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如今的他和她，不再是Mace和草草，他是莫北，她是莫向晚，这样亲密贴合在一起，作为心情的解答。
莫向晚顿在门口，望住里头的黑暗，她不想进一步，只说：“我就看看。”
吴老师微笑：“你的生活是刮过大风的，但那不要紧，看到你现在这么好，就好了，一份付出一份收获，我以前常常说。现在看到你做得这么好，我相信这句话不会错的。”
莫北说：“你收得太紧了。”
莫北松开了她的手，轻声轻气告诉她：“没办法联络到你的时候，我也很害怕。”
莫北在她耳边轻语：“向晚，我想把你爸你妈都请了来，告诉他们我们准备领证。”
莫太太要气结，但莫北连着问：“妈，你要我怎么样呢？查好孩子的DNA，是我的儿子我就抢过来，不再管孩子的妈？妈妈，你记得不记得当初你带我去大院放映院里看了一部叫《妈妈再爱我一次》的台湾电影，把你哭惨了，你直说孩子的爹不是东西，怎么这么待孩子的妈。妈，我不想做这种爹。”
她对着老师点头，要做到当年没有在老师面前做到的承诺，她讲：“吴老师，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在努力做。”
她问吴老师：“您怎么会来这里？”
身上的这个男人，在她找不到方向的时候赶过来，拉起了她。她几乎要在他急切热烈的吻下面，软化成为一摊水。
她记得的，当年穿着浴袍似冻鸡的少年，冰凉的拥抱，她是心甘情愿豁出去的。但此时身后的他气息温暖柔软，就像脚下的地毯，看似不受力的，却将她稳稳托住。
“是不是一切变化了，就是真的改变？过去的痕迹全部都不在了？”
“谁都想不到芦苇荡变成金融区，只要我们想。”
莫北帮她穿回衣服：“向晚，我们一家三口很和谐。我们就该让别人羡慕！我这么年轻的爹，你这么年轻的妈，非非又是个智商高的孩子，一定羡慕死别人。”
他们进入到一间房间内，这里也不太一样了。
但他想，这样不行，这里不行。这里有莫向晚最坏的回忆，关于他和她，他们最初的惨淡，记忆里的沉疴，抹不掉的失落。
莫北紧紧抱住她：“他们都回来看过你，没敢和你相认，因为你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
莫北看着怀里的莫向晚，她的眼内，迷惘燃烧成了热情，在他身下敞开了身体。她能够接受他所带来的温暖，他希望能给予她所渴望的。
但父亲挥动着毛笔，一笔一画正在卖力，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莫皓然嗯了一声。
莫太太要语塞，一赌气，讲：“你别跟我扯了，去跟你爸说吧！”
莫北走过去，不想再让她一个人，他在她需要的时候一定要在她的身边，领她走过这些坑洼。
“他们从没有来过信，比起他们每年来一封于事无补的、总是让我要反省当年的信，两种局面我更接受第一种。”
莫北亲吻她的耳垂，让她微微泛起痒，可是舍不得躲避，由他的体温传导到她的身上。
这是她的起点，她竟然被迫般地又回到这里来，还硬着头皮走过这条长路。
回到家里，母亲也在，保姆说上午母亲急匆匆从机关里回来，一回来就气急败坏和父亲说了好多的话，此刻闭门关在自己房里。父亲一直在书房练字。
凭着这一点残存的灵犀，她忽然问他：“你是不是圣诞节生日？”
莫向晚喃喃叫着：“老师，我真的——”
呻|吟破碎地冲出了口，莫向晚能听见自己在呢喃“莫北”“莫北”，他冲击着她的身体，让她把这个名字印刻到心头上去。
莫太太被驳倒。
莫向晚又感激又惭愧，也许过了今天，世途艰难，她行差踏错，当往日之事被公之于众，她又要被打回原形。她还是喃喃：“老师，我以前——”
“北北，那些是不是真的？”
这个男人，用有力的姿态与她结合，和好多年前的他，是不一样的。他的身体充满张力，有侵略和保护的欲望。
莫北说：“试着解开你自己，这不只是原谅。向晚，你可以回头看了，才能更好地向前看。”
到天色渐渐暗了，莫向晚推他起床，讲：“非非要吃晚饭了。”
爷爷奶奶临走的时候，将钥匙给了她。爷爷说：“老房子你就住着，你的户口在这里，以后有好办法把娃娃的户口也迁回来。这里毕竟是你的老家。”
莫北说：“一个起点。”
“我以前做得更差劲，你不是都知道？”
莫北想了一下，理出一点头绪，他直趋莫家的老宅，看到莫向晚在旧宅门口发呆。
莫北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戴回眼镜，又变回斯文模样。莫向晚看着这样的他和图书，想起刚才两个人相拥时候的疯狂，又一阵面红耳热。
彼时，她很迷惘地望着老师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莫北听了，还是不做声。
“莫北，我气量不大的，我放不开，所以我关了手机。”
莫太太便语重心长：“那时候我还不是不知道她以前做过这些事，今天听得我魂都没有了！”
莫北朝她无奈摇头，他们一起坐在车内看娱乐版。
这里的邻居们都传莫家阿公的孙女少年生子，被学校开除，爷爷奶奶走的时候，都是带着一肚皮的闷气。她不能住在这样的地方。
莫向晚一封一封拆开来看，好像是看报纸上的情感专栏，她只是一个拆着读者来信的编辑，看着读者在信上的忏悔、控诉、不解和关切。
莫北颔首：“爸，我从不敢这样做。”
莫向晚转过身：“是的，我要相信自己。莫北，一切会好的，明天我们仍有勇气迎接朝阳，是不是？”
保姆萍姐过来问他：“要不要看看你妈妈去？”
莫北看住父亲，谨慎而恭敬。
她不再怕了，有这么个人站在身边，扶着她拥着她。她不应该再彷徨的。
可如今，吴老师曾经的这个问题，她是可以回答的。她一直努力这样做，做到她想要做的事情，这是不能够被摧毁的。
毒辣太阳过去，明月疏星是喜人的。
莫向晚循声望过去，来人佝偻着背，一脸的和善，正略带激动地看着她。她辩认了一下，惊讶地唤了一声：“吴老师？”
莫北问她：“什么？”
坐在莫北的车里，莫北握紧了她的手，紧紧的，不放开。莫向晚感觉出来了，她侧面看他，他紧抿着唇，也许是在不高兴。
莫北笑起来：“因为你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他是怎么找着她的？可过程和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个男人就在她的身边，在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突然出现拉了她一把。
莫向晚轻喘，热情将脑中的一切烧毁。
莫皓然指了指桌面上的横幅：“这幅写差了，你帮我扔了吧！心静不下来，就没办法写好。”
他带她回来，是想让她看到这里的改变。他强自克制着，本要稍稍远离她，可又舍不得放开她。最后沉住声音唤：“向晚？”
莫北抚额，叹息：“最好忘了它，我的莫非妈妈。”
莫北慢慢走到写字台的外沿来，他用一个更加恭敬的站立姿势，对着父亲说：
“爸，我重新遇到她的时候，她只是一个认真工作的单身妈妈。晚上会去师大念夜大，经常加班。和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不一样。”
莫北只是叹息。
莫北说：“遵命。”
莫北走过去，平静地为他磨墨。他本来想，是不是让父亲先开口，切入主题？
莫向晚在他怀里调整一个角度，窝好了，问他：“你和他们联系了？”
莫向晚什么都无法想，身体上承载着这个男人的力量，他每一次的悬宕起伏都能够让她心潮澎湃，随之激荡。
这里已经没人了，房子都还在，饱经风霜地摇摇欲坠。莫向晚静下来看一看，四周都是拆迁户，这里也即将不见了。
莫向晚在马路上小心翼翼地兜兜转转了很久，想要转出这一处，只是又不知道要去哪里。手机握在手里，金属的外壳冰冰凉，在这十二月的天，都要冰住她的手指。她想也没多想，就把手机又关掉了，仿佛是可以关闭一切嘈杂。
亲吻的方式也不一样了，明明是同一个地方。
但老师的话让莫向晚顿时生了惭愧，她从包里翻找老钥匙，其实老钥匙就挂在她的钥匙圈上，她只是从来不动。现在拿出来，才发觉老钥匙一直在。
“我不知道八九年前她为什么会那样，但那时候我也是一个浑蛋，我没认真。但她生了我的孩子，认真生活了这么多年。爸，你说人最重要的就是‘认真’二字。所以她给我教出了一个好儿子。”
他不知是想进，还是想退，这么小心翼翼。
两人都笑。
莫向晚也笑：“非非大了，也会应酬了。”
她指着其中一句话：“金菁说，娱乐圈内的职场行为规范更需要作规范，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许多娱乐圈从业人员不能发挥好自己的专长。”
“我会不会影响到你？”她担忧地问他。
莫皓然又嗯了一声。
“你会再接再厉，天道酬勤，你一定要相信你自己。”
“回头看看，不是坏事。”
莫北带着她踏到软而且厚的地毯上，一步步接近最初的那个开始。
他在早晨看到论坛上的消息的时候，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莫太太在电话里问：
尽职的老班主任没有再多问什么，就此先告辞，去履行他的职
ｈttps://ｍ.ｈeｔｕshｕ•coｍ.com责，指导一群新的学生。
莫向晚抚摩着他的发，软软的，这个好脾气的男人。
莫向晚只得点头。
莫向晚轻轻抚摩这些脆弱的纸，仿佛蒙咙了，她一封一封打开，信件真是很多，还有汇款单。她看不完，只是看邮戳上的日期，最近的是两个月前，最远的是八年前。
莫北过来托住她的手，说：“原来你在这里。”
莫北在身边翻了一个身，把她揽人怀内。
莫北用类似莫非那样赖皮的口吻讲：“莫非妈妈，你想好了，让我进来了，就别想赶我走。”
莫向晚忍不住笑起来。
莫北笑了起来：“不，水龙头还是银的。”
又有人在身后叫她“向晚”，莫向晚回头，竟是莫北。
“你在也无济于事。”
有一扇积聚了灰尘的大门是她熟悉的，她下意识就走到这边来。很多年前，她拿起单薄的包裹，从这里跨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莫北先没有做声，他思考了一下，用平缓的语气问母亲：“妈妈，你不是已经查过了吗？”
她又是脆弱的一个人一只影，顶着烈日，不知所措。
莫向晚叹口气：“我在这里，曾经是你的礼物。”
莫北低头看着她，缓慢地与她结合，进入到她的深处。
莫北说：“他们都回来过，只是你不愿意见他们，那就没有办法相见。也许他们还在惭愧。”
莫向晚回过神，推他一推：“别胡扯。”
他翻一翻身，已经看到她腹部上的旧伤痕，虽然已经快要淡入不见。他轻轻抚摩着她软乎乎的腹部，再与她紧紧地依偎，说道：“真抱歉我当时不在。”
莫向晚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她才恍然，自己隔着这么多年，真的是把过往摒弃，全然不理睬，但过往对她是如影随形，并不是随随便便避开就永世不再相见的。
莫向晚是记得这里的大堂里有乳白色的天顶，玛丽莲吊灯的光辉在午后是看不到的，但金箔的玻璃吊灯随处可见，盈盈的，掠过她的记忆。
她问他：“莫北，我真的能另找一个新起点吗？”
莫皓然也站着，也望着眼前的儿子。他眼色澄清，不气不馁，不卑不亢，立定在这里，表明他的心迹。
于是，他们不再等待。他们彼此亲吻，这样的吻，就像橡皮擦，一寸一寸擦去过往，那个第一次在这里的不愉快，也将烟消云散。
但老建筑上挂了霓虹灯，艳丽的颜色点缀其间，总是有些变化，这是现在。
“向晚，找不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害怕了。我不希望你回到过去，你是应该往前走的。”
他的手正包裹住她的胸，与她的心跳贴合。
莫北说完以后，从车旁的口袋中捞出一叠信件，有泛黄的有陈破的，层层叠叠，莫向晚看得一怔。
现在这个念头，只会让她感觉温馨。
“向晚，放不开就不要放，你只要让我知道就好。”
莫北建议：“我们再去买一份《前程报》。”
她问他：“哪一间？”
她走到一处窄陋的小弄堂，疏疏落落的老平房不安全地矗立在弄堂两旁，这里的阳光也零落，照不进来一丝完整的温暖。她小心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就怕走错，可是又想快步跑过这段路，但心里还是这么沉重。
她轻轻嗯了一声。
莫皓然没有回答儿子的反问，只说：“你不是已经把一切都打算好了吗？从头到尾，你的老父老母只能跟着你的计划走。”
“向晚，因为努力，所以一些东西改变了。”
莫北把车停到了停车库里，他们从地底走上来，进这扇门的刹那，她捉紧他的手臂。
莫向晚放开莫北，走到窗前。这个位置没有了睡榻，空留一处鲜红地毯，踩在上面如同踏入浮云，感觉终是不太一样的。
她垂头低语：“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告诉莫北，“我真的累了，我不想看信。”
莫北叹气，与她一起眺望江的对面。
莫北揽住她：“所以我们老公老婆的只能自己寻乐子。”说着又要亲她，被莫向晚避开，她的脸红红的，还残留刚才的激|情痕迹。
莫北用温柔的神色责备她：“你的手机没有开，我只能用脑子思考你会去哪里。”
外面的天空上只剩最后一丝红霞，又是一个新的黑夜，黑夜之后会是一个崭新的明天。
莫北应了一声，把字幅拿出来，终究是想了想，卷好了放进自己的房里。
莫北又问她：“其实现在想以前，也没那么糟糕吧？比如我。”
莫北没有答，他没有等。他告诫自己不该唐突，但她如烈火，要烧灼到他的身上。他抱住她，转瞬之间，转换天地，将她压在床上一寸寸吻下来。
她走到老师的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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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时代在变化，现在是中国人过圣诞节，当然要写汉字。”
又是那一位金菁发了后续报导，矛头直接指向了娱乐公司的从业人员。虽然没有直接写出莫向晚的名字，但是对莫向晚早年的事迹写得十分清楚。
莫北亲吻她的发，换了姿势抱她，双手抚摸着她软乎乎的小腹，动作轻柔而谨慎。忽然问：“生非非的时候是不是很辛苦？”
莫向晚轻轻颤抖。
“至少我可以陪在你身边。”
莫向晚说：“可我不想看它们。他们从来没有来找过我。”
莫向晚便随着莫北走出了老弄堂，复又回到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
她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她深深嗅两口。
莫向晚深吸口气，要开启这扇老门。
莫北的手抚摩着她的身体，他说：“向晚，再这样下去，我会犯错误。我本来不想——”但是被莫向晚仰头吻住。
“这是有人在努力。”
“好的。”
她对莫北说：“这位金菁，虽然犀利，但是许多话说得很对。”
她想，什么都将不见了，为什么还甩不掉？是她种的因，她必要承受这个果，人生真是无奈又悲哀。
莫北望一眼母亲的房间，里头放着电视剧。他摇摇头，想，给予他们时间，才能让他们接受。
他走进书房，正对着墙上的大字，莫皓然背对着他，正在写字。从莫北这个角度看过去，父亲头上一半的头发是花白的，原来高大矫健的身体也佝偻了。
莫北立刻回驳她：“妈，你不是见过孩子吗？他和我小时候长得不像吗？如果长得不像，你怎么又三番四次去见孩子？”
“你放不下过去，是因为你从不曾原谅他们。”他抱紧了她，想让她莫向晚的身体可以温暖起来，“这样只会让你自己更辛苦。”
莫北进入的时候，莫向晚有些吃痛，但不逃避。她仰着头，看见馨红的霞光照射进来，洒在这一处缠绵之地。她的身体接纳他的入侵，她的心也因此打开。
莫向晚只是沉默。
吴老师慈爱地笑：“那么就不要再想以前，莫向晚，你现在是进了一个新的学校，念一个新的学期，以前不及格的分数可以全部忘掉喽！”
是的，吴老师会以为她很好，因为她一身白领的标准衣着，淡妆得体，盘发一丝不苟，再无当年的太妹痕迹。
莫北才发现窗户半开，他起身将窗户闭牢，温暖又重回到他们身边。、莫向晚说：“我懂你的意思。”
莫北看了出来，问她：“要不要进去？”
莫北的手在她的身体上引燃一簇火焰，将她的意识烧至昏沉。
但大光天下的大马路上，如何不嘈杂？她站在其间，怎可逃避？可莫向晚还是逃也似的转了又转，这是毫无意识的。
莫向晚走到报亭旁边，买了一份晚报。
被他这么突兀地一讲，莫向晚兀地脸一红，骂一句：“不要面孔！”
忽而有人叫了她。
莫北从她的身后拥抱她。
“莫向晚？”询问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莫向晚垂下眼睑。
莫皓然只管自己写完了一幅字，莫北看过去，父亲写的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他不禁失笑，还真的笑出声来。
她转头看他：“你怎么来了这里？”
“如果我也不同意，你会怎么做？”
再后来，莫向晚并没有睡得很实，抬一抬头，窗外已经夕阳西下。她轻轻翻身，身边的人仍是用手环住她的腰和胸。她伸出手从丢在床下的包里捞出了那一叠信。
莫向晚很想说：“老师你错了，我现在不太好。”但是不能够说出口，她只是拉着吴老师在这条老旧弄堂里简略说了一说她的工作情况，她想她对待工作一向付出甚多，得到的成绩也堪可为人认可，这是一个有好分数的试卷，值得向旧日的好老师汇报。
她内疚地说道：“对不起。”
莫向晚告诉莫北：“疼了八个小时，最后还是挨了一刀。非非这孩子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没怎么折腾我，出来后也没怎么折腾我，最痛的时候不过是那八个小时。”
“爸爸，这几年我正职副业都赚了一定的积蓄，我会在这里附近买一户三室两厅过一过一家三口的小夫妻生活。我的儿子过两年要考中学了，我希望让他读我们区的学校。爸爸，只要你和妈妈一个电话，我立刻回来彩衣娱亲。你们随时都可以看看我的非非。”
这一位高中班主任，已经半白了发，可眉眼之间，依旧留着当年的关切。他认出十年前的学生，连名字都不会叫错，这足https://www.hetushu.com.com以让莫向晚激动。
如果继续，将会擦枪走火。但此刻莫向晚是多么不想远离他，只想与他亲密到天长地久。
他牵好她的手：“我们出去走走。”
莫向晚喃喃叫他：“莫北。”
吴老师这样对她说：“许多事情不亲历其境，是不能够了解路该怎么走的。人要经历挫折才能成长，以前我教育过你们，跌倒一次没关系，如果跌倒后爬不起来，才是最大的不幸。莫向晚，你一直是个好学生，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做到你想做的事情了？”
这是往事了，被他问起来，勾起她辛苦的回忆。她的念头全部转到自己的身上来，将过去的感觉拾回来，告诉他，或者说，与他分享。
莫北对父亲说：“爸，我现在也是当爸的人，我想给我儿子一个完整的家。我儿子的母亲，也是世界上伟大母亲的一员，你儿子我，比不上她。”
她主动去吻他，每一刻的交缠，都化解她心中一刻的仓皇。她攀附着他，两个人再也分不开。
莫北就先去了书房。
后来的一切是无意识的，莫向晚好像在岁月之中睡了醒，醒了又睡，仿佛荡漾在江面之上，浮浮沉沉，总能被这一双臂膀搂住，温暖的体温始终没有稍微远离。
“北北，我建议你去查一下孩子的DNA。”
但莫向晚瑟缩一下：“冷。”
莫北反问：“您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她不禁就会这样说：“莫北，我不想瞒你什么，能够有个人让我把心里想的全部说出来，是我的福气。莫北，我很害怕。”
“我就要失业了，在这么一个糟糕的时候，新的公司也不要我，我会一败涂地。也许以前犯的错现在来和我清算老账。”
莫北只是箍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你不是草草，你是莫向晚。”他将她面前的窗户推开，新鲜空气扑面而来。
莫向晚这么些年从不在第二个人面前裸|露身体，被他盯得很不自在，扣胸衣带子的时候几次没扣好，最后还是莫北帮着系好了。
可是心里暖烘烘的。
可是如今回来，这条窄陋的小弄堂里，已经物是人非，偶尔面对面的路人，也是一脸漠然。许多事情，经过岁月的洗礼，会被涤平。
曾经的吴老师问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吴老师答：“做学生家访。”看一看她身边斑驳的陈旧的门，“你的爷爷奶奶在国外还好吧？”
父亲只是背着手在冥思，然后了然笑一笑：“莫北，你算不算在威胁你的老父？”
他叫一声：“爸爸。”
莫北笑：“谁说不是呢？”
莫向晚一怔。
她在紧张，先绷住了身体，他就用吻让她放松，让她渐渐打开身体。真的是没有任何的障碍了，他们用最亲密的接触替代语言，交付彼此。
莫北不情不愿地起身穿衣服，还要盯着她看她穿衣服。
莫北笑：“我这么容易被影响，都不用过日子了。”他正色同她说，“向晚，有时候是你把一切想得太糟糕了。”
他说完，接过她手里的钥匙，把门打开，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鼻而来。莫向晚用手扇了一扇，她迟疑要不要进去了。
莫皓然说：“我一向自诩清白，你是了解的。”
月亮升高了，光辉洒下来，莫向晚把报纸叠放好，同那一摞信件搁在一起。
窗户上面画着“圣诞快乐”四个字，还有圣诞老人在微笑。
莫向晚想，这不该是过去，而是现在。同一个地方不应该是同一段心情。
这里一切都是旧物，重新修复，重新开放。好像一切又变新了。八十年前的马赛克，还留着手工拼接的痕迹，但是经过刷新，她步入其间，又有不一样的感觉。
有些信是南方的城市来的，有些则是海外来的，地址都是老宅，收件人都是她。
那头现代建筑高耸人云，如同银笔立地，暮色之下都有铮铮光辉。
莫北有些担心地看着莫向晚，但莫向晚只是平静地笑了笑。
不知为何，她能体味，然后感动。
出了家门之后，他没有赶回事务所，而是拨电话给莫向晚，但她一直在关机状态中。他打到她的单位，她的助理说她请假回家了。他又打电话回家，电话没有人接。
莫北伸手将门关牢，锁好，说：“不看就不看，这里都要拆了，旧房子确实没有看的必要。”
她感慨万千，趴在窗台上，眺望正午阳光普照下的黄浦江。
莫北笑：“其实比耶稣诞生日晚五天。”但是扳正她的面孔，又扳回正题，“向晚，他们都想回来看你。”
他说：“向晚，想不想看看以前的房间？”
莫北慢慢地开口说话。
在路途之中，莫向晚怀里捧着这么一堆的信件，心里又回想到了莫北。
他还有拍电影的潜质，莫北把车一转，就到了ｈｅtushu•ｃom.cｏm外滩，远远的，她看到了那一栋老楼，经年累月的古旧建筑，矗立江边。这是过去。
他将这叠信件放到她的腿上。
“妈，我一直以为你是通情达理的。”
吴老师乍见旧学生，心头满怀意外重逢的喜悦，不禁笑容满面：“好多年不见了，你看起来很不错。”
她指着圣诞老人：“我记得以前这里写英文字。”
这是一位擅长幽默的老师，他的话让莫向晚发笑，笑容在脸孔上散开，她想让心里积聚的烦闷一同散开。
最后的那一刻，他握住她的胸，随着她的心跳，说：“我真高兴，在这里终于有了位置，就在非非旁边。”
莫向晚一点一点丢开那一年的苍凉，一心一意感受他的力量，和他的爱护。
她想，他是有做魔术师的潜质的。
他问：“为什么你要把这些信都退回到老宅？”
“爸，今天的晚报可能还会有添油加醋的消息，不过我还是能遵照您的吩咐，过年带了儿子回来。只要您答应。”
他低头亲她的唇。
亲密的欢悦从结合的那一个极点爆裂，炸得她四肢百骸都如同脱胎换骨，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无力想。也许就这样，把一切交给这个男人，他已经抵达她的深处，沉没在那里，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把一切都交托出来？
他非要说：“谁胡扯了？难道你要等到有了老二才肯跟我扯结婚证？”
莫太太讲：“我一直希望你们是早恋，她人好，我什么都不计较。但你们不是早恋啊！那种事情被人说出来可真是臊死了我，有多丢人你知道不知道？这得在多少人面前丢人？”
莫太太听出莫北急于辩护的意思，愣了愣，她是没有想到儿子口气会强硬起来。她的儿子从来脾气温和，对父母恭敬有礼，她不禁就急了，命令地讲了一句：
她摇摇头，代表并不清楚。
但这个老家，在老人离开以后，她就将门一闭，再也不回来。
吴老师一边听一边点头，是甚满意的，末了，他讲：“莫向晚，你做得很好了，所以说自己的人生还是要自己把握，你想做好的事情，最后一定能做好。老师是一直相信你的。”
“莫北，对我你该做的不该做的，一件不落都做了。”
莫北看她终于能笑得灿烂，心里也轻松，把心头阴霾暂扫片刻。
莫北放下电话，一骨碌站起来，向江主任请假。他想事情不宜迟，该说的事应当说一个清楚。
她握住他的手，望着他。望着他，在想，他也许将不仅仅是她孩子的父亲，还是她所爱上的那个男人。她与他之间的障碍，早就轰然倒塌。
莫向晚有些诧异，因为他来得这么迅速又及时。她望着他，他从那一头走过来，跨过坑洼的水泥地，避过头顶横七竖八的“万国旗”，走到她的面前来。这么冷的天，他还走出一头汗，但是看到了她，眼里浮出笑意，还有安心。
莫北笑着说：“我托了于雷爸爸接他去了。今天于雷过生日，非非有应酬。”
莫北还说：“孩子的妈妈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被牵连，我建议她离开这个行业。她正在找工作，她找工作的事情我不会插手。这几年她念了文凭，英语也还行，工作能力在行业里有口皆碑。我相信就算金融危机了，也有她的用武之地。我希望她可以再给我生个老二，让我尽一尽带孩子的父亲责任，我会建议她去考一个MBA，等老二稍微大一点，她会找到更适合的工作。”、他说完，坦诚地看着父亲，不是不希望得到父亲的首肯的。
莫向晚就靠在他的怀内，她感受得到他的一份小心，小心珍惜到要将她呵护在掌心。他的拥抱也和九年前不一样，他带她来到这里，从这里看外面的世界，看外面一个翻新的天地。
他说：“你小时候一定逛过外滩，还记得这里看对面的感觉吗？”
莫向晚又回到这个起点，自己不肯顺遂的心，又开始在起点无奈和彷徨。
他是另一半，给予她孩子的那个男人，他们各自分出一半骨血，创造了莫非这个孩子。
莫向晚在他的怀里问：“这里，是不是重新装修过了？”
莫向晚挽住莫北的手臂：“莫北，带我去一个地方休息吧！”
“你妈建议要验一验孩子的DNA。”
莫北说：“妈妈，那时候是我犯了错误。犯了错误的人，你就不准他改一改？不要总想着丢人行不行？”
他的吻渐渐深了，勾引她的舌头，与她交缠。
莫皓然板着面孔讲：“我必定不如你了解孩子的妈妈。”
莫皓然背着手凝视着自己写的大字，忽而叹气：“我老了，笔力是不足了，你瞧这一个‘采’字就软弱，哪里还能悠然见南山。”
莫向晚拍拍脑门：“真的，我忘记了，是该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