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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做这件事时，他便趁机亲亲她红润微汗的脸。

白翡丽猛地一惊，表情僵在脸上——

“我不问关九。我就问你她追你的时候你喜欢过她吗？”

余飞嘟哝道：“她怎么那么多讲究？男的女的有什么关系吗？”但她还是忿忿不平地去戳他：

“勾引你呢。”

余飞两手撑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吃，说：“你也能过苦日子嘛。”

但这五个多月，刨开舞台剧这种和他工作相关的部分，他和她说过的私心话，或许加起来还没有看一场《龙鳞》他说的话多。

白翡丽身上有淡淡的崖柏冷香，一如既往。余飞摸着他领口这颗扣子，坚硬的，半透明的。

白翡丽没理她，重新选了一趟车，拿着她和自己的身份证刷卡买了两张新票。

他顿了一下，说：“我是弱水。”

余飞给他把衬衣的第二颗扣子扣上，又恶作剧一般地给他把第一颗扣死，磨着牙齿说：

她倒是羞了：“露大腿呢，白花花的。”

白翡丽拎着箱子站到两级台阶下，道：“上来。”

“你那天晚上逗我玩玩得很开心是不是！”

余飞这时候却想起一个十分严重的事情来：

“万一来了呢。小芾蝶不是知道了嘛。”

白翡丽的耳朵轰的那一下，红得可以滴出血来。

楼上有老太太一手拉着买菜的拖轮包，一手牵着去上学的小孙子下来了。一见到他们两个紧挨在墙边，忙拉着小孙子转弯下楼，生怕小孙子多看他们一眼。

白翡丽勾了一下嘴角：“也许严重，也许不严重。我也不知道，所以得回去看看。”他说得云淡风轻的。

“我只喜欢过你一https://www.hetushu.com.com个人。”

余飞这人叶公好龙，狐假虎威，扭捏了两下，说：“你还提着箱子呢。”

她靠着墙，一手拈住白翡丽的衣角，娇娇地说：“我腿软，走不了。”

余飞：“白翡丽你干嘛！”

就像她终于明白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一样。

“怎么回事？”他的语气有些担忧。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到一台自助售票机前，白翡丽把她的身份证靠上去，她的那趟D字头的车次便显示了出来，二等座，历时10小时8分钟抵达目的地。

余飞一怔，反应过来他是让她给解袖扣、卷袖子呢。她哼了声作势要走，他便把她抱住。余飞虽然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眼光，但这时候还是有点羞的，说：“有好多人啊——”她推开他。

白翡丽放下箱子，转身过来看她的腿：“你怎么了？”

余飞追上去：“你骗人。”

白翡丽说：“我也要回去一趟，有急事。”

毕竟有哪个孩子不会长大呢？

这完全在余飞的预料之中，她“哦”了一声，说：“所以呢？”

他偶尔也会开玩笑。

她觉察到了他隐秘的戏弄，忽的就想起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来：

“关九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白翡丽说了“以后”，她也终于不得不去面对，她和他，以后究竟应该怎么走。

他又把胳膊抬起来，她便老老实实给他解开袖扣，又给他一层层卷了起来。

她硬硬地推拒：“我恐高，晕飞机。回Y市的火车上午就这一趟。”

她过去没去想太多这些事情。他属于她已经很好，她https://m.hetushu.com.com不想去细究这些煞风景的事情。

她这件旗袍高开衩，一双腿雪白、笔直、修长，不|穿高跟鞋，都显得她身材十分高挑，比例诱人。

和白翡丽在一起已经五个多月了。

余飞一肚子的坏水，放肆地回吻他，轻轻地摆着腰摩擦着他，存了心要勾引他，勾引他只为她一个人疯魔。当觉察他想要去抠她手心里的钥匙时，她推他：“要迟到了，我的火车，我家被水淹了。”

他买的就是卧铺。

余飞被这一句话酥化到心里头去，耳朵都燥热了。

白翡丽没开车来，直接在大街上拦了辆出租车，送她去火车站。去到车站，他从她钱包里摸出身份证来，说：“你在这里等着。”

她走了两步，还真软了一下。

白翡丽瞅了她一眼，低头吃饭，也没说什么。

这五个月中，她觉得和白翡丽的这种状态挺好，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你是爸爸，我是妈妈，白天上班，晚上做饭，夜里睡觉。

其实不止一趟，但她笃定了白翡丽没坐过火车，不知道这些事情。

“嗳……有人的话，就放我下来……”

他笑：“嗯。”

“别废话了。”

她只想要纯粹的快乐，而他身上有她所最贪恋的美丽与温暖。

随便便被压在墙上吻。他的手滑过她身上的每一条曲线，她觉得他随时可能把她这件和她的身体严丝合缝的旗袍给撕了。

余飞扭扭捏捏地爬上他的肩膀，双腿夹紧他的腰。他一手兜着她，一手拎着箱子往下走。

“……”

白翡丽终于被她玩得不行了，脸色都要黑了。他去掰她紧捏着钥匙的手和-图-书指，她死活不给，他便按着她就地解她旗袍的扣子——他解得比她还熟练，余飞只能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自己走，我这就走——”

“算了吧。”

新的车次比她那辆晚半个小时，全程时长10小时23分钟，但是，有卧铺。

余飞瞪着她：“你干嘛给自己也买一张？”

“知道还穿？”

余飞依然瞪着她：“你家也被水淹了？”

她屡屡见他欲言又止，也不知是为了少说少错，还是根本觉得无法和她交流。

车票很快打了出来。

他不肯放，含混地说：“我给你换机票。”

余飞白了他一眼。

他果然就把胳膊抬给她。

她有点担心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坐不住。

她手指头稍稍一动，就给他解了开来。

余飞心想你要去给我换票吗？这么贴心吗？便拖着箱子追过去，说：“等等我，我也去。”

“那为什么大家都说是你追关九？”

吃完饭火车在一个大站停了下来，停靠十五分钟。余飞拉着白翡丽出去透了透气，车往南一半旅途，天闷欲雨，热烘烘的气息席卷地面。余飞觉得热，白翡丽倒没怎么出汗。余飞见他领子上第一颗扣子仍然紧扣着，便赶紧给他解了，说：“你说只有我一个人能解，不会连你自己都不包括在内吧？”

她慢慢抬起头来：“被你弄得——我总站不起来。”

白翡丽点了个勾，余飞以为他要点确认了，没想到他点了两下，直接进入了退票流程，余飞都没来得及阻止！

白翡丽抬眉说：“走啊。”

“那以前呢？为什么、关九、可以、解你的、扣子？”

“我还有退票的钱没拿呢，六百多和图书块，是不是得去窗口拿一下？”

她这箱子里只有衣服和一些化妆洗护用品，的确不重。

白翡丽郑重地说：“你不信可以去问关九。”

“关九过去以为我是女的，追过我。后来发现我是男的，就放弃了。但是因为我们有一样的想法和追求，就一起做了鸠白工作室。”

他微重的气息拂在她的额头上，握着她手腕的右手松开，左手扶住了她的腰。

好在余飞的确恐高，住公寓不能高过三层。她这房子就在三层，一路走下去，没把白翡丽累趴，也没碰到别人。

她眼角的余光见那一老一小消失在楼梯拐角，双手滑到他的脖子上，小声说：“我想和你上床。”

余飞翘一根手指，从他两枚锁骨间的峡谷划下来，低着眉眼，硬硬地戳他的心头骨——

白翡丽说：“真的是家里出了事。”

站台上有人发做成小扇子的广告，余飞拿了一个，呼呼地给他们两个扇，又白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懒。”

余飞又展颜笑了起来，灿灿然的，却笑得不怀好意。

他是话少的人吗？

他定定地看着她：“我那晚吃了安眠药，最后都困得动不了了，挡了她一下，实在挡不动她第二下了。”

余飞想起那晚他睡死在她床上。

“没人。”

果然，白翡丽只能放开她，定了定神，拉着她的箱子准备往下走。

“关九那会很难过。她说追我追得那么真心实意，都追出国去了，结果见到真人发现是个男的，这个说出去是她一生的耻辱。她说我得补偿她，以后别人只能知道是弱水追关九，不能是关九追弱水。我觉得她爱怎么说都没关系吧，就由她去了。”

“你是弱水https://www.hetushu.com.com？”

余飞便咯咯地大笑个不停。

她堵着气，顿一下就用力戳他一下。

她又想起那晚，白翡丽的左手确实扣着关九的右手，关九最后是用左手解他扣子的。

她心中仍然不悦。白翡丽胸口那一小块被她戳得发红，她又换个地方戳——

但现在想来，竟然都是有关九在的场合。仿佛有关九在，他就能自在很多、放松很多。

这么熟练。

小孩子眼里哪有什么情啊爱啊，小孩子就知道在一起，没有为什么。小孩子眼中的一切除了单纯就是美好，没有任何不和谐的音符。

余飞觉得不是。

白翡丽左手扣着余飞的腰把她抱进怀里，右手撩开她耳畔的长发，压在她毛茸茸的耳边低低地说：

她绷着脚尖在地上慢慢地划，足面也是雪白，血管的淡青色也煞是好看。她记得他的手被木棉花砸中的那晚，他就一直盯着她的脚尖看。

但现在白翡丽握着她的手按在他的领口，她忽然觉得他们两个人一瞬之间都长大了。

余飞问：“严重吗？这车要开十个小时呢。”

白翡丽看着她，摸摸她的头发，说：“是啊。”便帮她拉着箱子往候车大厅走。

火车开得快而平稳。余飞本来以为白翡丽坐不惯火车，便一直陪着他在窗边看风景。但白翡丽除了嫌床硬，也没抱怨什么，中午余飞从餐车给他挑了餐食过来，他也吃了。

“不重。”

她曼声说：“我腿突然很软，没力气。”

白翡丽瞅瞅退换票窗口那长长的队伍，和整个车站攒动的人头，把她拉走：

却被她狠狠推了一把：

他明明可以很多话，他的情感也明明细腻，可他仿佛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不要过多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