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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尖的恋人啊

作者:叶落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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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意外的惊喜加上微微的羞涩,她垂眸浅浅的一笑,点头,翻开手中的写满了字的便签纸,找到其中一页。“我知道你会来。”
这话从卓超然这样谦谦君子的口中说出来,本没有任何歧义,可不知为什么,沐沐忽然联想到很多,梨花带雨的脸悄悄地红了。
“你,你为什么会坐牢?”
她笑着跪坐在地上,倚在床边发信息:“毛衣收到了,你买的么?”
翻到最后一页,卓超然的目光倏然一沉。
不知不觉,火热的夏季过去了,沐沐一早翻过日历,看见上面写了“立秋”两个字,才发现秋天来了。
卓超然收回落在沐沐身上太久的目光,用略显干涩的声音解释着:“对不起,我去的区域屏蔽信号……我刚刚收到你的短信。”
她穿上,在镜子前面看了又看,毛衣不仅漂亮,轻柔羊绒贴在肌肤上,暖到人心里。
沐沐的手抖了一下,乳白色的酒汁顺着杯的外壁往下流。她继续倒,酒快要漾出来时,她才放下酒瓶,在纸上写着:“如果我告诉你,我杀了我的爸爸,你信吗?”
便签本一页一页被掀开,简单而又毫无逻辑的只字片语,真挚的感情在字里行间无法隐藏。
他开始主动发短信给她,没有事情,只是告诉她:“过马路记得看红绿灯。”
见他已经伸了手,沐沐没有拒绝,双手把便签本递到m•hetushu•com•com他手里。
“为什么在这里等我?”
“……”原来他的记忆力没她想的那么差。
“嗯,我想,我家应该够大。”
“肩膀要不要借你用用?我记得,我还欠你一次。”
……
“好。”
偶尔,他有空也会约她吃饭,喝几杯酒,简单地聊聊彼此的生活。吃过饭,他会送她回家,也会在她的邀请下进来坐坐,喝杯温水便离开。
沐沐闻言,片刻的呆愣后,急忙从楼梯上跳下来,一路小跑跟上去。
“没关系,我等你……”
放下酒杯,她看见对面的卓超然对着她的空酒杯皱眉,自嘲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说,好女孩儿不喝酒?”
恰如现在的他,和过去的他。
她一直以为,当她问出:“如果我告诉你,我杀了我的爸爸,你信吗?”
卓超然低头看看手表,时针已转过八点,是绕过一圈后的八点。
“不用了,谢谢!”
“我们可以在家里喝,你会做饭吗?”
“没关系,我闲着也没事儿做。”
此刻的他,终于让她找到记忆中熟悉的影子。
沐沐想了想,翻到下一页。“我说了等你,一定会等。”
卓超然笑着看看周围。“这里人太多,一会儿找个没人的地方。”
“那个韩国烤肉好像真的不错,我也没吃晚饭……走吧。”他转身,朝着烤肉hetushu.com.com店的方向走去。
“这周末我有假期,不过我不确定会不会临时有事。”
字字句句,无声地翻过。
沐沐努力回忆了一下便签本上的内容,里面都是她随便写的话,没有什么意义,除了最后一页……但那也是她想向他告白的。
清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她在这里等了他十二个小时,从清晨等到夜晚,没有埋怨,没有委屈,只是站在台阶上静静对他微笑,用他无法听见声音和语调的语言告诉他--她知道他会来。
风静了,远处大厦的灯亮了……
沐沐不明白卓超然对她是怎样的感情,但她感觉得到,他在给她机会靠近。
他会回答她。“我不信,就算警察信,法官信,我也不信,你不是那种会杀自己爸爸女孩儿……”
“哦……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穿给你看。”
卓超然仍看着她手中的便签本,显然对它的兴趣更大些。“能把这个给我看看吗?”
其实她对茅台没什么兴趣。“好啊。可惜,你在外面不能喝太多酒……”
沐沐正想再找点什么话题,又一条短消息发过来:“昨天朋友送了我两瓶军中茅台,想尝尝吗?”
有一种感情,来的时候轰轰烈烈,野火燎原,就像那夜。
沐沐急忙回头,卓超然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身上还穿着笔挺的军装,黑夜将他的军装染成https://m•hetushu•com.com墨色,细风吹乱他的短发,嘴角扬起细微的弧度……
沐沐被看得有点窘,低头认真翻便签纸,终于翻到一页像样的对白,展开来给他看:“你吃饭了吗?对面那个韩国烤肉好像不错,我请你吃吧?”
沐沐点了几款特色的烤肉和青菜,还特意点了一瓶最烈的韩国米酒给他。
“会呀,”沐沐扭头看看自己寒酸的房间,小小的起居室被她塞满了东西,环境实在不太适合约会。“可是我家好像有点太小了……”
“过失杀人?”
“今天天气还挺好的,一点都不热。”
比起威士忌,韩国米酒的口感柔和很多,流到胃里暖暖的,没有威士忌那么辛辣,也没有那么刻骨铭心的灼热。
“因为我妈妈,我为了救她……”她解释的并不清楚。
看来,是她太天真了,他凭什么以为他不会信。
沐沐在他杯里斟小半杯,接着给自己倒。
她不曾想到,正是不加掩饰的告白让卓超然沉寂已久的心底荡起了涟漪。
猝不及防的温柔,她毫无招架之力,眼泪不受控制从脸上滑落,她刚想拿袖子去擦,他却将手边的纸巾递到他面前。
他震惊的表情告诉她,他不信,没办法相信,可他还是问了:“为什么?”
恰恰是这种政治身份的鸿沟,不可能跨越的距离,让卓超然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是遗憾,是悸动,www.hetushu.com.com或者是一点点的不甘屈服,他也说不清,总之,他不想像过去拒绝其他女人那样,转身就走,与她划清界限……
有人送来了一个同城快递的包裹,寄件人写的是卓超然。她惊喜地签收,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件淡紫色的羊绒毛衣。精巧的外搭款式,没有扣子,只在领口处设计了一款别致的胸针,看上去特别适合搭在连衣裙外面穿,尤其是白露送她那件藕荷色长裙。
沐沐没有回答,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下去。
菜未到,酒先端了上来,沐沐刚想为他倒上,没想到,卓超然伸手掩住杯口。
还有告诫她:“女孩子喝太多酒,对皮肤不好。”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可能是她想的太多了。
烤肉店并不大,人却很多,朦胧的烟火,暖暖的肉香,有种久违的家的气息。
“我也没等多久。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手机很快响了,他回短信的速度越来越快。“嗯,晚上出门记得穿上。”
她摇摇头,又将便签纸翻到一页给他看:“没关系,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儿。”

沐沐愣住了,电光火石般闪过的一个瞬间,她恍然觉得眼前神色淡定的男人太陌生了,他身上有太多的东西与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不同,可为什么他长得那么像他,他会折玫瑰……
就算再不解风情的男人,这种情形下,也能感受得到她的等www.hetushu.com.com待蕴藏着什么。卓超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她,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滋生。
法官把罪名定下了,她就要承担,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在谁的眼里,她永远都是个杀人犯,一个人性中带着污点的人。
“我说了等你,我一定会等。”
有一种感情,来的时候悄无声息,似有若无,就像现在。
“我承认,我很喜欢你,像你这样的男人没有女人不喜欢。可我从来没有过痴心妄想。你是军官,前途无可限量……而我是个少年犯,十七岁就进了少管所,半年前刚刚出狱……我知道你不可能接受我,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可能……我只想,离你近一点。”
沐沐盯着自己的脚尖,手指在背后绞得生疼,她不敢看他的表情,害怕看见他的那感觉有点像她站在法庭上,等待着法官的宣判,是生是死,完全决定在别人的手里。
就在她疑惑时,卓超然撤回了手。“稍倒一点吧,我一会儿要开车……而且,穿军装在公开场合喝酒不太好。”
不是没有女人向他表白过,有些比沐沐更深情,更热切,但是,他从遇见过有人在表白的同时给他挖了这么深一条鸿沟。
是的,他是军人,不要说婚姻,即便只是简单的交往,他也需要慎重考虑。如果让一心提拔他的师长知道他和一个刚刚出狱的少年犯交往,结果可想而知。
“我只是想说,空腹喝酒很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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