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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留在我身边

作者:咬春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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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丢人

第六章 不丢人

靠边的一个人拿着瓶白酒突然起身,扯开座椅站了出来。因为太快,林德闪避不及,碰了个正着。
林德踟蹰在原地,“要不,厉哥,咱换地方吧。”他扫了一圈这里,眼神犹豫胆怯。
“松手。”
迎晨不感兴趣,正准备走。
厉坤用最大定力,才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发抖。
“行了行了。”傅东出来“打圆场”,“多大点儿事啊,不就一瓶五粮液,照价赔偿不就得了。”
讲完。
“我没有撞他!”
“姐!”林德大声。
那笑容,比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还亮堂。
她悠闲地原路返回,偶尔看看墙上的一些别致挂饰。
徐西贝请迎晨吃饭,看样子已经从被劈腿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迎晨举杯仰头,两口干干脆脆,几秒之间杯子就见了底。
于是,他走过去,哪怕穿着便装,背脊也永远挺直。
那三杯酒的量不少,她喝的急,这会劲头上来,人犯了晕。
林德认出来了。
“请你吃饭就不心疼。”
林德眼圈通红,倔强地撑着不肯落泪。
林德一听那五千块的数字,人已经彻底懵掉了。
厉坤开了半边车窗过风,副驾驶上迎晨歪头斜脑,还在“犯迷糊”。
“草书,写的是沁园春。”厉坤拍拍他,“行了别看了,走吧,去吃饭。”
迎晨表情垮台,这回是真头晕,她蹲在地上,仰着头可怜巴巴。
这声音有点熟,但林德瞬间没记起来,他转过头。
厉坤铁臂发颤,刚想推开。
厉坤无神无色,身后是漫天黑夜。
很热,在跳。
“慢着。”傅东叫住。
林德经过一间,突然从里头传出一道声音——
“嗯嗯!”林德连忙目不斜视,坐得比刚才更直了。
坚持了十几秒,他说:“报告!申请上厕所!”
她底气太足,凌厉明艳,傅东竟一时舌头打卷。
厉坤看了她许久,终于迈步走近。
“姐,姐你慢点。”林德的手刚搭上她肩膀,就被一道力气撇开——
真好啊,他没www.hetushu.com.com有推开自己了。
这些人脸如猪肝,个个不吱声。
林德懵了。
她嘟囔软语,不放过任何一秒和他亲密接触的机会。借着酒醉,把自己完全吊在厉坤脖上。
迎晨收了笑颜,陡然严厉:“不许哭!有枪炮声的地方你都去过,上过战场挨过子弹,别的垃圾能比吗?!”
天台那一幕惊险犹在,说不后怕是假的。
“误会?”迎晨突然笑出了声,鄙夷之意尽显。
全场傻眼。
但就在他走向窗户的过程里,傅东使了个眼色——
迎晨端着空杯,对傅东摇了摇,“你们闻见了吗?不好闻吧?”
犯迷糊就是为了等下车的这一刻,能光明正大地黏在厉坤身上。
他倒满三大杯白酒,酒瓶一扣,“把它们给我喝喽,让你走。”
厉坤被他闹得心烦,“我送!你他妈别唠叨了!”
迎晨头仰得更高,跟个犯了错的小孩儿一样。
林德听到最后一句,像是被忤了逆鳞的鱼,声音陡大:“我没有!”
迎晨乐了,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迎晨走过来,拦在林德身前,毫不怯色地看着傅东,“一瓶酒,犯得着这样?”
她借酒壮了胆,人往上挪了些,嘴唇似有似无地贴住了厉坤脖子上的皮肤。
“嗨?你这人咋这样啊?摔烂就摔烂呗,但你这样污蔑人就不对了啊。”对方嘁了一声,嫌弃:“还是军人呢。”
林德适时开口,断断续续地讲了刚才的经历。
迎晨闭着眼,心在笑。
徐西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尖,“多吃点,我请客。”
林德顿足,侧目,“干嘛?”
迎晨不耐烦地打断,手虚在半空,“扶我。”
迎晨心跳不乱,甚至唇角都没有半点残酒,她笑:“这儿脏东西太多,喝点酒散散味。”
徐西贝叹了口气,真心实意地道歉:“对不起啊晨儿,上回因为我的冲动,连累到你了。”
“站住。”
怀里的女人拱了拱身体,手还扒和_图_书住他的心口。
“唔……头好晕。”迎晨为求表演逼真,语气都是湿糯糯的。
林德背脊挺正,不理睬,正要走。
厉坤双手搭在腰上,闲散懒洋,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
傅东彻底懵了,脸被扇得火辣辣。
林德来自农村,真正的穷乡僻壤,能走出大山的孩子都不容易,部队工资不高,他每个月还得往家里寄,平时休假也不出去玩。
“那这个呢?这毛笔字我咋一个都不认识。”林德的头往左歪往右歪,费劲地认。
“哟?横眼看我?不喝就赔钱!”傅东威胁,阴险的很:“不然我就去你们部队举报,在场的全是证人,看你怎么办。”
这店新开张,上座率极高,加之地儿大,林德绕了半天都没找到洗手间。问了个服务员,对方忙着上菜,随便一指:“在那边。”
“哎呀,这儿不仅脏,味道还难闻,酒精能杀毒,别把自己恶心坏了。”
“当然得有品位,价格死贵。”
既然进来了,林德觉得,检查一遍也没什么。
傅东眼神微变,佯装忧虑:“解放军同志,我得跟你汇报一下,咱这包厢里有个黑东西——喏,就在那。”
这声音?
就上回在路口查车,不配合执法大吵大闹的那一位。
闹了这一出,饭也别想吃了。林德那是哭着求着,让厉坤把迎晨送回去。如果说,以前还是良好印象,那么经历这一次,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了。
“……晨姐帮我解围,喝了三杯白酒才变成这样的。”
迎晨心里一落,糟糕,中计!
迎晨补了会妆,才从洗手间出来。
厉坤浑身僵硬。
厉坤摘了烟,点下巴,“批准。”
“玻璃抛光,技术含量不高。”
一刹那的温热如电流过境。
对视之间,安静得只有飞虫偶尔窜过。
林德大白牙一露,溜得飞快。
那人配合极好:“成啊!20年五粮液,还没开盖,给你打个折。”
不后悔。
“哥,晨姐刚才帮了我。”
“有说不https://m•hetushu.com.com赔吗?”迎晨声音冷了几度。
迎晨轻推门。
包厢里一桌的人,个个纨绔,酒瓶堆了一地儿,都是看笑话的。
“想吃什么自己点。”
林德顿时一口大白牙,两脚一并,敬礼:“谢谢队长!”
林德:“……”
于是故意道:“谈钱伤和气,酒桌交朋友。把这杯酒干了,咱们就当是个误会。”
迎晨现在还有脾气,怪责:“知道就好,我差点成冤死鬼了。”
“我让你松手。”
“哟,帮手啊。”傅东笑得像个无赖,双肩一耸:“犯不着犯不着,可他赖账啊。”
厉坤沉脸抿唇,动作粗鲁地把迎晨抢了过来,架住她的肩膀往上一提,自己却下意识地离她远远。
——
酒瓶掉落在地,液体淌了个干净。
同是这家餐厅。
她声音嘹亮:“林德,走!”
“我知道了,你这是记恨我上回查你车!”
出了走廊,林德再也忍不住,眼眶通红地抽泣了两声。
迎晨搂紧他的脖子,脸颊往男人的肩窝处蹭。酒味儿混着她身上的香水味,生生调和成了一剂温柔暧昧。
迎晨懵了片刻,反应过来后——
厉坤表面不说什么,但有机会就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行。”
迎晨眉心浅皱,放停脚步。
“别后悔。”
林德瘦高的身影在这窄窄的门缝里愤怒得直抖。
没动静。
厉坤蹲下来,从唇齿间颤出五个字,低低道:“长能耐了,嗯?”
林德实诚,有话就说:“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
“得嘞!”
厉坤闲散地靠着椅背,一只手搭着背沿,伸出的手指长而匀。他咬了根烟在嘴里,顾忌是公共场合,所以只过过干瘾,并未点燃。
傅东皱眉:“你谁啊?”
他在餐桌上等了半天,菜都上齐还没见林德来,电话也打不通,于是就出来找。结果碰到了这么一个活祖宗。
宝马车的主人。
“姐,谢谢你帮我,我真的没有砸坏他们的酒,是他们……”
林德搓搓手和*图*书掌,坐得笔直端正,眼睛看看窗帘,又瞄瞄碗筷,再扫扫别桌。
迎晨眸子水润,喝了酒的缘故,脸色也粉红一片。她嘴唇微张,冲厉坤眨了眨眼。
“姐。”林德拉住她。
厉坤表情不耐,仿佛在说:这他妈什么情况?
“饶了我吧,”迎晨翻着菜单,说:“我脖上的伤可经不起折腾。”
迎晨加了盘红焖猪手,评价:“这地方装修还不错,老板有点品位。”
“诶嘿,还真是这位兵哥哥啊。”那人起身,从席间走近,脸色被酒水养得红潮上颊,他望着林德,眼睛在笑,笑里透着股坏。
厉坤手握成拳,心猿意马了几秒,他恢复镇定,说:
“哎呦我天!这酒老贵了!”对方佯装心痛,指着林德:“怎么回事啊,走路也不看着点!”
“第三杯。”迎晨面不改色,看向林德正了语气:“哟,还哭了?”
“没事。”迎晨拨开手,转身看着傅东,拿起那杯满当的白酒。“是不是喝三杯这事就算完?”
柔软的身体有意无意地蹭着厉坤。
傅东脸色一变。
林德点完菜,“好了!”
“东子,有熟人啊?”又凑过来一个,这个脚步踉跄,明显喝大发了,定睛一瞧,“噢哟!人民子弟兵同志。”
于是林德就懵懂地往“那边”走。走过一段走廊,这边全是包厢,一个挨一个。
那人哎呀一叫,同时手心一松,就听“稀里哗啦”一阵刺耳。
没听见。
迎晨勾起嘴角,眼睛一闭,干脆来了个彻底醉死。
夏末,夜风爽利。
“哥,能吃肉吗?”林德盯着菜单上的大肥鹅眼冒光。
笑够了,她走过去。
“啊啊啊!!”
傅东:“你是特警,帮忙看看。”
他手随便一指,没等林德看清,身子就拦住,“会不会是炸弹?”
厉坤明显僵硬。
人跟诈尸似的瞬间满血复活,方向辨认清晰,助跑速度过硬,她从厉坤身上跳下来,尖叫跑远。
迎晨把这把钱重重甩到傅东脸上,趾高气扬,再没给他半点面www.hetushu.com.com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就这五千块钱的出息!”
“哥,这是什么做的?”林德一脸兴奋,指着墙上的挂饰,“是水晶么?好亮!”
而酒量不错,只是脚底有些晃,其实人没事的迎晨,一看是厉坤,顿时见机行事,彻底变成了软骨醉鬼,整个人都靠了过去。
厉坤觉得好笑,假装严肃,“咳咳!”
“我看看。”厉坤过目了一遍,又加了两个点心,对服务员说:“谢谢。”
“坏了东西赔钱,这可是天经地义,小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她把最后一杯酒喝完,杯子一丢,拉开包掏出一叠钱。
迎晨出生将门,骨子里承袭了一股傲劲,唬住这帮人绰绰有余。
厉坤看出了他的迟疑,平静道:“好不容易放天假,带你出来转转,没事,不贵。”
下一秒,厉坤语气平静,告诉她:“我肩膀上有只蝗虫。”
经过走廊,右边的包间有人说话,语气不善。
等意识到自己露出马脚时,已经晚了。
傅东撕破了嘴脸:“酒就是你砸坏的,怎么?没钱?成啊!”
“心疼了?”
众人回头,迎晨双手闲散地环搭在胸前,要笑不笑的样子,颇有冰山美人的气质。
迎晨没暂停,第二杯又入了喉。
在座纨绔公子哥哄笑。
林德懵了半秒,惊声:“厉哥!”
厉坤笑道:“能,点两只。”
这个身份让林德下意识地立正。
“是么?证人?”清脆的女声,格格不入地闯了进来。
“晨儿你今天敞开了吃,吃完咱们再去K歌,宵夜什么的我都安排好了。”
他阴阳怪气地撒开嗓子,学样:“敬礼敬礼。”
林德心里隐隐不安,但脑瓜子比不上他们。人被懵懂地带进了笼子。
厉坤一怔。
傅东生意人,人精,察言观色厉害的很,眼皮一挑,把路让出,“来来来,专业人士排除一下,咱们也好放心,再说了,这是公共场合,万一有个什么,也不太好对吧?”
“给我。”
傅东识货,这女的一看就是有点底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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