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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办啊。”

布吉关口，就像是得了肠梗阻一样，人、车，全挤在一起。

“没看到，不过没事，迟早会看到，”肖志杰很兴奋，突然问，“你说，一平第一次到这块热土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在旧货市场挑选的时候，肖志杰感慨，“总算体会到了点持家立业的难处。”

“从今天起，你就把打车戒了吧，快点跟上。”

“以前会，现在没那么严，再说，你看上去就是有点傻，倒也不像坏人，就是被抓起来也没事，那就真不愁减掉你这一身肥膘肉。”

非常烦人！

上辈子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这辈子才会碰上他这么个无赖的兄弟？

“你来了，钱来了，家具不就来了吗，”王昌宁笑，“我带来的那些，付了房租和押金，除开生活费，现在剩下真不多，快去冲个澡，等会带你出去吃饭，不过，你付钱！”

王昌宁看着自己白衬衫上的油印，非常无语！

……

孤身一人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呆了这么长时间，好容易见到亲人，王昌宁变得特别絮叨。

“新的太贵，没必要。”

光着上身还汗落如雨的肖志杰说，“别，你干你的，我想再应聘几天，广告那种虚头巴脑的玩意www.hetushu.com.com，我不相干，我也想干销售，但想销售实际的产品，那样对以后才有借鉴意义。”

“哪呢哪呢？”肖志杰连忙凑到窗口，却只看到那边的一片厂房。

“别挑了，先找个工作做，融入进去最重要，我想好了，明天就去那个广告公司上班，要是可以，跟公司说说，让你也进来。”

王昌宁懒得理会他的疯言疯语，“家具厂就在那边。”

肖志杰拦住王昌宁，“别去二手市场，先带我去家具大卖场转转。”

“不会有事吧，会不会被警察叔叔抓起来。”

虽然一直不停的斗嘴，但两个人的配合，依然非常默契，不但顺利的挤上了车，还都抢到了一个位子。

肖胖胖同学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箱，一脸好奇的东张西望，嗯，和以前一样，有不少目光，依然落在周围人群中的那些妹子身上。

“别瞎扯，跟你说的你记住了？手机和钱包，一定要保管好，不然上车以后你真还不一定能再看到它们。”

“大哥，你不是吧，我第一次来，拿着这么多行李，你居然让我挤公交车，当然得是打车啊！”

“绿化最好的那一家。”

后来有人形容，“英雄难过梅林关，超人难过和_图_书布吉关”，当然，那形容的是后来这几处的交通拥堵，不过现在，对那些想到特区，想进关淘金的人来说，这是他们遇到的第一道关卡。

一天下来，肖志杰摇头，“难怪你不愿意干呢。”

“别唠叨了，赶紧排队过关，不然到家天都黑了，”王昌宁接过一个行李箱，用身体挡着，塞给肖志杰一样东西，“边防证，拿好了！”

王昌宁已经习惯了这边的湿热，“你去人才市场转转以后，再说开源的事。”

肖志杰也杀到，现在把出租房好好布置一下是第一要务，主要是因为，国庆的时候，于连和张秋玲会过来。

“我这是跟项少龙一样穿越了吗？一下子穿回十年前？”

“就先看看，了解了解，比较一下，又不一定买。”

肖志杰颠颠的跟在后面跑，“我这是到祖国改革开放的前沿来了吗？”

“我知道，这是花钱找人买的，你的暂住证没办下来之前，这东西可不能丢。”

肖志杰一边抢风扇一边发狠，“明天一定要去好好采购，老王，不是我说你，节流不是好办法，开源才最重要。”

但是，这会的特区，最不缺的就是找工作的人，接下来的日子，肖志杰除了去人才市场，就是在家里做饭，https://m.hetushu.com.com工作，却一直没有着落。

之后，已经好几年买东西不怎么讲价的两位，从旧货市场东边讲到西边不说，连为了五块钱的三轮车送货费，都和那老板费了半天口舌。

“这里，”王昌宁挤过去，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看什么呢，死性不改。”

“老王，你这过的，看来比我想的还要惨，不过没关系，哥过来了，哥打救你，从今天开始，好日子就在前面等着我们。”

结果，真的只能是看看，不说还要买的电视和冰箱，就肖志杰带来的那些钱，加上王昌宁剩下的，凑一块，都买不来他们计划买的那些家具。

这一路，对王昌宁来说，早就没什么好看的，就肖志杰依然兴致不减，不时打一下靠在座椅上睡觉的王昌宁，“啊，那就是世界之窗。”

检查的武警哥哥看了看这个拿着一本杂志扇风的胖子，不言语的把证件递给他，“下一位。”

“怎么样，咱这功力？”轻松过关的肖志杰自夸。

肖胖胖同学的心理素质真的没话说，递上去假证件，还若无其事的跟王昌宁闲聊，“我都想好了晚上要吃什么，要三黄鸡，要沙井蚝，还要南澳的鲍鱼……”

他这完全是抬举了冯一平，想当初，他两辈子里和-图-书，第一次来着的时候，跟王昌宁初到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兴奋、激动，又彷徨。

他所说的那个广告公司，自然不是什么国际性4A广告公司，按我们国家的标准，那也就是一个二级广告企业，王昌宁拿到的工作，是找客户，也就是俗称的跑业务。

“他啊，不知道，反正跟我们不是一样的心情。”王昌宁说。

在五里坳乡下长大的人，就一宗好，乐观，随遇而安，只有一张床，他们俩晚上干脆都是在地上打地铺，连电视都没有，倒是有了很多时间来聊天。

人太多，王昌宁站在验证大厅门前的台阶上翘首以盼，终于看到从一辆中巴车上下来的肖志杰，高兴的奔过去。

终于，在他也想是不是先去王昌宁工作的广告公司，做一个底薪很低的业务员时，他终于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一家他自己都想不起来的单位打来的，一家注塑机公司。

说得前后左右的人马上流口水，王昌宁也配合，“这次该你请。”

对他们这些应届毕业生来说，实习期起薪都非常低，他们租住的地方，对找工作又是一个限制。

家里满了起来，腰包里却瘪了下去，他们只在家里收拾了一天，用肖志杰的话说，都没能去海边看看，都没能在世界之窗前留张影和_图_书，就被王昌宁带着挤进人才市场。

“我就不信了，在这个遍地都是机会的地方，我还找不到一份勉强糊口的工作？”

“我就跟在你后头，我要是被抓，你放心，我立马指证你，”肖志杰业务非常熟练的低头在王昌宁衬衫袖子上擦额头的汗水，“这么热，看来我这个夏天真得瘦几斤。”

倒不是怕起得迟赶不上上班，主要是以那样的工资水平，每月工资的一大部分，都得花在交通费上，除掉中午在外面的一餐饭，一个月下来，剩不了几个钱。

“这还用你说？早放得好好的，你不就是早来个把月吗，在我面前摆什么老资格？”

王昌宁没工夫理他的吹嘘，拖着箱子在前面快走，“快点，不然赶不上车了都。”

“老王，”肖志杰高兴拥抱了他一下，顺道把脖子上的汗擦在他的肩膀上，“你这是肿么啦，就个把月时间不见，怎么这么瘦，还这么黑？”

而且，他们看了，关键是做这些工作，真的学不到什么东西。

在车上晃荡了近两个小时，终于下车，即使是肖志杰，这会也有点萎靡不振，等到进了租住的房间，他是彻底的不敢相信，“这小区外表看上去挺光鲜，怎么里面这么个样子？老王，你居然连凳子都只有两把，家徒四壁到这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