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他边聆听郭妙妙的话，边不断地点头。

街道泥泞，坑坑洼洼，有些积水处飘浮着血水。

凌南天又蓬头垢面地拉着那辆破黄包车，来到了德昌大街的胶东早报社门前，掏出怀表看了看，六点五十分。

部分地下组织成员因身份暴露，起身反抗，被甘如龙开枪击毙。

“郭主编再见！喂，黄包车，拉我去市政中心。”吴志刚含笑地向郭妙妙挥挥手，便又朝凌南天打招呼，想坐凌南天的黄包车，以便呆会与凌南天拉拉话，互通一下信息。

他气色没变，似乎并不知道罗美珍出事的消息。

“好了！你出去转溜去吧，最好先到市政中心，与各级官员熟悉熟悉。下午六点前要交稿子的。再见！”郭妙妙很热情地向吴志刚告别，满脸堆笑，甚是灿烂。

无意中，他看到了自己身后的那辆轿车，便又奇异地问，因为他看到那辆轿车竟然就停在自己的和图书黄包车后，而且不按喇叭。

凌南天朝吴志刚眨眨眼，意思是稍后再聊，便拉起黄包车就跑。

“喂，小子，你跑去哪里？你知道我去哪里？没问过我，你就跑？你会不会拉车呀？”郭妙妙看到凌南天服服帖帖地准时来接自己，本来很高兴，可坐车一会，又想起自己的初夜被凌南天占据了，不由又来气，待凌南天跑了几十步远，便又斥责他。

郭妙妙仍是身穿旗袍，初冬时节，她似乎没感觉到冷，身材曼妙，曲线优美。

雾蒙滨城，寒风瑟瑟，树枝光秃秃的。

吴志刚则是换上了一套西装，似乎这套西服不是他的，借来的，略得较为宽大。

“咦，郭妙妙不是有轿车吗？她干嘛不坐轿车？反而要坐黄包车？怪事！”吴志刚走没几步，便又转过身来，跑到报社门口，却见郭妙妙的那轿车正缓缓开动，尾随着和图书凌南天的黄包车后面。

至天亮之时，甘如龙率部押着一百多人，来到了城南监狱，将这一百多人关好，便疲惫地回府睡觉了。

一副对郭妙妙很恭敬的样子。

整个城市陷于白色恐怖之中，所有的百姓都颤动不安。

“对不起，郭主编。我这人笨，我以为又象昨天一样，拉你满城跑。请问，郭主编要去哪里？咦，那辆车是专程跟着咱们的？”凌南天今天也不生气，也不闷，便装聋作哑，装疯卖傻，停下脚步，转身来问郭妙妙。

她这话，宛若一把利剑，戳在凌南天的心窝上。

因为韩丹昨晚说过，要发展林鸟加入革命队伍的，吴志刚心想：不能随便当街与革命同志打招呼啊，免得被敌特发现。而且，自己本来就处于被监视之中。

随之，城中的百姓、居民纷纷哭哭啼啼，撞门之声，围堵之声，呵斥之声，还有“砰砰”、“啊啊”和*图*书的稀稀疏疏的枪声和惨叫声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她认识林鸟？她非要坐他的车不可？不对呀！她怎么会认识一个黄包车夫呢？哦，我想起来了，昨夜，林鸟让韩丹打电话给郭妙妙求救的，他们俩人真认识。坏事了。郭妙妙如此硬要坐林鸟的黄包车走，肯定是要与林鸟密谋什么。唉，这个韩丹，怎么就看不出林鸟虚伪的面目呢？坏事了。我得出去一趟，找找老孙，了解一下情况。”吴志刚看着凌南天黄包车，又看看郭妙妙的专车，陷入了沉思，蓦然想到了什么，惊吓出一身冷汗来。

她也想拉拢吴志刚这名新人加入她的蓝衣社，故此对他表现得很热情很热心。她此时的神情，没有人能瞧得出来她是一名毒辣的女特工。

走出大门时，他看到了凌南天，不由一怔，但是，也没有与凌南天打招呼。

“娘的，失去了机会，唉，晚上再说吧。回和_图_书去看看新报纸，看看今天刊载的是什么内容？”吴志刚见状，无奈地笑了笑，便回身走向报社二楼。

还好，没有睡过头，可以提前几分钟来到报社门口，等候郭妙妙。

街头上，明显没有昨天那么多人来来往往了，很多居民都被凌晨时的枪声及军警呼喝声吓怕了。

“志刚，你刚走上社会，好好工作，不要怕辛苦，多深入社会，了解情况，多写点正面新闻，好好报道新市长。”就在此时，郭妙妙与吴志刚并肩走出报社大门，郭妙妙一边走，一边给吴志刚提出要求。

“哦，你另外找一辆车吧，我坐这辆车走。”郭妙妙看到凌南天准时来接她，心头很高兴，便朝吴志刚摆摆手，抢先上了凌南天的车。

“没感想！请问郭主编，今天要去哪里？我一个臭拉车的，没文化，没感想，没体会。我只想今天再赚几块大洋，填填肚皮，过过小日子。”凌南天和*图*书心头一疼，浑身哆嗦了一下，鼻孔似有烟出，他握握又拳，运运气，仰仰头，强自抑压，努力镇定下来，淡淡地回话。

他赶紧跑出报社，拦停另一辆黄包车，直奔城东孙氏鞋铺，找地下交通员孙海去了。

霎时间，楼下军车、警车呼啸而过，全城警报拉响，在寂静的夜空下，甚是尖锐，宛若鬼哭狼嚎一般。

“这座破城，有什么好转的？那辆车是我的专车，怎么样？三少爷，你以前是坐车的，现在变成拉车的，你有何感想呀？”郭妙妙“哼”了一声，表露出不想再乘黄包车转悠市区了，然后又带着嘲弄的味道，承认那是自己的专用轿车，又反问凌南天一句。

“哎呀喂，没感想？好象想掉泪了喔？好，是你自己想辛苦的，可别怪我。这样吧，你拉我出城，到码头去转转，我累了，想吹吹海风。”郭妙妙自然说了气话之后，也盯着凌南天的脸蛋看，便又继续戏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