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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还有冲突。”汤尼脱口而出，“人类和吸血鬼并没有完全达成和平。”

凌天已经给他在电脑终端前留了讯息，让他立刻赶到公司。

“这是必要的。”凌天正色道，“一定量的冲突就像减压阀，能量持续低烈度的释放，好过火山突然爆发。更何况，一个种族只有在不断地斗争中才能得到进化，人类和血族就像两个不断比赛的学生一样，全都鼓足了干劲在往前冲。和二十年前相比，我们的力量已经增加了多少？是的，我们正在进化，而血族也是一样。”

两名魔王对视一眼，凌天耸了耸肩：“政治就是一场戏，孩子，民众需要一定的压力。黑暗帝国每年要维持庞大的军费开支来换取珍贵的和平，但民众不会理解这一点。这两年人类世界很少对黑暗帝国发起攻击，黑暗帝国的民众就开始抱怨高昂的军费——所以必须给他们一点压力，让他们知道一旦没有军队的保护，凶残的使徒就会冲进他们的家园恣意屠杀；反过来说，人类世界也是一样。现在他们看到了猎头人布拉西等等悍将的凶恶，那么他们就会知道军队的存在是非常必要的，为了防备这些凶猛的异形，必须加大开支，购买更多更多更多的军火，正巧，这些军火都是由我或者我的朋友提供的。你看，这不是非常合理吗？”

“当然了。”凌天自信满满地说，“我的货色绝对都是最好的，两个礼拜之后的这个时候就肯定能送过来。”

※※※

凌天看出了汤尼的疑惑，解释道：“没错，这些人三天之前还是大陆上各个httｐs://ｗwｗ.heｔｕsｈu.ｃom•cｏｍ定居点的普通青年，但是我们特别选了他们出来担任使徒这个角色，哈哈，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哦，不得不承认血族都是非常英俊的家伙，这些你们的少女们可要被迷死了。”

这个世界真的错乱了，汤尼心想，眼前这两个男人咳嗽一声，整个世界都会天崩地裂。林总裁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汤尼想起他的母亲常常说他父亲就是个魔鬼，他从来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现在他知道了，那就意味着……

知道了对方的真实目的，汤尼心底的一块大石反而落到了地上，既然自己的命运就是这样，那么无论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就好，现在我们场地、灯光、选手都已经准备好了，其中有两个小伙子很不错，有型有款，一个像布拉德·皮特，一个像汤姆·克鲁斯。”

“那么总有一天，你们之间还是会发生大战的。”

……

两人坐车在新东京里兜了一大圈，来到郊外的一处工厂。

凌天永远都是穿得那么正式整洁，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剧团的指挥家那样高雅。

两名魔鬼同时笑了起来：“那么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就永远是最亲密的朋友和兄弟。”

说是工厂，更像是一座巨型的监狱，四周都被高高的围墙遮挡，还有警卫塔台和高压电网。

黑爪·厄尼诺在一旁补充道：“这档节目和生存游戏不同，并不以赤|裸裸的血腥场面和杀戮为卖点——毕竟血族都是十分优雅文明的种族，不喜欢这些东西。我们主要的重点放在少www.hetushu.com.com年们心灵的纠葛和种种爱恨情仇之上，以及对生命存在本身的思考，还有地球文明的最终走向等等……争取把这档节目打造成融青春、友情、爱情、哲学、历史为一体的王牌节目。当然，作为重头的反派BOSS方面，就不得不拜托凌先生为我们提供了。”

好吧，这样反倒好。

一走进厂房，汤尼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福尔马林气味，两边密密麻麻排列着无数墨绿色的罐子，里面装满了没有皮肤的恐怖怪兽。

凌天对他眨了眨眼睛，笑着说：“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你们在演一场戏，在民众面前演一场戏。”他有些艰难地说。

看着凌天笑容满面的脸，汤尼忽然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啊，那真是太遗憾了，您是来看实验体的吗？”

少年没话说了，他最后问道：“那么，所谓的使徒从哪里得来呢？”

从吸血鬼的领地回来之后，汤尼有些明白过来了——自己是作为萧天宇的替身而存在的，所以总裁把自己当成儿子一样看待，他只是希望别的势力，那些对他怀有深刻仇恨的势力，来找自己的麻烦，来刺杀自己，给自己下毒药，用狙击枪或者别的东西杀死自己。

“铁士代诺博士，您好啊。”

同时感觉如此空虚。

至于萧天宇，现在汤尼已经把他当成一个仍旧有些孩子气的家伙，不，他还算不上真正的男人，充其量只是个精力特别旺盛的大男孩而已。

好吧，汤尼承认自己的脑细胞完全不够用了。

幸好凌天及时说道：“这是我的助手。”

“是的，hｔｔｐs://ｗｗw.ｈｅｔｕshｕ•ｃoｍ•ｃom那些使徒，听说材料已经送过来了，带我去看看吧。”

但从他手中流出来的，只能是血里的音乐。

“唔，总数大概是六亿，几乎和人类世界不相上下。但是我们的生存游戏这个节目却无法面向这些观众推广，你不觉得这件事非常可惜吗？”

凌天继续说道：“我们正在帮助黑暗世界策划一档类似生存游戏的节目，名字叫做《暗世纪福音战士》。剧情是这样的——在黑暗世界的心脏城市新东京，有那么三五个惨绿少年平平庸庸地活着，整天吸吸血打打飞机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也结交些女朋友之类的。直到这一天——”

尽头，一排十余间透明牢房内，每一间都关着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少年。

这一次汤尼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很想去看看所谓的使徒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种神秘的力量，也许是蕴含在细胞内的遗传基因悄悄释放着能量，在短短的一个礼拜时间里，不动声色地改造着少年。也许是那天那两个能让世界发抖的男人，所表现出来的风范是这样让人心醉，汤尼无时无刻不在渴望成为那样的男子。

汤尼觉得浑身冰冷，犹如置身冰窟：“你，你准备让这些普通人去吸血鬼的世界送死？”

“记得那天我们所说的‘使徒’吗？今天货到了，所以我想咱们该一块儿去看看。”

“自然，我既然在这个项目里参了大股，当然会尽心尽力把它搞定。”

“……不知道。”

“当然不是，他们会经过一系列的调制和改造。”

“噢噢噢，这儿实在是太适合进行研究啦，哈哈，这个和*图*书是谁，新的实验体吗？”

车开进“监狱”，在最大的一处厂房前停了下来，一个头发乱蓬蓬的中年人快步跳了上来：“老板，您终于来了！”

汤尼这才知道，开始他们不过是闲聊而已，下面的秘密恐怕更加惊人。

汤尼就像一条离开水的鱼一样长大了嘴巴，完全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的样子。

这天晚上，汤尼的梦中头一次独自出现了相马清江的身影。他梦见自己和那个女人无休止地交媾，像畜生一样发出臭烘烘的温暖的气息；他们像两匹马一样在稻草丛中交媾；像两条鱼一样在肮脏的河水中交媾；他们在大街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肆无忌惮地做|爱，最后相马清江的肚子如同充了气一样鼓了起来。

他父亲就是像林总裁这样的人。

“厄尼诺家长，您是真正热爱和平的好人。”凌天作出十分感动的样子，“可惜人类世界的领袖们不能理解你的苦心，这真是太令人遗憾了。”

“名为使徒的，由人类制造的恐怖生化怪兽忽然对新东京展开了攻击。而这时候，惨绿少年们发现隐藏在自己身上的血之魔力忽然觉醒，他们成为了掌握整个帝国命运的福音战士！”

在那个肚皮爆炸之时，他醒了。

这是汤尼头一次对凌天如此说话。

“很奇怪吗？不，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小伙子，关键是平衡。”黑爪·厄尼诺说，“人类手中掌握着足够的核武器，那些武器曾经给地球造成了莫大的灾难，这个星球再也经受不住第二次了。而让人类放弃使用核武器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他们相信——使用常规武器能够消灭吸血鬼，或者至和*图*书少能够稳定住固有领土。对我们血族来说，现在的状况虽然不是最好，但已经可以接受了，所以我们愿意达成和平。”

“当然，主要还是你的创意有搞头，现在我们的拍摄计划已经在紧张地进行中了，选手们都在各自的日常生活中过着平庸乏味的日子，交交女朋友之类的……不过一旦节目开始，啊啊，可以想到那种轰动的样子，就像你们的生存游戏一样。”

两人相谈甚欢，汤尼却是满头雾水。见他这副样子，凌天笑着解释道：“汤尼我问问你，你知道整个黑暗世界一共有多少电视观众吗？”

“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你的人来了，但是我可不要随随便便的家伙，你必须给我弄点儿有噱头的怪物。”

“在和使徒们激烈的战斗中，血族少年们迷惘过、彷徨过、犹豫过、挣扎过……但是最终他们还是鼓起了全部勇气，和入侵的人类恶魔展开了殊死的较量，保卫了自己的家园和亲人、朋友！”

铁士代诺笑嘻嘻地靠近汤尼，这次汤尼没有逃避，而是把手放在了腰后。

汤尼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勇气，或者说对方的态度感染了他，渐渐的，他觉得在这种尔虞我诈的环境中居然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受。

“你，你这恶魔！”

不过想想也并不奇怪，连天皇都是这个人的仆从，就算拥有一座私人监狱，想必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在那儿有两支装满子弹的左轮手枪。

仅此而已。

“……”也许吧，汤尼想，但谁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也许就是下一秒？

“好了，该聊聊正经事了。”凌天切了一块四成熟的牛排送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