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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个半小时内，在那根电线杆底下停留的人不少，只要没有出奇的动作，方不为一般都不会在意。

没几分钟，男子又出来了。方不为顺着队伍往前走，眼角的余光看到男子拐进了药店。

等男子离开，方不为远远的瞅了一眼，墙上的印记竟然没有了！

领过饼子的车夫全都整整齐齐的坐在路边啃着饼子，先吃完的，会郑重的给两个妇人道一声谢，拉着黄包车离开。

方不为没想到，方世齐竟然一声怒叱。

东西也不多，就是一口吃食，但放在这个年代，已经够的上活人之举了。

“对唔住……”

但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能有一口果腹的东西，就是莫大的幸事了。

快到了药店的时候，男子钻进了一家商行。

他猜测，方世齐除了向上级通知港城有特务活动的情报之外，肯定还要请示要不要去南洋的事情。

老主顾药吃完了，托人带药的举动很正常，做大夫的经常遇到。

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十有八九，方世齐会当面汇报。

既然确定了目标，方不为就不准备等了。

但分行业，这个月初一，也就是今天，正好轮到黄包车夫。和_图_书

因为方不为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把印记擦掉的。

女子说的是真正的官话，明显不是本地人。

等伙计推着车经过，几个车夫一聊，方不为才听了出来。

大小也就是浪费一枚窃听器的事情。

伙计的这一番举动，明显是在做前期侦察。

那方世齐知不知道这个人的底细？

听动静，方世齐直接把伙计撵了起来。

“人丹……”伙计又回了一句。

方不为抱着饼子，顺着队伍坐到了路边上。

这要是没问题才见鬼了。

男子长相普通，穿着一身褐色的短褂，坐在那里也没有东张西望，只是点了一支烟，吸完就离开了。

方世齐那里一切正常。除了正常问诊，方不为只听到他起身解了一次手。

方不为发现，这个伙计在经过的时候，时不时的会往药店四周打量几眼。

方不为一小一小口的撕咬着，同时听着方世齐那边的动静。

方不为并不是很着急。

“哪个月停过？”伙计回了一句。

最后的一趟，他还停了下来，和几个车夫扯起了闲篇，但视线大多都停留在药店门口。

“到掌柜那里直接开就行，何必浪费我的时和图书间？”

看了一眼男子离开的方向，正通往药店的那条街。

不然他来药店的路上，随便就能找个机会把情报传递出去。

饼子是高梁面的，颜色发紫，不是一般的瓷实。

几分钟之后，方不为看到伙计手里托着一个纸包。直接进了商行。

该死，自己发什么愣呢？

“哪里不适？”方世齐例常询问着，语气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看方不为的兴致不高，几个车夫都以为他是车坏了出不了工而不高兴，便再没有理他。

特务处不会用这么麻烦，这么费时的方法收集情报。

方不为断定，如果这家洋行是间谍组织的窝点的话，那八成就是地下党开设的。

进去的时候，也有几个车夫正在里面挑东西。

等方不为的饼子都快吃完了，他才听到那个伙计的声音。

方不为接过了饼子，弯着腰，低着头，说了两句谢谢。

方不为暗叹了一口气。

方不为拉着“哗啦”做响的黄包车，远远的跟在了后面。

竟然是这一块的熟人，这么巧？

他只要盯住方世齐就好。

说是商行，其实就是一间杂货铺子，里面什么都卖。

方不为点了点头。

男子是一hetushu.com.com家洋行的伙计。他老板信佛，初一十五都会布施。

方不为继续往前走，离药店还有十来米的时候，他看到一个街角有阴凉的地方，有几辆黄包车排在一起，几个车夫正坐在那里歇脚。

方不为也把车子停了过去。

方不为跟着那几个车夫，排在了最后面。

几个车夫互相认识，正在那里天南海北的胡吹。方不为虽然能听懂，但不会说，便没往跟前凑。

正在方不为愣神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

这和想象当中接头的画风不附啊？

“之前没在你这里看过……”伙计回道。

方不为把黄包车拆成了一堆零件，用了二十分钟。但装起来的时间，却足有一个小时。

老窝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竟然压根不知道。

“病人是什么症状，你准备开什么药？”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伙计把车扔在了门口，自个进了商行，进门之前还给两个女子打了声招呼。看似在点头哈腰，但方不为没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丁点谦恭的地方。

男子身上的短褂不在了，穿成了光着膀子的一件马甲。双手推着一辆独轮车，里面堆着一堆杂货。

但方不为没想到www.hetushu.com.com，那个擦过印记的男子又出现了。

伙计也没有生气，给方世齐说了一声谢谢，到掌柜那里开药去了。

方不为没有停留，拉着黄包车从门口经过。

看来方世齐在组织内的地位并不高。

方不为下一意识的一抬头，一个二十岁出头，艳若桃花的女子站在自己身前，手里还捧着一块用油纸包着的烧饼。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方不为准备去药店那边看看。刚刚起身，看到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坐在了对面的那根电线杆底下。

正好斜对着药店。

方不为听了听，里面确实有人在说话，有一个是伙计的声音。但关着门，加上铺子里人多声杂，他听不清里面在说些什么。

这种套路有些熟悉。

这个人绝对不是无意的。

“大夫，我是代人来开药的……”伙计回道。

之后，那个伙计来来回回的在方不为面前经过了三次。

他觉的粤语这种语言，学习难度一点都不比英语低。

“下一位……”

闲扯了好一阵，应该是到了时间，伙计招呼着几个车夫去洋行门口领取吃食，方不为自然而然的跟在了后面。

他们一般都是拿钱砸，收卖警察，乡党，甚至是官员。

方不和-图-书为怀疑，这应该和方世齐之前在上海被捕的事情有关。

就算这个人是来和父亲接头的，方不为也不准备浪费道具。

“哦！”方世齐应了一声，“叫什么名字！”

车夫说的是广东官话，方不为还是能听的懂的。

“山哥，今天发饼子不？”方不为前面的一个车夫喊道。

原来是轮到自己了。

方世齐一直在问诊，开药。稍有一些空闲的时间，还会和药店的掌柜沟通几句。

“到你了……”

日头有些大，光是拉着空车走路，方不为就出了一身的汗。他把外面的长褂脱了下来披在身上，自己则坐在车把上，拿着帽子扇着风。

这还是在两位路过的好心车夫的帮助下才做到的。

离药店不远，最多也就五六十米。不过错着一个街口，一家洋行门口，排着整整齐齐的一排黄包车。两个穿着光鲜的女子正在给车夫发着饼子。

三两口把手里的饼子塞到了嘴里，方不为起身进了商行。

伙计明显就是在观察情况。

回来的时候是空着的，过去是时候，独轮车里便堆着杂七杂八的物件，看来正在运货。

“兄弟，你这车是坏了？”一个车夫看了看方不为的破车，揶揄地笑道。

这就去接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