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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红的话就像一剂毒药，听到她心中不由地一阵一阵地疼痛，她以为那段往事她早就埋在了内心最深处，可当听见旁人那般云淡风轻地说起时，她还是会颤动。

直到午时三刻，她终于撑不住那疲惫地身躯，带着无尽地沉重一步步地转身走进屋中，才推开门，便觉一阵风过，卷起她的衣袂飞舞。一个悄无声息的影子与自己的影子重叠而上。

“答应我好吗？这样我就有借口不再去恨你，不再恨任何人，带着一颗纯净地心远离这个地方……来生，做个无忧无虑的人，不再投身帝王之家……”

他搂着她，看着怀中仿佛即将要离去的人，心中划过一阵阵锥心的疼，好像……她真的就要在下一刻离他而去一般，前所未有的恐慌填满了整个心间。

“端木矍一直都是你的朋友，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就是你唯一的朋友。”她与他似乎在说着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觉得他没有当你是兄弟吗？若不当你是兄弟，就不会为了你的大业针凤訾汐选送进宫。也许是他有私心，想要摆脱凤訾汐，但是他确实为了你将他的未婚妻送入宫中。为了你的大业，亲手设计将凤訾汐推上龙床，你可有想过他当时做这些的感受？你的眼中只有你的仇恨，你的大业，却忽略了许多许多……就像你曾为了自己的忠义而忽略了林汐筠为你所付出的一切。”

和图书她想，也许独孤羿知道她要见他的目的，所以不肯来见她，不愿意听到她为端木矍求情的声音。

“安王与皇上的嫌隙似乎是皇上登基那一刻开始的，登基大典那一日，安王没有到场，就连一句解释也没有。后常常缺席早朝，一上早朝却又处处针对皇上，字字带血，几次引得皇上勃然大怒。就在数日前，有人举报安王私下结党，欲反皇上登基无名，罪证昭昭，安王也当朝供认不讳。这罪，当诸！”

他的手，猛然握拳，转身正要说话，却发觉那个跪在廊前的女子，嘴角已渗出血迹，一滴一滴地沿着嘴角角直滚在那洁白的衣衫之上，仿佛怎么都止不住一般。

“只是许久不见你，想来这儿看看你最近过得可好，你的脸色比上一次似乎又憔悴了许多。”他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那此次安王犯了何罪，惹怒了皇上？”她问。

那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了这个黑夜，红红捂着脸，看着眼前那个冰冷如霜的她，一时竟哑然无语。

皇宫内夜晚的月色格外凄凉，看在人眼中凄迷里散发着几分冰凉，自从那夜独孤羿离开之后，他又有好一段时日没有来了，隐隐约约觉着这个宫廷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感，她很明白，一个帝王的登基便意味着朝廷中将要弥漫起腥风血雨。

倚靠在他怀中，看着他那焦急的面容，那苍白的和-图-书脸上隐隐扯出一抹弯弯的孤度。

“如今你身为皇上，也请求你念他是兄弟，放过他。”

他愣了一下，立刻大步上前，将那即将倒地的她拥入怀中，“訾汐，你怎么了！”

“想必红红都详细对你说了吧。”

“我答应，我不杀他，不杀他……”他说到此处，喉头间似乎有几分哽咽，猛地将浑身是血的她横抱起，厉声冲外头吼道，“传御医！”

“当今皇上真是厉害，整治的满朝再无人敢出来说一句话，想必这天下在皇上的统治之下愈发繁荣昌盛的吧，红红敢保证，皇上绝对会是一个明君……”红红说起独孤羿时，眼中满是钦佩与向往。

“听红红说，你要见我。”独孤羿的声音依旧平淡如水，“有何事？”

她不再说话，收回那冰冷的目光，重新坐回石凳上，沐浴着夜里的清风，还有那溶溶地月光。

她的脸色僵住了，原来，天下人都是这样传的吗？独孤珏，那你当初所有的隐忍与付出，都这样付这东流，甚至留下了一世骂名吗？

“看来你知道的真的不少，想必你也知道安王与皇上早就渐渐背道而驰了吗？红红掌听宫人说起他们之间的矛盾，似乎从皇上还为陵王这时，曾有一名小妾名凤訾汐，据说她在进宫之前曾与安王有婚约，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了陵王的小妾室。后来，这凤訾汐却不知因何https://m.hetushu.com.com事惹怒了陵王，他不顾凤訾汐有孕在身，硬是逼她喝下堕胎药……自此安王对陵王心存芥蒂，从而与之截越走越远，几乎成了陌路之人。”

“今夜我只想看看你，不要和我说那些朝政之事。”

她停留在门扉上的手一僵，随后转身，对上独孤羿的目光，在月光的照映之下显得熠熠生光，充斥着无限的光芒。

“即使他如今已崩，我也不容许人如此侮辱他。”她一字一句，冰冷入骨。

“你觉得，你与端木矍之间所存在的事，只是朝政的关系吗？”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有些颤抖，“你欠了凤訾汐很多很多，所以你必须还，我求你不要杀端木矍，因为我不想你再后悔。就像当初在午门的我，到至今依旧在悔恨中成长……我一生错了太多，不想再有人因我而死，只求，只救在有生这看，尽我绵薄之力保诠一些人……也为自己赎罪。。。”

“你就如此舍不得他？”他近乎于咬牙切齿地问，却没有得到她的回音，猛然拂袖转身，大步朝廊外走去。

独孤羿的脸色黯了黯，“果真是要为端木矍求情来的？”

“不置可否，如今的皇上确实比独孤珏做的出色，从他整治的手段，还有满朝文武对他的折服便可见。宣王已队，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安王了……”

“为什么？安王不是皇上他的至交吗？为何要如此待他？”和_图_书

“天下人都是这样说的，你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吗？”红红不甘地辩驳着。

“安王已被革权，押入死牢，不日将斩首示众。”

你错了，不是独孤羿比独孤珏做的出色，而是独孤珏没有时间罢了。她在心中默默地说，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一般，惊诧地看着红红，“你说安王？”

这几日从红红口中断断续续地也听见一些风声，六部尚书有一半皆被免职，贪污、结党营私、扰乱朝纲等罪名，条条都是重罪，在场子官员们没有一人敢对这个处决有异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独孤羿将前朝的党羽除去，扶植自己的势力。

“独孤羿——！凤訾汐只会求你这最后一次了，不是逼你，是求你。”她的声音很虚，很颤，“就当你是补偿曾经亲手杀死的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啪”！

原来林汐筠一直想要得到的，却被凤訾汐得到了……

“现在就去告诉他，我一定要见现在见他。”她的表情极为坚定，红红也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奔出兰香楼。

“可你明知我是为了他求情，还是来了，不是吗？”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几分苦涩的笑意。

双膝一弯，跪倒在他面前，独孤羿立刻一退了几步，冷眼瞪着跪在他面前的人。

“难道独孤珏就不是一个明君吗？”她冷不丁的脱口而出的话让红红怔了一下，这才答道，“他只不过是空有野心无谋略的残暴之主罢了ｗｗｗ.ｈetusｈｕ.ｃｏm.ｃｏｍ，更何况，他还是一个野种……”

原来，依旧是那么痛。

她该开心，还是悲伤？

“那他背地里谋划反我之时可有当我是兄弟？若真当我是兄弟，就不会如此不给我面子！”

她猛然弹起，头上一阵晕眩，险些没有站稳，红红欲上前扶她，却被她军开，“我要见皇上。”

说这到里，她的泪水凝满了整个眼眶，却是强忍着。

一朝天子一朝臣，独孤珏的势力已经成为过去式，然后面临的只有杀戮，独孤羿虽然不是血腥残暴之人，可手段之雷厉风行却会造成朝廷中的动乱。

独孤羿的声音彻底消逝不见了，最后只剩下耳边传来那萧瑟地清风，徐徐吹来，一片沉寂。

“看来姑娘很关心独孤珏的事。”红红将手由脸上取下，白皙的右颊上有一个鲜红的五指印。“皇上如今将你一个藏在兰香楼，独留红红一个伺候，可见你身份的不一般，更能发觉皇上对你的不同。”

她得到了他的话，心中似乎真的放下了，轻了许多许多。

“端木矍纵使有千百般不足，也不过是因凤訾汐而起，若你要处置，请先处置我吧。”她仰头，对着他的眼睛，表情闪烁着决绝。

“姑娘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还是先进去休息吧……”

她似乎等了很久很久，遥遥地望着那条路，空荡荡地始终没有一个人出现，就连红红都没有再归来，唯有她一人傻傻地站在原地痴痴地凝望着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