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陆司北笑了一下。
戚乔好像是慢慢笑了一下，“时间长了，我要是移情别恋怎么办？”
戚乔又叹息。
“孟盛楠。”
“那还是算了。”
“你不会是有喜欢的人吧？”女生问到了重点。
“前几周的迎新典礼，就上台代表讲话的那个男生还记得么？”
孟盛楠：“……”
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陆司北目光遥远，直到那身影不再清晰才接了那通锲而不舍的来电。
刚开始那半年，俩人交集也并不是太多。
众人的视线都丢过去，只见那个男生直接就数到三，周围人乐了，顿时鼓掌起哄。对面的女生好像有些没回神，整个过程红着脸说不出话，当时的气氛有点尴尬吧。大家倒是都还没反应过来，男生已经坏笑开，拉着女生就往外跑。李陶伸着脖子一路看到没影，忍不桩哇’一声感叹。
她摇头。
“新闻系的，孟盛楠。”他又说了一遍。
男生笑哼了声，“可以啊你。”
他们后来去了一家本地餐厅，期间大都是李陶问陆司北答，偶尔也沉默只是笑笑。孟盛楠则是一直吃，冷不丁被问到，简单应一下又埋头吃。她是紧张的，不太敢正视他。
李陶撇嘴：“你俩厉害了。”
戚乔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还不知道，新疆这几天大雪，长沙呢？”
孟盛楠恍惚了好一会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不会只是普通朋友吧？”
“阿铮，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李陶倒是丝毫不回避，比起刚才大大方方。
孟盛楠抬眼看过去。
李陶捂住嘴巴，牙缝里挤出几个不清不楚的字：“我不能说。”
“你觉得呢？”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戚乔电话过来
和-图-书的那会儿，她数了数，才敲了十一个字。她拿着手机跑走廊外接，这姑娘的声音蔫蔫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问了几句，戚乔说她想宋嘉树了。陆司北淡淡笑了，“知道就好。”
“你俩定。”
她无语。
她不好拒绝，应了。后来李陶有交代是男生不让告诉她自己的名字，那也是他和她第一次正式相识。那天，孟盛楠问他怎么找到她的，男生笑笑，说新闻系的孟盛楠，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几人正吃着，餐厅顿时热闹起来。
李陶明显质疑：“他没追你么？”
李陶打量了她几眼，又问：“高中同学一个都没有？或者别的班的？”
“操。”
苍穹万里，茫茫一片，也不知他是否还好。
“行，那平安夜快乐。”
她将视线绕在李陶身上。
李陶抬头看天，“会吧。”
他好脾气的笑了，“不记得了？”
李陶笑的不怀好意。图书馆太安静，俩人不方便再多说。这个话题一直到她出了图书馆李陶又提起，孟盛楠躲不过，“好吧，你想问什么，一次性问完。”
俩人在路上走，旁边三三两两的女生不时经过。边上的白杨树早就黄了叶落了一地，冷风袭过来，孟盛楠缩了缩脖子。李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还没止住那颗像是薛琳一样八卦的心，揉了揉鼻子，指着过路女生。
孟盛楠说：“还行。”
近十一月，她准备新概念的参赛稿，每天焦头烂额，抱着电脑在图书馆蹭网。
李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椅子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孟盛楠，那模样简直了。女生狠狠的深呼吸，顿了顿，说：“你知道刚在宿舍楼门口拦和*图*书住我的是谁么，就他。”
这话里的寓意成分，陆司北了然。
李陶清清嗓子，发挥自己准记者刨根问底的本质。
刚走到校门口，陆司北电话响了。
天知道那个字她说的有多么违心。高中毕业不曾再见到，也不去刻意打听，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好像他的所有消息随着高三那年的离别已经消失殆尽，再回想起已是经年。
“昨天看天气说下周有，也不太清楚。”
那边的男生‘呦’了一声，“哥们打扰你泡妞了？”
那天她正在宿舍打开电脑写东西，室友李陶风风火火跑进来叫她。
“做我女朋友怎么样？”说话很霸道的样子。
她猜不出来。
李陶说的斩钉截铁。
孟盛楠蹙了蹙眉，“谁啊？”
孟盛楠寻着机会。
“刚那男生可以啊，这表白简直了。”
“你知不知道，就她们几个人里，我敢打赌有一半以上对陆司北存有异心。”
她慢慢转身，愣了一下。男生笑起来像是八九点的太阳，声音温和的不像话。似乎还是那天陈思家门口，一个里一个外。他神情专注的低头看她，认真温柔。
“你叹什么气呀？”戚乔无精打采的问。
“他什么时候追我了？”
“怎么现在打过来？”
李陶话音刚落，被尴尬了的那个男生慢慢起身也出了门。歌声变得有点委婉温柔了，蔓延在这深沉的平安夜里。孟盛楠阖了阖眼，却在不经意间对上陆司北投过来的目光，干干的笑了一下又低头。
“下周长沙会下雪么？”她突然问。
孟盛楠抬眼，笑了一下，握住掌心温热的他。
“还好吧。”她说。
“以后你会知道的。”
孟盛楠无奈笑，唇语说ｍ.ｈｅｔｕsｈu•ｃｏｍ.com：“不是。”
她们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陆司北已经在那等着了。男生微微愣了一下，笑着走近。李陶偷偷用胳膊碰了她一下，咬牙切齿的近乎耳语：“我有点后悔来了。”
“你，你——”
“那我出去怎么知道是谁，又不认识？”
“回头再聊吧，你先忙。”
“你呢？”
有歌声响起。
李陶说：“他认识你。”
“我数三声，你没应我就当你答应了。”
孟盛楠‘唉’了声。
“一点都没有？”
俩人又聊了几句玩笑切断电话，孟盛楠回到座位上。一同在图书馆自习的李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边座位凑上来，笑眯眯的小声问她：“陆司北吧？”
“你也是。”
现在想想真是金玉良言。
而今的她每天拿着几本书穿梭在几栋教学楼里，然后上课下课，一个固定的同桌都没有，毕业了可能连任课老师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很多时候一个人跑去图书馆借书读，坐在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待一整个下午。
“没。”她说。
孟盛楠摇头，“你直接说。”
孟盛楠不置可否。
孟盛楠已经合上电脑站起身，无奈的叹了口气。
松开手，陆司北问：“去操场走走？”
“我说你真一点意思没有？”
“嗨。”
“真猜不出来，这学校我一个熟人都没有，到底谁啊，找我什么事？”
戚乔说滚。
“你先坐。”李陶指了指她身后的椅子，淡定的说：“男生嘛，让他多等等没错的。”
她摇头。
时间过得悄无声息，那年的冬至刚过，圣诞就来了。孟盛楠是在平安夜的那天傍晚接到陆司北的电话，他约她出去吃饭。那会儿她好像才有意识到男生的心思，https://m.hetushu.com.com不太好拒绝，便叫了李陶一起。
“陆司北。”他伸出手。
“你喜欢他么？”
她说完，顿了顿问：“你过年回不回来？”
陆司北问：“你们想吃什么？”
“不是还可以探亲么？”孟盛楠想起什么，问。
她摇头。
戚乔说：“好像是春节可以，不过我在网上查了，说最好别去，对他影响不好。”
陆司北笑笑，又看了眼那已模糊不清的身影。周边的风吹过来，肆虐在他身边。他眼前好像出现了那年上海外滩的幻象，女生弹着吉他笑靥如花。他问电话那头的人。
“感觉呢？”
孟盛楠使劲的皱着眉头。
知道差不多怎么回事儿，她出了门顺着长廊往外走。楼门向阳，光芒落在地面上，温暖柔和。那会儿正是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外头几乎没有学生走动，她站在路口四下张望。
陆司北沉吟了一会笑了，“我有个发小，比他还混。”
李陶善察言观色，停住话匣子不再深究。
男生猛吸了口烟，又问：“谁啊，能让你神魂颠倒的？”
李陶拍拍她的头，“这样的男生，你迟早会被他收了的。”
“然后呢？”她问。
“说不清楚。”
“这也太高荣誉了吧。”女生感慨。
听李陶说过他在学生会挑大梁，根本就忙不过来。偶然会在图书馆碰到，简单的聊几句，他就会被一个电话叫走，无奈分手。那时候，他们各自都太忙太忙。倒是每逢节日，总会收到他的祝福短信，孟盛楠也是客气的回。一切都很平静。
孟盛楠一直记得。
风溜进脖颈。
她说完就拉一旁神游的李陶往回走，几米开外心情才松弛下来。李陶乐的在她耳边吹风说沾光快乐，孟盛楠却沉默
和_图_书下来，心情一时复杂的厉害。如果她有回头，一定会看见身后的男生就那样一直站在原地，安静温柔。混么？好像没他混。
“陈姨家，我问你考哪儿了，你说中南。”他一句一句帮她回忆，然后问：“现在想起来没有？”
那天的后来，几人聊了会吃完饭往回走。陆司北中途有离开几分钟，买回来了俩苹果送她们，装在高大上的盒子里光看着就耀眼。学校外的街道很热闹，欢声笑语荡漾在这个特别的夜晚。
李陶犹豫了下，问她：“经管系的校草知道吧？”
“你在学校怎么样？”戚乔诉完苦问她。
孟盛楠当时有愣过片刻。
孟盛楠笑。
“你跑这么急做什么？“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得去三年呢，慢慢等呗，想他了给我打电话。”她只能这样安慰。
一个男生从门外进来直接走到第二排一对男女面前，连正眼都不给旁边男的，上来就叫女生的名字。
她不知道。
孟盛楠忍着笑，看向男生又红了脸。
高中那几年老湿有说过，你读中学的时候渴望毕业早点长大成人，读大学的时候一定会希望时光倒流，让你可以重新再回到高三教室里坐在那个位置上认真的听一堂课。
她根本没看清。
她从书里抬起头，看过去，女生不停的喘着气脸颊通红。
孟盛楠想了想问：“他叫什么？”
李陶挤挤眼：“一个男生。”
身后有人轻轻拍了她一下。
李陶晕了，“那现在什么关系？”
孟盛楠笑：“你以为呢？”
“完了完了。”
女生慢慢缓过来，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看着她笑：“你先猜猜。”
“够混的。”李陶摇摇头，又道：“你们说呢？”
李陶拍了拍胸口，“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