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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向晚最见不得他的忧郁模样，正要坐到他身边去安慰，但莫北把后座车门一关，替她打开前排的门。他不容置疑要她往前坐。

会议后由法务部来收捐款，以示公正。许淮敏同行政部头头史晶讲：“昨天开会开到半夜，就在讨论好方案。”

于正说：“今天很多同事都提出愿意捐款，我代仙琼阿姨谢谢大家。燃眉之急是必要，长久计划也需要考虑。我们要为仙琼阿姨和她的儿子做最好打算。”

这就是全盘计划，听得莫向晚拿着冰凉的圆珠笔，无法正常做笔记。

这是别样情怀，莫向晚定神，不愿自己再细细辨。她返回到自己的床上又看了一阵书，才拉灭灯睡觉。晚上也不像以前那样会醒个三五次看莫非是不是踢了被子。

莫向晚不想说话，也不做议论，默默把钱递给了许淮敏。

他是诚心诚意说的，莫向晚又是不得不去同意的。同意以后又懊悔，本来可以步步为营，如今却是步步失守，太气馁了。

史晶笑：“这个危机方案做的强的，谁想出来的？”

莫向晚问多一句：“那还要上电视台演活报剧做什么？”

助理报了一个数，莫向晚侧一侧目，照着许淮敏报的经理级捐的款项级别，不该会有这么多款子。www.hetushu.com.com她诧异，史晶也诧异，问：“怎么这么多？”

她的小助理说：“老总大手笔，捐了这个数呢！”说着伸出手指头比了一比。

史晶问：“一共多少钱？”

孩子的情绪就是有一阵没一阵，上车之后，莫非都在烦恼背上的两座大山。

这么一个人倒了，要把陈年往事向公众披露，等同示众。阮仙琼若有意识，也必不想如此示弱。

莫北就对莫非说：“妈妈说的话听到没有？今晚多做一点数学卷子。”

“哦。”史晶不再讲下去。

次日天光亮，莫向晚醒过来起床洗漱，镜子里的自己气色绝佳，可见得休息充分。

其实祝贺的身世，同她有异曲同工的地方。这也是莫向晚在祝贺和管弦之间的关系中，对祝贺始终不能全然敌视的原因。

但这并不关她的事，莫向晚收回视线，正好手机响起来，来电话的是金锦文。

莫非扁嘴，昨晚得来的兴奋又荡然无存。

以前只要一想有朝一日莫非会离开自己，就会有不自禁的剜心的痛，她不能想象没有莫非的日子。而如今，莫非不在这间房间内，她知道他隔着一堵墙在另外那个人那边，那边安全舒适，她能够想见，故此安心。

史晶和-图-书这个人，不该搭手的事情绝不搭手，本该由行政组织捐款，她也由着许淮敏做了，就算沦落至打下手也无所谓，脸上丝毫无任何忤色。她能和气地嘱咐小助理：“你又不会办事情了不是？这个钱打到阮姐帐户能起什么作用？先拿去医院交了住院费再讲。”

祝贺同她一样是父亲前妻的女儿，父亲的后妻生了一个儿子。他们一家四口曾经在祝贺的婚礼上亲密合影，许淮敏同这几位女同事悄悄说了个人之间的关系，莫向晚就敏感了。她能看到祝贺在一家三口人之外的一种淡淡疏离，没有亲身体验的人，是不会察觉到的。

莫向晚因此而郁郁不乐。

已有同事用力点头。

莫向晚更诧异，史晶倒恢复如常了。她说：“老总有心意是好的。”转头看到莫向晚犹自在惊讶，她笑，“以前老总刚进电视台时也是从底层做起的，跟一些情景剧的拍摄，几个老演员狠三狠四，就阮姐每天中午拿着盒饭和和气气招呼老总。也算有一饭之恩了。”

莫向晚觑一眼那头的会议室，于正正立着向一位老者说话，老者身边坐的是矜持温婉的祝贺，但是在老者身边，显得过分殷勤了些。

这样的危机公关，等同拉人伤口出来撒盐。阮仙琼和*图*书是什么人？打落牙齿和血吞，自扫门前尴尬事，她根本不是个愿意到处诉苦的人。

但莫北是识相的，依旧送她到地铁站。下车时候，莫向晚对他说：“谢谢你。”

于正的策略已经出台，由宋谦在会议上亲自解说。

今次的这个项目当然是块大馅饼，但莫向晚想不明白于正为什么撇开正业接下这么大一个摊子。“奇丽”往常就算做此类活动，也只当作外快或帮忙性质接一些小型活动而已。

莫向晚当时看着竟会有凄然之感。

莫向晚回到自己的格子间，邹南走过来同她小声报告：“连于太太都来了呢！于总今天压力老大，向岳父和太太做双重汇报。老大，有人问我，我们是不是要发展第二业务做公关活动这块呢！”

“于总他们家那位。”

莫向晚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讲什么啊？”

前一个晚上她背了书，因不用挂怀莫非，竟能专心致志。

那边说：“就是那个姓于的小朋友，他们家到底是干什么的？你知道不，那姓蔡的导演招呼打到咱们大领导那儿去了。我一听真吓一跳，你别蒙我了，他们家到底什么情况？”

史晶笑着说：“总归是有道理的。”

到了公司里，总经办发了会议通知，会议是专门针对阮仙琼事htｔps://m•ｈeｔusｈｕ•cｏｍ•coｍ件的。

“最近电视台的慈善节目《爱心大使在行动》收视率正飙升，我们的几位艺人都有兴趣接他们的通告，正好趁此机会把阮仙琼的事情说一说，仙琼阿姨在老上海心中还是有点印象的，这样可以解一解她的危困。我们可以用公司的名义上节目，剧组那边应该也没有问题。他们会认为这是一种良性的炒作，对我们建立一个正面的形象会有帮助。”

“嗯，可以和崔家的孩子一起领唱。哎，姓于的孩子和蔡导什么关系啊？”

恐怕她想的同此刻听到此话的莫向晚想的八九不离十。

莫向晚这一夜睡的好极了。

莫向晚对莫北说：“他马上要期中考试了，要盯紧复习，不然会考不好。”

莫向晚点头：“非非性格外向，定不下心，凡事逼一逼才会卖气力去做。”

之后便去茶水间泡了一杯绿茶，想要静一静心。史晶恰好也在茶水间倒茶，她道一声好。她的助理正好来问：“许老师把钱都点好了，让我们去寻张彬拿阮仙琼的工资卡帐号。”

送莫非去了学校以后，莫北才说：“既然要狠管着他，就别心软。”

这一等老黄历是莫向晚所不知道的，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史晶是讲得老黄历的人，她资格老，背景也老，是此ｈｔtｐs://m.heｔushｕ•ｃｏm.cｏm类公司中一等一闲坐吃皇粮的。莫向晚平时与她并无过多的交集，只是这一刻两人的简短交流，却是顺畅。

挂了电话，她转头就像拨一个号码，可是踌躇半晌，终于还是没有拨出去。

“聪明孩子都这样。”

莫向晚牵了一牵唇角，能有什么关系？她答：“我不知道啊！”

这是前所未有的，临睡前，她在莫非的小房间里坐了一会儿。

莫北把莫非送了回来，还送来早饭。莫非“唧唧喳喳”像晨起小鸟，把昨晚在403过夜的事情巨细靡遗汇报一遍，听得莫向晚直乐。

金锦文在那头笑着说：“小莫啊，你介绍的小朋友好大来头，我招呼还没来得及打上去，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助理连连点头，说：“我晓得了。”

他还是问她：“你下礼拜四考试，那之前我来管他中考复习，好不好？”

莫向晚才明白过来，先是问：“于雷可以上台了？”

史晶讲一句：“吃多了撑的，搞三产搞得家都不认识了。”匆匆就跟着助理走了。

她的助理又来报告：“于总让你快点去会议室，上头的领导来听于总对艺术节开幕式的报告呢！”

许淮敏至她面前收捐款，说：“经理级的是这个数。”用手指头作了一个数，莫向晚翻了下钱包，把全部的钞票拿出来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