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绊橙

作者:这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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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钟定跳上车起火。
他怕他对这种被珍视的感觉上了瘾。万一她有了异心,他一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恶意。他会毁了她。
大过年的,陈行归想去钟定家里蹭顿晚饭。
坐上驾驶位,他不急着起火,而是先在车内嗅了嗅,仿佛闻到了什么芬芳。而那一抹芬芳,在他想象中是火苗窜起的焦味。
“嗯。”钟定瞥了眼红通通的辣椒,不打算去动那盘菜。只是她提到了她的家人,他就顺带说道,“我托了朋友去找你父母。”
“还没有消息。”他掌握的线索,就是朱吉武上次派人去围堵的她弟弟。
钟老太爷想,钟定恐怕要输得一败涂地了。
最后他绽开笑容,“开车小心,钟定哥。”
陈行归沉眼,“也许已经被灭口了。”
许惠橙平时饮食的口味偏辣。自她来钟定这里当厨娘后,就改清淡了。因为钟定吃不得辣。
钟母见到钟定的笑容,更加生厌。她不相信钟定听不出钟老太爷话里的贬义。
“也许吧。”钟定倚着座椅闭上了眼。他和许惠橙在一起的候很轻松。他一开始就是想试试,而现在越试越好,好得让他舍不得走了。
门重新被关上。
想到陈舒芹,他就不免联www.hetushu.com.com想到那个和她有着相似的背影,但却对他倾心相待的傻花儿。
钟老太爷沉吟道,“钟定,你可别辜负了阿延为你打下的江山。”
他回抱她,突然问,“小茶花今晚有没有想我?”
“因为祸害遗千年。”钟定眼睛弯弯的,遮去眼中的冷冽。
钟定弯起眼,“谨遵爷爷教诲。”
“我会的。”为什么不呢?
一道道精致的菜色呈上来,钟定却没有胃口。他向来就对这个年夜饭嗤之以鼻,现在更加觉得难吃。以前还有乔延、大姑的陪伴。如今大姑已经三年的除夕没有过来了。
他看看手表,快九点了。
许惠橙点头。
钟定半垂眼,凝视着餐桌花瓶上的水仙。不知家里那朵茶花儿,这一刻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在想他。
钟老太爷的话讲完后,气氛就静闷了。
他立在门口环视里面的黑暗,轻轻道,“阿延,新年快乐。”
“如果你哪天反悔了,就赶紧逃跑,知道么?”
“爷爷奶奶也是。”
钟定不答应。“我家那位怕生。”
她掩不住喜悦。她喜欢他这样笑,衬得他眉目清朗,雅人深致。
她端菜出来解释说,“这是我以前在家www.hetushu•com•com时候,除夕都会吃的菜。”也算是她的精神寄托。
钟老太爷在上菜前发表讲话,无非就是回顾过去,以及展望未来。言词间,钟老太爷表现出对凤右极大的期望,然后他将目光略过钟定。
钟老太爷笑得慈祥,暗藏精光的双眼在钟定和凤右之间游转。
钟定执起车钥匙要离开。
“钟定。”陈行归望着前方的路,“你和那朵花是来真的?”
他望着自己手缝流出来的眼泪,“小茶花,你会不会一直陪着我?”

钟定背着光,脸上是漆黑的暗色。公共走廊的光,有几束映到扭曲的壁画上,显得惊悚无比。
钟定摇下车窗,“怎么?”
钟定的脸上一片平静,不见悲喜。
好儿子离开了,留下的是个平庸者。如果阿延还在,凤右的势力哪会像现在这样嚣张。
钟定此刻向往的是之前许惠橙罗列的菜单。她还说,会奖励甜品。她那表情自以为神秘兮兮,其实傻透了。可就是她这么一副歪着小虎牙的样子,让他想起都有一丝暖意。

许惠橙微讶,随即奔了过去。
她明显不懂,愣愣的。
钟定不回头,继续向停车场走。反hetushu.com.com正他不认为这声称呼是叫自己。
一室寂静。
“父亲母亲很想你。”
他张开了怀抱。“嗯,我回来了。”
相较于钟定的不屑,凤右则大赞厨师的手艺,各种奉承的话,说得宛若肺腑之言。
他走出大宅,凤右在后方唤道:“哥。”
许惠橙听到开门声,欣喜不已,“钟先生。”她脸上大大的笑容,几乎晃晕了钟定的眼睛。
她仰头凝望他,“一直。”自他离开后,她就在等着他回来。
对座的钟父眼里只有凤右,旁边的钟母心里思念的是那早逝的儿子。
她反应过来后,突然热泪盈眶,话音都在抖,“钟先生……”什么言语都无法表达她此刻的澎湃。
“我也觉得。”
“新年快乐。”
钟定哼道,“不愧是钟家的血脉。”没有主语的一句话。
钟定斜睨窗外。
这些孙子,钟老太爷说不上疼爱与否。钟家的座右铭是:成王败寇。钟老太爷自己就是踩着兄弟的血肉到达金字塔顶端的。
年夜饭结束后,众长辈离席。
钟定当耳边风吹过。
“陈舒芹。”
“你家那位?”陈行归对这个称呼皱眉,“你不会忘了你下个月要订婚吧?”
今晚她却煮了一道香https://m.hetushu.com.com辣锅巴肉片。

钟定笑,“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是么。”钟定眼如新月,“你答应了,就要信守诺言。”
凤右再敲敲。
许惠橙愣住了。
除夕夜,路上的士车都没有。
钟定在十天前和大姑的见面,不太愉快。或者是陈舒芹让他真的烦了。他是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性格,可却越来越忍不下陈舒芹。
凤右敲了敲车窗,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
“以及我……”
钟定撇嘴,用手掌掩住她的眼睛,“哭得真难看。”
也许是因为外面风大,钟定怀里的温度有点低。她依在他的胸前,“我以为你要很晚才回来呢。”
“你是不是太命大了?”陈行归只要想起那个缆车,就会心有余悸。
于是,陈行归在这个夜晚被叫出来当车夫。
刚刚在灯光的晕影中张牙舞爪的壁画骷髅再度恢复沉寂。
好半响,他举步走过去,开了门。
“还有大姑。”
凤右不死心,又道,“钟定哥。”
钟定放开手掌,将她抱过来,抚上她的短发。“记得跑快点。”他笑得很亲切。
“你怎么笑得出来。”
钟定开出钟家两公里后,停车。他在后备箱找了下工具,扎破了轮胎和*图*书
钟定笑了,眼里闪着清澈的流光。他抵住她的额头,看着自己在她眸中的倒影,“怕你想太久,所以就赶回来了。”
“我和你爸妈不熟。”钟定态度很冷淡,说完就踩下油门,呼啸而去。
凤右因为攀着车窗,差点被车的力道甩开。他稳住身子后收起假笑,上了那辆越野车。
钟定站在夜色中,计算着自己徒步回去的可能性。
钟定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钟母的情绪。

钟定在电话里只说自己车爆胎了。等上了陈行归的车,钟定问道,“缆车管理员没找到?”
和陈行归分别,钟定进去电梯。到达顶层后,他突然停在候梯厅,望向另一户的房门。
就算陈行归提醒了,钟定还是想不起订婚日子是几月几号。关于未婚妻的事,他从来没有用心去记过。
钟母听到这句,眼里有微光一闪而过。她对另外一个儿子的感情,远远超过对钟定的。她甚至不认为这是偏心。
她的泪水浸湿了他的掌心。“谢……谢你……”
傻花儿在等他。
“哥,今天是除夕哪。”凤右笑起来,脸上洋溢着青春。“团圆之夜,怎么不留下来陪爸妈聊聊天?”
凤右的美眸骤冷,而后又扬起笑,步伐跟了过去,“钟定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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