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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走了一样多的路，为什么他永远没这孩子看到的多？

他亦是他的世界里，最好的猎手。

苏烟有他喜欢的女人的气味。那种隐秘的，令盖云陷入遐想的味道。

盖云爆碳脾气，瞪着眼骂：“我清楚啥了我清楚你奶奶个爪儿！”

周末快乐，天冷，吃火锅。

盖云从警十余年，碰到的凶徒不知凡几，这样的女人却第一次见到。

盖云问小山：“万里有重大发现？”

小山装作没听见：“这起案子已经了了，我们也可以返程了。”

盖云却听出了重点：“那个女人？谁？”

盖云最近抽苏式烟，因他万年的铁树也开了花，恋爱了。他喜欢的女人经常抽苏烟，他也跟着一同抽。

毕竟之后，在国内，始终未再出现过类似的案件。

大概，七年的时间。

盖云瞪了小山一眼，恼羞成怒，他知道小部长没尝过女人的味儿，但是这话却也揭了他的遮羞布。抽苏烟只是在温存，只是在怀恋，只是在想念。

小山淡淡笑了：“她也许一直伪装成护士，在医院工作，这样才能接触到血型样本、病例本之类的东西，再从其中选择符合她需求的对象，进而锁定猎物。”

小山掏出季子病历本：“季子做了详细的体检，包括血液、器官，甚至在心脏有微小毛病的情况下依旧要求做手术，这是因为心脏病可能会影响之后他要做的那件事。”

也或许因器官衰竭，已经死在某地吧，亦未可知。

小山忍不住笑了。这个孩子，笑起来的样子，可真珍贵啊。这是盖云第一次见他笑，当然，之前那些泛泛的、未及眼中的笑是不能视之同等的。

“如不出意外，季子为冯女移植过器官后，冯女打算继续挑拨母子的关系，直到他们自相残杀，和之前的那些案件完全一致为止。”小山下结论：“冯女从没打算脏自己的手hetushu.com.com。她也没在任何男人手上吃过亏。”

还有那张，寄不出去的喜帖，什么时候，才能给他呢。

小山说：“这些男丁，除了养育了冯女的冯家，其他男人一眼望去，都是同样的类型，健壮而魁梧，可是他们又都被分尸了。冯女分尸冯家人或许是为了泄愤，但是之后的分尸，只针对壮年男人，倒像是为了证实什么，又或者，想要拿到什么。”

那可是个，真好看的孩子。

盖云一愣，骂了起来：“怎么就了了？季母为什么杀子？冯女究竟想干什么，频繁作案分尸？你他娘的就爱吃独食，吃完还不吐！看见啥从来不说，就让别人大嘴叭叭叭叭，自己在那儿偷偷琢磨，琢磨到啥都没反应，那张脸从来没一点反应，你这个小孩，坏得很！”

而他们的猎物，在碰到他们时，除了念念大日如来真经古兰经圣经，自我祷告，还能做些什么。

“与他的性命相关的事情。他做了详细的体检，体检后发现身体健康。而这次体检距离他上次正常体检只有三个月，正常人不会如此频繁体检，除非季子这次的体检并不是为自己准备的，而是为了别人。”小山推理。

小山想了想，笑：“所以一定是第一眼看中的人啊，不误事儿。”

“为了冯女？”盖云狐疑。

天可真冷，不知为何，这一日，他想起了少年的脸。

盖云思维灵活起来：“她一定是先选择她认为健康的对象，对，没有错，季子亦是声如洪钟，目光清澈，身体肌肉丰|满的健康男人，她先勾引这些男人上钩，令其迷恋，死心塌地，然后又让他们体检，而体检是为了拿到她想要的东西……她不是为了钱，只是单纯想要这些男人的某个器官！”

只要有冯女的痕迹在，这些案件都绝非表面显现得如此简单。

“准确https://m.hetushu.com.com地说，应该是在季母杀死儿子前没多久，季母曾被儿子从楼梯上推下来过。因为凶案现场别墅内，波斯纹的楼梯地毯上还有凌乱的车辙痕迹。”

少年天才，也熬成了油腻的大人了吧。

而那张真面，笼罩在浓冶的雾气中，始终无人能够真得说清楚。

盖云想着案件，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过了会儿，人到中年的汉子却难得有了些羞意，尴尬道：“追上追不上还两说，现在的女警都辣得很。”

“季母经常用这辆轮椅，肯定会有车辙。”盖云不服。

小山想了想，认真回答他：“唔，就在你和老师讨论附近哪家餐馆面条劲道肉沫咸香的时候。”

她像浓雾后的悬崖，却带着森森郁郁的诱惑。

盖云好奇：“你怎么知道红酒中有安眠药？噢，是了，万里也许鉴定过了。”

他想了想，又叹息：“比起冯女这个女人，我们就像未开化的低等生物。”

盖云虽然生气，却也觉得奇怪，心平气和地问他：“你到底什么时候做了这么多事的？”

大块头的汉子窘迫得猛抽了两口烟，呛得咳嗽起来。

“如果抓不到那个女人，季姓母子的惨案恐怕只能以之前的调查结果为结论。”小山很肯定。

“等你有了女人就知道了。”盖云回答小山很简单。

“没见到就是一片空白，谁也不会信有那样影响自己的女人吧。就算再聪明，到时候了，又能怎样。”盖云嘟囔了一句。

“你怎么想到的调查这些？”盖云迅速地翻看着：“第一案冯家儿子长期饮酒，器官各项指标都有问题，之后的男人，虽然各个身材魁梧，表面健壮，但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问题……他们血型都是B型……”

但是小部长随即又沉默了。

“什么事？”

哪有什么机会喜欢什么人。

小山一愣：“和图书我以为你都看明白了，一切不是很清楚了吗？”

小山提起公文包：“我已经下了指令，让下辖警局排除与受害人有关的医院的离职医护人员，直到抓到冯女为止。”

冯女是一只吃人的色彩斑斓的毒蜘蛛，可是，小山未尝不是呢？

“对，他结识了冯女之后没有多久，就体检了身体。而冯女之前几次作案的家庭中，男丁亦都体检过身体。”小山从公文包中掏出一沓体检报告，每一本体检事项都很详细。

小山黑眼珠有些愣愣的：“追不上你为何抽苏烟？”

“难道男人不都是‘看上了，啊，是喜欢’，心里这样想着。”小山莫名其妙。并不曾处理过爱情这样复杂的东西，在他还来不及的时候，就真的已经来不及了。朦朦胧胧的时候，甜美的味道中，却啃噬到了最深切的恐惧。就像时刻警惕的疲惫中看到了温暖的小窝，可是掀开被子，里面却是一条盘结的涂着红信子的毒蛇。

“同一个女人。和之前那些案件一样的毛发，一样的DNA，别无二致的基因，同一个女人。”小山一层一层地说着结论，却让盖云头皮发麻。

小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也有过。”

她画像中的样子，是真的标致。

小山说：“桌上红酒杯还在，开了瓶的红酒却不翼而飞，我在季母屋内柜中角落找到了空瓶，她当时下意识地倒掉了剩余红酒，并在得逞之后，把酒瓶掩藏了起来，心怀鬼胎。”

这场初恋大概并不令他开怀。盖云想着。盖云叼着烟，古怪问他：“你信一见钟情？”

爱情是没有时间去思念，是恐惧，是深夜的噩梦，小山这样判断。

小山摇摇头：“虽然老师也确实打电话告诉了我这件事，但是我之前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因为我检查过季母日常服用的药品，季母有失眠的毛病，药箱中一直有苯二氮卓类药和*图*书品，但是药盒却是空的。”

盖云呸了一声：“什么‘啊是喜欢’，臭小子，不懂装懂，你那是‘啊，二十岁的蒙上眼的荷尔蒙’，跟爱可没关。”

“碰上你，也是她的劫数。”盖云想了想，说。

苏烟味道淡雅，后味略有薄荷甜香，小山问道：“几时办喜？”

小山看到时，淡淡笑了笑，也取过一根，陪他。

“也许是刚好吃完了呢？”盖云推测。

盖云噗嗤笑了：“我听万里说，你读书时被几个大佬折腾得连睡觉的空都没有。”

“她想要做器官移植，所以才让这些男人进行详细体检！她一定是器官出现了问题，肝脏或者肾脏可能性最大，因此才尽量选择血型相符的初步筛选对象！”盖云不可思议地叫了起来：“这个女人是个病人！她疯了一样找能够治愈自己的器官！可是，那些男人或多或少有一些指标无法实现她的预想，但她又不甘心，因此杀死这些男人后分尸，正是想亲眼看看，他们的器官是否与体检报告相符，又究竟健不健康！还有什么是比亲眼验证更好的方式呢，B超看不清楚，血检报告也可能存在误差，但是亲眼见到的色泽、形状才是真实的！如果真的能用，她会第一时间带走，但是很可惜，这些器官都并不符合她的要求。”

盖云恍然大悟，比了一个松开手的姿势：“除非，没打算让她安全。季子想杀死季母，在争吵中把母亲推下楼梯，才引起母亲这样的愤恨。”

小山瞳仁极黑，平时的他脸色有些苍白，安静得不像一个年轻的男孩，碰到案件却显得兴致勃勃，脸颊泛着微红：“季子是她选到的最完美的对象，这个男人亦对她死心塌地，她打算哄他结婚，哄他为自己移植器官，季子也如她所愿，意乱情迷之时，为了防止之后器官移植手术带来的隐患，把心脏病都提前治愈。这些被季母ｗｗｗ.hｅtusｈu.cｏｍ.ｃｏm看了，而季子一心听这个外来女人的话，甚至在楼梯边缘推了母亲一把，令季母摔下楼梯。季母十分气愤，恶从胆边生，决定先杀了猪狗不如的儿子，再杀了这个食肉吸髓的女人。结果这个女人机敏，没有喝那杯下了安眠药的红酒，逃过一劫。而季母见儿子被自己砍死，仇人却逃走，心灰意冷之下只得自杀。”

居然又是那个“冯女”！！

盖云知道，小山盯上了冯女。

盖云笑着去想，身旁的妻子新有孕，正在闹脾气，令他去街上买栗子。

小山扫他一样：“那是你。你比起她，是的。”

小山淡淡一笑：“就算开始不是，我也会变成是的为止。”

盖云，也再没见过小山。

“季母住在一楼，很少而二楼，即便要去，也有自己专属的电梯。她用的轮椅是老式的，她没有办法，不，是谁都没有办法，把她和她的轮椅安全地从陡峭的楼梯上一起安全地推下来，除非……”小山停住了。

他喜欢的女人是个离了婚的警花，人美脾气大。

盖云准备掐死这个孩子。

之后的冯女，被定为一级通缉犯，细致的画像挂满大街小巷，但是却又渐渐被更替，封存在刑事机密档案中，始终音讯全无。

一眼的时间，总是有的。

聪明是第一等的聪明，凶险是世也罕见的凶险。

盖云冷笑：“只是可惜，这次在女人身上摔了一跤。能收拾女人的果然只有女人。”

盖云从警生涯，对冯女念念不忘，那种阴影魔咒，仿佛看到漂亮的女人就会瞬间激起心中最深的恐惧。

“爱就是尝女人烟吗？”小山难得揶揄人。

和她有过牵扯的人都死了，见过她的人，除了赞叹她的美貌，其它印象却总是模糊的、互相矛盾的。

也是，真的吓人。

盖云牙痒痒，忍住揍他的冲动，又问：“你怎么知道季母曾被儿子从楼梯上推下来过？”

聪明而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