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你唱傀儡，还是傀儡翁？
“金叵罗、倾倒淋漓兮，千杯未醉——”
一呼百应。
无回应。
正踌躇时，聊天室黑色的屏幕上出来了两个字：
鸠白的群里也在说，万万没想到弱水五年不出作品，竟然唱得比以前更好了，对声音的控制能力更强，更重要的是，更自然了。
“我错了宝贝，最后一次问了，好不好？”
这首歌是四大神兽中负责作曲的无常公子为余飞量身定制的，余飞的声音本来偏低沉，适合用来演绎叶幻奴这个男性角色。这首歌原本全是说叶幻奴，那弱水的声音在这首歌里变得愈发的绮丽诱人，像是一个向叶幻奴伸出双手的白骨之妖。
“苦乐都跟随，举手投足不违背。
かげろうに身を借りて
……
这首古风单曲曲如其名，讲的是傀儡戏人与其牵扯一生的傀儡之间的相伴相离，是一首双人合唱的曲子。
余飞心想这些粉丝也太夸张了吧？我刚才也唱得很好啊，为什么没有我的粉对我这么爱来爱去爱得死去活来啊？
她的公寓中别无长物，却攒钱买了这个音质很好的耳机。耳机中的音乐纯粹干净，前奏告终，她心尖一颤，听见一个空灵毓秀的女声响了起来，从容自在，微带慵懒：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我的女神终于又回来了！呜呜呜呜呜呜……”
但她又很快发信息说：“谢谢你。”
鸠白的微信群里有人在甩弱水和关九的同框截图。
但其实这些感觉都不重要。她唱这开头像玩儿似的，起得很轻，收放自若，可余飞却听出了其中的多情——这个弱水是活的，灵动的，盈盈若水，水里养着情根。
弱水没有回应。弹幕里粉丝已经玻璃心到以为她要下线了，疯狂地喊：“弱水女神！继续唱不要停！想听你唱一辈子！”“弱水女神！卡机嘛！”“女神女神！我给你打钱，你不要走！快回来！”
“嘲笑谁恃美扬威，没了心如何相配。
一片安静中只有弹幕如阅兵部队一般大片大片地碾过。
“我支持弱水大大挖了关山千重的墙角！掰弯风荷！”
聊天室爆掉了。
但……弱水……会唱？
余飞唱：“白骨执灯——”
“弱！”
“他们迂回误会，我却只由你支配。
这种感觉多奇怪——原本是一个人的独角戏，词句拆分开来，竟然能这样毫不违和地变成两个不同的灵魂在交流，从一首歌，变成一首歌剧。
于是弹幕上果然瞬间就打起来了，打得昏天暗地飞沙走石。
坐在电脑前，看着聊天室里弱水的账号灰去，离恨天若有所思。
“烟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余飞：“？？？”
我
“我和你，最天生一对——”
但她是什么人？遇强则强，触底反弹，她遵从直觉，一句洒脱意气中带着醉意的戏韵文腔张口就来：
“哇塞，九哥走了又来一个厉害的！”
“不是吧！？那关山也太惨了吧？！两次都……”
唱
“的！”
是《明灭》。
那些弹幕都少了，人却越来越多，仿佛担心多说一句就扰了这种幽艳如夜空昙花的气氛。
“大部分人退圈之后就泯然众人了，这个弱水现在唱古风歌举重若轻，简直可怕……”
あの日や あの日に
“咦咦？风荷！”
遠くの空回る花の円陣の喧しさに
（那一天就在那一天）
？
余飞听着聊天室里的声音，低头看手机，鸠白工作室的微信群像炸掉了一样。
“光！”
和
余飞只
和图书记得小芾蝶和她说过，弱水是国内较早一批玩cos的人，她出道那会，综艺选秀刮起的中性风正盛行，她的出现恰好契合了那一时期的审美。那时候国内日漫风靡，但cosplay的发展还比较早期，假发、服饰、道具、化妆、修片等各个环节都还没有跟上。弱水那时候出的片子质量就很高了，是群魔乱舞中的一道清流，在各种社交网络上疯传。
余飞被惊了一下，这一段本是间奏，这八个字的唱腔是弱水临时加上去的，意外的丰满，却也给她出了难题，她要是不接，这中间的间奏便觉得少了点什么。
关九的回复显得很惊讶：“有这种事？”
她其实还挺想再唱一首，她想再试一试这个弱水，看看这个“水”，到底有多深。
有人带头发了条弹幕：“弱水大大和九哥唱一个！”
鸠白微信群里一片担忧：“九哥别怂啊！”“九哥只怕是做了亏心事……”“快闭嘴！小心九哥开了你！”
这个弱水唱得就很好。
余飞没有得到太多的反应时间，《明灭》的前奏响起来时，余飞强行给了自己一个解释：弱水到底是鸠白工作室的人，会唱工作室的新歌，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假如我舍一滴泪，假如老去你能陪——”
弱水声腔陡然一转，亦转作尖细，金声玉振，紧咬着她的声腔唱道：
“问世间哪有更完美……”
“我来和你唱。”
“怂了怂了，九哥怂了！”
多年不见，谢谢大家还记得我。
“九哥，哪里有你这样骗人退出聊天室啊？”
余飞看傻了眼，这弱水就出来了一下，一句话都还没说呢，就吵成这样了？
“灯火葳蕤，揉皱你眼眉——”
用白翡丽之前和她一起看《龙鳞》的话说，这就是一代人一群人的记忆和情怀吧。
她那个签名档竟不是念的，是唱的：
这就完全是即兴发挥了，然而那调子，却又契合了这首歌的主调，仿佛是叶幻奴忆及往昔，在之前的沉郁之中翻出一抹亮色。
马放南山：“有点带感……”
“新人们，接受教育：恐怖的游行来了，来到你的名下！”
大家好，我是弱水。
“他挺不想我去看他的，所以从来没说过在哪。”
余飞不是这个圈的，还感受不到“弱水”这两个字对聊天室现场的所有人来说，究竟有着怎样的意义。
“不是吧？！九哥怂了！”
余飞还在兴奋中，在语音频道里喊：“弱水妹妹，加个微信？”她喝多了酒，嘴上就有些肆无忌惮，姐姐妹妹地乱叫。
后面关九没有再问。
弱水居然也没拒绝。
“弱！”
“将谦卑，温柔成绝对——”
连频道内都是一种大家托腮静静旁听的感觉。
余飞心想不愧是正统二次元上古神兽啊，她这种圈外人都听不懂的。
弱水回复了，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粉丝们却激动坏了，刚才一心一意挺弱水的那些人，愈发的扬眉吐气！
“烟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阿翡在你旁边吗？”
“弱水么？呵呵，修图狗修音狗见光死。”
弱水：“天地无情，你心有苍生——”
《明灭》是一首奇崛吊诡的歌。
“弱！”
鸠白微信群里一片扼腕叹息。有人圈四大神兽问个究竟，马放南山出来哀嚎了一声：“别问我！”另外三个果断躺尸。
小狐：“我可以无视这一切吗？”
“你们有时差吗？”
弹幕中显然有弱水www.hetushu.com.com的铁杆粉丝非常熟悉这首歌，在不断地用彩色弹幕给出即时翻译：
（向蜉蝣借了身体）
节奏和时间掐的刚刚好，余飞接着唱下去：“一声幻奴一声恩，我起死回生……”
弱水似是笑了一下，给她把这句和上了：“玉如意、指挥倜傥兮，一座皆惊——”
“九哥你太坏了！”
语言本身的气质就构成歌曲的气质的一部分，就像古风歌翻译成其他语言来唱，也会失去它本来的感觉一样。
彩色的文字在聊天室黑色的界面上慢慢滑过，和弹幕逆行。
所有人心中生出一种惘然之情。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能和她唱这样的对手曲。
“白！”
“白！”
恐怖のパレードが来る キミの名の下に
“你一牵我舞如飞，你一引我懂进退。
“弱水多大呀？观九鱼叫她前辈？我记得观九鱼说他今年年方二十八，云英未嫁。”
唱什么
缓缓吐出口中的一道气息，平复下来，余飞望着聊天室中那“弱水”两个字，心里头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月！”
她会唱！
这时候却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那一瞬，余飞心中暗想，本来是她想试弱水的深浅，谁知被她抢先将了一军？
红蓝底色，两个黄色的钢笔尖交叠在一起。
观九鱼清了清嗓子，大咧咧地说：“弱水前辈今晚大驾光临，我这个聊天室简直蓬荜生辉、金碧辉煌、富丽堂皇！”他开始瞎用成语，“弱水前辈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余飞亦咬着她的字句唱：
其实余飞别无选择。《错乱》她不会唱，《牵丝戏》是粉丝们呼声第二高的歌，也是她除开《幻世灯》外学得最熟练的一首古风歌，不唱这首，她还真不知道该唱什么了。
“水！”
也难怪她的粉丝这么多。
“弱水大大的其他账号也是啊，上来就直接甩片子，从来不废话的！”
观九鱼坐不住了，抢了主麦：“坦白一下，你爱的是谁！”
离恨天很快拉出了一大串校徽的清单，从中精准地锁定了一个徽章似的标志：
“果然……有这一步操作……”鬼灯在鸠白工作室里说。
这首歌她便唱得安静而纯粹了，声音又回归了刚开始唱时候的空灵，干净得像流水一般。
所有人都像是积压在心底里的感觉随着这一句打开而爆发了出来，酣畅淋漓，痛快到极点，弹幕顿时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之类的纯语气词占满，除了叫唤，大家又还说得出什么！
观九鱼：“好好好，我换个问法，你今晚就是为了她而来是吗？”
“妈的，九哥在哪里！关键时刻，爷们一点好吗！”尹雪艳咆哮。
“愿谁记得谁，最好的年岁——”
“九哥竟然下线了？！啊啊啊啊！九哥到底是有多对不起弱水啊！这么怕她！”
“你家蒸煮太丑，你随你家蒸煮，贱婢，快回去给你家蒸煮洗脚去！”
《幻世灯》是一个奇崛吊诡的故事。
余飞看到“阿翡”这个亲昵的称呼，皱了一下眉，回复：“物业说有人打爆了你们公司的玻璃门，他回工作室去了。”
“不知道。”
“弱水已经是上一个年代的人了。你问她有没有胆子开直播？”
余飞被小芾蝶的刷屏金箍棒逼得关了微信群，看到关九给她发来了一条微信：
“月！”
“我！”
唱什么
对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
“的！”
wｗｗ.ｈetushu•ｃｏm.cｏｍ聊天室的弹幕还在疯狂地刷着让弱水和关九合唱，连语音频道中的其他人也都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让关九和弱水来一首。
“你都不知道？他之前不是你男朋友吗？”
余飞：“万骨中见众生——”
白骨之妖飞舞在他四周，对他唱：“眼枯见骨，枯井即是你影身——”
围观的粉丝本来对关九的退出感觉十分失落，一见竟然有人主动撩弱水，顿时又来了精神：
“没呢，九哥说过弱水比她小好几岁，人家只是出道早好伐？”
“幻世一灯——”
余飞：“？？？”
“好像有一次在他书包里见过他的校徽，全英文的，红蓝色，上面有一个黄色的‘x’号。”
“弱水出道都快十二年了，你想想吧。”
余飞瞬时反应过来，《幻世灯》的主题曲，《明灭》。
聊天室中的所有人傻眼了。
聊天室里一片充满兴味的嘘声。
他给绫酒发了一条微信：
间奏完，弱水又唱：
“你们不觉得弱水和风荷在调情吗？我仿佛看到九哥和关山头顶一片郁郁青青……”
两个人的声音终于在这最后一句合二为一，余音如交尾飞蛾，渺渺茫茫，散入良夜终不见。
余飞和所有人一样，安安静静地听完了这一首歌。弹幕上在刷“不要结束不要结束不要结束！”但这首歌不长，他很快就唱完了。弹幕上一片挽留和哀声。
“喂喂喂，信不信九哥削你们啊？当九哥不在群里吗？”
“其实弱水早就过气了吧？一群脑残粉。”
“月！”
倪麟身上或许有着这样的因子，但如今的梨园行，含蓄蕴藉，端庄大气，那一套戏服收拢了他身上的风流性情，到底不许他走上这样的自由与极端。
余飞略一思忖，说：“大伙儿都是想听你唱呢，那你唱多的吧，傀儡，我唱傀儡翁。”
她意犹未尽。
三段歌词，层层叠进，弱水愈唱愈诱，愈唱愈艳愈妖，愈像一把手，顺着她纤长的脊柱五指微曲地抚摸下来，像抚弄竖琴长长的琴弦，顺着她腰肢冶艳的曲线游走，让她觉得尾椎上酥酥麻麻的。
“弱水大大进语音频道从来不说话，都是唱了就走，很高冷的！”
问号蹦出来，余飞在耳机麦克风里笑了起来：“弱水大神不会看不上我这个新人吧？”
“水！”
鬼灯困惑地说：“怎么说呢，就像灵魂仿佛落到了实处。”
“好像……没感觉到。”
余飞被勾得欲念迭起，这种欲盘绕在她嗓子里，随着弱水的唱愈积愈多，愈积愈厚，到轮到她唱时，一开嗓便是极惊艳的戏腔：
微信群里躺尸的无常公子突然咕哝了一声，“还能这么唱？”
这和那晚她与白翡丽唱《香夭》还不一样，白翡丽唱《香夭》大多是防守，这个弱水唱这一首《牵丝戏》却明显就是在向她攻城略地。最后一段本不该她唱，她却能游刃其中而毫不喧宾夺主，把这个傀儡与傀儡翁各唱各的的《牵丝戏》，变成了傀儡与傀儡翁间丝线络绎相连、真正“你一牵我舞如飞”如影随形的一场戏。
耳机中，余飞听到关九苦笑了一下，像哄孩子似的说：“弱水啊，宝贝儿，今天我也玩够了，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点右上角的小叉叉，怎么样？”
（远处的天空回转的花阵喧闹万分）
她只有几个节拍的反应时间。
Keio University
余飞还锲而不舍地想找这个弱水留个联系方式，正琢磨
和_图_书着怎么说才不会像刚才一样被她无视时，看到聊天室的屏幕上出现了三个字
仿佛叶幻奴一双盲眼，手提纸灯在黑暗尸山中踽踽独行，受那渡鸦叫声的指引。
“光！”
给风荷
“我！”
余飞又看了一眼关九那“阿翡”两个字，仍觉得有些碍眼。可她分明想起，在“筏”中的那一晚，关九也是这样称呼白翡丽。她发现自己竟然开始计较这些了，摸了摸心口，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唱别久悲不成悲，十分红处竟成灰。
但是还能唱什么呢？余飞绞尽脑汁。
非常奇怪的一首歌，前奏中的语声，听不出是哪国语言，但歌曲本身是日语的。
你唱傀儡，还是傀儡翁？
仿佛与余飞应和，这一时节奏更快，情绪更张，余飞紧随着唱“风雪依稀，秋白发尾”将整个聊天室的气氛推得更高。当余飞唱到“假如你舍一滴泪，假如老去我能陪”时，忽的听见弱水叠着声部唱进来：“假如我舍一滴泪，假如老去你能陪——”错落有致，如大珠小珠滚落玉盘，愈撞愈是好听！
她想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当众唱过古风歌。
“水！”
“再想想，有没有别的什么线索？”
（追赶着指示道路方向的女孩）
“太刺|激了……”
想
“就是！漂亮的小姐姐就应该在一起，关山千重一边自己玩去！”
唱完后，所有人的声音很轻：“哇喔——”
道を指す娘を追い
你
“我看过她唱的刘戏蟾，超级超级棒啊！”
最后一首，给我爱的那个漂亮姑娘
“让一让抬抬脚啦，瓜子花生矿泉水啦——”
语音频道里观九鱼嚷嚷着没有存在感，余飞正要关弹幕，忽然看到弱水又发了三个字，一瞬间终结了弹幕越来越难看的争吵——
“我！”
聊天室又爆了一次。弹幕被清空又瞬间爆满，“九哥那个负心娘！对得起我们弱水吗！”“女神女神，你不要爱她了，你爱我好不好！”“心疼哭……这么多年……”“太难受了……”
这首歌竟然意外的适合弱水。
余飞也傻眼了。
“那你记得你现在是我男朋友吗？你是我男朋友还是他男朋友？一天到晚就提他？”
“的！”
“你们聊够了吗？聊够了我要来刷屏啦——”
难道这就是二次元所谓的“中二”？
“有一个问题一直忘了问你，关山千重在哪里念的大学？”
“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弹幕上还在刷：“新人求问这对CP我应该怎么站攻受？”“科普：九哥在弱水面前是御姐受！《樱花乱》MV一目了然！”
语音频道里大伙儿哄笑：
“昔日恋人反目成仇，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接下来是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抑或握手言和，让我们吃瓜以待——”
弱水发出来的是文字信息：
语音频道里怂恿着关九快做决定，鸠白微信群里屏气凝神，谁知道，主麦到了关九手里，关九那个账号闪了一下，灰了。
余飞看到呼声最高的是《樱花乱》中的那首《错乱》，看起来是之前关九和弱水最经典的一曲合唱。其次就是《牵丝戏》《雁城雪》等等一些古风曲目。
余飞虽然还不能感同身受，但她看得到聊天室的弹幕中在疯狂刷着弱水，但弱水进来之后却很安静，没有抢麦说话。观九鱼作为聊天室的主人，估计也是完全没想到弱水会来，但那个账号特别短，是个如假包换的老账号。
弱水没和她讨价还价，很快，这首曲子ｍ.ｈeｔｕsｈｕ•com•ｃｏm的前奏伴乐就在聊天室中响了起来。不知为何，余飞心中竟有一种异样的紧张，她唱了这么多年戏，已经很少有这种感觉了。但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弱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哪一处的弱水，竟然让她手心微微沁湿。
等小芾蝶这一代零零后长到十来岁，用上了微博、QQ空间之类，正值弱水的巅峰时期，许许多多的女孩子都是因为看了弱水的cos而入了cosplay的坑，又因为听了弱水唱歌而入了古风圈和动漫音乐圈。
“白！”
余飞不懂日语，但听得出好坏，就像一个不会粤语的人，也能听出粤语歌唱得地道不地道一样。
这种天衣无缝突如其来的改编和配合，让余飞也愈发觉得痛快得劲，她丝毫不受影响，情绪更加高涨：
“所以说今天文字问好已经是例外了是吗！”
（越过岔路口后突然从梦中醒来）
有些人天生争议，有些人天生与众不同，有些人天生令人极爱同时极憎，有些人天生有着不属于自我而共属他人的光辉。
弹幕里仍然有人在科普：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弱水老矣，尚能歌否！”
“啊啊啊这么多年弱水的签名档都没有变过！”
但是显然那些围观的都被感动到了，弹幕铺天盖地：
日本庆应义塾大学
她唱“我和你，最天生一对”，眉眼间仿佛都染着笑意——余飞感觉穿透屏幕能看见她眼角眉梢的笑，那一个“对”字，字故意咬得不紧，嘴唇圆起而曼妙拉开，拉出一个轻而不佻的笑。
余飞觉得这个弱水在调戏她。
“假如你舍一滴泪，假如老去我能陪——”
“三尺红台，万事入歌吹。
“《牵丝戏》。”
“ky的滚！”
“太可惜了吧？人弱水带着咱们‘鸠白工作室’的后缀名出现的，这明显就是示好啊！大好机会，九哥就这么放过了！”
音准好，气息好，音色上佳，乐感上佳，余飞一瞬间便判断出来这个弱水受过专业的训练，唱功扎实，不是个玩票的古风歌手。
余飞唱：“大梦当觉，梦醒有三千鸦声——”
突然看穿了事实真相的众人顿时颤颤巍巍，心惊胆战……
“盘铃声清脆，帷幕间灯火幽微。
“光！”
超えてきた分岐が目を覚ます
弱水应：“明灭间看万骨——”
“音乐一响起我就泪目了。”
那首歌的前奏已经响起来了。
余飞觉得这事情有点意思了。她本来不太爱掺和鸠白工作室那个圈子的事情，但今天喝了点小酒，兴致正高。她之前脚踩五鱼二饼手打非我花咲，亲过女神关九睡过关山千重，现在自我感觉良好飘飘然宛如爱情链顶端的女人，她醉眼灼灼，看着聊天室黑色屏幕上的“弱水”那两个字，趁现在主麦没人占，抢过来向弱水发出了一个邀约：
梦入神机也灵魂出窍地发了一句：“这是让我改剧本吗？给叶幻奴加上一个女主角？”
弹幕被各种歌名覆盖。
余飞趴在床上，托腮看这些人为一句歌词激动万分，她翘了翘脚。
这曲调，这声腔，光是听着，便令人眼前清清湛湛现出一个满头点翠、盛世霓裳的戏人，十指牵丝，手运傀儡，三尺红台上演悲欢离合幻海奇情。
明灭
余飞这时候还未能完全明白这一点，因为她还不曾经历过这样的人。
所有人都在喊再来一首。
随即，弱水的账号灰灭。
余飞听见耳机里有系统提示音传来，是弱水的账号开始活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