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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刚想说什么，却忽然停下了，接着，他瞳孔猛缩！

老者面现为难之色，却理所当然道：“他们只能自求多福。”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老祖的意思？”袁月疏逼问道。

一根根黑色的巨刺从虚空中、从泥土中、从人群中、从雨幕中，从任何一处想到的、想不到的地方刺了出来。

“自求多福？”袁月疏转头看着他，目光清澈，不含一丝杂质。

大雨倾盆，杨玄的头发紧紧的贴在了身上，雨水顺着发丝，分成了数股，像一道道的溪流。

“为什么？为什么？”灵心儿的泪花，又开始涌现。

“我不同意！”袁月疏神色坚定，死死的盯着老者道：“他们都是我袁家的弟子，都是我袁家的百姓，你忍心放弃他们？”

说话的老者犹豫了一下，才道：“是！”

“他怎么不敢？他就是敢。”袁新秋哈哈大笑，声音带血：“袁子真，你记住，这百万人，都是因你而死，都是因你而死啊，哈哈哈哈。”

雨也重，人也重。

“呵……好疼。”他眼睛开始发红，m.hetushu.com.com巨大的喘息从口中发出，胸膛犹如风箱。

但下一刻，一根巨大的黑刺从他的后心穿了出来，带出一大蓬娇艳的血花。

“没想到？”袁月疏的声音尖锐起来：“一句没想到，就能抵消掉百万是活生生的生命吗？”

她在等一个人，一个已经杀了百万人的魔神。

提起师父，灵心儿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哗哗的往下流，边哭边问：“是因为白起吗？他不是一个坏人，我去求他，说不定他就不会杀那么多人了。”

老者没再说话，这一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灵心儿哭道：“师兄，那你呢？你不走？”

老者低头不语。

袁月疏没回身，却向后指了指，问：“那副城中我袁家的弟子呢？臣服于我袁家的百姓呢？”

这里也是袁家的势力，聚集了大量的袁家弟子。

“是老祖的意思！”老者实话实说。

半晌之后，她才开口问：“是我太爷爷让我回去？”

看着灵心儿离去的方向，顾神图的眼前，却出现了和*图*书另一个清丽的身影。

白起还没来，他只是到了距离袁家本宗数百里外的另一座袁家城。

也许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死。

地平线处，残阳如血。

“走吧，离开袁家！”他叹口气，道。

“我？”杨玄看着眼前的重影，几乎分不清谁是谁：“我只是要你们……从这个世界消失……而已。”

“没人会想到杨玄连普通百姓都不放过。”老者恨恨道：“这种人神共愤的事，也唯有白起能做得出来。”

“他怎敢？他怎么敢？”他连声发问，声音中充满着巨大的疑惑。

“白起，你……”主事之人浑身颤抖，惊恐而绝望。

这一日，杨玄连破袁家四座卫城，杀人越百万。

惨叫声、惊呼声、怒骂声，各种绝望的声音此起彼伏，交织成为一片死亡的音乐，震碎了天地。

袁家后山，顾神图呆呆的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灵心儿，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日，四月初七，忌破土、修坟、安葬。

“白起，你……你想干什么？”此城的和图书袁家主事之人脸色苍白的喝问，他的身后，是密密麻麻的袁家弟子。

这雨，他能躲，但却没有。

而如血的残阳中，一棵巨树踩踏着虚空。

得到消息的袁子真惊的声音都有些变形。

“不想死的话，给我闭嘴。”袁子真大怒，一袖甩出，击飞了袁新秋身旁的巨石。

顾神图又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道：“说什么傻话，走吧！”

两个人从假山后走出，没说什么，只是扛起了灵心儿，转身就走。

巨树之上，一个淡淡的人影，隐约可见。

巨大的槐树拔地而起，遮天蔽日的枝条伴随着黑色的树叶，将整个天空都遮蔽了起来。

“你回去，回去告诉老祖宗，就说我袁月疏，誓与此城共存亡。”袁月疏的声音，似乎振聋发聩。

……

顾神图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才摇摇头苦笑道：“你不懂，如果你留在这里，说不定他连你一起都杀了。”

顾神图继续摇头，目光说不出的迷茫：“我不走了，我的根在袁家，没法走了。”

袁月疏笑了笑，道：“你回去告诉他和_图_书老人家，就说我不回去了，我守在这里。”

“师父临死前的话，你忘了吗？”顾神图眼神也有些迷茫，道：“袁家完了，就算不完，也不再是以前的袁家。”

像是被人用斧头在额头上不停的劈砍一样，剧烈的疼痛感如潮水一般侵袭着他的神经，让他的眼前出现了片片重影。

那边，残阳如血。

“师兄，你让我走？”灵心儿瞪着红肿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泪珠儿在眼眶中打转。

停了停，他又道：“只要袁家本宗在，就算死再多的弟子，再多的百姓，也没关系，我们用不了多久，就又能发展出庞大的势力来。”

“这是无奈之举。”老者道：“白起有真神境界高人相助，而且不止一位，老祖势必要固守本宗，以防白起突袭袁家本宗。”

“我不死，我要看着你带领袁家走向灭亡。”袁新秋惨笑着，显得有些疯狂。

孤身图从身后摘下一个小包袱，挂在灵心儿肩膀上之后，又从怀中摸出了一本线装书册，十分郑重的递给了灵心儿。

“带他走，越远越好！”他扶住和图书灵心儿，道。

老者急了，焦急道：“小姐，白起杀人如麻，你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唯有回到老祖身边，才算安全。”

灵心儿还想说什么，却忽然感觉一阵黑暗袭来，顿时什么都不知道了。

破土，却不修一座坟，不安葬一人。

她在这里已经站了很长时间，长到自己都不知道站了多久。

因为，他头疼欲裂。

“什么？”主事之人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下一刻，眼前出现的一幕，却让他的眼睛差点掉出来。

“你不走，我怎能走啊。”他喃喃自语。

袁月疏满脸的失望，她失魂落魄的道：“这么说来，从一开始，城中的百姓就注定是要被抛弃的了？”

袁月疏没动，她的目光依然呆呆的看着地平线那边。

“那我也不走！”灵心儿倔强道。

一个老者出现在她的身后，刚一出现，就满脸焦急的躬身道：“月疏小姐，主城那边来信了，让小姐立刻返回主城。”

袁家在西北势大，势力分布有一主二副四卫之称，而此时，在袁家第二副城外，一道清丽的人影孤零零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