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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爱成珠

作者: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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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雕栏画梁的崩塌(十三)

第二十五章 雕栏画梁的崩塌(十三)

这种气氛中,他的微笑显得诡异且挑衅味道十足。
董贤贵默默的坐了一会儿,说:“菲菲,跟爷爷说实话吧。”
芳菲笑嘻嘻的,说:“刚还跟我哥说什么,马上回老家去,这会儿露出老狐狸尾巴来了吧?明明就盼着一家人都团聚在一处儿,吃一碗您的寿面,干嘛嘴上说不想?告儿您啊,时间久了,他们就真当您不用了。不肖子孙也就是这么给惯出来的。”
她噔噔噔的下了台阶,对正在抽烟的爷爷说:“爷爷,我哥开会要通宵了,来电话让我送您回去。走走走……我先带您吃饭。送了您还得送旺财呢,还是把您跟旺财送一处儿去?”
他只是简短的回答:“目前事情和我预计的一样。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不会出现大的动荡。”
董亚宁先看向杨东方,见他稳稳的坐在那里,很满意的露出笑容来,然后才对秘书说:“你先出去,我马上来。”
毛晓琨立即看了他一眼。
日影西斜,天色渐渐的晚了,芳菲和旺财各据一边,陪在爷爷身旁。
芳菲坐好了,开动车子。
董芳菲接完哥哥的电话,本来有些乏力的她,精神反而振作起来。
董亚宁离开的够久的了,可一个电话也没打回来,这让她不安。
她回头看一眼趴在后面的旺财,轻声说:“没有的事,您别多想。”
董亚宁脸色一沉,喝道:“慌什么?”
芳菲沉默。
屹湘笑。
“湘湘现在在北京吗?”董贤贵问。
陈太听到她的脚步声,在厨房高声道:“快下来,来杯咖啡。要不要替你叫车?”
董贤贵一烟袋锅子接一烟袋锅子的抽着烟,直到那袋旱烟下去半袋,也没再说话,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事情。
芳菲再次哑声。
阳光穿过枫叶,细碎的光影笼在祖孙俩的身上,彼此看到的都是斑驳的影子。
“照我之前和你说的,你知道下面该怎么做。另外,如果爷爷那里瞒不住,你就告诉他部分实情。反正到这和图书个地步,消息迟早会出来。我以为能挺到给他过了这个生日的。”他听到外面有说话声,知道时候差不多了。他伸手将会议室的灯掣关掉,室内一片灰暗。正因为灰暗,外面高楼大厦上的灯火遥遥的耀着,有些光芒。他说:“别担心我。眼下我反而是没要紧。”
陈太坐在她对面,说:“家本刚刚有电话来,说你电话打不通,要我转告你,祝你一路平安。”
董贤贵有些不高兴的说:“走前糊弄我说,知道身体重要。一开始工作就没谱儿了。通宵开会,身体还要不要好了?”
手机屏又在闪动,他终于接通了电话。接通的同时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芳菲脸红了。爷爷这么讲,或许是无心。她却是知道,细究起来,谁去找湘湘,都是讨没脸吧。她看着爷爷,讷讷的。但爷爷应该是例外的吧,芳菲想。她眼圈儿也有点儿发红,急忙的想要摆脱这种尴尬,就问:“我送您回去吧?”
第二十五章节 雕栏画梁的崩塌(十四)
会议室门一关,董亚宁也拿起桌上的手机来,示意杨东方。
毛晓琨握住了董亚宁的手,冷冰冰的手,略一用力,恰到好处。
芳菲的语速很快。令他有种是在听芳菲讲日语的错觉。那连串的问题他根本没有办法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一一作出回答。
董亚宁微笑着,说:“在永昌,我永远是从正门出入。”他看着毛晓琨。彼此都知道,心理战已经开始了。
“你不是说亚宁很快就回来?我在这儿等着他。”
她借着去卫生间,抽空给董亚宁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
屹湘坐下来,说:“等下有朋友来接我。”
芳菲牵着旺财,拉起爷爷就走,说:“明儿散了会就把他抓回来养着,不养肥了绝对不放出去,行了吧?”
平时手脚利索的芳菲,今天安全带扣了好一会儿没扣上。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有了这么个小动和-图-书作?哪怕此时,他已经手指空空?
还好她早预料到会这样,于是笑着,再次勒着爷爷的脖子,说:“不过他们再忙,还敢不来拜见老寿星?”
轿厢在迅速下行。静的简直能听到紧绷绷的站立在内的这几位便衣警察高低不同的呼吸声。
董亚宁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前后左右卡住最佳位置的人,他们中至少有两位,竟然是带了枪的……他微笑了下。
董亚宁此时正在会议室里,目光若点兵似的,从自己最左手的一位董事,一一的望过去,直到最右手的一位。这次的临时董事会召集的颇为紧急,还好会议上讨论的事项很顺利,这让他觉得轻松些,于是从进了这间办公室开始便很严峻的脸色,有了一丝缓和,甚至有一丝微笑浮上嘴角。长久的沉默让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凝重,他说:“散会吧。”
董亚宁这一去,恐怕是不能“很快”回来的。
芳菲歪着头,撒娇似的搂着爷爷脖子,低声说:“您要问的这事儿,我分析不透。让我哥自己个儿跟您好好儿分析,成不成?”
芳菲在爷爷的面容上,能看到父亲、叔叔和哥哥的特征。这些遗传特征在爷爷的脸上是布满了皱褶的,而得到了最充分的表达的是哥哥的脸。她忽然觉得这两张面孔重合了。目光是一样的犀利敏锐,让人心里那点慌乱会不住的扩大。
几人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位也是最年长的开了口,他从容的说:“我是经侦总队的毛晓琨。有一个案子,请董亚宁先生到局里协助调查。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背着手,摩挲着小手指。
“咔哒”一下,安全带系好了。
董亚宁拿起手机来,摆手。看到有电话进来,是芳菲的。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电话了。
董贤贵问:“我在家的时候,这阵子闲言碎语没少传到我耳朵里来。要不我稀罕你们这大京城呢,我在家里蹲着不挺好么。怎么你三叔一直不见人影?我琢磨和_图_书着在家见不着他,在这儿该见着了吧,还是不见人。你看着他了没有?”他说着从胸前的口袋里掏摸出一只老旧的手机来。拿远了看看,一个未接来电没有。“还有你爸,忙什么呢?你跟我说说,我倒是能见着这两个人不能?”
董亚宁伸手过来,说:“原来是毛政委,久仰大名。”
芳菲的话语和呼吸似乎都停顿住了。
她不能硬撵爷爷走,又被董亚宁交代了,不准跟爷爷交实底儿,一着急,绯红的脸上就一层薄汗。她掩饰的微笑着,不住的擦着鼻尖。
杨东方站在最靠近会议室门口的位置,他知道这层淡淡的红晕是因为长时间开会的疲劳和焦躁导致的。
董贤贵长长的寿眉抖了两下,眉下那对眼睛注视着孙女。
董亚宁点头微笑,说:“你先去支应着。”
董亚宁说了声“进来”。
董亚宁颔首,脸上保持微笑不变。
董亚宁微笑着,说:“废话不多说,这么着,咱就抓紧办正事儿?”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正对着电梯的方向。
杨东方欲言又止。
“问这干嘛?”芳菲追问。
****************
他把手机握住,拉开了沉重的木门。
……
董贤贵忽然问:“你三叔这回是不是给你们闯了大祸了?”
董贤贵被孙女摇晃着,一时说不出什么来,只是看着她。
他出现在外面等着的众人面前的时候,稍稍的有点眯眼。只是他平时微微笑的时候,细长的眼睛便这么有一丝飞起的样子,因此看上去,整个人透着轻松和乐呵,白净的脸上,还有淡淡的红晕。
董亚宁矜持的笑着点头,面对着这几位陌生的面孔——白衬衫深色长裤,看上去整洁干练,一半以上带着金丝边眼镜,更显得斯文——他说:“我是董亚宁。什么事?”
芳菲也不时的看看表。
董贤贵拗不过芳菲,被芳菲塞进自己的车子里。又硬是从后排换到前排,跟芳菲说:“我坐不了你们这小hetushu•com•com卧车,坐后面我晕车。”他坐好了,芳菲给他系安全带。
“你跟亚宁那小子是一个鼻孔出气。你就帮他瞒我吧。”董贤贵对孙女还是宠溺些。芳菲这样一撒娇,他便心软。想到刚刚那个棉花糖般柔软甜糯的孩子,心就更软些。
芳菲当然知道爷爷这样子,全赖刚刚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依着哥哥的意思,不单是他不要见Allen,连带着家里人谁也不准再见Allen的。可世上的事,哪能都依着人心走。就像这次逆了哥哥心思的意外,让人觉得幸福。哪怕是极少极少的。
董贤贵被芳菲这么打着茬儿,指了指旁边被董亚宁临走时说了句“蹲这儿别动”便真的不动的蹲着的旺财,问:“这家伙能在这儿等着?”
杨东方伸手过来,与董亚宁紧紧一握。
“那你这么紧张又是干嘛呢?”董贤贵也反问。一对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芳菲,让芳菲哑口无言。“你不用怕。我连他老邱家的门儿都摸不着。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不先问明白了,去讨没脸嘛?我越琢磨越觉得这里头曲里拐弯儿的道道儿多了去了。”
他也微笑着,对董亚宁说:“董先生,这几位是公安局的警官,来见您的。”
“不能给你留下坏印象,说在我这里喝咖啡,总是烫破嘴巴。”陈太微笑着。见屹湘下巴上沾了曲奇饼屑,伸手过来替她擦掉,嗔怪的说:“还是这样,邋里邋遢的,不会照顾自己的外表,也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
“你要是不说也可以,现在就送我去火车站。我自己坐车回去,不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董贤贵继续说。
会议室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是急促的敲门声。
在电梯门口,董亚宁最先走进去,随后跟进的便衣警察,当然的拦住了杨东方和李晋等人。董亚宁略点了点头。电梯门合拢,毛晓琨在这个时候问了董亚宁一个问题:“我们的车停在正门,董先生,您看?”
芳菲和*图*书心里有些乱糟,一股说不出的七上八下的感觉,随着哥哥的离开越加的严重起来。她搂紧了爷爷的脖子,仿佛这九旬老人被无数惊涛骇浪扑打过的硬朗的身躯,是她浮在海面上抱住的一截浮木,在起伏不定中让她有片刻的宁静和安稳。
芳菲愣了一下,才笑道:“爷爷您可真是……好吧,我陪您在这儿等哥哥回来。”
外面的光线极强。
“屹湘,”陈太看着屹湘的眼睛,说:“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没有像往常一样,散了董事会,例行的便是一起找合适的地方大伙儿聚一聚,吃喝玩乐一番。董事们分别跟董亚宁握手,鱼贯而出,最后留下来的就是刚刚通过决议接任永昌总经理之位的杨东方。董亚宁对坐在身旁的杨东方微笑了下,说:“东方,永昌的挑子,我撂给你了啊。”
进门的是他的秘书,还没站定,气喘声已经传过来,“董先生,您办公室里来了……”
“爷爷,他们确实脱不开身。”芳菲解释。其实她母亲也没见爷爷,但是爷爷从来不挑媳妇的理。
“不在。您干嘛?”芳菲警觉的反问。
“应该恰好是我打电话回家的时候。我等下传短讯给他。”屹湘说着,啜口咖啡。温度适宜,“咦?”
郗屹湘临出门前,把屋子里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在一处。比起她当初两个包入住陈太家这阁楼的时候,要带走的东西也并不算多。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确定并没有落下什么,才背起自己随身的包来。这次回来,她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带,就只有这个随身的大包。
待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他的小动作停了一下。
董贤贵说:“问问。”
芳菲果断的在前面路口转向,她说:“爷爷,我马上让哥手下靠实的人送您回去。”
芳菲略带焦急的声音传过来,他则看到了这把坐了很久的“交椅”。他有种王者的骄傲感。尽管他其实是个刚刚从王位上走下来的王者。但这丝毫不损他忽然而至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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