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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凌熙

作者: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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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叹气

第十八章 叹气

之前续约的时候他就有心理准备,很有可能《zero》之后再无出专辑的可能性,吴友鹏帮他和经纪公司争取了好几次,但希望仍然很渺茫。

——后面还跟了一个沮丧的小表情。
金钱的力量真大。
凌熙赶忙举起手里的剧本:“可我还有台词要背……”
吴友鹏看不得凌熙如此悠闲,拿着月历翻了翻,又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现在《剑绝天下》已经开机了,但是因为安瑞枫还在忙电影的事情,所以片中最开头的在山门的那十集会放在后面拍。导演之前给的日程上写,大概还有一个半月左右才会到你们的戏份,这段时间你也别闲着——我给你找找资源,你去巡演吧。”
提及此,凌熙垮下肩膀,没忍住又叹了口气:“明天要练歌。”
凌熙被堵的哑口无言。
三分钟后他收到了回复。
凌熙:他说现在只有几台原型机,没有量产,不卖。
——果然,睡前不该叹气的。
安瑞枫醉翁之意不在酒,凌熙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人惦记上了。他还傻乎乎的盘算:这么贵的东西放在家里,他如果去买个保险柜的话,能不能找安瑞枫报销?
在被经纪人送上车之前,安瑞枫回头看了一眼凌熙。恰在此时,明明背对着他正在和黑科技公司职员说话的凌熙,忽然转过了头,向着安瑞枫的方向望了过来。
简单几句,困扰凌熙多年的心结就被轻易解开,可能安瑞枫身上真的有一种魔力,恰似一缕清风吹过他心头所有的沟壑。
有名的歌手巡演叫“演唱会”,像他这样的歌手巡演充其量只能叫“歌友会”。人数的落差相差百倍,但因为场子小,粉丝们距离偶像近,气氛更加活跃。别看歌友hetushu•com•com会的规模小,其实操心操的并不少,尤其像凌熙这种东家不给力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和经纪人亲力亲为。一想到未来一个半月东奔西跑的生活,凌熙就两腿发抖。
凌熙捂住手机话筒,又在床上打了个滚。他头发凌乱的自床上坐起来,语气严肃:“那好,那我也给你留个VIP席。”
定妆照后,凌熙一下子闲了下来。他的工作一直没什么起色,虽然微博的粉丝量翻倍增加,但实体唱片的销量没有什么爆发。《zero》那张专辑的网络下载率拜《惊吓☆surprise》所赐,确实有了很大的增涨,但国内网络下载的版税分成非常少,几乎和毛毛雨差不了多少。
吴友鹏说的是实话,现如今唱片行业实在不景气,就连大神级别歌手都不指望着靠实体专辑挣多少钱,若想来钱快,接代言、上综艺、开演唱会,再进一步跨界去影视。只可惜凌熙星运不好,浪费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一飞冲天的机会。
他一首首的写歌,一首首的石沉大海。不是他自吹自擂,他真的觉得自己歌很好听、很耐听,但总是缺乏了那么一点点机遇。他头上的“两元店小歌王”的名声实在太响亮,他不希望自己的粉丝们向别人介绍偶像时,会被人嘲笑眼光不好。
凌熙很快报了个数,后面的零多到他心有戚戚,像他这种小歌手,走一个月的穴都不一定能赚来这么多钱。
再见~
安瑞枫:那好,你问他,我只是自己买来玩,可以签协议保证不泄露相关的产品机密,我给他造价五倍的钱,让他问问他们公司卖不卖。
安瑞枫跟着笑了,他晃了晃手机,随后在许志强的催促下,转身上了车m.hetushu.com•com
小时候凌妈妈给他讲睡前童话,她说小孩子不能叹气,因为每叹一口气,森林里就会少一只小精灵,这个故事他一直信到十二岁。等到了十二岁他开始变声,那段时间他心慌的不得了,担心以后自己再也唱不了歌,整天叹气,凌爸爸找他谈心,他说小孩子不能叹气,因为每叹一口气,晚上都会尿床。
安瑞枫饶有兴趣:“歌友会?会来S市吗?”
凌熙:Σ(っ °Д °;)っ
“这还早?”安瑞枫的声音非常悦耳:“现在都快十一点了,我本来都担心你睡了。”
……
这并不是因为他个性羞涩——相反,他性格热烈的像是挂在天上的九个太阳,不管什么时候见到他,脸上都会挂着笑容。他害怕见粉丝的原因很简单:他觉得自己的成就对不起粉丝们的殷殷期待。
自此之后,凌熙再也不敢随便叹气。
被有钱没处花的安瑞枫晃瞎了眼的凌熙乖乖的当了几次传声筒,黑科技公司的职员估计也没见过这么财大气粗的明星买家,反复打了几次电话同领导沟通,在一层层询问后,终于同意卖一台测试机给安瑞枫。
最近安瑞枫每晚都会给他打电话,一般都在十点前后。他话不多,寥寥几句交代一下他这一天的工作,问候一下凌熙的情况,最后互说晚安,推让几句“你先挂”“不,你先挂”,这套路简直像是在演三流偶像剧。
“今天拍戏结束的这么早?”凌熙问。
他出道这么多年,和他同期的艺人,有人拿过最佳歌手,有人创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有人跨界去演电影,有人代言了高端品牌……而他,却仍然如八年前一样,抱着自己的吉他默默唱歌。
凌熙倒是看得和*图*书开:“大不了以后专心做幕后,写写歌、填填词,争取从今往后,每个粉红级别以上的歌手,新专辑都有我的歌。”
凌熙演的还挺开心。
今天凌熙的声音有点低落,安瑞枫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他问凌熙到底有什么烦心事,凌熙想了想,忽然发现这个不敢和经纪人启口的困扰,告诉安瑞枫居然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安瑞枫:去问,乖。
可是他今天心情实在糟糕,没忍住就陷入了悲观情绪,枕边的手机连续响了好几声,他才如梦初醒。手机上安瑞枫的名字一闪一闪的亮着,凌熙想都没想就接了起来。
这种“自寻烦恼”一般的忧虑,他说不出口给吴友鹏听。
凌熙赶忙用手捂住手机话筒,怀里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
安瑞枫:帮我问问赞助公司,这个狗尾巴和耳朵卖不卖?
安瑞枫的时间非常紧张,他能来B市拍定妆照,都是百忙之中向《侠盗记》的导演请假才堪堪腾出一天的富裕,他一早从S市起飞,中午赶到B市的摄影棚,刚一拍完就急着卸妆换衣服,急匆匆的要向机场赶——明日一早他还有一场晨曦偷袭戏,三点就要起床。
“你出场的时间还没那只狗多,台词加起来还没有一首歌的歌词长,我临时翻一遍都能背出来的东西,你是有多弱智现在都背不完?”
安瑞枫被他的形容弄得大笑不止,爽朗的笑声自遥远的S市通过电波传到凌熙耳边,让他顿觉口干舌燥。
天知道,他是多想知道凌熙头上毛茸茸的耳朵尖划过自己手心是什么感觉啊。
“新专辑?恭喜。”
凌熙吓得直接从沙发上滚落到地。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破天荒的叹了口气。
凌熙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表达他的感谢,和-图-书憋了半天才道:“如果这是一篇修真小说的话,这时候我就该冲破心魔,破丹结婴了……”
静静的听完凌熙的刨白,安瑞枫开口:“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足以让粉丝自豪呢?你有那么多优秀的作品,还给很多歌手写过歌,虽然你确实缺少了一些机遇,但你很勇敢的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久,从来没想过放弃自己的梦想。你不要只注意那些比你成功的人,其实有更多的人,根本没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光是这一点,你就已经非常成功了。”
安瑞枫:不用了,你先帮我收着,等以后有时间我去你家取。
凌熙这才发现,原来他在床上一发呆,就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他故意问:“我睡了你还打电话,就不怕吵醒我让我生气?”
不再等凌熙去找理由,吴友鹏想到就做,直接出门打电话吩咐人做宣传、在网上做门票预售。待他一个小时的电话打完,歌友会一事已经尘埃落定,由不得凌熙再耍赖。
“明天有通告?”
“好了好了不说了,太晚了,我明天还要早起。”
吴友鹏根本不拿正眼看他:“你以为你能有多少粉丝来歌友会?在你的微博、贴吧、官方网站上挂出来宣传就足够了,没钱给你买广告。而且这次只去四个一线城市,再挑四个省会,从南到北,三天一场,前后还能给你留出几天休息。”
“会是肯定会,但是你有时间来吗?”
“这个决定太仓促了吧……根本没有宣传的时间啊……”
“怕,可是更怕今天听不到你的声音。”
安瑞枫:那你问问他原型机的造价多少钱。
他其实蛮害怕见粉丝的。
吴友鹏却笑不出来:“你唱歌都赚不了几个钱,你以为写歌就能有钱了?写歌那一点点版税,你连买钢琴的和*图*书月供贷款都还不上!”
“新专辑遥遥无期……吴妈给我安排了歌友会,再过一周就要开始跑了,从南到北,跑四个一线城市和四个省会城市,跑完后只休息一个星期就要入剧组了。”
两人都没有料到居然会有如此的默契,凌熙非常开心的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笑的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他手里原本就抱着自己尾巴,两人距离这么远又不能说什么,他想了想干脆用动作表达了他的意思——他握住尾巴尖,向着安瑞枫的方向摆了摆。
凌熙:他们问你的地址,尾巴和耳朵是直接寄到你家吗?
第二天一早睡醒,凌熙发现两腿之间湿漉漉的。他掀开被子拎起内裤往里面看了三秒,一抹艳红飞快的自他脸颊烧上了耳朵尖。
他从未见过比安瑞枫更温柔更贴心的人,他的细致妥帖就像是一块又轻又软的围巾,让你感到无比温暖却又不会有任何负担。每次和安瑞枫聊天,凌熙的嘴角都止不住的上扬。他想,自己一定是安瑞枫的VIP。
晚上洗完澡,凌熙趴在床上唉声叹气,手边的剧本都被他翻烂了,干脆拿来做扇子给自己降温。其实他心中有个秘密,就连带了他这么多年的吴友鹏他都没告诉过。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倒是没尿床,他梦遗了……
如此争分夺秒,安瑞枫甚至没能和凌熙的距离拉近到五米以内。明明他们在同一间摄影棚里相处超过了三个小时,但唯一的交流只有眼神和手势。
半分钟后,凌熙的手机上接到了一条短信。
十二岁的凌熙已经不傻了,当然不信,当天晚上入睡前故意叹了好几口气。
“当然。”安瑞枫笃定的说:“你可是我的VIP。”
Very important person,很重要很重要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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