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双唇一麻，我忙躲开，“为什么我打你的时候总能打到，打她却打不到？”
“能让我喝点酒吗？”我问。
“要是你……”他笑着手指沾了一点药膏，慢慢涂在我脸上。“我会把你绑在床上，听着你求我……”
“你尝到嫉妒的滋味了吗？你搂着别的女人，为什么不想想我的感受？你追我的时候，穷极浪漫，海誓山盟，追到手像垃圾一样遗弃！现在，有人跟你挣了，你又觉得我好了吗？韩濯晨，我告诉你，太晚了！我这种女人值不值得爱我不知道，但你这种混帐男人根本不值得我爱！”
等坏女人脸色苍白地被两个保镖拖进一间包厢之后，他又问我：“芊芊，刚才你挨打的时候，有人看见吗？”
“韩濯晨，这不叫仁慈，这叫人性！”
真的很险，差一点就让他勾魂摄魄的眼神把我好容易找回来的“自我”勾走……
她望着韩濯晨的眼眸，楚楚动人，款款浓情，像极了我以前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明明认识我……”
我不这么做还能怎么做？
我想他大概是想问问我伤的怎么样。
这种忧伤比我拒绝做他女朋友的时候还要浓烈很多！
在上小景的车之前，我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留恋地忘了一眼我那挂着粉红色蕾丝窗帘的玻璃窗。
我几乎脱口而出，“好！”
前一分钟还跟他在床上浓情蜜意，后一分钟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他对我实在他好了，我以前都没发现！”
“你的仁慈为什么就不能给该给的人！”
“大概是爱的越深，恨就越深！”
前提是他千万不要有虐待尸体的嗜好！
“我也是很认真再回答！”
“谁为你争风吃醋了，我是看不惯那个女人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
好在这个关键时刻，我的手机响了。
他蹲在我身边，小心地帮我把手心里的碎玻璃拿走，丢开。
他咬紧牙，声音从齿缝间逸出：“韩芊芜，我做什么不用你教。我自己分得清是非对错！我对任何人都有准确的评判标准，明白什么人我可以为他放弃生命，什么人我不能对他有妇人之仁……和图书除了你！”
雨天，经常会有。
“晨，我都不认识她。她一进门就骂我……”她演技实在是好，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她说我早晚被你抛弃……我才一时气愤。”她低泣两声，哽咽着说：“我知道错了！”
恨过，爱过，我甚至在一个月前满心期待地把自己交给他。
“我刚刚问你：这些年，韩先生是不是很好？”
他这是生生的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我记忆中的他，骄傲且自我，他会说：“你是我的！你不可以……”
我的手机号码没有几个人知道，一般情况下，只有小景能给我打电话。
他伸手帮我拿来手机，看了一眼电话号码，脸色顿时变差，将手机丢到我怀里。
“好吧，我现在下去。”
“我能不能接个电话？”
就连小景，他脸上也没有同情，而且看来好像很沉重，垂下的睫毛挡住明亮的眼。
一个下午，我说了很多话，等小景递给我纸巾的时候，我才放现自己脸上都是眼泪。
看见这个女人下场，我已经放弃被他活活打死的美好愿望。
可惜，我清楚地知道，我们真的不能重新开始了。
挂了电话，我刚要下楼，就听见韩濯晨说：“不许去！”
“如果是我呢？”
我对他展露最灿烂的笑颜，在心里无声地对他说：“我是爱你的……不想离开我是吗？我答应你！有一天你下了地狱，我一定会陪着你！我们生不能同生，死，可以同死！”
小景看看手表，问我要不要回去。
我想要坐起来接电话，他的手略一用力，将我按回床上。
“你有空在家里等着我就好，不要总跑出去跟人家争风吃醋！”
然后，跪在地上去拾地毯上的碎玻璃，手被玻璃划破，我还胆战心惊地拾着。
“你还有没有比这更残酷的手段？”我问。
又听见里面苦苦的哀求，我实在没法忍受下去，大声对他说：“你为什么总对爱你的人这么残忍……”
我沉默，乖乖让他轻轻在我脸上涂药。
美术课上老师让我们自己创作一幅画，快要评分的时候我还没想好画什么，就照着同学的临摹。
后来，再和_图_书见小秋的时候，她大声地感叹：“太帅了，他要是能爱我一次，我死都愿意！”
他坐在我身边，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他的脸色有点苍白。“那要看对谁。”
有一天韩濯晨无意间在我书包里发现那幅打了零分的画，他看了好久，问我能不能送他……
而那个雨天，不会再回来。
刚走了两步，韩濯晨从背后抱住我，他的脸放在我的肩头，在我耳边说：“芊芊，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不会，再也不会！
七点时，我一杯香槟酒还没喝完。
韩濯晨转身看看身后离他最近的保镖：“收着点，别弄出人命！”
我那时候还小，不太会察言观色，见天气冷，倒了杯热水给他端过去，放在他手边。
他果然很有原则，不打女人！
他的双手握紧，始终没再看我一眼！
我低头喝了一口冷了的咖啡，咸涩已经冲淡甘苦。
她画的是她和他的爸爸牵着手，一起在草地上散步，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我爱爸爸！
就像几年前受伤的时候一样，他满脸的心痛……
“找个专业的摄影师，录得清晰点，现在很多人都喜欢看这个。”
他无声地凝望着我的眼，我们个人的视线在宁静的房间里，碰撞，黏住……
“真的啊！这女人也太极端了。”
“那是因为，你就有欺负我的本事……你天生就是折磨我的！”
房间里凄厉的尖叫：“不要！”
跑过走廊的时候，我的泪水一滴滴落在明亮的大理石地面上。
我快步冲过去，就知道韩濯晨怜香惜玉不舍的打，我自己动手吧。
我是在想刚刚坐在邻桌两个女人的谈话。
我苦笑：“他要是抛弃你一次，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他没理我，问他身边恭敬站着的经理：“有摄录机吗？”
跟着自己的仇人再沉沦一次？！
他脸色铁青，像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的手按着门，问我：“芊芊，你跟我说句真话，你爱的人：是他，还是我？”
“算我错了！”他看着我，近乎于哀求：“你不要去见他，好不好？”
我咽咽口水，说：“我是很m.hetushu.com.com认真在问你！”
我忽然觉得自己太残忍，实在太残忍。
我拉开他的手，走向门口。
难道我又错了！？
这话题，貌似很久前曾经讨论过。
我从窗子看了一眼外面，蕾丝是半透明的，外面看不见里面，但里面可以隐约看见外面。
我走的时候，每个人脸上好像都是茫然的表情。
我喝着咖啡，细细地给他讲我们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从那之后，他再生气都不会摔烂我端给他的水杯。
如果我把身体交给他，他会不会兴奋地要到筋疲力尽，昏昏欲睡？
记不得是几岁，总之很小的时候。
“涂了药，已经不疼了。”
我推开他的手，冷冷地对他说：“你跟他比起来，根本不算个男人！”
我顿时眼前一片漆黑。
自从听她们说完话，诡异的想法就像是杂草在脑海里快速的生长蔓延。
那时候的他是不是不会轻易被微弱的声音惊醒？
“可是……”
“那个女人太狠了，他老公有外遇，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晚上等她老公跟她亲热到筋疲力尽，酣睡的时候，偷偷用刀插|进他老公的背后。”
记忆因为他的问题回到了多年前。
一个女人说：“我家隔壁出事了。”
这一次，他也该彻底死心了吧。
“你的脸好点了吗？”
他拿了药膏，没敲门直接推门进来。
这么多年，他不但没忘记过我的生日，连我每个月被疼痛折磨的那几天都没忘过，总会让李嫂煮红糖姜汤给我喝。
我仿佛看见他还站在窗边，望着楼下，等着我回去，撑着伞和我在雨中漫步。
半倚着枕头的我，开始感到灵魂在不断下坠。
“香槟怎么样？”
他沉默了一下，说：“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你现在有时间吗？”
也许吧，这里再高级，也是夜总会。
我好像也看见他眼中的理性在脱离轨道……
我无比庆幸自己在音乐声里找回飞走的魂魄。
“啊？！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回到家，我没理他直接回房间。
“那我打回来好了！”
我仿佛能看见他孤寂的身影，他悔恨的眼神。
我不停地给他道歉，说：https://m.hetushu.com.com“对不起，对不起！”
这次我连骂都忘了，我不觉得他狠，我就觉得他能想得到这种方法，实在太可怕！
眼泪夺眶而出，好容易粘补好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再次为他破碎，可我还是对他说：“太迟了，我已经没办法再爱你了！”
“芊芊，你没错，你是我见过的最懂事的孩子。”他对我说： “对不起！是我心情不好，以后不会了！”
但他从不会问任何人：“我们……好不好？”
我想有一天他发现我欺骗他，我最好选择自杀，一了百了！
无望的哭泣，伴着惨绝的呻|吟从房间里传出来……
旁边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看向韩濯晨。
坏女人的脸上立刻露出点轻松的表情，刚要撒娇……
这一次，我是真的没有心软，没有迷失。
还有一次，他回来的时候心情很不好。
他发脾气的时候，伸手将水杯打飞，开水溅在他手上。
“什么事？”
……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飞溅的水花打在玻璃窗上，破碎。
“是，我在你家楼下，如果方便，下来一下好吗？”
坏女人出来的时候，我几乎以为是我认错人。
现在，这个结局是最好的。
在门口时他挡住我面前。
我还想跟她据理力争，韩濯晨平静地打断我：“没关系！我会让她认识的。”
他甚至为了救我，冲向疾驰的汽车……
小景问我：“你在想什么？”
“嗯！”他扫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看得快流口水的小秋，没有说话。
我卷起袖子，看看那张我见犹怜的脸蛋，纤瘦的身材，正犹豫着从哪里下手，他抓住我的手，笑着说：“就你那点力气……还是留着打我吧！”
“晨！”那女人紧张地抓住韩濯晨的双臂，满含热泪望着他：“我真的不认识她！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别不要我就行！”
可哪里是我的天堂，哪里又是我的地狱……
我目瞪口呆的时候，他抓着我的手，拉着我离开：“跟我回家擦药！”
蕾丝的窗帘遮去了外面的阳光，我的房间被橘色的灯光染上旖旎的颜色。
“香槟！好……很适合这个时候喝！”
绵绵的细雨，淅淅沥沥，敲打着我身边的玻wｗw•ｈｅtusｈｕ•cｏm•ｃom璃窗，又顺着晶莹的玻璃流淌下去……
走进这里的女人就该明白什么是她必须面对的……
抱着我坐在沙发上，他帮我擦干脸上的眼泪，还帮我把手上的血都清理干净。
绕回来好像不是什么好预兆。
我又咽咽口水，这回麻痹的不仅仅是双唇。
哭到嗓子哀哑，哭到再无知觉！
“有很重要的事情吗？”
不是他怜香惜玉，是他有办法让女人活着必死还痛苦，一生都活着屈辱里。
这里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狱。
我偷偷看了一眼站着窗边的韩濯晨，他眉头紧蹙地望着窗外，看起来非常不悦。
……
“啊？”我看看脸色大变的经理，还有其他的服务生，说：“没有，她是在洗手间打我的。就我朋友秋姐在场……还因为帮我差点被她赶走。”
情况好像跟我预想的不是一回事！
小景的车就停在楼下，他倚在车门边，望着我的窗子。
我完全忘了脸上的疼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能做得出这么，这么……无耻的事。”
我似乎感觉到一种忧伤在他的声音和仰望里流淌出来。
我趴在桌上拼命地摇头，失声痛哭！
“是啊！今天开股东大会的时候，他听说有人打你，会都不开了……”
委屈地满脸都是眼泪，我不敢擦，也不敢抬头。
他的身体离我越来越近，手指顺着我的肩一直向下抚摸……
“芊芊？”
……
到现在那幅画还放在他书房的抽屉里，没有任何破损。
凭他对我的信任，会不会在疲惫的时候睡在我身边……
“……”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韩濯晨微笑着抽出手臂：“我从来不打女人的！”
他又用手指沾了点药，涂在我的唇上，“你下次看不惯谁就回来告诉我，不要跟人家打架，知道吗？”
为什么除了我没人去同情里面那个受伤害的女人。
满是少女芬芳的卧室里……
我看了一眼来电，果然是：“小景哥哥……”
从小到大，第一次这样哭，眼泪比疾风骤雨还要猛烈……
我透过千丝万缕的雨丝，望着街道上一对对撑着伞依偎走过的情侣……
他对我好不好？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