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英俊的哥哥
“哎，不管了，我睡了。”付坤觉得付一杰也不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虽说他一开始也想过会不会是付一杰干的，这小子一直打篮球，有时还跟着张青凯那帮朋友去打，手劲儿很大，但付一杰一向很乖，所有人眼中的好孩子，怎么也不能把汪志强的鼻子弄成那样。
“你带你弟上学他天天都搂着你腰呢，你怎么不热。”张可欣有些不高兴，手还是搂着他腰没松。
“防着点儿吧，那小子跟流氓没什么区别了，我们领导这几天出差了，我溜号没什么事。”
“如果你不曾心碎你不会懂得我伤悲，当我眼中有泪别问我是为谁，”孙玮挺悲痛地唱了一句，“就让我忘了这一切……”
“在呢。”
“你没事儿了？”孙玮盯着他的脸来回看，“我还担心你破相呢。”
“没，就有点儿热。”
“嗯，”付一杰低声应着，“睡吧。”
“啊？”付坤愣住了，他这一身伤，刚跑下楼的时候都震得疼。
付坤都有些奇怪，按说这事儿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过去了，汪志强之所以会跟付坤这么多年一直不对付，就是因为这小子睚眦必报，没事儿都要找茬，别说这回这么大动静了。
付坤被口水呛了一下，蹲地上咳了好半天。
“我管呢，她哪回不跟我这儿找不自在，”付坤笑了笑，“不帅么？光像流氓？”
“梅花鹿似的还美呢，狗都叹气了，”老妈白了他一眼，“一杰干嘛去了啊，着急忙慌的鞋都不|穿！”
“付一截儿，不带你这样的，耍无赖是吧，那我下去，”付坤有点儿无奈，刚想起来，付一杰的腿突然搭到了他肚子上，他只得又躺回去，“你今儿吃错药了吧，腿下去点儿，别压我肚子。”
“好像是让人砸了，”付坤没细说，汪志强的鼻子之前让人砸成什么样不知道，但现在估计是断了，这个情节他都没敢跟老妈说，“他大概以为我干的。”
“以后你弟有什么事你不要瞒着家里，他被欺负的事，你要一开始就说了，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付坤轻手轻脚地走到杂物房门口，天黑也看不清，差点被绊个跟头。
“哎，”付一杰看着他，叹了口气，“你不睡了啊。”
不过想想付坤又觉得还有些疑问，琢磨半天，他敲了敲床板：“一截儿。”
“快洗脸去！”老妈推了他一把。
“疼啊？”付一杰在下铺问他。
孙玮都习惯他俩这状态了，嘿嘿一乐：“你们班有个女的，是不是上回骂唐俊了，前两天被唐俊媳妇儿堵半道上抽了能有十来个耳光，你不知道？”
“热啊宝贝儿。”
“……还成，”付坤想想又说，“我没说恶心啊。”
“是不是特有型。”付坤嘿嘿一乐和*图*书。
“咱家不是有伤员么，”老妈瞅了他一眼，“儿子，我严肃地跟你说个事儿。”
“找不了，他鼻子还没好呢。”张可欣抱着他胳膊，胸也跟着压了过来，把下巴往他肩上一搁，笑着说。
“别剪了，留长点弄个郭富城头吧。”
“上来。”付坤往他面前一蹲。
“看你的书，说了没事儿。”付坤把脚抬起来撑在墙上，打从他被揍了回家到现在，他老感觉付一杰哪儿不对劲儿，他不想让付一杰担心。
“说，”付坤一挥手，“咱俩谁跟谁。”
付坤盯着她的背影，张可欣的腰很细，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他只是不说而已，”老妈拧着眉毛一脸忧伤地摸了摸付坤的头，“这就是闷葫芦男人啊，烦死了。”
“你才有病。”付一杰踢了他一脚。
付坤走进去，蹲在他身边，搂了搂他：“怎么了啊？”
进屋的时候家里人都回来了，付坤进门就闻到一阵菜香，忍不住吼了一声：“我闻到排骨味儿了！”
“本来就没事儿，又不是没挨过打，”付坤笑笑，张可欣挨到他身边，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想也没想就张了张嘴，张可欣把一颗糖塞到了他嘴里，“你没哪断了什么的吧？”
他正想着今天是去七中找孙玮还是直接去孙玮家，结果一出校门，就看到了孙玮和冲他微笑着的张可欣。
付坤不用找也知道付一杰会去哪儿，这小子平时话少，要是生个闷气什么的，一般不会跟他吵，也不闹，就一声不吭地躲到楼后边的破杂物房里呆着，就是丢丢住过一个月的那间。
“你头发这么短还剪啊？”张可欣忍不住问了一句，“别剪了吧，长点儿好看。”
“……学会玩你哥了啊！”付坤瞪眼睛。
早上付坤醒过来的时候，付一杰已经跑完步去洗澡了，他用了快五分钟时间，才把自己像是被折叠起来踩了百十来脚的身体挪下了床。
“真的？”付坤很吃惊地盯着老妈。
“一截儿？”付坤扭头看他，但黑暗中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
不过今天是最痛苦的一次，站起来的时候，付一杰压在他背上的重量让他从背到腰瞬间疼成了一片。
“热，”付坤用手指在她胳膊上弹了一下，“别勒着我。”
“嗯？我把汪志强打死了？”付坤乐了。
“为什么？”付坤愣了，平时都得下午才能看到来夏飞家报到的张青凯。
付一杰不说话。
“汪志强的鼻子……”付坤犹豫着，“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疼吗？”付一杰在他耳边小声问。
“你又知道什么了？”付坤皱了皱眉，老没事儿找事地吃干醋让他觉得很烦。
“哥。”付一杰轻声叫他。
“和-图-书下去点不是压鸟儿了么。”付一杰说。
“像流氓，”孙玮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付坤长得挺好，身上带着股子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邪劲儿，那些女的就喜欢他这款的，但现在这个发型让孙玮说不出别的感受了，“你这是跟张可欣那儿找不开心呢。”
付坤跟平时一样骑车送付一杰去学校，不过推着车走出院门儿的时候，他看到张青凯跨在自行车上正往这边看。
但汪志强一直没出现，唐俊那伙人也没见着。
“哎……快睡快睡。”
“你弟干嘛呢？拉肚子了？”老爸瞅了瞅他，“嘿，我儿子身材真不错。”
“怕你摔了，”张青凯笑笑，“今天我下班去一中找你，你跟我一块儿回。”
“碰到舌头会恶心吗？”
“不是怕你们担心么，他是咱家小祖宗。”付坤咧嘴想笑，但很快收了，嘴角破的口子还是扯着疼。
付一杰轻轻叹了口气：“你背我上楼吧。”
“你舔我干嘛？”付坤抹了抹嘴,推了他一把，“都对眼儿了,你想什么呢？”
悬案哪……
“有病吧你，”付坤皱了皱眉，“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跑过来了，我还想着过去找你呢。”付坤看着孙玮。
“过节啊？”付坤问。
“下去，热死了，”付坤拍拍他的手，“我把裤衩脱了给你得了，你抱着睡。”
等付坤穿上裤衩和鞋追出去的时候,付一杰已经没在屋里了，客厅里只有正在看电视的老爸老妈。
“她什么意思？”付坤转头看孙玮。
“放心，我扛打着呢，”孙玮拍拍车座，“告诉你个事，你听了绝对激动！”
“恶心吗？”付一杰问。
孙玮妈妈的烙饼是一绝，付坤一听就忘了张可欣还勒在他腰上的胳膊了：“去，肯定去，不过你早上得先陪我去剪头。”
“嗯。”
付坤上车之后她从后边搂住了付坤的腰。
付一杰依然保持睡着了一样的形态。
夏飞往垃圾桶里倒完药渣子一转身看到付坤，吓了一跳：“哎哟这是付小坤么？”
“怎么办？追不追？”孙玮问他。
“停车！”张可欣在他背后拍了一巴掌。
“追屁，陪我去理发。”付坤踢了踢车蹬子。
付一杰还是没声音。
“是恶心啊，那我不也说了你亲我我不恶心么。”
“热。”
“我不知道。”
“没，”付一杰站了起来，想了想又问，“那你亲过张可欣吗？”
“你以前不说俩男的亲嘴恶心么。”付一杰的声音一直很轻，听上去心情不怎么美好。
“帅么？”付坤转过头瞅他。
“不知道。”付坤想起来自己跑出来不是为了练健美的，赶紧开了门继续追。
付一杰到是很利索地跳上了张青凯的车：“小飞www.hetushu.com.com哥让你来的吧。”
“你一直在哼哼，疼吧？”
孙玮让他这么一打岔，把后边儿的词儿给忘了，只得叹了口气。
“对了坤子，”孙玮赶紧打岔，付坤这脾气要是上来了，能直接把张可欣推下车，“我妈让你周末上家玩呢，给你烙饼吃。”
付坤往外走，看到门边墙上画的他和付一杰每年生日量身高画的道道时又停下了：“一截儿说他长个儿了，长了吗？”
付坤看了张可欣一眼，没说话，突然觉得很没意思，沉默了一会儿，他冲张可欣说了一句：“我送你回去。”
付坤半张着嘴，老妈这表情怎么看都不像在说正经内容，他半天才回答：“……哦。”
“晚不了，走。”付坤掉转车头，这个发型用不了几分钟就能理完。
“哟，急了。”张可欣坐到他车后座上晃着腿。
“现在？一会回去晚了我妈和我奶奶又得唠叨我。”
这种凑在耳边又是呼吸又是耳语的感觉，加上张可欣一只在自己胳膊轻轻碰着的胸，让付坤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他不得不从张可欣怀里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她单着关我什么事儿。”
可一直到张青凯的领导出差回来了，都什么事也没发生。
背付一杰这活，付坤其实经常干，付一杰更小点的时候，他还很热衷于把付一杰扛到肩上，但只敢在床上和沙发上这么干，因为每次都摔。
付坤皱着眉，眯缝了一下眼睛，要说他对张可欣，其实还是挺喜欢的，但就有点儿受不了她这么能作：“说什么呢。”
在旁边跟着的孙玮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笑了一下。
不知道折腾了多长时间，睡意终于战胜了疼痛，付坤心旷神怡地开始迷迷糊糊。
“真的？”
“什么？”付坤愣了。
“你怎么这么土！”张可欣急了。
“行行行，我有病，你别动，你一动我疼得厉害。”
付一杰转过脸，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小小的光芒：“刚我舔你啦？”
“你伤了我们就不担心了？你爸昨天一宿没睡，心疼着呢。”
“啊，舔了，”付坤愣了愣，“你不知道么？”
“我真哼哼了？”
“啊哈——给我一杯壮阳水，”付坤跨上车，“换我一夜不下垂——”
“你是上来找你小摸的吧。”
“张可欣要长个儿了你肯定能发现。”
“他不在七中了。”张可欣接了一句。
“我帮你揉揉吧？”付一杰从下铺探出脑袋。
那是谁呢……
付一杰没出声，也没动，只是手指还在搓着。
付一杰突然没了声音。
二十分钟之后，付坤和孙玮从理发店里走了出来。
“汉奸头时髦？”
就为他这个习惯，老爸还专门把那间杂物房收拾了一下和*图*书，在里面放了张小凳子。
“没有。”
“不关你事儿最好，”张可欣撇撇嘴，“不过别的事儿你也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俩人你瞪我我瞪你地愣着,付坤身后是墙,已经没地儿再退,付一杰眼睛都快对上了,却也没往后退，只是那么瞪着他。
付坤回家的时候比平时晚，楼里的人都回来了，上楼的时候碰上几个邻居，全都一脸琢磨不透的表情看着他。
张可欣身上有很淡的花露水的香味，呼吸扑到付坤脖子上，突然让他觉得有点儿惊慌，想躲开，又怕张可欣不高兴，平时他不跟张可欣拉手都能让她生气，现在只能扭开脸。
“你这是坐了十年牢刚放出来吧！”付一杰盯着他的脑袋。
身上挺疼，往哪个方向躺，都能压着伤，付坤叹了口气。
丢丢在沙发边趴着，鼻子里喷了喷气，仰望着他。
“长了，以前一直到你胸口，现在快到肩了，”老妈很开心地拍了拍手，又压低声音，“哎哟我之前真挺担心这小东西长不高呢，你说他每天吃那么多，要不长个儿，最后变成个胖墩儿，上哪儿说理去啊。”
“他鼻子怎么了？”付一杰捧着书，不过并没在看了，这一页他已经看了快十分钟。
“为什么？”付坤很迷茫。
张可欣轻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一杰上我车。”张青凯招了招手。
“怕汪志强蹲我？”付坤追上去跟他并排骑着。
张青凯每天在一中门口跟付坤一块儿回家，连着好几天。
“你是我弟么？”付坤皱着眉，付一杰怎么闹他，他都能忍，最多吼两句，但扭头气儿就消了，可对别人他没这么好性子。
“一截儿啊？”付坤半睡半醒地问了一句。
“开除了，学校说让他家送工读，他不愿意，”孙玮伸手在付坤书包里翻了半天，翻出一包威化，边吃边说，“结果就不上学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付坤捏了车闸，张可欣跳下车，指着付坤：“别人找个男朋友，都宠着自己，就我上赶着倒贴！”
付一杰很小心地趴到他背上，侧着脸靠在他肩上，呼吸热乎乎地扫到付坤的脖子上，让他觉得痒痒的老想笑。
“嗯。”张青凯蹬着车就走。
付坤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付一杰别的反应，只好站起来说了一句：“上楼吧，好像有蚊子。”
“……我说他怎么一直没来找我麻烦呢。”付坤突然很感慨，就这么不上学了？
“嗯。”
“亲脸了。”
老妈在准备早餐，他站在桌子前慢慢活动着胳膊腿，今天的早餐很丰盛，他看到一大块酱牛肉。
“不用按。”付坤闭着眼含含糊糊地说。
“……你老想这些干嘛，”付坤有些莫名其妙，“你是不是想跟谁打啵儿拿我练习呢和_图_书！”
付坤躺在上铺吹电扇，脚指头一下一下地在鸿运扇的护罩上点着，罩子随着他的脚一下转一下停。
喊完这句，张可欣一扭头跑了。
“干嘛，”付坤过去从碗里捏了块排骨扔进嘴里，“看到你英俊的哥哥惊呆了？”
还挺……舒服。
迷糊了一阵，床微微晃了晃，他感觉到有人挨着他躺下了，一只手摸了过来，在他身上一下下很轻地按揉着。
“上回让你弄条阔腿裤穿，你也不愿意！”
“什么？”他瞪大了眼睛。
“不，”付坤回答得很干脆，郭富城的中分发型正流行，七中那帮混混都剪的那款，但明显档次跟郭富城不在一个层面上，付坤受不了，怎么看都像汉奸。
付一杰正在摆碗筷，抬头看到他，眼睛一下瞪圆了。
“你要喜欢直接找俩肥料袋绞了一条腿一个不就完了。”付坤一句也不肯让地顶了回去，他是挺臭美，但有自己的想法，他就愿意穿窄腿的牛仔裤，显腿长，又利索，那种阔腿裤，裤裆掉在大腿上，谁一穿上，腿和身子立马半儿劈，武大郎似的。
“你说呢，”付坤咧嘴笑了笑，摸着门框走出了杂物房，“一截儿，你是不是长胖了，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吃。”
“坤子，我跟你说啊，”张可欣收了笑容，捏了捏他的手，在他耳边放低了声音，“许佳美现在可单着呢。”
付坤又变成了一个人回家。
“坤子，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孙玮跟在付坤身后，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
“说啊。”付一杰踢了踢他屁股。
付一杰笑了笑，挤到了他枕头上，捏着他裤衩边开始搓。
付一杰爱看书，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把台灯放到床头，趴床上看一小时，家里的书看完了，就从夏飞那儿借。
“我跟你说付坤，”张可欣继续指着他，声音很大地喊，“我要看你剪了头发，我跟你没完！”
张可欣很不情愿，但看了看付坤已经阴下来了的脸色，也没再多说什么。
“……是，光芒万丈啊。”
“什么真的假的啊，你就为这个啊？”
“我每天打球跑步累了就要吃，我还长个儿了呢。”
“我哼哼了？”付坤的声音突然就清晰起来，人也立马精神了，对于他来说，没什么比疼得睡着了还哼哼更丢人的了，还当着弟弟的面。
“我忘穿鞋了。”付一杰说。
付一杰还是不说话，瞪了几秒钟之后突然像是被吓着了似的猛地从床上蹦到了地上，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小屋。
“长了么？我怎么没发现。”
扶着门框往杂物间里伸着胳膊探了探，摸到了了付一杰脑袋上软软的头发：“哎，就知道你得在这儿。”
付坤立马一抬手绷了个健美先生的姿势：“付建国先生，您果然好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