕扯到一起，在地上翻滚。
西纳愣了愣，旋即一笑：“但愿。其实——寨里的女人不喜欢这样，老实本分地做事情多好，可男人们像疯了一样。我爸爸、丈夫、哥哥都是跟着丹山和燕琳混……混死的。”她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周遥穿着傣族的露腰小上衣和紧身直筒裙，还挺漂亮的；姜鹏却像个挑着担卖麻糖的。
“……”
“刚那俩人看着不像警察，也不像跟这事儿有关，估计是路过的。不过，谨慎点，你们给我好好看看这屋里有没有人翻过的痕迹。”带头的站在屋子中央，下命令，“——顺便找找有什么能透露线索的东西，找到了全上交销毁。”
姜鹏终于问：“小妹子？”
……
那人一松手，骆绎立即起身，抓起周遥和小李跑进树林。
姜鹏回头看那房子一眼，又看周遥，“小妹子，你越学越坏了呀。”
“那也没办法。”周遥说，“又不能白天来。”
周遥惊愕地看着他，张了张口，眼睛红了。
姜鹏叹：“虽然我有几个兄弟在外头，但这里的人有枪，还是他们老巢。咱们贸然行动，全送死。”
骆绎：“对。”
周遥还特地带着昨夜的面纱，警惕地把自己的脸包裹好。
“砰！”
快走！你们快走吧！
是冲锋的号角。
周遥吓了一个哆嗦，立即回头。祠堂那边嘈杂喧嚣。
大伙儿都不说话了。
西纳问：“你要干什么？”
这分明是一个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寨子，家家竹楼下养着牛羊牲口，楼上亮着昏黄的灯光，像五十多个竹灯笼挂在树荫里。
“对。”骆绎又低声道，“回京后我特意去过一次幼儿园，但没进去，只在门口跟燕琳打了个招呼。走的时候也没往幼儿园里看，怕她怀疑。可我在过马路时看了一眼路边的反光镜，她一直在盯着我的背影，不是因为舍不得我，她想判断我来幼儿园有没有别的目的，会不会关注园里的老师墙。”
“回傣寨。”
已入绝望之境，上天却不给半分怜悯。
周遥突然压低声音：“嘘！”
“傣族？”
“明天吧。与其关心这个，你们要怎么逃出这个寨子？”
燕琳猛地咬紧牙关，匕首堪堪擦过她的手，扎在她手侧。
周遥跑去姜鹏的房间敲门：“姜大哥！”
“砰！”
她终于记起来了。她发烧那晚，骆绎抱着她躲在厕所最后一个隔间里，他的怀抱很紧，很慌，很害怕，害怕得他的眼泪掉在她眼睛上。
“你要去问谁？”
她闻出了他指间的味道，一时就愣住了。
“累了？你坚持一下，我们跑——”周遥突然心底一凉，她在他腹部摸到了粘稠的液体，抬起手，鲜血淋漓。
一会儿之后，两人穿着傣族服装重新出来，走进欢乐的人潮里，如同树叶掉进了树林。再也分辨不出了。
景洪，城乡结合部。
“那个小姑娘呢？”骆绎冷不丁问。
这时，房门上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啧啧啧。”姜鹏看不下去了，道，“既然特警要来了，我们撤吧。这里头的人有刀有枪的，我们除了拳头啥也没有。蠢货才去硬碰硬。”
骆绎比小李警官高大得多，也沉得多，周遥背也背不起，拉又拉不动，听见村里的男人们靠近，她急得眼泪直流，死咬着牙拖着骆绎的胳膊走了几米。
骆绎却建议推迟：“白天好好休息，准备一下，夜里再出发。”
“……”姜鹏无语，正要发作，周遥耸耸肩，嘿嘿笑：“没事儿。如果骆老板也在这寨子里，听见行人走路，肯定会注意。他一注意，不就看见我们了吗？”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子酸臭味，到处是没洗的鞋子袜子和衣服，床单脏得结成硬块，连泥垢都在发亮。
骆绎看着地图：“和图书还剩几个祠堂和佛庙。去那头找找。”
今早她和姜鹏才离开酒店，姜鹏就下令先找酒店，因为——他累了。周遥没办法，只能乖乖睡觉，何况她一夜未眠也疲惫了，却没想睡到中午。
竹楼二楼，这是一个相当朴素的房间，一切收拾得整洁而干净。
周遥慢慢系好鞋带起身，小声对姜鹏道：“有人跟踪我们。”
“给我装几包面粉，小袋子，越多越好。”
周遥揪紧骆绎的手，颤抖着。
为什么时间过得那么慢！为什么援兵还不来！
骆绎：“是燕琳他们！”
“当然问邻居。想要了解这人，就得找邻居打听。直接，简单，方便。”
他刚要收回目光，却发觉那姑娘的小蛮腰异常眼熟。
黑夜里，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格外清晰，小路尽头响起脚步声，几个小伙子走过来。
几分钟后汇报：“没有。应该没人来过。”
西纳朝楼下望：“你们去哪儿？”
瓦刀寨地处森林，共有五十多户人家和竹楼，外加祠堂庙宇五六处。寨子内部结构复杂，加之夜色已深，方向难辨。
身后的人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线索也没有？”
骆绎奇怪一笑：“但燕琳手机里，‘潘老师’这名下有两个号码，一个是淘淘的班主任，一个是燕琳从不联系的高中老师。”
找了十几分钟，周遥被臭得汗都出来了。
便衣起身出去，骆绎轻轻弹着手里的烟，若有所思，也跟着出去了。
“骆老板——”周遥低呼，弯腰拉他，拉不动。她赶紧跪下，这才发现他脸色惨白，满头是汗。
骆绎冷声：“别费口舌了，他们是一窝的。你看不出来吗？！”
骆绎一行人凌晨做了些基础的准备，天没亮就出发前来打探赌鬼的家乡——距边境线约半小时车程的瓦刀寨。
“听话，周遥。”骆绎轻轻重复了一遍。他艰难地抬起头，微笑看她，目光深深，因不放心她而悲哀，“保护自己，周遥。一定不要被抓。能做到吗？”
“行。走吧。”
骆绎人没了意识，身体不停滑落，她把他的袖子拉到前头，拿牙齿咬住了往前爬。
他的手滑落下去，闭上了眼睛。
“你不是受伤了？”周遥问。
“是这个道理。”
“可惜什么？”
西纳却看着躺在席子上的骆绎，道：“他很厉害啊。”
“他那边情况怎么样？”
“会是什么人？”
他弯一弯，嘴唇惨白，缓缓抬起手，捧住她的脸，拇指在她嘴唇上抹了一道，一如在亚丁抹去她嘴唇上的奶渍。
骆绎等人在寨子里摸索了很久，也没发现什么蹊跷。
燕琳眼里闪过一丝愤怒的羞辱和恨意。
“你跟陆叙联系过？”
“轰！”
不久前几人还挺轻松，自刚才看见燕琳儿子，确定这儿就是丹山老巢，紧迫危险的气氛慢慢从树林深处弥漫过来。
终于，那群人去了别的地方。
周遥立即动起手肘和膝盖，一下下撑着地面，拼尽全力往前爬。
“跟着他们走。”
周遥问：“什么意思？”
姜鹏不耐烦：“又怎么？”
另一位道：“我们刚一路走来，路上的确没发现。”
姜鹏回头见是骆绎，顿松一口气。
“好呀。”周遥轻声，拉着骆绎的手晃了晃，正要说什么，寨子口传来车辆声，车灯划破黑夜。
“寨里的男人为避风头，要转移了。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多亏三年前我帮过的一个卧底。看来，你的这位朋友把燕琳逼上绝路了。只可惜……”
姜鹏刚起不久，衣服都穿好了，人没太醒，打着巨大的哈欠：“小妹子，早啊。”
“怎么办？”
骆绎举了举夹在两指间的烟：“同意。”
“骆老板——”周遥泪湿的脸贴他，泣不成声。
“是。”
小李使尽浑身力气把那两人从身上掀开。下一秒，一个少年挥着手中棍子打向小李后脑勺。
骆绎问：“能搞到地图吗？”
骆绎盯着小路对面的树丛，瞥见一个傣族姑娘和男人晃过，偷偷摸摸的只怕是出来约会。
“来了也没用。”西纳摇摇头，有点悲哀，“寨子里的男人都干这行，把所有的男人都抓走？”
刀三歪坐在墙边，冷冷看着燕琳，没有说话。
好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把城中村塞得水泄不通，周遥没心情欣赏。
为首人沉默半刻，问：“他带着个女的？”
“周遥。”骆绎低声唤她，把她的身子拧过来，周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瘪了嘴巴，抖着嘴角想开口，情绪如潮涌，一句话说不出。
三人藏身灌木丛，屏气看着村里人经过，不一会儿，黑夜恢复了安静。
骆绎在地上和那人揪打成一团，扣动了扳机，“砰！”
“砰！”
姜鹏听完，点点头，转身和杀手一起溜了。
……
骆绎一愣，立即潜过去。
“那才那几个人呢？”
刀三问：“那个姓骆的和姓陆的，真的闹翻了？”
西纳似懂非懂，也看着骆绎，不禁轻叹，“那他运气太不好了。燕琳刚才想抓他，说明他很重要。可现在，燕琳一定意识到，他来了，警察也很快会来。所以赶紧撤离。”
骆绎上前拉紧周遥的手，迅速往寨子外走。没走出几步，突然一声枪响刺破黑夜，从远处祠堂传来。树林里飞鸟惊起。
手下回头看一眼姜鹏，吐槽：“哥，你怎么整成这样？”
手电筒光收回去，脚步声也远离。
“是不是追踪你来的？”姜鹏问。
赌鬼的房间内再次进了人，正是刚才跟踪周遥的那几个。
两人偷偷绕到房子后头，朝二楼望，窗户开着。房后堆着杂物和碎砖头，周遥和姜鹏两人没怎么费力就爬上二楼窗户，溜进了屋。
骆绎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又说：“注意安全。”
“真闹翻了。我们去医院问过好几个人，说姓陆的警察朝骆绎开了枪，那小姑娘又哭又喊，对姓陆的是又打又骂，结果被她妈妈发现，把她绑回北京去了。酒店的人也说今早五点半就退房去了机场。”
周遥和姜鹏迅速上了车。
姜鹏买了两块当早餐，自己吃一个，递给周遥一个。
周
https://www.hetushu.com.com遥立马拉住他：“别！”“赶紧搜！燕姐说了，闯进寨子的人全得抓回来。活的死的，一个都不能跑！”
小李警官大声劝说：“我是警察，不是小偷，更不是来害你们的。你们把刀和棍子放下，我们现在就出寨子。”
“去哪儿啊？”
弹匣全部打空，骆绎和那壮汉滚到草丛边，骆绎抓起一块大石头，狠狠砸到那人脸上，把他脸砸得稀巴烂。
燕琳皱眉：“继续汇报。”
“是！”
周遥拼命摇头：“不怕。”
……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一排遗像：老人，壮年，青年，少年……
“我们把赌鬼家里找了一番，这个被我带回来了。”他把那张登记表递给燕琳。
骆绎道：“和我想的一样。寨子里到处都是眼睛，还都是能分敌我的眼睛，比城市里头麻烦多了。”
“轰！”
骆绎一手背着昏迷的小李，一手拉着周遥，在树林里疾跑。
周遥还紧紧握着那把长刀不松。
他们拿着刀挥着棍子一拥而上，骆绎护着周遥，腹背受敌；小李也支撑不住。
幽深而渗人的钟声在空中回响，安静的寨子陡然被唤醒，每个竹楼都醒来，家家户户的男人都涌下楼，不放过四周每一片丛林。
周遥跟在姜鹏后头，正猫猫地往前走，身后阴影闪过，光线一暗。周遥一惊，身后人勾住她的腰，把她搂进怀里。周遥差点尖叫，被捂住了嘴。
……
周遥低着头，闷声不响地往前走，把面纱捂得更紧。
骆绎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便衣皱紧了眉头：“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遗漏？”
“对，就凭我。”周遥迅速擦掉眼里的泪水，问，“你家有面粉吗？”
她到窗边打开竹窗，周遥携刀立在她身后。
竹楼不远处的树丛中，便衣警察打完电话回来，说：“他们出发了，得要一个多小时。”又问骆绎，“你确定那是燕琳的儿子？”
“别的先不管，今晚无论如何，要把那个男的抓到！”
每个人，年长的年少的，脸上依旧是敌视的表情。
骆绎猛地就停住脚步，这个声音是——
“瓦刀寨。”
前头的人见他没跟上，回头低声：“骆绎！”
周遥却皱了眉，斜他一眼：“把桌子抬起来！”
小李警官狠咬着牙返回：“走。”
周遥：“……”
带头的走过去，盯着纸上的字看了一会儿，得逞地笑了起来：“幸好咱们来得早，不然被警察发现，得出大事儿。”他把那张纸拿回来，转身看向另外两个手下，“刚才让你们俩去调查，情况怎么样？”
周遥心头打鼓，小声：“那两个警察不会有事吧？”
周遥只问：“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而前来探秘的人，谁会想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丹山。
姜鹏也笑了，放下桌子：“走吧。”
周遥抬头，狡猾地咧嘴一笑。
姜鹏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观赏。
树枝石子刮着她的手指手臂肚皮膝盖，她早已不觉得疼。
骆绎抬头望那扇窗，夜色让竹楼上的灯光格外明亮。骆绎看见了燕琳的妹妹。
“地形啊，寨子里头全是小路，树多，茂密。每家竹楼都长得差不多，树也都长一个样，外地人进去会给绕晕。”
周遥瞬间含了泪，她固执地摇头，拉他，强硬道：“要走一起走！”
西纳不明白，但也照做。
姜鹏笑了笑：“那就只可能跟那赌鬼有关。或许他们也来找赌鬼，看见我们从后头出来，为保险起见，就追来看看。”
人们无动于衷，包围圈持续缩小，压迫而来。
“别急。”骆绎冷静道，“打电话叫他们俩注意，别找窝点了，保护自己要紧，先撤退。等大部队来围剿。”
刚才还尽在掌握，大局将定；一瞬之间，情势陡转直下，变得极其糟糕。
西纳弄了十几包面粉，周遥往每袋面粉里塞了血纸。
周遥警惕地跪坐一旁，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手里还握着刀。
“别急，已经到了。喏。”姜鹏抬抬下巴，指了指不远处一栋水泥墙面的出租屋，“二楼那间。走吧，去问问。”
“可这一个小时他们会找到你！”
城中村路窄，车进不去。
黑白色，老的少的排在一起微笑着，渗人得很。
“是啊。”
他托姜鹏和陆叙在景洪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淘淘已被送回这里。
周遥看见竹楼下头的牛羊圈，把骆绎拖进圈里藏起来。
不久后再次回头看，那几人跟丢了。
搜索的人再度靠近，手电筒在树丛和竹楼间晃来晃去。
“行。”
“别放过他们！”
三位便衣警察商量后也很快下了定论：“咱们几个昨晚都累坏了，谁也没好好休息。就按你说的，白天养精蓄锐，夜里出发。毕竟，那村寨要真有什么蹊跷，今晚得连夜接应陆叙他们。任务艰巨，累着了可不行。”
几人悄悄起身，在树林间潜行，不远处的竹楼上突然传出小孩的哭闹：“我不吃！我不要吃菠萝！最不喜欢吃菠萝！”
这一次，为首人声音异常冷酷有力，周遥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
周遥警惕：“要搜每一户人家？”
周遥死死咬紧牙，深深低下头，眼泪一颗一颗砸落。
周遥松了刀，双手环抱骆绎，她脸上泪痕斑驳。
骆绎冷冷道：“小李警官，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保护我们离开，不是去救你的同事！”
小李警官额头上青筋暴起，往那方向走出一步——
周遥并非不懂事，瘪瘪嘴：“大事要紧，我不生气。回去再找你算账！”
想起周遥在床上憨笑：“骆老板你看，我有马甲线哈哈。”
刀三拿起那把匕首，拔出鞘，看准燕琳的手，嘴角一抽，匕首狠刺下去。
小李不肯放弃：“我是警察，不是坏人，没人想害你们，你们把武器放下！”
周遥摇头，没心情吃。她忽的又想起云南十八怪，米饭粑粑烧饵块。想到这个，就想到了骆绎。不知他现在在哪里流亡，有没有吃东西，会不会饿肚子。
“对，谁犯法就把谁抓走！”周遥答。
骆绎也有些情难自抑，抱紧了她，低下头一下一下hetｕshu•cｏm.ｃom亲她的脸颊。
周遥则把垃圾桶里带血的卫生纸全翻了出来。
周遥无声地仰起头，面容剧痛，泪如雨下。谁来救救我们？谁来救救他？
便衣点头：“这就说得通了——来云南一趟，把侄儿带着，还送回老家。这要真是她儿子，得控制下来。”他看一眼手表，“可现在人还没入网，得兵分两路。一路留在这儿盯着孩子，另一路去找窝点。再坚持一会儿，后援马上就来。”
周遥诧异：“警察来了？”
“有话直说。”便衣笑道，“这可不像你。”
“为什么？”
“我能！”周遥呜咽，拖他的手臂，“可我要带你走！”
“好。”骆绎淡笑，摸摸她的脸，一时感慨万千，又忍不住在她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
拎着长刀和棍子的人们，壮年，青年，少年，一个个面无表情，目光敌对，如同末日丧尸，渐渐收拢包围圈。
如同切瓜一般的感觉在周遥手心蔓开，周遥毛骨悚然，眼睁睁看着那人脸被劈裂，鲜血喷溅。
“对，是个傣族。”
刺眼的热带阳光照进车窗，晒在脸上像针扎一样。
寨子里头晚饭吃得迟，竹筒饭和柠檬鸡的香味从屋内飘出来，老人呓语，小孩啼哭，男人牢骚，女人轻哄，楼下的牲口圈内羊儿细细嚼着草，一切都宁静安详。
……
而不远处，搜索的人也闯入了森林，长刀挥砍荆棘，棍子劈开道路，他们叫嚣着，奔跑着，四处找寻着。
“等等！这边有东西！”一个手下蹲在桌边，从桌脚下抽出一张纸，展开了举起来。
两个便衣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前往祠堂；叫小李的便衣和骆绎驻守原地。没法儿抽烟，又不能多说话，各自沉默。
周遥听着他的声音，狠狠一怔。突然之间，在亚丁医院那晚空白缺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过。
刀三瞥她一眼，松了刀柄，重新靠回墙上，嘲讽：“就算你在亚丁下了狠心，你也除不掉那个男人。燕琳，你没这本事。哦，不对，应该是——你在他眼里不复当年地位，所以你才连他的指头都碰不到。还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骆绎惨淡一笑，抓住周遥的手，一张纸塞进她手心：“地图，你先出去，能办到吧？——我不陪你了。”
这样下去迟早被追上，她赶紧躲去更低矮的灌木中，趴到地上，把骆绎压到自己背上，背着他一点一点匍匐前进。
夜太静，又听到了极轻的脚踩树叶声。
姜鹏走到半路，看见路边有特色烧饵块，一张饵块皮烤熟了，铺上土豆丝海带丝，刷了辣酱卷起来。
“是。”几个手下到处翻看。
“他运气好，寨子里就我一个医生。”西纳轻声说，回头看一身脏污的周遥，问，“你要不要去洗一洗？”
黑夜里，骆绎眼睛在发亮，一字一句：“打电话给陆叙。让他们立刻出发。”
周遥止了眼泪，一瞬间，眼睛在夜里发出狼一样凶狠的光。
姜鹏想了想，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可不问邻居问谁啊？”
周遥低下头咬紧手指，泪水执拗地在眼眶里打转，却生生不让掉下来。
“外地人，三十岁左右，很俊。”
便衣察觉到，回头问：“还有建议？”
她知道骆绎的目的。他们俩可以自行撤离，可如果小李赶去祠堂，敌众我寡，无疑送命。
“走哪儿去？”
“问过邻居，警察还没去调查，估计忙着追捕姓骆的。哈哈，陆警官以前就不相信姓骆的，不然咱们早被发现了。现在看见他们又闹翻，真他妈爽快。”说完，看见桌上的小半截手指，一愣，“这是怎么了？”
他腹部中枪了。
“哎，你说我一开黑店的，怎么从良当特工了？”
姜鹏叹气：“这黑黢黢的，上哪儿找人呐？”
“不早啦，都下午了。我们赶紧走吧。”
骆绎三人很快被寨子里的人团团围住。
旁边青年见状，举刀朝骆绎砍去。周遥想也不想，抓起掉落的长砍刀，挥在那人脸上。
刀三靠着墙坐在地上，脸上全是脏灰，表情却十分冷静残酷，愣是看不出半点狼狈样；燕琳也得空把自己的脸清理了一番，可衣服脏乱没得换了。
周遥苦着脸，一边猫着腰在树林里穿梭，一边不停搓手臂——这林子里头蚊子太多，把她咬得大包小包。
“嗯？”
周遥信，冷静了片刻后，分析：“骆老板被冤枉，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调查死者。我猜他已经查到什么。我们也快点，早点找到线索，跟骆老板汇合。”
正说着，寨子里传来喧嚣，男人们大声呼叫着各家男人的名字，像在集合。
她手脚抽筋，浑身酸软，却仍不敢有半分松懈。
女人举起双手，侧头看见周遥泪湿却狠硬决绝的眼神，又看一眼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轻声问：“你们是跟着警察过来的？”
树摇叶动，夜色森森。丛林没有尽头，像一个巨大的黑洞。
城中村里巷子狭窄，全是棚房改造房，或是民族特色的老宅院，土墙土瓦。灰蒙蒙的小土楼下商铺一字排开：五金店，裁缝店，小卖部……
周遥心脏皱缩，在胸腔里搏击着。
几个青年互看一眼，迟疑片刻，再度冲来，可——
骆绎说：“等那两个便衣探清位置，我们就撤。”
周遥冷冷勾起一边唇角：“我不会让他们顺利逃跑。”
混乱之中一声枪响，所有人静止。一个青年捂着手臂坐在地上。
燕琳把桌上的匕首拔。出来，抬起左手，身后人把毛巾递给她。她拿毛巾拭掉匕首上的血，装回鞘内。
周遥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气声，颤抖，恐慌，没有章法。
两位便衣暴露了！
周遥睡一觉起来，已经中午十二点。
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身着傣族服装的男男女女聚在路中央说说笑笑，有的唱着歌跳着舞。
周遥翻了个白眼：“大哥，我带着面纱呢，追你差不多。”
前边丛林里窸窸窣窣，几个年轻男人走过来，两人立即蹲下，在树丛后瞧着那几人越走越远，周遥才探出头来，推了推姜鹏：“走。”
骆绎：“小心！”
怀里的人却轻轻动了一下，像忽然有了一丝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