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能去哪儿啊！真是！”
“你说苏悦雯？”
……
江续的视线始终看着林西，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再说。
大家都在教训着他临时改曲目的事，他一直一言不发。
江续淡淡一笑：“我要求调到中间了。”
不得不说，今天的林西美得让人有些移不开眼。就算是站在素有“校花”之称的苏悦雯身边，也不会显得逊色。
“最左边那个礼仪，是哪个系的？”
“十大歌手”晚会开始的时间到了，礼仪要到自己的位置就位，路过付小方，林西悄悄问了一句：“我脸上有东西吗？苏悦雯看到我好像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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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暖暖的, 尤其是下午，阳光穿过老树枝丫照下来，晒得林西懒洋洋的。林西微微闭了闭眼，享受着这种暖意, 觉得全身上下的毛孔好像都得到了舒展，脚上也没之前那么疼了。
他的短发在阳光下微微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侧脸温柔。见林西要走，他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不是，苏悦雯旁边的。”那男生仔细形容着：“短头发的那个，要胸有胸，要腿有腿，平时怎么没见过？”
临时被拜托要来表演，江续没有太多时间准备，但是还是认真选曲。表演穿得很正式，一身黑色修身西装，衬得他身材挺拔，清秀的眉目和西装的搭配，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精致之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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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西踏着高跟鞋，想也不想也往后台冲了过去。
他坐在钢琴前的琴凳上，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几分令人心往神驰的风雅。
林西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能去哪儿？一直在这啊。”
“嗯。”
林西有些不耐烦的回头，就看见一身黑色西装，英俊得仿佛童话里的王子一般的江续。
江续看了林西一眼, 没有回答什么, 眸中还是一贯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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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致命的并不是她打扮起来多美，而是她不知道自己多美，只是别扭地站着，目光有些慌乱，一直不自在地四处看着，流露出几分让人怜爱的迷离。
薛笙逸被好几个学生会、社团的干部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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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比较冷，平时训练大家都在旗袍里面穿秋衣，或者在旗袍外面穿羽绒服。这会儿正正经经穿起来，整整齐齐往那儿一站，立刻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薛笙逸认真地上下打量着她，最后抿唇得意地笑了笑：“我眼光果然好。”
他的歌声和他的人一样，沉稳又深情。
没回头，从金属板里薛笙逸，他穿着表演的服装，缓缓走进了后台，还是一贯的不羁。
“噢。”林西干干地说：“那你加油。”
“……”虽然平时林西总是嘴里说得随意，动不动就要说自己颜值怎么，但是私下也不是多自信，也不能面对别人当面的夸，一被夸漂亮就有点尴尬癌。
舞台上的第二层幕布被拉了起来，学生会的人扶着钢琴往上推，几个人又安静又快地架好了钢琴。
林西正专注弄着自己的口红，突然就听见背后有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手上被吓得一顿。
林西一贯是给别人化妆的，对自己总是有些疲于打扮。像发型师平时不爱动自己的头发，厨师在家不爱做饭，司机私下不想开车一样，每一种职业的人，平时给别人服务多了，对自己反而疏忽。
主持人报幕结束，礼堂里爆发了雷动一般的掌声。
“舞台在中央，别看错地方。”
江续的手扣在扶手上，最后重重敲了一下，突然一回头，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对身后的两个男生冷冷抛下一句话。
江续点了点头：“我马上上台。”
主持人已经上台，开场的串词说得很场面话，大家对台上不是很感兴趣。倒是台
和图书下的几个穿着红旗袍的礼仪，倒是吸引了一众男生们的目光。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薛笙逸已经黑着脸冲出了后台，径直走出去了。
舒缓的前奏响起，熟悉中带着一点悲伤，薛笙逸的吉他声，每一个音都十分舒缓，好像一个阅尽千帆的男人在沙哑而缓慢地述说着一个悲凉的故事：
江续眉头皱了皱，心蓦地一沉。
“喂。”江续抿唇：“教了你这么久，这首歌的歌词，听得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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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续不知道后台发生了什么，目光只是盯着林西，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你去哪儿？”
薛笙逸的歌声没有太多华丽的技巧，正因为深情朴实，才一开场，就把高高兴兴来听歌的很多同学都唱哭了。薛笙逸临时改曲目，让主持人和主办的几个社团都十分措手不及。都因为这种“演出事故”奔到后台。
身后的男生还在议论着林西。
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下黑白的琴键，舒缓的音乐在音响中响起，整个礼堂里都是江续弹奏的悦耳音乐。
这会本来就有点不自在，薛笙逸还目不转睛盯着她，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她粗鲁上前，一把将薛笙逸推进了准备登台的地方，没好气地说：“好好表演吧！”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
她平时没有穿过这么贴身的衣服，那些少女范的着装遮住了她的好身材，冷不丁打扮隆重一些，让人眼前一亮。
原本排练了好几遍的熟悉旋律没有响起，薛笙逸的曲目，原本是可米小子的《青春纪念册》，是呼应校园气氛的，但是他却没有唱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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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高亢的声音从音响里传遍整个会场。
江续听见身后有男生在讨论。
“我觉得短发那个更漂亮，这身材，凹凸有致的，穿旗袍还是得有点胸，苏悦雯看着太单薄和图书了。”
“噢。”林西的眼睛还看着薛笙逸冲出去的方向。
眼见着江续走上了舞台，林西站在台下，有些纠结。
林西也来不及换了，有些不知所措：“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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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西有些尴尬地回头：“你要表演了吧？”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哎唷赶紧去干活吧，礼堂里除了舞台到处都黑的，谁看得清我们啊！”
“……也是。”
“别抹了。”
她进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她，和平时一样，她脸上没什么笑容，看上去十分高傲，踏着黑色小高跟走进后台，自然而然地站进队伍里，那气势倒是叫排练的老师都是一哽。
薛笙逸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在众人的指责之下，他突然爆发，“梆——”一声，砸掉了自己的木吉他。
后台已经挤满了表演的人，主办方很体贴，没有让江续去挤后台，而是安排他坐在第二排候场。学生会长为了表示重视，也坐在江续身边，一起受四面八方的目光洗礼，也有几分与有荣焉：“今天大四的学姐都沸腾了，一会儿就看你调动全场了。”
光源之下，江续缓缓走上台来，一身黑色的礼服，看上去好像从天而降的神祇，超凡脱俗，与尘世的所有一切都格格不入。
“干嘛啊？”
林西忙完了，走下舞台，然后站在舞台最左边候场。
江续站在台阶下面，看上去是准备登台的样子。
“……”
……
她的妆容不重，没有戴假睫毛，但是比平时多上了眼影，来配合庄重的旗袍，口红和旗袍的颜色类似，突出了她精巧漂亮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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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续安静地坐在那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座位上的扶手。
低着头，一字一顿地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献唱，明年不再接受点播。”他淡笑着顿了顿声，然后，无比深情地轻道：
他背着自己的吉他，脸色依旧苍白，眸中带着几抹难言的疲ｗwｗ•ｈｅｔｕshu•coｍ.cｏｍ惫。
薛笙逸见她恼羞成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真好玩。”
她站在后台，刚走了几步，就看见一面明亮如镜子的金属板。脚步便停下了，站在金属板前面看了几眼，本来觉得自己妆容挺好的，刚才付小方一说嘴唇太红，她现在也觉得好像是有点红了，赶紧用手推了推嘴唇上的口红，试图推淡一些。
说完，两人猥琐地笑了起来。
模特队的老师只带了一个人来化妆，光是礼仪就有十几个，忙不过来。那个化妆的老师化得是2006年比较流行的夸张舞台妆，假睫毛都要贴几层，看着就有点吓人。林西看她混乱的场面，最后决定自己化妆。她手艺熟练，对自己的五官特点也熟悉，不仅很快就给自己化好了，还给付小方也整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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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江续表演的机会多得是，一年一次；倒是薛笙逸那样子，倒是没法让人不管。
“苏悦雯也挺漂亮的。”
晚上七点开始，林西下午四点不到，就到位开始准备了。
跨年夜，C大一年一度的校园“十大歌手”晚会如期举行。
音响里主持人还在欢快地报幕，林西听见了江续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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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衡之下，林西握了握拳，最后还是冲出了礼堂……
林西抬起头看了看太阳, 那个金灿灿的圆饼，在蔚蓝的天幕下显得那么可爱，让人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她一直在看天，没有注意到江续说话的表情，只是自顾自拎着那双鞋子, 咧嘴笑了一下：“你一个高材生, 还信这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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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西有些尴尬，抬头看了看他：“你要上台了？我还以为你是压轴。”
一片混乱中，林西刚走出后台，还没下台阶，手臂就被人抓住了。
两人化好妆，和*图*书迅速换好服装，站到队伍里去听统一调动了。
他没有带乐谱，也没有动话筒。
薛笙逸是背着吉他上去的，他的演唱是自弹自唱的，林西快速为他调好了站立式话筒。
江续看了一眼舞台，最后对林西嘱咐了一句：“别到处乱跑。”
近来林西和薛笙逸走得也算近，看他突然这么出去，也有些担心，赶紧跟了出去。
林明宇平时挺不靠谱的，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给林西买了双很跟脚的高跟鞋，又好看又好穿，走路也很稳。
“你就是喜欢身材好的。一会儿去要电话？”
平时她都是站在最前面，这会儿她来晚了，站到了林西身边，林西尴尬地捏了捏手指，侧头对苏悦雯微微一笑。苏悦雯看着她，先是上下打量，眼中瞬间就有了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赶紧走！”
黑色的幕布拉开，整个舞台都是黑的，只有正中间的钢琴上方有光，一束圆形的光，好似一个深井里最珍贵的阳光，又似迷途中最令人向往的远方。
舞台最左边，苏悦雯旁边，幕布下站着的礼仪，不是别人，正是林西。
……
……
“啥？”
“你穿这样，真漂亮。”
和排练的时候一样，林西顺利将薛笙逸带上了舞台。
付小方也忙得火急火燎的，看都没看，随口说了一句：“可能是口红太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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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悦雯作为礼仪里最关键的人物，却是六点左右才姗姗来迟。按照统一的要求，她把耳上的短发都梳得很服帖，有些油光，不过倒是挺好看，对得起门面担当。她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带好了妆，比平日的青春模样多了几分妩媚，嘴唇涂得比较红，穿上旗袍倒是有几分风情。
“……”
林西也没有纠结, 晃了晃鞋盒，认真解释道：“不过在我们老家，送鞋是寓意步步高升，彩头挺好的。”说完，她拿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道：“谢谢你带鞋给我，你不是还有事吗，去忙吧。”
后台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对这突然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
“不认识，是不是大一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