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会拍照的猪
员工小胖懵懂迟疑：“脱，脱了他的裤子，检查是不是O型腿？”
林德咬了一口馒头，“晨姐今天打靶也太准了，那招式好专业，哎，你说，她怎么学会的呀？”
“可我觉得，晨姐对你很上心。”林德悄默默地凑近，神神秘秘道：“我观察了，这两天训练，她偷看了你好多次。”
———
下一秒，他迅速单膝跪地，双手贴至地面，然后用脚踩住绳头，借着手指长的优势，扯住一端，手腕技巧性地旋转扭翻。
已经脸色黑沉，宛如包公了。
员工小胖由衷感叹：“我觉得晨姐像是我们大学的校花。”
“哈哈哈哈哈！”员工爆笑。
“你们都认识。”迎晨故作神秘：“猜猜看。”
接连好多下，迎晨边拍边弯嘴，满意，太满意了，这五官上镜，自带柔光啊。
她的审美品味好，工作能力好，哪儿都好，选男人的目光都是这么好。
“去你的，你们校花有这么好看？”
“你哪儿那么多念叨？”厉坤听烦了，“张嘴闭嘴都是她。”
四楼，视野开阔，天际高远，黄昏色的世界静而绵长。
“对！”这回是男生们说道：“腿超长！可以当模特！”
“晨姐说了，我脸像红薯。”
迎晨已经不请自来，大大方方地起身走近。
弄好后。
安静。
同时，后背脊骨莫名涌上一阵凉意。
教官们齐齐看向腿被XO了的男主人公——厉大队长。
厉坤：“……”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
这边聊得热火朝天，话题放飞。
大家那个激动哦，口哨声，欢呼声响彻夜空。
迎晨坐在队伍最后头，静静打量着厉坤。
厉坤左手制人，右手一甩，绳子在半空“唰”的一记响亮！
所有人那个激动哟：“可以！！”
迎晨正舒坦呢，不知谁吼了一嗓子：“立正和图书！厉队长好！”
非训练期间，林德才不怕他，就事论事道：“又不止我一个人看出来了，老六、张平他们都在说呢。”
“哇！”齐声赞赏。
厉坤教了三种捆绑、松绑手法，然后问：“有没有谁愿意来试试？”
迎晨越说越来劲，正举一反三，教育小姑娘们：“所以以后找对象，对方喜爱穿宽松硬挺的裤子，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三秒。
她的指节细长如葱，灵活翻转，有意无意地蹭着厉坤的皮肤。绳子绕了好多圈，又是系结，又是缠扣，眼睛都看花了。
厉坤平静收回目光，“看到一只会拍照的猪，没事了，走吧。”
“厉队？厉队啊？！”
这玩意稀奇，小年轻们伸长脑袋，专注瞧着。
“厉队？怎么了？”石子路上，战友关心。
“不要。”厉坤手臂一上一下。
就听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迎晨摇摇头。
林德挠挠鼻尖，怪不好意思的，“我就觉得她人好。”
那动作飒爽如风，技术绝佳，热血沸腾。
短暂的议论考虑时间，突然——
“唔。”她拧眉。
厉坤沉默片刻，把器材放下，冷漠说：“不认识。”
厉坤失手，失力，从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
“哇，那你跟谁学的？”
“那你吃红薯不？”
厉坤眸光一沉。
迎晨有点懵，懵了后就急。她伸手去挡：“队长，如果坏人发现，势必会阻拦你自救。”
“那可不一定。他们的裤子宽松，布料也硬挺，完美遮瑕，压根看不出腿型。”
这张糊了，于是缩短焦距再拍。
她留了心，有意地等着。
厉坤眉眼沉下去，不明情绪，但也……没有当即拒绝。
“行了？”厉坤声音低沉，问。
只见他十秒内用战术技巧迅速脱绳，然后拽住迎晨的手腕，掌心用力
和_图_书一收。新员工的军训计划时间虽不长，但每项事宜都按照规章制度严格执行。住的是八人间集体宿舍，用的是公共澡堂，热水供应时间每人十分钟，男生一律洗冷水。
“这样吧，教你们一些应急措施，平日有需要也能用到。”
他神情淡，步履不急不缓，正在听同行的战友说着什么。
“咔嚓”
“可晨姐，厉队长不是啊。”
迎晨脸色一垮，顿如惊弓之鸟，垂头丧气低下头，一副“嘤嘤嘤我错了”的小可怜模样。
迎晨飞快收回手机，做贼心虚地往地上一蹲。
能耐，真他妈能耐了！
迎晨他们的住宿条件稍好，住着两人间。
迎晨：“小胖，明天给你加鸡腿。告诉你们吧，教会我射击的就是你们总教官。”
糟！
走了。
厉坤声音洪亮，再没给她半点机会。
迎晨在厉坤跟前站定，不怕事地和他对视，“队长，大家想看到实战演示，所以，我先绑你，你给大家示范一下如何脱困，可不可以？”
众人：“养猪场？”
迎晨才明白，自己被捉弄了，厉队长根本就没来。
迎晨眼泪都润出来了，“小胖，明天给你加鸡腿。” 又道：“记住了啊，不要光顾表面，哪怕是厉队长这种身高一米九的男人，也有可能是X型腿。”
厉坤嗤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这一次，厉坤没耐心盯着，捡起地上的迷彩外套，留了个沉默的背影。
他躁意升腾，抓起一只大个儿杠铃作势要打人，“你小子，不许乱说，听见没？！”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厉坤低头一瞬，似乎笑了一下。
“就像你这样的？你是坏人？嗯？”厉坤嗓音更低了。
“嗨？你咋知道！”林德想了想，问：“哥，你是不是和晨姐以前认识啊？”
白天太hetushu.com.com热，迎晨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才出来。在部队，她懂分寸地没穿裙子，全是样式简单的T恤。马尾一扎，素颜朝天。
直到最前排的女孩儿好心提醒，声音极小：“晨姐，晨姐。”
不过还好，所谓训练，就是诸如唱军歌这种轻松活动。
———
小胖吼了一嗓子：“王俊凯！”
当厉坤的身影出现时，迎晨恨不得为自己精准的直觉鼓掌。
早午晚统一就餐，迎晨不饿，晚饭便没去吃，夕阳将落不落之时的夏日傍晚，最为漂亮。
杠铃停在半空。
所有教官都配了一个作战用的对讲机，传音效果极佳。
她最大的优点就是荣辱不惊、随机应变，变脸技术登峰造极。
突然，楼下的厉坤有意无意地抬起头，竟是朝这个方向望过来。
信号连通集合坪里某位距离很近的战友的对讲设备，沙哑电流声滋滋后，现场话音清晰、生动。
林德把脸伸过来，兴奋：“在这呢！哈哈哈！”
哎呦妈呀。
“嘘！”迎晨食指比划在唇边，“我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其实，厉队长以前是开养猪场的。”
“晨姐还说了。”
“你还买了红薯？”厉坤看了眼，“在哪呢？”
林德满嘴馒头跑进来，手上还拎着俩，“哥，你吃馒头不？”
迎晨眨眨眼。
“她说得对啊！”
左边的篮球场，有结束训练的战士神采飞扬地打球，右边的泥沙场地，还有加训的小同志在刻苦发狠。视线一转，迎晨看到隔了一排桂花树的路上，从食堂走出的人渐多。
林德郑重，小声道：“哥，我觉得，晨姐喜欢你。”
抓起，放下，塞向凹槽，几个之间碰撞，发出沉闷的金属响。
迎晨被抓了个现场，可怜兮兮，眨巴眨巴眼睛地望着他。
迎晨玩心乍起和-图-书，来神地问在场女同胞：“你们觉得，哪个教官长得最好看？”
厉坤专注举杠铃，内心撇得一干二净：“我哪知道。”
到底是刚走向社会的年轻人，面子薄，放不开，但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的跃跃欲试藏耐不住。
看呆了的员工们，眼睛齐齐眨巴。
中场休息，大伙儿盘腿坐在地上，几个胆大的提议：“厉队长，听林教官说您上过战场，您跟我们说说呗，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迎晨二话不说拿过绳子，“先绑手。”
女生问：“晨姐，你下午的射击好厉害啊，你有报过射击班吗？”
“嘭啦砰！”杠铃坠落的声音特别刺耳。
“咔嚓”
厉坤：“又跟你们老家地里的大白萝卜一样好是吧？”
厉坤跟玩儿似的，默念两百下。
迎晨脑子卡顿片刻，还没弄清他的下招棋。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笑。
有人大胆问：“晨姐，你先说嘛。”
不知怎的，这话听得迎晨心里美滋滋。
一秒。
太近了，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迎晨暗叫不妙，扭头一看。
两秒。
“行，这种情景，我来演示自救方法——大家看好了！”
“哈哈哈哈哈！”哄堂大笑。
厉坤刹那无言，没见过像红薯这么骄傲自豪的。
反应过来说的是林德，众人由衷：“切！！！”
插曲暂告一段落，晚上集训活动很快开始。
“厉队长身高一米九呢。”另外的女生附和。
迎晨像是偷了闲的人，趁大家都去就餐的时间，一个人在走廊上看风景。
迎晨没当回事，觉得这帮小年轻又是故伎重演。
迎晨挑眉，故意装得嫌弃，“腿长有什么用？腿型才是最重要的，万一是O型腿啊X型腿啊，多难看。”
厉坤还没回答。
厉坤皱眉。
“你是红薯？”
厉坤薄唇紧抿，神情嚣张，三两和图书下快如闪电，迎晨的双手就被系死。
唱完军歌，又连队之间对歌，对完歌，又拉人上来展现才艺，基本就是返璞归真的那一套。简单却也乐在其中。
厉坤神色敛静，有条不紊地收拾杠铃。
“我觉得啊，”迎晨佯装认真思考，郑重其事：“林教官最帅！”
中午，厉坤在食堂吃了饭，便去训练室休息。
“……”
———
“在我面前玩捆绑？——忘记是谁教你的了，嗯？”
厉坤从裤腿侧边的口袋里摸出一捆牛筋细绳：“如果被劫持，手脚捆绑束缚住，我教你们解套的手势。”
安静一瞬。
晚饭过后稍作休整便又是一轮晚训。
厉坤说实话：“都是些伤筋动骨的流血事，说出来吓坏女同志。”
厉坤铁臂紧实，一拉，人便到了自己跟前。
“我来呀。”清脆的女声从队伍后头传来。
迎晨：“对啊，不养别的，就养猪。”
说是休息，他也闲不住，习惯性地操起杠铃举练。军绿的纯色短T恤，被力量一带动，隐隐勾出了上身的倒三角。
大家笑声错落。
迎晨笑笑，大方接受：“荣幸，荣幸。”
突然，兴致勃勃的众人突然闭口。
迎晨掏出手机，打开照相，对准厉坤。
———
“明明就是厉队长！”有人终于说了大实话。
“咔嚓”
“我像红薯嘛。”
“哎！”迎晨吃痛，筋被他掐准了，麻木无力压根反抗不了。
“开养猪场、XXOO型腿”的厉坤一脸阴沉地站在她身后，而身后的几名战士憋笑都快出毛病了。
夜风徐徐，灯影灼灼。
不远处的教训楼，二楼。栏杆前站着的一排教官表情统一，笑容忍无可忍，憋死了快。
厉坤凑近，呼吸薄热均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提醒：
林德了解领悟，自觉匍匐于地：“知道了，一百个俯卧撑，认罚！”