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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崇磬看他有些摇晃，预备送他回去。不想董亚宁出了餐厅，径自往沙发上一倒，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手臂一抱，竟就在沙发上预备睡觉了。旺财依样画葫芦的，寻了它的位置，卧倒。叶崇磬抬脚踢了踢董亚宁，道：“有你这样儿的么？”

叶崇磬只是微笑了下。崇磐这话说的，有些蹊跷。什么时候……他可是第一次到他这公寓来。

“又不是没睡过，就在这儿。”董亚宁呼吸沉下去，继续含混的说：“我不想回去。”已经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了。

“不用。不怕。”叶崇磬开了门。

“才养多久啊，能像我嘛。”叶崇磬顿住。这都什么话呢！“我说，你要不上去睡，要不回家睡。在这儿睡算怎么回事儿啊。”

“得，就我小人，睚眦必报。”董亚宁说着，把毛球拎起来，“太脏了，进门就得洗澡。”

“啰嗦。”董亚宁笑了笑。身上开始发热了，他能感觉到。也许是感冒了，也许是酒力发散，头也有些发晕。wｗｗ•hｅtｕsｈｕ.cｏｍ.cｏm他站起来，说：“我得睡一会儿。”说着，拍了下旺财的大头。

肚子咕咕叫的很响，他揉了揉，也没洗手，先拿起一片来，嚼了嚼，说：“哦哟……正宗的伊比利火腿……就这么随便的放进冰箱里，就这么随便的一吃，暴殄天物啊……应该真吃不出那最佳味道来。”说着，却又捻了一片。

叶崇磬把杯子推到他面前，问：“要喝什么酒？”

叶崇磬被他这么问，反而有些不耐烦的皱皱眉，挥手示意他快些进来。

“有什么？”董亚宁坐下。有阵子没来叶崇磬这里蹭吃蹭喝了，坐下来在这个惯常的位置上，还是那么舒服。他慵懒的晃了下身子，喝口热茶。缓了口气，只觉得腹中更饿。

叶崇磬开了冰箱，让董亚宁自己选要吃什么，董亚宁指了指那一整盘片好的火腿，说：“就这个吧。”说着便自己动手端过来，托在手里看着那漂亮的花纹，啧啧两声。

叶崇磬起身去开门。

他和-图-书仰起的下巴，脸上一道长长的血痕很是触目。

“不用？”董亚宁怪声问。

叶崇磬刚想要说什么，忽然听到旺财呜了一声。他警觉的回身，看到旺财正在拱着董亚宁。

董亚宁刀叉就位，看他倒酒，拿了一杯过来，问：“你也喝啊？”

叶崇磬也照样“哼”了一声。

叶崇磬问：“记仇呢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崇磐自己开车，更是第一次见到崇磐的车子出现在这里。虽然是意料之外，倒也算情理之中。

叶崇磬晃了下颈子，说：“悠什么悠，等会儿倒头就睡。”他已经两宿没睡过觉了，此时到不觉得困，这是种反常的亢奋。

叶崇磬转头看看董亚宁，两人对视一眼，先后走进院中。

董亚宁抽了纸巾在手里，连续的打着喷嚏。再开口，就有了浓重的鼻音，说：“还真可能是着凉了。”叶崇磬不给他倒酒，他自己拿了酒瓶过来，几乎倒满了杯。

董亚宁咕哝了一句，说：“烟酒量都见长啊，悠着点儿。”

“和-图-书亚宁在？我刚来的时候看到他在你门口。”崇磐和董亚宁一样，进来也直奔了厨房，只是他并不是找吃的，而是拿了酒杯来，给自己倒酒。

叶崇磬觉得异样，拧亮落地灯，立时看到董亚宁那满是汗珠的脸。

叶崇磬开门，见站在门外的是崇磐，侧身请他进来。崇磐进来先看到一大一小两只狮子般的狗，嘿了一声说：“你这儿真成狗窝了？”他倒并不害怕。旺财许是因为并不是在他家里，而他的主人并没有什么反应，显得很安静，反而是小狗毛球，蹦蹦跳跳的。

“你可是开车来的。”叶崇磬提醒他。董亚宁今晚说他酒喝的多了些，那是他没有见到崇磐。昨晚开会，列席的崇磐，一身酒气。

“亚宁？”叶崇磬叫道。旺财低沉的声音显得很不寻常，叶崇磬走过去，“董亚宁？”

董亚宁微笑着，喝着杯中剩下的酒。

董亚宁挪了下腿，穿着鞋呢，蹬着这干净柔软的皮沙发，闭着眼摸了摸过来拱他的毛球儿，含混的说：“m.ｈｅｔｕsｈu•ｃｏｍ.ｃｏm乖……你可真不像是老叶的狗。”

叶崇磬抱着手臂，说：“等你好了，有多少不能喝啊？”

叶崇磬说：“别喝了，回去休息吧。”

董亚宁于是把毛球放下，说：“嘿……我还以为，照你这脾气，差不多也得给找个人专门跟着收拾毛球儿呢。”他见从来规整好洁的叶崇磬任由旺财和毛球在门厅地垫上打滚儿蹭着爪子上的水，视若无睹一般，倒先进了餐厅泡水了，惊奇的跟进去。

叶崇磬留意到。董亚宁脸上有伤是常事。但这条新伤与旧伤，几乎是对称的位置，在他暖光下仍显得极白的脸上，仿佛过往与现时就那么交错在一起了……他见董亚宁酒杯空了，拿起酒瓶来，晃了下，问：“还喝吗，有伤呢。”

“怎么了？”崇磐也跟过来。

董亚宁撇了下嘴，反问：“你是不用记，到时候在公司里给他小鞋穿就行，是吧？”

叶崇磬以为他是空腹喝酒才醉了，未免后悔自己孟浪，该拦着他一些。在那站了一会儿，才想起去取了和-图-书薄被来给董亚宁盖上。经过这么一折腾，他反而更清醒了。时间还早，他独自回到餐厅里，喝着酒瓶里剩下的酒，四周寂静的，仿佛真是古墓一座。

叶崇磬坐下来，说：“吃东西也堵不住嘴。”

“没事儿。”崇磐说。看看他，又看看客厅的方向，沉吟。

董亚宁在沙发上睡的似乎很沉，无声无息的，门铃这么吵，他都没反应。

董亚宁拿着酒杯，碰了下他的杯子，默默的吃着盘中的火腿，直到吃光，才赞了句：“好东西。”

“没预备给你这无赖这么吃的。”叶崇磬打开酒柜，拿了酒出来，另取了两只酒杯。

董亚宁将杯子推过来，摸着这道血痕，嘶嘶的吸口凉气，也许是发炎，伤口还真疼，不过他嘴上是不肯承认的，说：“这也叫伤？酒来！”说完，忽然的重重打了几个喷嚏。

“我们这位常务副总，只要出差去西班牙，什么也不带，就背条火腿回来。”叶崇磬说。

有车子在他楼前停下，院门开阖，随着一阵脚步声近了，门铃便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