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琉璃国主
画堂春
傍晚时分，李煜的贴身太监王公公送来了一封薄薄的信笺。刘璃疑惑地打开了信纸，只见几行遒劲如寒松霜竹的金错刀书法字映入眼帘：
“姐、姐夫，我该去看姐姐了。”她慌忙找了个借口。
“若微，这样真的可以吗？”窅娘有些不放心。
“我是被你的痴情感动啊。”刘璃赶紧找了一个借口。她总不能说这是顺应历史发展吧。
“那几位乐师怎么样？”李煜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常之色。
“若微，为什么这样帮我？”
“谢谢你，”她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笑道，“乞巧节就要到了。”
出来之后，只见李煜还坐在那里。
“姐、姐夫。”她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
“放心，既然小妹说是秘密，朕就不会打听。”
“好了，”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小丫头，吹溜拍马的本事倒不小。朕何德何能，如何能和尧舜圣人相比。”
他弯下了腰，牢牢地直视着她，眼眸闪耀着异样的光芒。“若微，”他轻唤她的名字，一字一句heｔushu•ｃｏm.com地说，“你姐姐叫娥皇，为什么你不叫女英？”
这些乐师不愧是宫内顶级的演奏者，只听刘璃将曲子轻轻哼了几遍后，就能演奏出比较完整的曲调了，虽然还比不上葫芦丝的清澈通透。
“就这么简单吗？”刘璃笑瞥了她一眼，“没有更多愿望了吗？”
刘璃心里微微一惊，想不到她的内心燃烧着这样炽热的爱恋……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刘璃又将窅娘喊来，将记忆中的动作教给她。虽然自己的动作实在有碍观瞻，但窅娘却是颇有天赋，将这些动作做得柔美动人，而且还随兴加上了一些自己设计的高难度动作。
乐师对这首充满民族风情的曲子也是十分喜爱，赞叹不已。
“老公？”
“就是心爱的人啊。”
李煜慢慢敛起了笑容，眼中一片温柔之色：“小妹，你知道吗？大舜不但是有名的圣君，还有恩爱的一后一妃，这一后一妃不但有倾国倾城之貌，而和图书且都对他一往情深。皇后叫娥皇，和你姐姐同名；皇妃叫女英，是娥皇的胞妹。她们姐妹俩双双嫁给了舜帝，舜帝南巡时病死于苍悟山，她们姐妹俩也哀恸而死。”
“呵呵！”刘璃干笑了两声，“姐夫你当然是人中之龙，尧舜一样的圣人，小妹对你的敬仰如滔滔黄河之水，连绵不绝……”
这天中午刘璃和周夫人去探望了大周后之后，就一个人先回了瑶光殿的画堂里休息。因为这些天一直都忙着那件事，不知不觉，在温暖阳光的照射下，她斜卧在绣榻上居然睡着了。
第二天，乐师们到了。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刘璃特地找了宫内的一个僻静之处。
“嗯，不愧是宫廷里的乐师，我只唱了几遍他们就……”刘璃赶紧打住——哎呀呀，差点说漏嘴。连忙望向李煜，只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光这样当然是不够的。”刘璃摇了摇头，“包装，包装才是最重要的，现在什么都讲包装。”她瞥了一眼表情茫然的窅娘，继续说道，“你和*图*书不用担心，全都包在我身上。”
历史上，窅娘最后是获得了李煜宠爱的。所以，她如此帮窅娘，应该没有违背历史。
刘璃先是一愣，接着又是一惊。她不是傻瓜，自然听得出李煜的弦外之音，心里暗暗叫糟：完蛋了，完蛋了，难道这历史真的要按照它自己的轨道运行？
“嗯。”刘璃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如何回答，只感觉到对方灼|热的目光正游移在她的脸上。
“对啊，就好像白米里长出来的那种小虫子——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每天吃得饱饱的。”
刘璃望着他，慢慢敛起了笑容：“也许姐夫此时的功绩难比尧舜，可是姐夫的才情是不会被时间埋没的。无论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之后，姐夫所作的这些词句一定会流传下去，永远留在人们的心里，永远不会被遗忘。”
刘璃也连忙说道：“不知姐夫光临，请恕小妹未曾迎驾之罪。”说到这里，她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一件薄衣，急忙退向了屏风后面将衣服穿齐整。
李煜也带了几分尴尬，m.hetushu.com.com口齿也不像往常那么利落：“朕本想来探望小妹，不料却惊扰了小妹的好梦，真是抱歉之至！”
“心爱的人……”她喃喃低语了两遍，“我不敢奢望得到他，只要永远能为他跳舞就可以了。”
“哦？”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这么说来，不知朕算什么呢？”
“很好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简直就是最理想的米虫生活啊。”她脱口而出。
李煜也发现自己有些冲动，正好顺着刘璃的借口告辞回去。
“是啊，又是女孩子祈求上天、希望得到一个好老公的时候了。”刘璃脱口道。
“还有……”她的眼底深处似乎闪过了一丝幽幽的光芒，低低地说了一句话，虽然很轻很轻，却还是飘进了刘璃的耳里。
离乞巧节越来越近，宫里越来越忙碌，所以根本没人留意她。而周夫人平时多与大周后一起，对她的小动作完全不知情。最主要的是她取得了李煜的首肯，办起事来自然是一路绿灯。
“米虫？”他显然有些困惑。
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语。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hｔtps://wｗｗ.ｈｅtusｈu•ｃｏｍ.ｃoｍ
“在这里还住得惯吗？”
她的嘴角剧烈地抽搐起来。老天，哪来的相看无限情啊……
潜来珠锁动，惊觉银屏梦。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刚巧，李煜忽然想起已多日没见着若薇了，刚巧也闲暇无事，便只身来到了瑶光殿。没有让宫女通报，他径直走向画堂。室内一片寂静，他悄悄掀起竹帘向里望去：少女身着薄衣躺在绣榻上，薄如蝉绢的衣服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如丝绸般的乌黑秀发散铺在锦床上，淡淡的清香一缕缕地传来……李煜不由心里一动，想更近前看个真切，便掀帘而进，却不料碰响了帘上的玉珠。
刘璃正做着吃大餐的美梦，却被一阵响声猛然惊醒。睁开眼来，不觉大惊：不会吧？李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离乞巧节越来越近了，窅娘的舞蹈已经和乐师们配合得天衣无缝。这天，乐师们离开后，刘璃正准备回瑶光殿，窅娘忽然喊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