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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不买？”唐易接着问道。

唐易本来是被胖子的悠然自得的神态吸引，但目光不知不觉定格在了这一对健身球上。

“东西够杂的呀，这对‘苹果圆’型不错，就是小了点儿。”唐易顺手拿起摊子上的一对文玩核桃，笑着问道。文玩核桃种类繁多，常见的无非狮子头、虎头、官帽、公子帽几种，这“苹果圆”是狮子头当中的一种，因外形圆润酷似苹果而得名，金钱底，梅枝纹，深受核桃玩家的喜爱。

在距离多宝阁不远的路边，唐易看到一个胖头大脸的中年胖子正在摆摊。胖子套着一件宽大的圆领体恤，嘴上叼着一根烟，手里转悠着两个黑不溜秋的健身球，极为悠然自得。

好嘛，刚说这胖子憨直可爱，这真面目就露出来了，如果真是黑牛角的，充其量几百块钱，他自己说是黑牛角的，却又报出了如此高价。

这一对健身球似乎比常见的手玩健身球小一些，直径接近五厘米，黑乎乎的，猛一看，还真看不m.hetushu.com.com出是什么材质。

“早啊！”唐易在摊前蹲了下来。

这一对健身球非金属非玉石，在初起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油润的光泽，像一对大大的黑药丸子。

唐易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仿佛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继续向古玩街走去。

“老板，你是个仁义人哪！”胖子一愣，他真没想到唐易竟然这个还价法儿。这地摊上的古玩买卖，卖家出了价，买家几乎没有不讲价的，而讲价还一般都挺狠。唐易这也是讲价，但其实就相当于没讲，还送了一个这么吉利的彩头。这才使得胖子如此感慨。

这倒有点儿意思了。

当然了，唐易拿起这对苹果圆，并不是他想买这对桃核，而是冲着胖子手中的“黑药丸子”去的。这核桃把玩和健身球把玩类似，都是在手中盘旋，容易牵引话题，而且他说个头小，也是因为胖子手中的健身球要比这对核桃大得多。

开片的速度不慢，但肉眼仍能明显ｈtｔｐs://m•ｈeｔushｕ.ｃｏｍ•com看清楚过程，足足持续了三四分钟才停止。

“早啊，老板，看看有喜欢的么？”胖子见有人来，热情招呼道。唐易心想，现在这古玩摊上的称呼，都成这样了，见了年轻一点儿的，叫老板，年长一点儿的，叫领导。

面对这一对健身球，唐易的脑中，却出现了比之以前的直觉更为详尽的思路。以前的直觉，只是一种简单的评价性判定，而这一次，却是一种完完整整的分析和鉴定。

在骨戒开片的过程中，唐易只觉得一丝丝清爽从手指渗入，如同血液般在身体内流淌，最终汇入了脑海之中，无声无息。整个身体一阵轻松，仿佛卸去了万斤的重担。

唐易心想，敢情这是个笑面虎啊。不过，唐易此时的心情确实很不错，而且新店开张，也需要个好彩头。

“不小了，四点二的边儿，再大可就贵多了！”胖子笑着解释。这文玩核桃，两边的大小，以四厘米为界限，好品种，超过四厘米，每www.hetushu.com.com多一毫米，就可能多不少钱。

胖子一看，这是看上我手里的这对东西了，抬手递给唐易，“看看这对儿怎么样？”

不过，感慨的同时，他心里也暗暗犯起了嘀咕：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是刚收上来没几天，还没研究呢，刚才有个老大爷看了，说是黑牛角的！”胖子说道。这一番话，听得唐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是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倒显得这胖子憨直可爱。

唐易接了过来，分量不重，仔细看一下，表面的风化纹细密，包浆酥润，黑得透亮，手感绵柔，拿在手里真是很舒服。

来到古玩街的时候，还不到八点，虽说是周日，但这古玩街上的店铺，还有一半儿没开门呢。不过，两侧摆地摊的人已经不少了。这地摊不比店铺，很多人都是收了东西带来，来得早走得也早，这也使得专门逛地摊的人来得也早。

开片这个说法，本来是用在瓷器上的，指的是釉面的一种自然开裂现象，主要是泥胚成型问题ｈｔｔps://www.hｅtｕshｕ•ｃｏm•cｏm和釉料膨胀系数不同导致的。后来反被匠人所掌握，刻意制造开片，比如著名的哥窑开片，“金丝铁线”成为一大特色。

而大脑中，也是一片清明，仿佛如阳光普照，通透异常。

定睛之时，这上面却浮动起一层淡青色的宝光，厚度不菲。青色宝光，对应的应该是木质属性，但是却看不出半点儿木质的影子。因为上面包浆挺油润，看起来倒像是角质的东西。但角质的东西，如犀角，应是黑色的宝光。

后来，开片这个说法延伸到其他器物上。比如骨制品，骨制品日久易裂，细碎的裂纹也如瓷器开片一般。再比如时下受很多人欢迎的星月菩提，把玩久了，珠子表面也容易出现开片现象。

“这样吧，我也不和您多讲了，来个吉利的，1888块，我买了。”唐易想了想说道。

“我手大，抓着有点儿空。”唐易抬头，目光很“自然”地落到胖子手中的“黑药丸子”上。

迎着风迎着太阳，骨戒上，一点一点爆出了开片（附注）！

“这ｈtｔps://ｗwｗ.ｈｅtushｕ.cｏm.ｃoｍ么大个儿，就是黑牛角也很少见了，你给两千吧！”胖子咧嘴，眼角的皱纹层叠起来。

再看那骨戒，已经变了另一番模样，布满了开片。而这开片密集均匀，不仅不难看，更是别有一番美感，而且骨戒表面油润依旧，并没有变得干涩。

“这是什么质地的，怎么这么轻？”唐易“认真”问道。

唐易一看，这胖子是真没看明白这对“黑药丸子”，“我确实看上了，您开个价儿吧。”

附注：开片。

唐易的笑意更浓，心中陡然一亮：幸亏昨晚没有贸然滴血尝试，“无因万般莫强求”，原来这所谓的顺其自然，来得这么快。那指间骨戒开片之时，似乎是“灵气”入体，让自己的鉴宝之能又猛地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嫌轻，想弄对压手的，从我这里买了一对泰山玉的健身球走了。”胖子还真是毫不隐瞒，有啥说啥。泰山玉是一种地方玉种，在有些玩家眼里，根本算不上“玉”，因为其主要成分是蛇纹石。不过应了“泰山石敢当”的文化内涵，市场上还比较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