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十二章 赵方主和五色大师的对话流
“小道士，说了那么多，就是想我搬迁过去，也罢，我可以去看看，但就算是小君山不错，但我在长虫山修炼了几十年，搬来搬去太过费事……”
赵然叹了口气道：“我说大师，你平常就缩在长虫山这一亩三分地里吗？难道就一点也不关心外头都有些什么、发生了什么？”
“大师，听说过‘舌兰藤’吗？”
“大师，你在偷换概念！广闻博见与耽于俗务是两码事。卓腾翼、卓腾云两位师叔大师是相熟的，要是真如大师所言，他们为何还要行走天下？修道一途有无数知障，最忌讳在自我中迷失，故此才要出山行走，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见得多、听得多，才能更好地反省自我，找到自己修炼中的不足之处。只有经历过才能看破，只有看破的无杂念，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杂念……”
五色大师盯着赵然正在咀嚼兔肉的嘴，一边不满地催促，一边答道：“我关心那么多做什么？我自修炼我的道，有空看顾看顾这山里的村户，逍遥自在不挺好吗？”
“也罢，我正有事相求华云馆，便收了你这好处吧。兔子腿吃完了吗？那你还不快些给我烤这山鼠！”
“大师放心，这回贫道给大师换个吃法。”
“偷偷的……”
“小道士，教你个乖，所谓‘气满而溢和*图*书’并非‘法满而溢’，你刚才说法力将整个气海填满，此言不妥。法为修道者自生而成，气海有多大，法力则有多深。道书中说，气经外纳而法由本生，就是这个道理，切切不可弄混。故此，吞吐纳气这一关节极为重要，奠定的是你日后法力强弱的界限，至于修炼的诸多层阶，决定的则是修为的精微，你懂吗？”
“哈哈，忘了忘了，贫道有个缺点，一说正事就全神贯注……”
“华云馆？你什么时候拜入华云馆了？”
“……呃，总之是很重要的丹药，否则两位师叔不会如此着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此物有大用！大师设想，你老人家将此物呈上，华云馆会如何回报呢？”
“咯咯，我不和你这小道士打赌，我早看出来了，你这小道士满腹鬼胎，和你打赌难得讨好。”
乍然听说了一个新地方，五色大师忍不住好奇问：“小君山？没听说过，风水好吗？灵气足吗？”
“咯咯，听那些道士讲过经，也去翻过他们的道书，我记得，修道讲究冲虚圆融，体悟自身，不可过多杂念，不可耽于俗世。杂念多则无法淡泊，俗务重则无法与天地合……”
“大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贫道根骨不佳，但资质却是相当不错的，难道
和_图_书大师没看出来吗？”“闭目，我将运转法力，自你胸口而下，你且引导我法力入气海……”
“小道士，你修为如何？不如你我比划比划？”
“好吧，你接着说。”
“大师，你这句话就暴露了你的心障，贫道修为是不如你，但不意味着贫道眼光和见识比你差。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大师如果放不下心障，就会执著于修为境界的高低，有此念头，将再无寸进矣……哎？大师你这是做甚？大师，说不过就动手，这可不好……”
“大师说笑了……”
“小道士，你这根骨不行啊，观你修为，恐怕将止步于此了，就算你‘气满而溢’，道门怎么说的？入了道士境是吧？就算你入了道士境，恐怕也得徘徊在炼精一关上，想要精与气合，难上加难！就算这一关破了，成了劳什子‘羽士’，也绝无可能精气化为丹胎，总之一生无望黄冠了。”
“嗯，我前天去看了一趟，那里不错，不比乌塘差多少，山中有一处无名泉眼，风水极佳。贫道观风水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不信还可以再去转转嘛。实话说，君度山和小君山之间那片谷地已经被贫道承包了……‘承包’的意思，呃，总之就是归贫道了，贫道打算将这长虫山中的百姓迁居过去开荒。你放心和_图_书，那里耕种条件比这山上强太多了，绝不会害了这些百姓的。你迁居小君山后，还得劳烦你继续看顾这些百姓……我知道，我知道，你和别的妖不一样，你是好妖，嗯，良妖！……对啊，所以看顾他们也是你份所当为的嘛……”
“当然是为了回报大师！大师此番迁居小君山，将惠及多少百姓？百姓们开荒之时，大师施展五色分光大法，荒地里的害虫顿时为之一空；再有，若是缺少耕牛，大师信手为之，便可翻耕土地；若是缺少雨水，大师当然也不会不管不问，到时候施展手段，修个渠、挖个沟什么的，都是极好的助力！大师有此功德，贫道怎可有功不奖？这是贫道的行事准则，大师是懂贫道的……”
“咯咯，什么东西？似乎有些辛辣……咦，有灵气？这破藤是什么鬼东西？”
“咯咯，小道士，我听着你这意思，是把我当苦力使唤？”
五色大师想了想，道：“我去华云馆听过道……”
“唔，小道士言之有理……咯咯，我说小道士，你为什么不自己呈上去呢？”
“舌兰藤？唔，想起来了，卓家两个小道士前一阵子来山里找我，问我有没有这物事，很急的样子，莫非就是这玩意？”
“你那调料多刷一些！”
“大师，你这是在跟贫道谈条件吗？m.hetｕshu•cｏm•ｃｏm哎……说好了不动手的……”
“大师所言不差，贫道根骨的确不行。可贫道愿意努力啊，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大师愿不愿和贫道打个赌，若是贫道入了黄冠境……”
“大师，这是紫宫穴，你老人家那么高的修为，不会不认得吧？……哎？大师，贫道错了，忘了你不是人……哎？哎？哎？贫道这回真错了，祝愿大师早日得成化形！”
“是……贫道口不择言，大师勿怪。”
“咯咯，你这小道废话忒多！”
“什么丹药？有何功效？”
“先剥皮去脏，然后内里填充调料，之后以荷叶包裹好……大师你这山上有没有荷叶？你那水塘里没有种几株荷花？哦，那香樟叶也行……大师你在篝火旁挖个洞……大师好手段！当真法力无边！呃……咱把山鼠塞洞里，嗯，把洞填上，篝火挪在上面继续烧……大师当真好本事，有空教贫道几手可好？”
“咯咯？……小道士，你修炼多久了？怎的气海如此之大？当真古怪！”
“咯咯，回来，你这小道，当真气煞我也！我也不打你，也不跟你口舌之争，你且说说那小君山究竟如何？”
“原来大师听说过啊，那就好办了。此物正是大卓、小卓两位师叔寻找之物，正为华云馆炼制某种丹药所用。”
“小道士，身和图书而为人，此乃福分，你须珍惜！”
“咯咯，你这小道士，说话当真气人！我好端端在长虫山过我的逍遥日子，你非得让我搬家，不给个说法，你也好意思？”
“哎，哎，哎，大师，不让你动手你就动嘴？这是一个前辈应该做的事情吗？别吃了，快停下……好悬，贫道就这么几根，差点被你吃光了……你刚才说什么？破藤？我说大师，这就是我告诉你的，坐井观天，不知天地究竟有多大！”
“嗯？”
“好吧，算我倒霉，好心好意给你寻个更好地修炼之处，完了还得倒搭……喏，知道这是什么吗？”
“原来如此……”
“好吧……小道士，你可以去道门馆阁之地申请授箓了。”
赵然语重心长道：“大师，所谓风声、雨声、读书……读经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不去操心山外，的确清闲了，也逍遥了，但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坐在井里观天，这天地能有多大？作为修道之人，格局有多大，天地就有多广阔，总是闷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搞东搞西，你这修炼之途便会多出无数障碍，这叫知障！”
“大师说笑了……对了大师，能否请大师帮贫道看看，最近贫道总感气海肿胀，法力似乎将整个气海都填满了，这是否已到了‘气满而溢’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