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绯闻
二
“我的腰已经好了，你帮我找的大夫真不错，我才去看了几次就好了。”
骆晴没再问其他，把音乐声调大，摇滚乐的音符此刻听来如破碎了一般，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回到公寓，简葇缓慢地拉开门。
……
“是么，可我对他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他在政府部门工作，姓郑，叫郑伟……”
车刚停在她的公寓楼下，骆晴就接到威爷的电话，谈个广告的代言。
果然，妈妈告诉她真相了：“别信她，她上个月给国内一个考察团做翻译，认识了一个男人。人家说等她回国请她吃饭，估计是客套客套，她就惦记上了。”
直到她用尽全力抽回了手，他才愕然看着她冷淡的表情。
她还在努力解释中，电话那边换上了妈妈温和的声音。“葇葇……”
“不用那么麻烦吧？”
骆晴又看了看包裹上的快递单，“郑先生？该不是昨天那个郑总送你的吧？可我看他不像这么有创意的人，钻戒用快递送……”
他们分手的那天，夏日的阳光像火一般灼烧。
“可是，有图有真相啊。”
“我们不会分开。”他坚决地否定。
“……”
“你别急，早晚有一天，不管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
“为什么？”
……
“你不知道，现在国内特别盛行隐婚，多少无知少女都被小三了，还在那晒幸福呢。”
“……我永远都是你的。”
他狠狠堵住她的嘴，不过不是用手，而是嘴。堵得她都要断气了，他才意犹未尽放过她。“你是不是想跟哪个男明星假戏真做？就算是，我也不会成全你们。你就死了这条心，安安心心在我身边呆一辈子吧，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说和_图_书，这是他请人在法国定制的，独一无二。
她以为，拒绝男人的求婚，没有哪句话比这句更决绝；她以为，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可能。
十指紧扣，他的许诺听来那么动人。
“我是说‘如果’。”
一个初冬的夜晚，郑伟慎重地将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喜欢吗？”
简葇刚想说还是亲妈了解她，就听电话那边接着说：“不过，不管那个人离婚是不是因为你，要是你对他还有感情，就别再错过了。”
“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当然养得起！”
她以指尖细细描绘着他挺直的鼻梁，微薄的唇，“帅哥，以后我养你吧，养你一辈子！”
听见这么治愈系的声音，简葇顿觉精神抖擞，“妈，你最近身体怎么样？腰还疼吗？”
“……没什么。妈，我真的没有遇到喜欢的人，等我遇到了，一定第一时间带去给你鉴定。”结束了真诚的保证，简葇立刻转移话题，“对了，你上次不是说想给爸爸找块墓地，选的怎么样了？”
“在你身边安安心心呆一辈子？你养得起我吗？”
“如果……”
“葇葇，网上说的不是真的吧？妈相信你不会破坏人家婚姻。”
挂了电话，骆晴拍了拍仍在精神恍惚中的简葇，“过去的就过去了，就当是演了一场床戏，下了床就出戏吧。”
提起岳启飞，简葇不禁重重揉了揉剧痛的额头，“你别信那些八卦记者胡编滥造，岳启飞离婚跟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她回家以后把所有的包裹都翻出来，一件件打开，竟然全部都是钻戒。
他的承诺就像罂粟，明知有毒，还会让她wｗｗ•hｅtｕsｈｕ.cｏｍ.ｃｏm甘之如饴沉溺其中，不愿自拔。
犹豫一下，她试探着开口：“其实我和他……”
好吧，她承认她当年她年幼无知时，的确为了上位勾搭过人家，可是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儿了。真难为那些狗仔有如此超凡脱俗的联想力，岳启飞离了个婚，他们居然声情并茂地把“小三”的帽子扣给了她，让她不费吹灰之力之力捡了个大便宜，抢到了头条。
她问：“你要带我去哪？”
……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骆晴惊讶地大叫：“哇，是钻戒，太漂亮了，是谁送的？”
简葇清了清嗓子，换上轻松的语调。“昨天和朋友出去玩，忘记带电话了。”
就像多年前的那一天——钻石的光芒闪过她眼前。
“我看中了几个，风景很好。你什么时候来，帮我拿个主意。”
伴随着手机在她掌心中震动，手震得麻了，她才下定了决心，挂断。
“可我有点想念北京的生活了。”
“好，等我手头这个戏杀青了，我抽时间去看你们……”
精致小巧的锦盒从看似粗糙的盒子里掉了出来。
“我知道，他是真的挺迷你的。”骆晴看似没心没肺地笑着。“可我真看不出，你演得那些烂角色哪个能吸引他，唉！搞不懂他什么欣赏眼光。好了，别想太多，上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每一枚她都试了一遍，尺寸刚刚好适合戴在无名指上。
她甜笑着用双手捧住他百看不厌的脸，“我就喜欢你！”
“因为我不想跟你结婚，从来没想过……”
她告诉他，她很喜欢。她没骗他，那如双手相握似的设计，让她第一眼看到，就爱上了这枚戒指。
回家的路上，冷风从半启ｈtｔｐs://m•hｅｔｕsｈu•coｍ•cｏm的车窗吹入，加剧了宿醉后的头痛和丝丝入骨的寒意，可简葇不想关窗，不想把自己封闭在让人窒息的狭小空间。
最后，她放弃了阻挡和逃避，默默走到床边。
那一年，她十九岁，以为爱情真像钻石一样恒久不变的年纪。
“朋友？是不是那个世纪传媒的太子爷呀？！”
“噢？什么样的男人，居然能入得了简二小姐的眼，我一定要见识见识。”
连远在多伦多的简婕都看到了，可想而知这宣传效果有多理想。她的“知名度”一定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你跟我开玩笑呢吧？！”这话要是别人说她或许信，从简婕嘴里说出来，她说什么都不信。
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嗯……”
她半坐在地上，从抽屉里捧出精致的红木盒子，放在膝盖上轻轻开启。里面整齐地放着五个大小相近的黑色绒布小盒，她小心翼翼拿出最上面的一个，打开，钻石的光泽在她眼前摇曳浮沉。
“哦，下次一定记得小心点，别再扭到。”
没等她再继续解释，骆晴已经开车离开，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想再深谈。
图？真相？
她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迎着烈日的光芒举起手，钻石折射的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姐，你就别瞒我了。”简婕用洞察一切的口吻说。“岳启飞就是你那个‘真爱’吧？现在他离了婚，你们有没有机会复合？”
“等你明年生日，我送你个大的……”他握住她的手，挑起她的无名指，“戴在这个手指上。”
她轻轻触摸着戒指上精巧的钻石，“嗯，如果我们分开了，我希望你能每年送我一件生日礼物。我收到礼物的时候，一定会想你，你为我选礼物的时候和*图*书，也一定会想我……如果将来我们不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你能偶尔想起我，我就……”
郑伟出现在她面前，额边的坠着汗珠。他急促的呼吸还来不及缓和，便一把拉住她的手，拖着她往门外走。
“我们分手吧。”
半小时后，仍被她握在掌心的手机又一次响起，她正想挂断，发现手机上显示的是来自多伦多的国际长途。
“如果我们分开了呢？”
面对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她不是不想坦诚，只是她和郑伟的那段过去，牵扯了太多不能被提及的隐私，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更不知道该在何处收尾。
没想到，钻石恒久不变，他们的爱情一夕之间，碾得粉碎。
她说：“你每年的生日都会送我礼物吗？”
“行！虽然我现在最怕的就是饭局，可是为了你，我拼了。对了，那男人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我先帮你打听一下身家背景清白不，免得你被人骗了。”
“威爷说……他是郑伟，是真的吗？”骆晴目视着前方问她，被演技千锤百炼的美丽容颜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他想了想，双手从背后搂住她，唇沿着她的后颈寻寻觅觅。“你希望我送吗？”
“好啊！”简婕抢着说。“等他请吃饭的时候，我带上你，介绍你们认识。”
“回国找工作？！你知不知道现在多少人想出国，不用担心食物中毒，也不用担心被雾霾憋死，更不用担心突然间被楼房压死。”
快递员一直等在她家楼下，冷得哆哆嗦嗦。
“……”她也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没想到，他一年一件生日礼物他从未间断，而且每次都要她亲笔签收后，快递员才肯离开，但她从没拆开过包裹，只把它们放在箱子里锁得严严实实，生和*图*书怕自己会一时忍不住打开。直到今年生日那天，她和圈里的几个朋友出去玩儿，很晚才和骆晴回来。
手机铃声响起，简葇看着手机屏幕上一串可以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用力把手机握在掌心。
“会！”
“唉……”反正解释不清了，简葇也懒得解释，认真聆听老人家数十年如一日的教诲。
“我拿到户口了，我们去登记结婚。”他因为太过急切，丝毫没有留意到她眼底的冰冷。
“只要你喜欢。”
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重复。“我，们，分，手，吧。”
她满心愧疚签名的时候，骆晴已经从快递员手里抢下包裹，迫不及待拆开。
直到，她听见：“……离过婚没关系，不管你找个什么样的人，妈都支持你。”
“真爱？！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世界没有真爱……”
电话那边又传来简婕的声音，“姐，我们要放暑假了，我想这个暑假回次北京，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钻石好小啊！”她笑着倚在他肩头，那时的他就像午后的阳光，那般璀璨，那般热烈。“可是我喜欢！”
正午的阳光铺了一地金色，一室的温暖。她拉上窗帘，客厅，餐厅，卧室，一一拉上，最后连厨房和卫生间的百叶窗也合上。但是，封闭不住，阳光会从所有遮挡不住的缝隙掠入，一丝一毫侵入她的世界，无法阻挡，也无法逃避。
简葇忍不住看了一眼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的话一不小心脱口而出，“不管他是什么人，你都支持么？”
“噢？！我昨天在橱窗里看到一个红木的餐桌，你什么时候买给我？”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简婕迫不及待的声音。“姐，你总算接电话了，再联系不上你，妈就要回国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