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尘
一
他看着她被白雾朦胧的身躯，荡漾的水面下，光与影跌跌荡荡，他的呼吸因为期待而变得急促。
伤过，痛过，可回味起来，更多的还是幸福。
小心翼翼地，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她的馨香的发，然后，把她搂得更紧。
她还梦到了他第一次的表白。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规则，你可以不遵守，但它一如既往的存在，没有人可以改变。
“我的一颗真心在你眼中……还不如一栋别墅？！”
她略压低了声音。“你决定吧，合理就行。”
她微掀着眼眸，迷离地看着眼前墨色的发，身体又禁不住想念起他的火热。他的手也从发丝中移到了她的腰间，托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的同时，身体也痴缠得再无间隙……
……
“小葇，听我一句劝吧！”威爷又开始苦口婆心劝她：“郑伟这样的男人，你有机会一定要抓住，只要他高兴，你绝对能被捧成一线。”
她笑了，在梦里甜甜地笑了，很久……
留下他苦笑着站在原地，除了劝自己死心，他还能做什么。
……
他当时真想问她——
即使在杂乱无章的梦境里，她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文字依然那么清晰，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模糊。
犹豫了一下，她没有点燃，把烟放在了旁边。
虽然五年久了一点，可他到底还是等来了。
伴随着惊呼，水花四溅，他离开，带着滚烫的水浪再次冲入，她疼得想要躲避，却被囚禁在狭小的浴缸里，无路可逃，只能任由他放纵地占有。
“好，那我看着办了。https://www.hetushu.com.com还有，明天晚上林清林导生日，有个大局，听说不少圈内的人都去捧场，你别忘了去凑个热闹，说不定会有机会。”
电话铃声停了，她索性不接了，继续蜷缩回郑伟的怀里，细看他沉睡中的脸。如雕琢般的棱角，安静悠长的呼吸，与她梦中桀骜不羁的郑伟相比，眼前的他沉稳了，淡定了，也更深沉了，即使睡着，眉峰也会收紧，好像在梦里也在深思熟虑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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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成想一觉就睡到了天黑。
……
她的额边沁着汗，双手牢牢扶着冰凉的浴缸边沿，身体还是一次次撞上生硬的浴缸，激起她一声高过一声惊呼。
与郑伟在小区楼下重逢的那一晚，简葇始终睡得不安稳，刚一睡着就会梦见一个孤单的人影站在电影院的门口，从黑夜站到天明。她清楚地记得，那晚下了一场很大的雪，从日落下到日出……
这种笑容，在她清醒的时候不可能看到，虽然她平时也爱笑，有时冷淡，有时可爱，有时妩媚，有时又很诱惑，可是却没有这样纯粹的快乐。
……
简葇睁看眼时，周围已是一片昏暗。借着昏暗的光线，她环顾四周，华丽而空旷的房间，大得夸张的软床，都是陌生的，唯一熟悉的就是沉睡在她枕边的男人，还有，他们紧密相拥的睡姿。
呆愣了好一阵，她才想起自己不久前刚跟这个男人试过一场“床戏”，试完以后，她就窝在他怀里补充睡眠了。
傍晚m•hｅｔusｈｕ.ｃom.ｃom的风暖暖地吹在身上，吹拂起衬衫上熟悉的味道，就像被他拥抱着。
“从第一段开始……”
一向最啰嗦的威爷难得一见的干脆，足见他和她有相同的共识，伺候好床上的男人，比周旋于那些乱七八糟的饭局有效果得多。
电话毫无意外是威爷打来的，他心情极好地告诉她：“我刚接到消息，《上位》的女主角基本定了，是你。关于片酬，你有什么想法？”
然而,这一切她已无暇去顾及。
怀中的女人已经沉睡，纤细的双臂缠着在他的右臂，脸紧贴在他的肩膀上，她一定又梦到了年少的时光了，眼角眉梢笑得弯了，是那样无忧无虑的快乐。
五年了，等这一天，他等了五年。
我被关禁闭了，指导员说我光天化日，在军校重地行为不检，严重违反纪律，让我面壁思过三天。我真不明白，我又不是调戏良家妇女，我亲的是我自己媳妇，我有什么错？我就不信他不亲他媳妇！这是嫉妒，赤|裸裸地嫉妒我媳妇长得漂亮！
郑伟半倚着枕头，躺在床上。疲惫，但毫无困意。
“私事？比林导生日还重要？”威爷的声音明显透露着不满意。
炽热的吻落在她的眉心,顺着她的额边落在她的唇角……
卧室里，宁静的幽暗。
她很清楚，对于一个即将结婚的男人，她不该再和他纠缠不清。她应该趁着现在还能抽身，马上离开他，重新回到她为自己搭建的壁垒里，过回她应该过的生活。
盛heｔｕsｈｕ.coｍ•ｃｏm夏的午后，连刮进来的风都是燥热的。
终于，一切发乎于情，却没办法止乎于礼了，他的手从衣襟探入，带着火焰般燎原的热度熨贴着她的绵软，“按规则，是不是该轮到我试一下床戏了！”
他等来了她的电话，却没想到她想对他说的话竟是：“如果，我用七年的身体使用权，换你名下那栋别墅，你愿意吗？”
然，她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郑伟熟悉的气息和有质感的肌肤对简葇来说绝对是治疗失眠的良药，她每次靠在他怀里，每次都会迅速入眠，而且每次都会梦见很多美好的往事。
正笑着，漫无止境的音乐铃声惊扰了她的美梦。
夕阳将最后一点余晖奉献之后，心满意足地沉落。
怎么会不重要？
不过，她到底要怎么伺候好床上的男人呢？真的要跟他继续纠缠下去吗？毕竟，他有未婚妻了，让她和其它女人共享同一个男人，就算他那个限量版的未婚妻不介意，她也是介意的。
“哦！”威爷的语气马上变了。“我明白了，这几天我就不给你安排行程了。回头我再帮你跟林导好好解释下，没问题！”
我什么时候成你媳妇了？
十几分钟后，会所高级套房的浴室里，衣衫尽落，水池中的热水漫过寸寸肌肤。
我亲了，就是了。
记忆失控了一般，又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季，还有那一段最美好的初恋……
……
一个多月的精心策划，他一步步靠近和图书，一步步试探，他分明看见了她的眼泪，感受到了她的热情……他感觉马上就可以找回他失去的东西。
简葇依稀听见包房的门被打开,又无声地合上，肖裳出去后再也没回来。
“嗯……”她看了一眼卧室的门，本来不想说的太多，可转念想想，既然威爷耳提面命要她巴结好“衣食父母”，她的“辛苦劳动”自然也没必要避讳他，“是这样的，郑伟让我陪他去趟四川，周五走，周一回来。”
“威爷，我有点私事要去外地几天，就不过去了，你帮我准备个大礼送过去吧。”
可他极力控制着，用温柔的亲吻和抚摸挑拨着她的热情，直到她也被微醺的热气蒸得全身无力，虚软地伏在他身上。
“我不喜欢女人抽烟……”
亲昵的纠缠和颠倒，他终于按耐不住，莽撞地进入……
她还说：“为什么一定要我承认？我承不承认重要吗？”
她的顺从，令他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失控，最后滑过她的颈项，辗转向下……
……
一个多月前，他们在电梯里相遇，他当然知道她是无路可逃才选择面对他，可是她那一句：“当然，也包括你，郑处长！”，这句话就像给一个即将熄灭的火星吹了氧气，死灰瞬间复燃。
他的吻温柔地辗转，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长发，他的气息，他的味道就像是罂粟的毒，让她彻底沉溺,麻痹,迷失,最后欲罢不能地被他带入一个没有疼痛,没有忧伤的世界,有的只是人性最原始，最本能的快乐。
她不承认，他怎么敢确定，她的心里究竟有多m.hetushu.com.com深的介意。是不是也像他介意岳启飞的存在一样，恨不能让那个男人马上从这个世界消失！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她梦见了他们美好的初吻——如果被他在纪律严明的军校之内，毫无防备地抱过来就亲了，算是美好的话。
有时候，他真想进到她的梦里，看看她梦见了什么，在她最幸福的记忆里，有没有他的存在……
这五年里，他想过很多次再见面的对白，淡然的，深情的，或者关切的，很多很多。他们也很多次意外的相遇，可几乎每一次都是在他准备说那些设计好的对白时，她迅速地消失，就像躲避毒蛇猛兽一样，转眼不见踪影。
可是，她现在真的有点留恋起梦里的场景，如果可以，她真想再回到那个时候，想再那样痛痛快快的爱一场……
“戒了！”
……
她哑哑地“嗯”了一声，“你想试哪一段？”
就当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试探着动了动，他缠在她腰上的手臂搂得更紧。
纤细的烟放在唇边，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他说过的话：“我有个读医的发小告诉我，二手烟对女人危害很大，会加速皮肤衰老，还可能得癌症和心血管疾病。为了我晚年的幸福，我决定在你身边禁烟。”
挂了电话，简葇再无睡意，系好身上的男式衬衫的扣子，从包里拿了支烟，走向阳台。
“好，我知道了。”
第一段，不得不说，她也最是回味那一段的温柔和甜蜜。
安静了一会儿的手机又响了，她怕吵醒沉睡的人，匆匆摸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便循声奔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