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寂静中的地震
第15节
“我是在向您称述事实，这是我的责任，大人。”茜拉爵士也取下头盔，表情认真的望着培迪。
“大人……”茜拉爵士在队伍开拔后靠上来，她望着行军中的重装骑兵兵团在培迪耳边低语道：“雨天并不适合重骑兵作战，您或许应该考虑把他们换下来让第近卫军团的步兵兵团充当先锋军。”
茜拉骑士美眸猛然一缩，她望向培迪，“那就更应该撤回重骑兵兵团！”
“咕噜！”
“那就带上我们的铠甲和武器，去为培迪大人的军队送行！”
一阵乱哄哄的吵闹后，酒馆老板立刻笑眯眯的端着酒壶过来询问是否要续杯，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今天好像就是培迪大人军队出征的日子吧。”
“哈哈！”
“嘿……你们！”一位喝得满脸通红的酒客指着角落里围坐一起的佣兵，“你们还不拿起武器跟随培迪大人前去征讨凯德领，在这里喝什么酒？”
城中有地有钱的自由民以及的手工业作坊老板在这种阴雨天气中，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自家附近酒馆里聊天、喝酒，展示自己睡过的女人和参军时候的英勇。
激动人心的演讲并没有持续很久，或者说培迪对这场战争根本没有多少重视，在短暂的动员后他就下令部队开拔。
“耐鲁叔叔，您……”
培迪同样一身铠甲站在雨中，他把自己的佩剑交给这支兵团的新任指挥官雷恩骑士，并嘱咐道：“叛徒就应该受到惩罚，你的任务很简单，扫除一切胆敢妨碍我大军前进的障碍！”
“出发！”
当老板全部把钱币收入口袋的时候，酒馆内早已乱成一团。
茜拉爵士一怔，下意识看向在角落里几乎被忽略的唐莱特。
“铿！”培迪拔出腰间的佩剑，“为了克鲁领！”
“怎么支援，我们手中无兵无粮，只有一套兵士和图书的铠甲和武器。”
而今天，这间酒馆的生意更是火爆异常！
短暂的停歇后，所有人开始大口大口的喝酒。
美酒总是能让人疯狂，特别是当它不限量的时候！
“这点我同意！”有一名行脚商大声赞同。
“但贵族们都没有反应……”
所以，佣兵们并没有理会酒客的话。
“你觉得我的统治很残暴？”
“哈哈，让那些贵族见鬼去吧。”有人举杯：“干杯！”
“大人！”
“上马，出发！”他重复着培迪的军令。
“贝尔·凯德简直就是在找死，里根家族在克鲁领的统治坚若磐石。”喝酒之后的人胆子比平常更大，他们开始肆无忌惮的谈论禁忌的话题。
“我看就应该取消地方领地的权利，我们不需要他们的保护！”一位老人站起身，“去年的兽人战争中，我们并没有得到他们的保护，是我们自己打退的兽人，为此我付出了两个儿子的生命！”
“这怎么可能，就算再给贝尔·凯德三个月的时间，再加上一群贵族的帮助，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集结一个军团的兵力。”茜拉爵士皱起眉毛，“这不是四大自治领地！”
“是的，大人。”唐莱特再次出列，“根据一天前的情报，凯德领内聚集的军队的早已超过一个军团！”
“对，凯德家族的人算个屁，克鲁领是我们先祖打下来的，还轮不到他这个外人指手划足。”克鲁领的自由民九成以上都是两百多年前跟随里根家族攻取哈伦斯高地那些官兵的后代。
“大人……”茜拉爵士皱眉，“凯德领总兵力不过一千人，您需要出动近两个军团的兵力吗？”她心中一股不要的预感正在蔓延。
“我不同意您的意见，并不妨碍我效忠您的决心。”茜拉恭谦地说道：“
hetushu.com.com我……”“唐莱特，你来告诉她！”
“那我们去支援培迪大人！”
培迪的脸上没有一点担忧的神色，他望着前进中的队伍脸上满是自信！
茜拉爵士脸色一变，“女神在上，您打算干什么？”
而今天，这些人讨论的话题一直围绕在卡瓦尔堡那天发生的冲突。
“哈哈！”培迪大笑一声，伸出右手轻轻一挥，“唐莱特，你来告诉我们的茜拉爵士吧。”
“残暴的统治并不能维持永久，我的大人。”
雷恩骑士一马当先，在他扈从的帮助下骑上战马，
培迪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爵士，我们缺少插手地方领地事务的理由！”
“咕噜！”
雷恩压制着心中的激动，他郑重的保证着：“等您抵达凯德领的时候，巨熊战旗早已高挂凯德领每一块土地！”
“你……”培迪指着雷恩，“还有你们……”他转过头看向校场中的骑士以及骑士身后的普通骑手，“我要你们尽情的去战斗，用你们手中的利刃把叛徒统统送入地狱！”
外城区早市附近有一间‘怪石酒馆’的特质麦酒非常有名，特质麦酒使得这间小小的酒馆每天酒客不断。
他富含圣力的声音，透过层层雨水的封锁传到每一名在场的官兵耳中。
周围客人哄然大笑，笑声让老耐鲁反应过来，他尴尬的拍了拍桌子后指着上面散落的钱币冲酒馆的老板吼道：“今天这里所有的酒钱都算我的。”
“这场战争你能指望贵族吗？他们巴不得培迪大人战败！”
培迪和他的将军对视：“一个军团，我亲爱的茜拉爵士，你觉得他们秘密集结一个军团想要做什么？”
“我不打算干什么，我就是想让他们明白，也想让克鲁领所有的领主明白，谁才是他们的主人！”
但酒客见佣兵不理和_图_书会觉得很没面子，他推开身边阻拦他的人踉踉跄跄的走过去盯着佣兵的头目，“皮克……”
“泥淋的道路上一个冲锋后他们的战意就将消磨殆尽。”茜拉爵士继续劝说：“因为士兵们会发现他们一个冲锋后甚至连战马都不能控制，长达两米的骑士枪不再是他们的利器，反而会成为他们的负担。”她盯着培迪，“这个时候，敌人只需要一名普通的民兵拿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榔头就能敲碎我们士兵坚硬的钢甲！”
“杀戮贵族而换取的稳定，难道不是残暴的统治吗？”
“我早已命令戴西里爵士带领第十一军团的两个兵团于三天前分三批次向凯德领附近地区推进。”培迪望着前往白茫茫的雾气说道，“而我，将会带领近卫军团剩余两个兵团以正常速度向凯德领推进！”
战士们山呼海啸的般的怒吼传至营区每一个角落，压过周围‘滴答’的雨水声。
上午十一点，
唐莱特对茜拉骑士投来目光视若无睹，他上前两步走到光线相对明亮的地方解释道：“警察局探员们得到情报，有十余名贵族没有理会卡瓦尔堡的告令，他们在秘密向凯德领派遣士兵，意图帮助贝尔·凯德伏击重骑兵兵团！”
这是克鲁城今年春季后的第二场雨，城外农田里农奴们正在各自主人监督下趁小雨的间隙插下嫩芽，勤劳的行脚商们望着天边的雨势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囤积些货物运到偏远的乡村去贩卖。
“你难道没有听清楚刚才唐莱特的话吗？”培迪和她对视，“有十多名地方领主在支援贝尔·凯德……需要我重复一遍卡瓦尔堡的公告吗？”
“这……好吧，我的大人。”茜拉爵士听到培迪提到自己的家族，目光闪烁间选择了妥协。她深吸两口气后不解地问道：“但重装骑兵兵团……”
m.hetushu.com.com“你没看见他们的战意正浓吗？”培迪脱下他的战盔，扔到旁边扈从手里。
“但他们可以提前准备。”唐莱特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在克鲁城城外重装骑兵兵团的驻军营区内，整装的骑士们带着他们各自的扈从站在露天的校场内，雨水冲打在他们的铠甲上响起一阵高过一阵的‘啪嗒’声。
“为了里根家族！”
“闭嘴！”茜拉爵士立刻冷冷呵斥，“你……”
“哗啦”几名年轻的佣兵快速的起身并以最快的速度向酒馆门口走，桌子上的金币他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雨水并没有阻挡战士们的动作，他们毫不犹豫的执行着命令。很快，整支队伍在雷恩的带领下依次走出营区，走向那茫茫的雨水冲刷的无尽路途。
两人的对话尖锐且快速，周围军官们听到两人的对话后都下意识远离。
“非常抱歉，大人！”茜拉立刻道歉。
“好啦，马恩家族的忠诚众神能够见证。”培迪最不喜欢听的就是下属表忠心时所得那一套语言，“我决心已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调整好你的心态。”他叮嘱道：“记住，你现在的敌人是贝尔·凯德和他的党羽！”
天边的雨是越下越大，天空中更是昏暗无比，好似整个苍穹就要倒塌下来一般。
“别他娘的啰嗦，快给我滚去军营！”
“如果在两百年前，我承认这一点，但现在……狗屁！”立刻有喝得满脸通红的自由民反驳，“对外战争？我们的敌人是谁？除了去年的兽人战争，在这整整两百年的时间里，几乎都是领主之间的内战，他们在保护谁？”
“为了培迪大人！”
4月5日早上，克鲁城上空乌云遮天，夜晚突然落下的小雨有逐渐扩大的趋势。
“哈哈，领主们承担着对外战争的责任！”有人用极其讽刺的语气嘲笑道：“他们保护m.ｈetｕshｕ•com.ｃｏｍ我们，而我们为他们提供一切！”
酒客认识这些佣兵，“嗝……”他打了一个酒嗝，从口袋中翻出两枚金币和一些细碎的银币扔在桌上，“我现在雇佣你们……小伙子们，去把贝尔·凯德给我往死里揍。”
来这间酒馆的佣兵都是克鲁城本地人，他们早已习惯这种指责，而且刀口舔血的生活更让他们在战场之外形成一种特别低调的生活方式。
“那还等什么，走吧。”
“你的歉意毫无诚意，爵士。”培迪皱着眉毛，“你让我如何信任你？”
“唐莱特是我的警察局长，爵士。”培迪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你应该调整好你的情绪。”
培迪感受着雨水冲刷在脸上的冰凉感觉，他冲着茜拉爵士咧嘴一笑，“你是在预言我们的重装骑兵兵团即将惨败的战局吗？”
“好像是吧！”
酒馆老板立刻眉开眼笑，他一边指挥服务生给客人倒酒，一边小跑着到佣兵围坐的桌子旁在老耐鲁鄙夷的眼神中一枚枚捡起上面的钱币检查真伪。
门‘咯吱’的响着，但老耐鲁却发愣了。
培迪暗自叹息一声，他向前走出两步，走到更为开阔也更为仓亮的地方，“在你的眼中只看得到我对贵族的杀戮吗？”他语气逐渐变得冰冷，“你知道这一次贵族们集结了多少兵力吗？”
酒馆中的众人趁着酒劲一股脑的往外面冲……
佣兵皮克无奈的看了看同伴一眼，然后暗自使了使眼色。
早上宵禁结束后的短短十分钟内，前来喝酒的酒客就塞满了整个酒馆大厅，以至于让这栋建筑里喧闹声可以压过周边的雨声传达至几条街之外。
几杯酒下肚后，有人趁着酒劲扯着嗓子喊道：“早就查收地方领主的赋税，两百年前我们的先祖一同在巨熊战旗下起誓，为什么到现在要我们独担赋税，而他们却坐享其成，甚至不用服劳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