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月光曲
第十四章 黑血的百合花（下）
“就是它，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同样的画。”
“瞧你瞧你，简直把我当成活动词典啦，咱们就不能谈点更有趣的话题？”
“这是……摩西‘十戒’？”
“留下吃晚饭好吗。”
“你没关系，我哥哥让我考验一下你是否可以信赖，答案非常令人满意。”艾玛看着高翔的眼神充满了激赏。
少女灼|热的目光总是那么让人心乱，高翔笨拙的打开木匣，借此遮掩难为情。
艾玛笑着说：“我的祖父不喜欢见陌生人，不过我可以替你问一问。干杯。”
“血涂花只是传说中的植物，已经绝种好几百年，巴黎会有吗？我怎么不知道……”艾玛纳闷的说，“要不我打电话给植物园问一问？”
“免了吧，肯定查不到任何线索。”高翔深陷进沙发里，双臂交抱垂首发呆。
“因为……有人预言说，我在花之国度会走‘血涂花运’。”
“谢谢你，我哥哥知道这消息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
“什么俱乐部？”
两人默契的相视而笑，昏暗的和*图*书灯光下，高翔的影子浓而黑，艾玛的影子若有若无，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仿佛亲密拥抱的恋人。
“同样的东西！怎么可能……难道圣物还有仿制品？”
返回客厅的路上，高翔忍不住直奔主题。“艾玛，我能拜访你的祖父吗？我想向他请教一下上帝俱乐部的事情。”
“……凉拌。”
“看出什么来了？”
“我在想，血涂花运会不会桃花运的变体写法。”
“还是《CANON》，谢谢。”
“不敢当，长得不够‘开膛手杰克’帅。”
“你讨厌！吸血鬼的体温就是比较低嘛，有我站在房间里冷气机都省了，多好啊。”
“有这个可能喔，你现在不就是在走桃花运，喂，我还算是一朵桃花吧？”
“没问题了，”高翔把石板还给艾玛，“我有一种粘合石板的药膏，眼下没带在身上，明天找齐调和药膏的材料我就来修复圣物。”
“瞧你，开个玩笑也记在心里，不够绅士风度喔。”艾玛从衣架上取hetushu.com.com下高翔的大衣和帽子。
“这就是贝纳克斯家的圣物，没有人知道它被藏在钢琴里。”
“宗教裁判所并不是一开始就对魔女执行火刑，当时的教宗比较仁慈，规定处死魔女和处死强盗一个样，都用绞刑。为什么后来会改为火刑呢？灵魂净化说只是表面文章，真正原因在于，杀掉的魔女太多太多，大多数尸体没有深埋，而腐烂的尸体是最容易引发黑死病的。”艾玛说，“很早的时候人们就知道高温和酒精是消毒的好办法，大瘟疫发生以后，罗马教廷和欧洲的君主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雇人挖出魔女们的尸体，浇上烈酒点火焚化，就在挖掘尸体的时候，有人发现一具尸体肚子鼓鼓的，戳破以后冒出一朵红色百合花科植物，那就是重回人世的血涂花。”
图书馆地下室是城堡的酒窖，艾玛下去取来一瓶国宝级的葡萄酒，请高翔品尝正宗的法兰西佳酿。抱着拂净尘土的酒瓶回到图书馆，发现高翔正盯着一副油和-图-书画看得出神。
“《放风筝的人》？”
高翔仔细端详石板，心有所感的点点头。
“原来血涂花是这么来的，难怪它的别名是‘魔女花’……”
“我想想……好像是上帝俱乐部。”
“没那么夸张啦，只是两块古代传下来的碎石板而已。”艾玛说，“爷爷说这石板中藏着灵皇的遗产，谁知道呢。”
“说好在若兰家吃晚饭的，我可不敢爽约啊。”
高翔信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他不是基督徒，这个小动作只是用于缓解内心的激动。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呢。能修好吗？”
“那我就放心了。”艾玛来到沙发背后，冰玉般雪白的纤手在他头上轻轻抚弄，凉爽的体温使得高翔精神一震。
高翔端起咖啡杯走到她身边，倚着钢琴微微一笑。
“只要你不嫌我讨厌。”
“如果有像你这么漂亮可爱又博学的字典，我早就买上一本抱回家了。”
“讨厌鬼，真会给人家扫兴！明天早点来好吗？还有，推掉所有约会，包括你和_图_书那位‘未婚妻’的……很想和你一起吃晚饭，尝尝我的手艺，准会大吃一惊的喔。”
艾玛歪着脑袋端详油画，画是横摆在书架上的，蒙了一层尘土，看起来很费劲。
“干杯，这酒的味道棒极了，我在巴黎待不久，真想快点见到贝纳克斯老先生啊。”
“这副画我也有印象，好像是爷爷的朋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位先生和我爷爷是同一个俱乐部的成员。”
“记得给我电话，和我在一起的事不要告诉贝蒂。晚安……希望你能梦到我。”
“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儿。”
“艾玛，这副画很特别。”
艾玛似懂非懂的听着，看高翔熟练的对接石板，测算尺度。
“可是冬天怎么办？”
“这石板的确非同寻常，你瞧，板上的花纹其实是生长在石头里的，很像地图的残片。”
临上车前，艾玛忽然握住高翔的手，掂起脚尖在他脸上轻柔一吻。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时间，”高翔说，“从1347年开始，人类历史上范围最广杀伤力最大的瘟疫将和_图_书席卷南至意大利北至俄罗斯的欧洲大陆，到了1352年，全欧洲三分之一人口死于黑死病。艾玛，请告诉我黑死病与狩猎魔女运动究竟有何关联？”
“如果从历史根源来理解，‘血涂花运’肯定关系到大量女性的死亡，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你身上……高翔，你是杀人狂吗？”
“你是喜欢剥女人皮缝衣服的变态色狼吗？”
艾玛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想吓唬他，高翔恰好回头，古怪的脸色反而吓了她一跳。
“没问题，我修过同样的东西。”高翔自信的笑道。
艾玛忍俊不禁，撩起裙踞坐在钢琴凳上，偏过头来笑盈盈的问：“喜欢什么曲子，我弹给你听。”
“我本不该知道的。”
弹罢一曲，艾玛忽然掀开琴盖，从中取出一只木匣。
“我得回去了。”高翔起来告辞。
“冰雕桃花。”
“不是仿制品，那两块石板中的地图和你家的不同，我想是同一块完整石板的不同碎片。”
艾玛放下沉重的古书，活动酸痛的肩膀。“高翔，你为什么会关心血涂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