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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花向晚

作者:苏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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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第三十一章 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叶念知道林修是不放心把她留在公寓里,微微笑着说:“但我本来想看注会的书的,可是你坐在我边上,我就集中不了注意力,你出去打球好不好?”她半推半拖地把林修从沙发上拉起来:“还有啊,你最好晚上回家一趟,不过在十点半之前要回来。”
林修把电脑搬开:“先吃点东西。”无意间瞥见屏幕上显示的邮件主题,不由自主微微皱眉:“现在的工作不好么?还是你怕我们的事情被别人知道,所以急着换工作?”
她话音刚落,只见那个实习护士走到不远处一个按铃的病人面前,伸手拔针,那病人有点痛楚地啊了一声。叶念眼尖地看到胶布底下还有血渗出来,果然她的隐形眼镜是配足度数的,连这个都能看清楚。
林修失笑:“你不是学财务会计专业的么。”
叶念耸了下肩,把大半注意力都放在李斯梵身后的女子身上,然后微微一笑:“你好。”
易云初本来正要脱掉脚上高跟鞋的动作忽然僵了僵,也笑了笑:“真是巧。”
输液的过程是漫长的,尤其是有四瓶500ML的药水悬在架子上的情况下。叶念阅读速度极快,一份早报翻了还不到十分钟就大致浏览完毕,然后拿出手机单手开始玩里面自带的小游戏。隔了一会儿,她实在太过无聊,便转头去看林修正在看的书,书页上的几个关键字是黑体加粗过的,十分醒目:“Mergers,takeovers,你不是在读MBA吧?”
叶念笑着回答:“啊,我把林修赶出去和朋友聚会了,各自的空间还是需要的,不是吗?”
调酒师摆了摆手:“我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
“你有什么不懂的就来请教我好了——就是有一点,姿态要放低,要虚心。”
陆晴咬了口鸡块,含含糊糊地说:“对了啊,你和林修还好吗?”
易云初站直了走了两步,婉言拒绝:“不用了,其实也没有扭到。”
为什么呢?叶念想,大概是有一天林修说起在美国读硕士的时候,吃了一年的炸鸡薯条汉堡,这实在难以忍受,他其实还是很喜欢中餐的。就像他虽然受的是西化的高等教育,可是骨子里还是带着那种书香门第的优雅气质。
叶念看了两眼,实话实说:“很不错,气质也好。”
和_图_书念忍不住庆幸:“还好……”虽然觉得身体比起昨天来已经舒服很多,但是要体力劳动还是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像不敲你一顿说不过去,那就肯德基全家桶!”
叶念目送她走远,微笑。所谓寂寞,是心思纤细又有余暇的人才有的奢侈品。她一向没这东西。
复诊之后,医生果然还是开了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药单。
而这个关系,居然在中断了几年后,延续至今。
叶念这才发觉,自己居然有很严重的讲课癖,早知如此,她当初就该投身于教育事业。
叶念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没有的事——”她话还没讲完,忽然听见外面的风铃叮叮当当响了一阵,李斯梵拎着一只女式提包走了进来,看见叶念先是一怔,随即笑得很好看:“你怎么来了?”
陆晴突然奇怪地问:“今天是周六啊,林修不陪你?让你这么凄惨地来投奔我?”
叶念笑,一转头看见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不断地闪烁,忙拿过来,果然林修又把手机给调到静音了:“你的电话。”
回到公寓,远离消毒水的味道,叶念快乐地抱起新买的笔记本电脑,开机:“终于不用去挂盐水了,真好……”
之后便是一路无话,直到出租车慢慢停下来。
调酒师将两个盛着淡绿色液体的杯子摆到她们面前,也笑:“叶念,其实你也很有我们这个圈子的气质啊。”
林修忙抓住她的手:“你不用这么急着把我赶出去吧?”
陆晴闻言露出骇然的表情。叶念支着腮笑:“那我就不是straight了,而该叫……bisexual?”
“其实在一起经历过得越多,时间越久,不知不觉就会有感情。这种感情才是稳固的。”
易云初看着叶念,神色复杂,简单地说:“我走在路上的时候,手上的包包被抢去了,是这位先生帮我追回来的。”她接过李斯梵手上的包,道谢:“很谢谢你,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去了。我下回再请你吃饭吧。”
易云初抬手按在车门上,神色在夜色里模糊:“寂寞么,现在谁不是这样?我原本以为你……算了,我也没有打算破坏你们。”
林修接过,按下通话键,语气不太好地“喂”了一声。
林修合上书,笑着说:“叶会计www•hetushu.com•com师,我知道现在的工作太委屈你了,可要讲课的话还是回家讲。”
叶念叹气:“林修,你有杀气。”
林修随手把手机放到茶几上:“是啊,问我去不去打球,我懒得去。”
林修看了看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轻笑:“你这样抱着我,我也会脸红。”
现在专业的会计师事务所大多国际化,制度标准,事务繁多,锻炼能力正好。而员工也不会有太多时间精力去纠结公司内部的人际关系,可以减轻不少心理上的负担。杜晓杜是那种对于升职加薪都没什么野心的人,两人相处随随便便的很轻松,可是总体的氛围并不是如此。她和林修的事情传开来只是时间上的早晚问题,先铺好后路总是没错的。
叶念顿时有点尴尬,毕竟这个社会对于这个小众群体还是没有到视若无睹的地步。
林修出门以后,叶念拿起电脑,开始在网上搜索会计师事务所笔试的信息。会计师事务所的笔试往往是全英文的试题,会考到语法、逻辑和数学概念。她把能够找到的试题做了一遍,然后打电话给陆晴:“晴晴,你在哪里?”
叶念略作思索,回答:“是吗,我不会介意。”
叶念扶着他的肩,缓缓靠过去,用自己的嘴唇触碰到他的。
陆晴立刻取笑她:“看吧,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类型,不过你现在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也就只能看看了。”
叶念缓缓转过头朝她看去,只见她垂下睫毛,凝固成沉默的剪影。她不由想,她和易云初的关系其实很奇怪,从很久以前,她们就在暗地里较劲,甚至连喜欢一个人都是这样品味一致。
叶念正连上网络,登陆邮箱,发觉有未读新邮件,便打开来看:“嗯,还没觉得。”
林修把放在一边空椅子上的书拿在手上,站起身轻描淡写地说:“静脉是很细,也很容易被戳穿了。”
叶念忽然说:“圣经里说,引到灭亡的,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的人也多。我也想过,我的感情到底是引向怎样的一条路,会走进怎样一扇门。不管如何,大概都会比较孤单。”
叶念回以一笑:“不用了,谢谢。”
陆晴颇有架势地教导她:“我说你啊,等你把男人给宠坏和_图_书了,那时候吃苦的还是你自己吧?”
这多么奇妙,叶念有点失笑。
林修睁开眼,笑意盈盈地瞧着她:“碰一下就算了?”
走出酒吧,才发觉天色已经黯淡下来,路灯接连亮起,像一条线,笔直地延伸到未知的远处。叶念叫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问对方:“你住在哪里?”
李斯梵疑惑地看着她们:“你们认识?”
有点严肃?不苟言笑?叶念想了想,在公司的时候的确是这样的,不过私底下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经常笑的。不过陆晴一向喜欢对她的历任男友评头论足,嘴巴上从来都是把人贬低到体无完肤。
调酒师听见陆晴的笑声,有点困惑地转过头来。陆晴立刻对他说:“Ken,她居然能一眼看出来你是gay。”
叶念笑而不语,只听陆晴那边背景声音忽然乱了起来,似乎有人在叫她,便简单地说:“我大概半小时后到,你就等着全家桶吧。”
她语塞半晌,然后直截了当地说:“我一直很喜欢他。”
忽听易云初先耐不住地开口了:“你现在和林修在一起了?”
叶念仔细地看了那调酒师两眼,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还带着戒指:“他带着戒指,左耳打了耳钉,品味很符合女性的审美眼光,是gay吧?”
叶念笑:“哪有这么严重?而且现在只是叫我去笔试,笔试过后还有两轮面试,最后还要见合伙人才决定是否录用。”
陆晴在电话那头嚣张地嘿嘿笑了两声:“才几天不见就想我了对不对?我在整理酒吧,过来的时候顺便帮我带东西吃。”
果然是当律师的,说话就是委婉中带点刺。可从物理力学这个方面来说,三角不是也很稳固吗?叶念点点头:“这点,我也不介意。”
叶念点点头:“好。”
叶念点点头:“我们以前是高中同学,对了,有一年暑假里我们在心岛咖啡馆门口碰见我过去的两个同学,你夸对方是美女的女生现在就站在你旁边。”
叶念关掉电脑的电源,站起身在玄关拿钥匙,带上钱包出门:“想吃什么?”
易云初报了一个地址。
从正式交往那天开始,叶念就已经做好随时调换工作的准备,虽然公司规定中没有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但是这总归是困扰:“其实我以前就一直想做专业的财务方面和*图*书的工作,只是一直错过投简历的机会,我觉得会计师事务所会比较适合我。”
叶念推门进去,门口挂着的沉重的风铃叮叮当当地作响,酒吧里面只开了寥寥几盏灯,光线黯淡。陆晴坐在台吧边上朝她招手:“你来得时间倒正好,本来还想拉你一起收拾东西的,结果刚刚都收拾干净了。”
林修微微疑惑,随即明白,嘴角噙着笑意闭上眼。
她抓了抓头,忍不住说:“你真的觉得好啊?其实我觉得林修各方面的条件是不差啦,但就是有点严肃,那叫什么……嗯,不苟言笑,像座大冰山。”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叶念走进去:“垃圾食品。”
调酒师站在吧台后面,手里拿着一只形状优美的长颈玻璃瓶,向叶念微微一笑:“要不要喝点什么?”
叶念渐渐被他看得心中不安,转投怀柔政策,搂着他的腰说:“林修,你再这样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
今天是周六,值班的是实习护士,对着她手上的静脉找了半天还没敢扎下去。林修站在一旁神情冷淡、皱着眉看,那个实习的护士越加紧张,好不容易狠狠心把针头扎进去,输液管这边却没有处理好,药水没流下来反而有血柱升上去。
林修看了一遍邮件内容,若有所思:“是立信会计师事务所?给公司做审计的就是这家,据说是‘把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陆晴不满地嘟囔:“喂喂,你原来吃的时候怎么都不觉得这是垃圾食品?”
有的人笑起来就会显得特别温柔。可是“温柔”这个词始终是个模糊的概念,没有被具体影像化。
陆晴看了她一阵,笑得很欢畅:“小念,你的眼光真好,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林修把煲好的粥端给她:“现在都中午了,你不饿?”
陆晴自顾自地评论着:“你抱着他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是不是像抱着一座冰雕?”她说着打了个寒战,翻了个白眼:“要是你们以后睡在一起,那岂不是等于抱着一块冰在睡?”
林修看着她不说话。
林修微微一笑:“我也是没办法,如果一点都不懂公司的营运决策,这个高管的位置怎么还待得住?”
叶念听他简短地说了几句话就把电话挂了,便问:“是秦靖阳?什么事啊?”
叶念简短地说:“是啊。”
陆晴打开全和-图-书家桶,取出一块鸡块,压低声音说:“觉得他怎么样?”
叶念站起身,低声对陆晴说:“我去送她,先走一步了?”她扬声对易云初说:“我也要走了,我们一起吧。”
李斯梵立刻说:“好啊,你是不是扭到脚了?我有车,不如送你回去?”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同化,两个不同的个体,在日复一日的朝夕相处中,渐渐染上对方的习惯。
最后一瓶药水挂完,叶念已经坐得全身发麻,正要按铃叫护士,就见林修伸过手来,撕开针头和输液管上的胶带,按住止血的胶布,动作利落地把输液针头拔|出|来。叶念收回手,按着手背扎过针的地方:“护士长也是靠实习过来的,静脉本来就细不大好找,但拔个针应该不会怎样……”
到酒吧的时候,还差几分钟才到五点,远远没到酒吧开业的时间。
叶念忍不住说:“你这是不给别人留活路。”
在一瞬间,叶念忽然觉得心动:原来温柔就是这样的,把温暖的心情传达到眼睛,然后用春|水般的微笑表达出来,再简单不过,再自然不过:“来,闭上眼睛。”
李斯梵顿时恍然大悟,对易云初说:“我就说怎么看你很眼熟。”
世事总是无常。原本以为和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如今却是最为亲近的人。陆晴也好,李斯梵也好,林修也好,都是如此。
林修看了她一眼:“是啊,读了有一段时间了。”西方的经济体系较为健全,MBA的课程也很全面,只不过现在根本脱不开身去国外进修,他只能申请远程的非全日制课程。
车窗外的景物不断飞快地后退着,天色越来越暗,渐渐的,几乎变得像是被墨色浸染过似的。两人只是坐着,没有人先起头说话。
叶念不满了:“大学四年,怎么可能只学会计这一科的?金融、管理、经济学当然全部都会学到了,我又不是只混个及格的。你看的这个chapter,是说企业的并购,主要有三种模式,Horizontal,Vertical和Conglomerate,并购最主要的方法有cash paid,Share-exchange和这两种的混合,一般来说拿到对方20%的股份就有voting right,Market bid 一般需要1到12个月的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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